第一百七十九章拘禁
對於赤悝這番發自肺腑的感慨,衛衡卻是沒有理會,對他而言這種他拿修士元嬰煉製丹藥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心中有些彆扭也是在所難免。當下衛衡便扯開話題道:「尚不知師叔身為妖界中人,卻是如何跟家師相識的,是否是因為二位乃是修真界僅有的,具有的仙人水準的高手,出於相互間惺惺相惜的緣故,方才彼此熟識的?」
或許是在「極幽地獄」終日不見他人,以致於憋悶得太久,在衛衡問及當年的事情後,赤悝便滔滔不決的對他講解起來,只聽赤悝言道:「本座跟你師尊在上界之時,便有了極為深厚的交情了,箇中情由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簡單,小輩你還是放下心思,聽本座慢慢講解好了。
想必你聽了適才本座所說的事情,心中也已經清楚了,菊坍老兒得到了前輩仙人遺留下來的修行功法之後,便遭到了仙界各大宗門追殺的經過。由於當時追殺菊坍老兒的仙人,實力太過強大,迫不得已他便逃出了仙界。就在你師尊在仙、妖兩界的邊境處避難的時候,本座也因為觸犯了族規,被驅逐出了我睚眥一族世代居住著的璨陽山,正是在妖界四處漂泊的當口,出於各自的緣法,本座便遇見了你那個師尊。
想來你也知道,仙界跟妖界自始至終都是相互仇視的,因而當仙人遇見了本座這樣所謂的妖魔之後,自是免不了要大戰一場的,便是緣於這個原因,本座就跟菊坍老兒打了起來。可是當時本座因為被家族驅逐,心中難免有些憤恨,是以出手時便保留了幾分實力;而你師尊也正在躲避著仙界各大宗門追殺,不想遭受不必要的傷勢,所以在打鬥時也沒使用全力,過不多久我二人這場比拚便不了了之了。
也許是本座跟你師尊,在心中都覺得彼此有些同病相憐吧,在這場比拚結束後,我二人反倒打出交情來了。此後大約有上千年的光景,倚仗著本座睚眥一族的身份作為掩護,你師尊就在當日我二人相遇的,仙妖兩界的邊境間避難。而本座也時不時的跑過去,跟你師尊比拚法術又或是談論典故,若是這種情景維持下去,我二人倒也樂得逍遙。
不過我二人終究是小看了仙界高手的神通,僅僅是千年過後,那些追殺你師尊的仙人,便查找到了他的下落,殺入了我妖界的境內。想本座身為睚眥一族的後人,自不能允許仙人在我妖界放肆,再者你師尊跟本座交情非淺,也不能坐視他被人追殺,一時衝動本座便加入了戰團。
只可惜雙方實力太過懸殊,即便是有本座助陣,我二人也不是那進百名仙人的對手。好在我二人也沒有拚命的打算,只要能逃得性命即可,在沒防備本座的情況下,那些仙界來人竟然被我二人衝了出去。可是尚未等我們逃出去多遠,那些仙人便組成陣勢,集體釋放了一道威力巨大的法術,意圖當場結果我們,殺了菊坍老兒這個足以影響到仙界各大宗門地位的人。
可是他們出手時也沒有料到,仙、妖兩界邊界處的靈氣本就不太穩當,而他們這著法術的威力也著實強大,因此那邊界間的靈氣,便任受不得這記法術所帶來的破壞,竟然憑空撕開了一道裂縫,將我二人吞噬了進去。這條裂縫可是極其厲害,待本座歷盡千辛萬苦從中逃出來後,便發覺自己已然是在修真界了,不過此時本座也發覺,已然察覺不到菊坍老兒的氣息了。想不到當本座得知故友消息時,卻是在他身死之後了。」
在說話時赤悝好像是想起了,自己跟菊坍上仙近千年的交往,再顧及此時故友已然仙逝。所以在赤悝的話語當中,不免帶上了幾分悲腔,縱使這番話的語句有些欠妥,但其中蘊涵著的神情,卻足以感動他人了。
「以二位師長的神通,尚且在那條裂縫中失去了聯繫,想必其中定然是無比凶險了,不知師叔可否將當時的情景告知弟子,也好叫弟子日後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心中有所防範。」對這種通往上界的路徑,想必只要是修士便少不了好奇,對此衛衡也不會例外,於是在赤悝說話停頓時,他便插嘴請教道。
看著衛衡那副無比嚮往的樣子,赤悝不禁失笑道:「這種縫隙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緣法,普通仙人便是終其一生也難以遇見,更何況是在修真界這等地方了,本座勸你就不要存著這等投機取巧的心思了,若是因此耽誤了修行,看你日後有什麼臉面繼承你師尊的衣缽。」
「既然師叔跟家師可以遇到,想來弟子身為你們二位的傳人,這身運數也不會差得太遠,師叔便是講解一下又有何妨?要是弟子能夠省卻了天劫的煩惱,豈不是一樁美事。」衛衡恬著臉道。
赤悝歎了一口氣道:「既然你有心糾纏,本座就告訴你其中的情由好了。本座不說想必你也不會清楚,即便是以上界仙人的神通,也是不能隨意進入修真界的,除非有妖帝一般的高手在一旁施法,方可將來人在兩界之間傳送。可是妖帝一般的高手,在四界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了,試問他們又怎會為你這個修真界的後輩,而耗費自己辛苦修煉出來的法力?」
「那弟子便不能遇見師叔這樣的機緣麼?在修真界也有靈氣不穩的地方,比如那跟『極幽地獄』齊名的秦山山脈便是,說不得因為靈氣紊亂,就會出現師叔遇到的事情。」為了開解正處於故友的傷逝之中的赤悝,衛衡便在這些瑣碎的地方糾纏道。
對於衛衡的心思,時間久了赤悝也明白過來,他也極為配合的解答道:「你可知道當日追殺你師尊的仙人,在仙界都有什麼樣的身份?雖然他們的境界,距離妖帝還是天差地遠,能夠製造那條縫隙,也是因為仙、妖邊界的靈氣極不穩定的緣故,但是他們自身的實力卻不在本座跟你師尊之下,在修真界又怎會有這等勢力?
再者即便你能撕裂出一條同樣的縫隙又當如何?那裂縫的威力何其了得,又豈是你這個分神期的後輩可以抵擋的。想當日本座進入那裂縫後,立時便感到有無數強大的力道,在其中相互拉扯不已,只要護身法術稍有疏漏,就要被這些力道成碎片。若不是本座乃是睚眥一族,仰仗身上流淌著的上古神龍血統,能夠比尋常仙人多支持一段時間,只怕本座也難以保住性命,可即便如此本座也是無法顧及你師尊了。」在說話間赤悝的身子仍有些輕微的顫抖,可見當時的情形是多麼凶險了。
「以師叔這身神通,整個修真界無人可以相提並論,為何非要在這『極幽地獄』隱忍,莫非此處很適合修煉麼?又或是師叔知道此地將會有什麼了不起的寶物出世?」在赤悝從悲傷當中恢復過來,衛衡便又把主意算計到了他的身上,而他這般說話的意思,卻是要為自己在修真界找一個乘涼的大樹了。
「非是本座不願在修真界行走,實是因為在天地法則,不允許修真界有實力太過強大的存在,如有違反就是天劫加身的危險。這種天道自然的約束,即便是那神通廣大的上古煉氣士,他們也要在達到一定修為後飛昇上界,不得違反這一定例。本座雖然身為神獸,修行天賦遠勝旁人,卻也不敢跟天劫較力,不得已便只好隱匿在這處,世間僅有的可以遮掩自身氣息的地方了。」赤悝有些無奈的說道。
「聽師叔話中含義,難道你便要在這無比荒涼的地方,一直待下去嗎?」衛衡突然間想到了赤悝話中的關節,情急之下便出言問起道,「似這般情景跟跟被人禁錮又有什麼區別,至多是活動的地方大了一些罷了,難道這種委屈師叔也要忍受?」
「如果不是沒有挽救的法子,本座早就轉世重修了,何必受困在此處。要知道這『極幽地獄』委實是太過淒涼,便是本座以仙人的心性,也是忍受不了的。」看了一眼滿是好奇的衛衡後,赤悝解釋道。
「不知師叔如何才能重返妖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弟子力所能及,任憑師叔吩咐便是。」衛衡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道,在他看來能夠叫赤悝欠自己一個人情,自是有說不出的好處。
「除了在修真界撕開一條連通兩界的通道之外,便只有一種辦法可行了,那就是要本座能夠修煉到妖帝的境界,擁有隨意破開虛空的本事後,直接打通一條道路返回妖界。」赤悝苦笑著說道,「可是修真界的靈氣遠比妖界稀薄,各種出產也是十分荒蕪,再者本座自身的修為也算不得強大,是以本座想要修煉至妖帝境界,卻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