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考驗
聽赤悝如此說來,衛衡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以他眼下的實力是愛莫能助了,可是赤悝怎也算衛衡的師長,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卻是衛衡不忍目睹的。當下衛衡掏出了自己珍藏著的寶貝,那塊他從清平宗坊市交易所得的仙晶,對赤悝說道:「這塊仙晶乃是弟子無意間得來的物件,在修真界也稱得上罕見,只不過弟子僅是分神期的修為,如果在修行時使用,不免浪費了這等寶物,正好將此物獻給師叔,也算是略盡弟子的微薄之力了。」
雖然赤悝被打落在修真界,跟衛衡那個名義上的師尊菊坍上仙脫離不了干係,而且在菊坍上仙已然身死的前提下,這樁因果也應該著落到衛衡,這個菊坍上仙的隔世弟子身上。不過衛衡心裡也是清楚,他拜在菊坍上仙的門下,也不過是剛發生的事情,同時還是在赤悝的勸說下屈服的,跟菊坍上仙也扯不上多深的關聯。而赤悝卻是跟菊坍上仙是生死與共的交情,這其中也不需要衛衡添什麼手腳,萬一無事生非得罪赤悝反倒不好了,仔細計較起來,衛衡做到這般地步,已經是合乎情理了。
「本座身為師長,今日也是初次見到你這個後輩,本座還沒有給你這做後輩的見面禮,又怎能收取你的孝敬,你這番心意本座笑納了,不過這塊仙晶你還是收回去好了。你可知道修煉至妖帝境界,所要吸收的靈氣是何等龐大,縱然有再多的仙晶也經不住消耗,無論有無此物卻是沒多少區別。」看到衛衡這般孝順,赤悝心中也不禁為故友有此傳人而感到欣慰,不過正如他說的那樣,相對於妖帝修為,幾塊仙晶所能起到的作用,連一句杯水車薪都談不上,他又何必為此失了長輩的身份。
「弟子也知以自己的實力,在幫助師叔返回妖界的事情上,卻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將這塊仙晶獻給師叔,也只是進一番心意罷了。不過既然師叔修行用不到仙晶,那弟子便留著自使用好了,這等寶物在修真界使用,委實有些可惜。」就像是早有預見一樣,在赤悝謝絕了衛衡的好意後,衛衡也不見有任何反感,逕直把仙晶收了回來道。
在修真界由於甚少現世的緣故,一塊仙晶的價值幾乎及得上一件仙器了,只要方法使用得當,一塊蘊藏這無數靈氣的仙晶,至少可以培養出數十個中堅弟子。而像衛衡這樣身上已經有了四件仙器,又因為修行的功法,使得在修行時需要吸收大量靈氣的修士,仙晶的價值更在仙器之上。畢竟這塊仙晶可以幫助衛衡修煉,可是他身上的那些仙器,卻因為菊坍上仙佈置的禁制,不能用以對敵,跟件擺設也差不許多,相對而言反倒是仙晶來得實惠,因此見到赤悝拒絕,衛衡也樂得從命。
「今日得見後輩也不能失了禮數,你把身上那口『清澄』與我取來,本座為你祭煉一下,開啟其中的封印,也好叫你在修真界行走時也有個依仗。」赤悝吩咐道,當他從衛衡手上接過「清澄」後,又對衛衡笑道,「你不要見本座不給你見面禮,便埋怨本座小氣,要是真個計較起來,這口仙劍算做是本座的見面禮也不為過。你可能還不曉得,這口仙劍乃是你師尊使用一片,從本座身上摘下來的鱗甲,方才煉製出來的。正是因此本座才能在你剛進入『極幽地獄』,便感覺到了故友的氣息,方才安排你一路的行蹤。」
「難怪弟子一路行來只遇到這些許危險,原來是師叔安排好的,想來弟子殺死那三個對手,師叔也在一旁觀看吧?」衛衡恍然道,當然在他的話語中也少不了幾分責怪,他那前兩個對手也到好說,並沒給他增添多少麻煩,只是最後那條妖蛇卻險些害了他的性命,即便是現在想來也不免有些後怕,此時見到罪魁禍首,自然要埋怨一番才是。
「你猜想的倒也不錯,當日在你進入到『極幽地獄』後,本座便通過這口仙劍覺察到了你的存在,為了觀察你的心性,便給安排了幾個對手,看看你到底配不配做菊坍老兒的傳人。好在你進入『極幽地獄』的時候,正好在本座的感知範圍內,否則本座要想考驗你,還真要多費一番手腳。」赤悝一邊說話一邊祭煉那口仙劍,而在他話音落地之時,仙劍也正好煉製完畢,然後他把劍遞給衛衡道,「你且試一下此劍威力如何,施展起來是否順手,如有不便本座也好幫你重新煉製一下。」
「家師既是能夠跟師叔這等高人交往,自身的神通自是不用多言,而師叔乃是睚眥之軀,這片鱗甲的價值更是非同小可,是以這口仙劍的威力也是不用另行試用了。」衛衡將仙劍收好後說道,「不知師叔對弟子的考驗進行的如何了,弟子這番表現,是否配得上菊坍上仙傳人的稱號?」
赤悝哈哈一笑說道:「本座若不是對你極為滿意,你又憑什麼跟本座說話,早就將你斬殺在路上了,也免得污了故友名聲。」
稍微停頓了一下,赤悝跟著解釋道:「你初此遇上的那株『瓴榔樹』,本座乃是用來考驗你的心腸是否堅硬,看你在掌控敵人生死的時候,會不會生出婦人之仁,因而放過對手。要知道當你繼承了菊坍老兒的衣缽,也就意味著你將會跟他一樣,要遭受到仙界各大勢力的追殺,在被人追殺時如果有絲毫的心慈手軟,說不得便要死於對手的反噬。
由此本座也要給你一句衷告,即便對手做出如何可憐的模樣,也不能對他生出絲毫的憐憫,要不然便是害了自己。當時你在本座施法影響神智的情況下,還能硬起心腸殺死那株『瓴榔樹』,可見在心地堅毅這一點上,你已經達到了本座的要求,即便是你此刻飛昇仙界,本座也不用因此而擔心你了。
你的第二個對手,也就是那頭妖鳥,本座用他考驗的便是你在修煉時的警覺了。我等既是身為修士,便少不了閉關修行的時候,這期間也是我等最為虛弱的一刻,如若心中欠缺一份警覺的話,只怕死在一個後生晚輩的手下也有可能。不過你的反應卻不得不叫本座驚歎了,在感悟到天地自然的同時,也不忘防備突如其來的危險,要知道那頭妖鳥飛行時的速度,可是不遜於上品飛劍劍,以你目前的境界居然躲過了它的偷襲,這種警覺便是本座也自愧不如。
至於你的第三個對手,那條幾乎將你殺死的妖蛇,本座用它考驗你的就是你在撕殺時,是否懂得取捨了。那條妖蛇被本座暗中挪移到你身邊的湖水裡面的時候,正好是你剛斬殺了那頭妖鳥的一刻,而在費盡周折斬殺對手之後,正是修士處在身心最為鬆懈的時候,這時最適合對手的偷襲。
最後出現的結果,果然不出本座的預料,那條妖蛇真的偷襲成功,幾乎斷絕了你反擊的機會,這時惟有用同歸於盡的手段,才能爭取一線生機。雖然此前你的反應有些遲緩,但幸好後來及時採取了正確的手段,得以保住了性命,總算是通過了本座又一次考驗了。
然而被你斬殺的這條妖蛇,卻不是本座對你最後的考驗,適才本座勸你投在菊坍老兒門下,才是你要經歷的最後一關。要想長久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管是在修真界還是那四個上界,審時度勢才是其中的關鍵。如果本座幾句勸說,便使得你甘心繼承菊坍老兒的衣缽,也顯得你忒沒有主見了,這等傳人即便是飛昇仙界,也擺脫不了被人斬殺的下場,如此門徒有不若無,便是收入門下又有何用?」
「原來弟子的舉動早已落在師叔的眼中了,怪不得弟子總覺得有些忐忑,想不到竟是這般緣故。」衛衡恍然道,「不過弟子可是家師僅有的傳人了,難道師叔就不害怕,如果弟子死在這『極幽地獄』裡面,家師的道統豈不是要失傳了,你這番考驗也失去了原先的目的。」
「本座與其見到故友的門徒,是一個心性迂腐沒有決斷的朽木,還不如送你重新投胎來得安全一些,至少你還有再次成仙的希望,不至於被他人害得魂飛魄散,如此本座也對得起故友的顏面了。至於菊坍老兒的道統就此斷絕,本座也不這麼認為,想來菊坍老兒的那套功法,便在你那口『天羅乾坤袋』中,難不成本座就不會在你身死之後,將它揀起來麼?
本座想要修煉至妖帝境界,不知要等待多少時間,而在這些時日裡面,也不止你一人可以進入『極幽地獄』吧,大不了本座多耗費一些心思,從中給菊坍老兒另尋一個傳人便是,這點耐心本座還是有的。」聽聞衛衡的抱怨後,赤悝滿不在乎的說道,而他表現出來的這副樣子,就像是在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