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拜師
看到流露出衛衡這般驚恐的表情,赤悝不由得啞然道:「上界的情形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滿是殺戮,而且因為仙、佛、魔、妖四界分立的緣故,反而使得上界的爭鬥要比修真界少上許多。只要相互之間沒有天大的仇怨,修士之間一般是不會做出斬盡殺絕的事情來得,你可不要因為本座的幾句話,便聯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既然仙界是如此模樣,那弟子不去修煉菊坍上仙的功法又有何妨,難道不修煉便要有礙性命不成?」衛衡還是不甘示弱的問道,不過從他的話語裡面,卻可以聽出幾分鬆動的意味。顯然隨著赤悝逐漸向衛衡揭示上界的形勢,他已經決定要繼承菊坍上仙的道統以及那未知的麻煩了,只不過鬆動之餘,在他心中還有些躊躇,卻是等著赤悝勸服自己了。
「嗨!你這後輩為何硬要本座把各種詳情剖析明白才肯鬆口,即便你早一些知道菊坍老兒招惹出來的麻煩,這也不是提前著手,便可以應對得了的。」赤悝即使是仙人的心性,也不由得為衛衡的固執感到無奈了,只得歎了一口氣慢慢向衛衡分說其中的道理,「本座問你,你飛昇上界便不再修行了麼?如果你還要繼續修行的話,隨後的功法卻又從何而來?要知道那些名門大派首要一條門規,就是嚴禁將本派功法私下傳授,試問又有誰人會施捨給你?」
「即便沒有後續的功法,也不過是修行進度有所遲滯罷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修士修行本就是上體天心的過程,稍微延緩一下,反倒減少了走火入魔的煩惱。況且我又沒有跟人比較的心思,修煉得太過強悍又有何用?」面對赤悝這一連串的問話,衛衡用毫不在意的語氣回答道,不過他臉上的肌肉不住跳動的模樣,卻把他心中的忐忑表露無疑,被赤悝這般看重的事情,又豈是他說得那麼簡單。
果然緊接著赤悝便毫不留情的,逕直打消了衛衡的妄想,只聽他厲聲質問道:「按照修真界劃分實力的方法,當你見到原本跟自己相差不遠,甚至遠不及自己的對手,有朝一日進入分神破虛境界,而你自己卻在元嬰境界止步不前的時候,不知你會做何感想?若是在這個時候,那些人又跑到你身前奚落與你,你還能像現在這樣鎮定自若嗎?即便你涵養遠勝他人,可以暫時忍受這等屈辱,但是你可以忍受幾十萬年嗎?」
其實衛衡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此時看到赤悝把自己的擔心直接說出來,衛衡也不再強行辯白了,他垂頭喪氣的說道:「如果這些事情發生在弟子眼前,漫說是幾十萬年了,便是一兩次弟子也不能容忍,即便是轉世重修也要比它好上許多。」
「哼!本座諒你也會這樣回答,否則你便是答應繼承菊坍老而的道統,本座也要將你當面斬殺為故友清理門戶,這種沒骨氣的弟子,便是收下來早晚也要羞辱門戶,還不如趁早除掉來得爽快。」赤悝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大聲說道,不過他這番話倒是跟他那一身火紅的樣子頗為符合,衛衡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尷尬。
在教訓了衛衡一通後,赤悝又接著說道,「本座所說的這些事情,在上界可是經常上演,無數飛昇前在修真界風光無限的散修,便是因為忍受不了這種羞辱憤而轉世。你若是不去修煉菊坍老兒遺留下來的功法,說不得也會是此等下場,按本座的猜想,你在修真界節下的冤仇定然不少吧,其中也應該有幾個名門大派的出身,試問當他們有報復你的機會時,是否會將過往的恩怨一笑了之?」
被赤悝打擊得心灰意冷之餘,霎時間衛衡便頹廢了許多,不過他心裡也隱約覺得,只要自己修煉了菊坍上仙遺留下來的功法,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數不盡的煩惱,或許最後的結果比在仙界忍辱負重還要悲慘。由此衛衡還是不肯鬆口,也不願意認下這個師尊,除非赤悝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將來他的所得要大於付出方可。
躊躇半晌衛衡才笑著說道:「此事干係重大,弟子委實不好決斷,不知前輩可否寬容一些時日?」他心裡面的主意,便是能拖一日就好過一日,最好能夠拖到飛昇之後再做決斷,那時礙與形勢所作出的決斷也不會在日後後悔。
「其實你也不必過於畏懼,就算你繼承了菊坍道統,至多也不過是魂飛魄散的下場,總比你任由後輩欺凌要好多了。」赤悝開解道,當然他的話雖然有些難聽,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世人之所以甘心忍辱負重,而不去尋求自我了結,無非是他們知道自己尚存有報仇的希望,等待時機的到來罷了。可是當這種希望在遭受羞辱的時候,就被人告之其根本不存在,那麼與其苟且偷生,還不如殊死一搏來得爽快些,要知道修士本就是世間最為心高氣傲之輩,要他們轉變性情也著實困難了一些。
雖然衛衡心中也是清楚,菊坍上仙遺留下來的這套功法,可謂是博大精深玄妙異常,除了那上古煉氣心法之外,衛衡也從未見到過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對此他又豈會不動心。再加上赤悝把事情分說的這般清楚,這時距離衛衡應允此事,也僅僅是差了赤悝的最後一下推動了。故此在赤傀的開解下,衛衡惟有以沉默應對。
見衛衡依然猶豫不決,赤悝厲聲喝道:「你也不要妄想從仙界各大門派那裡得到修行法門了,要知道各大門派的功法,首先傳授給飛昇上界的弟子,再者便是從依附各大門派的,小門小派當中選取精英弟子列入門牆。而為了防止外人偷師,以致於上界修行功法的氾濫,威脅到大派的地位,像你這樣的散修永遠沒有拜入大派山門的機會。」
赤悝這番話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衛衡的頭上,使他立時清醒過來,當下衛衡便向赤悝請教道:「既然師叔把仙界情勢說得如此緊張,那麼家師這套功法卻是從何而來,總不會是他老人家從仙界大派盜來的吧?」在說話的同時,衛衡顯然是承認了菊坍上仙這個便宜師尊。
聽到衛衡答應繼承故友的道統後,赤悝也有些高興,不過他也是清楚衛衡此言,更是在暗中詢問菊坍上仙,在仙界到底招惹了什麼麻煩,因而他滔滔不決的說道:「當年你師尊菊坍上仙,同樣是以散修身份飛昇仙界,不過他的運數著實不錯,剛弄清楚仙界的情勢便躲了起來,沒有遭受到任何羞辱,只是苦修了幾十萬年也未曾取得任何進展而已。
可是當你師尊感到無法修行,進而要轉世重修的時候,卻因為機緣巧合,無意得到了前人遺留下來的一卷道書,其中正好記載了修士成仙之後,如何繼續修行下去的功法。而後不過千年時間,你師尊便接連突破了修行上的桎梏,達到了可以跟他的苦修相匹配的境界。
不過或許是菊坍老兒隱忍太多時間的緣故吧,當他修行有成之後,便被人發現了蹤跡,更是在一個修真界仇家的指認下,暴露了自己散修的身份。如此一來卻在仙界惹下了天大的禍患,想那仙界各大門派已然囂張慣了,又怎能容許有人掌握著他們賴以猖狂的要害。隨後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在覺察到你師尊的名聲之後,各派便調遣了無數弟子追殺與他。
也不知是運氣還是各派沒有派出高手,總之菊坍老兒在這番追殺之中,居然是屢次得以逃脫,反倒是各派損失了不少人手,使得他在仙界的名聲越來越響亮。當然各派實力也不像本座所說的這般淺薄,在他們覺察到自己的損失之後,你師尊的處境便越發的艱難了,無奈之下就逃到了這修真界中。想不到本座原以為,菊坍老兒只是因為避禍才銷聲匿跡,可他竟然在修真界留下道統,不過把後事安排得這般詳細,卻也預示著他已然身死了。」
此話一經入耳,登時便嚇得衛衡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也想像不到仙界是這般危險的地方,只不過通曉一門修煉功法,便要遭受到無休止的追殺。可衛衡即便是有所畏懼也不過是剎那而已,他隨即反應過來只要躲避得當,也不怕洩露自己的底細。在看了赤悝一眼後,衛衡轉念一想又對赤悝言道:「不知晚輩飛昇之後,可否暫時托庇於師叔門下,待得弟子羽翼豐滿不怕他人追殺後,再另行傳揚家師的道統?」
聽到衛衡的問話,赤悝笑嘻嘻的說道:「恐怕你不僅僅是要尋求本座的庇護吧,或許投身在一個大派弟子的門下,來得更為穩妥一些,也不用因為修習了菊坍老兒的功法,招惹那些大派弟子的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