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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三峰六嶺 文 / 暴風雨中

    「你去哪裡了?清一師兄正在等你。」

    李墨剛剛回到遇真谷,領他前來的那位道人正一臉不耐煩地等著。回到雲霄宮,天色已晚,夕陽照在雲海之上,熠熠生輝。雲海此時如同鍍了層金色的外殼,發射這七彩霞光。原來這崑崙勝境裡,也和外界一樣,有著日昇日落,月起星藏。

    「走吧!」清一招來鐵翅風雁,讓六小坐上雲車,「你們的修為還不能保證長期居住在這裡,為了安全起見,晚上還得再回雲霄觀。」他說完,清玄又告誡六小不要將今天之事告訴其他人,避免干擾他人心境,阻礙了別人的修行。

    夜裡李墨凝神運功,發現今日的進境遠遠超過平日,體內靈氣充裕,丹田部位那顆閃閃發亮的蓮子看起來又大了一圈,氣輪旋轉有力,靈力散發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原本一些碰不到的地方,今日都感到隱隱發熱。

    第二天一早,六小依舊被帶進太華山雲霄宮前做接待童子,今天來的都是一些正派散修或是與東崑崙較好的西崑崙修士。到了黃昏時分,清一招呼清玄、清霞兩人,正要領著六小回雲霄觀,天邊突然氣勢洶洶地來了一大幫人馬。

    藍無傷領著一百多人,以紫陽宗望月峰的名號飛速出現在雲霄宮前。雖然兩年不見,他的氣勢依舊是難麼盛,不論言行舉止還是臉上的表情,目中無人之極。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除了藍月兒外,身邊還緊緊跟著六個美貌的宮裝女子。

    清一上前搭話,藍無傷面無表情,目光在周圍繞了一圈,看到李墨,目光隱隱一冷,而後轉到清霞身上。李墨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目光在那一刻驟然散發出一層無形的利芒,上下打量著清霞近年來益發顯得婀娜多姿的身影,雙眉微微地跳動著,「哈!貴掌門事情真多,竟然只派出你們這幾個小輩在外面撐場面。清一,要不要我留幾個人給你們幫把手?」

    李墨敏銳地聽出藍無傷口中噴出的、巨大的怒氣,低下頭,看到其緊緊握起的拳頭。小輩都能聽出,清一如何聽不出?急忙解釋:「昨日我東崑崙五脈的掌門都已經到了,掌門在宮內作陪,不及前來迎接,還請藍師叔見諒。」

    「這倒也是!」藍無傷修為深厚,迅速控制住了自己心裡的情緒,臉色放緩,甚至露出一絲微笑,「既然趙師兄已經在裡面,我這就去拜見。」說著舉步往宮內而去。不過臨走的時候,目光再次在清霞芙蓉秀面上掠過,而後刺在清玄的身上。

    「這人還真是囂張!」

    敢說這話的是東崑崙九仙山桃源宮宮主公冶長平的小兒子公冶平,此子年齡僅比李墨大上個三、四歲,不過由於父母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又是在崑崙境中誕生,天生靈體,可以在崑崙境中自由來往,修為進境不是從世間召來的弟子可以比擬,築基這一關,只要修為到,不沖自過。此時他已經是處在築基期開光階段,也是個傲氣十足的少年,受不得氣,脫口就罵,也沒經過腦子仔細想想。

    藍無傷根本沒把這孩子放眼裡,不過藍月兒可就不同了,回首惡狠狠地瞪了公冶平一眼,暗自拿定主意,遲早要找機會給他點苦頭嘗嘗。

    清一搖搖頭,領著六小坐上雲車。就在鐵翅風雁振翅高飛之際,李墨看到他的眉頭緊緊蹙成一團,目光帶著強烈的憂慮望著清玄和清霞二人。

    「師傅,您為何擔心?」

    夜裡,李墨從靜坐中醒來,見清一正在撫琴,琴音中沒有了往常如涓涓流水般的清澈,帶著一絲雜音,顯示彈琴者心境甚是煩亂。

    清一停下,慢慢喝了口茶,長歎了口氣,卻什麼也不肯說。

    李墨不急,坐到清一對面,拿起杯茶喝了,「師傅,我聽人說,原本太華山有三峰六嶺,為何現在只剩下眼前這一峰二嶺了?」

    清一再次輕歎口氣,揮手將琴收去,「墨子,記得我第一次召你來我這裡,曾經和你講過本門一些往事。八百多年前,在北方邪門外道圍攻之下,本門最外圍的兩嶺,五龍嶺、萬化嶺被擊落,墜入崑崙秘境之中;五百年前,東西崑崙十一脈合攻太華山,又將真正的太華山、隱仙嶺以及九卿嶺擊落。」

    「可這麼算下來,應該還有兩峰兩嶺才是!」李墨腦子一算,感覺不對。

    清一苦笑了一下,「當年……當年,本門那位修為高強、荒『淫』無道的掌門曾經……曾經強搶了西崑崙九宮山白鶴門少門主的未婚妻,當時東西崑崙公議,將蒼鶴生長棲息的迎鶴峰補償給了九宮山白鶴門。墨子,你記住,若是在外面不小心遇到白鶴門的弟子,最好避開。兩門世仇,不論我們有沒有占理,東西崑崙公議,大都會把罪名摁在我們頭上。」

    這個李墨的小腦瓜裡還沒想那麼遠,他好奇的是,那些巨大的、高高懸於雲海之上的仙山,似乎還能自己長腳丫子跑掉?!真是……奇了怪。

    清一笑笑,「你啊!這仙山多數也不是天生就在在雲海之上,它們既然能升起,自然也就能移動。要是細說,那要追述到萬年之前,現在西崑崙玉虛宮所在的太和山天柱峰,其高萬丈,本就在雲海之上。元始天尊建宮立派之後,以無上法力將大半截天柱峰拔起,升至空中,脫離崑崙秘境,免去世事被秘境中千妖萬獸騷擾之苦,為門下弟子建起了一個很好的修煉環境。而後其他十一脈祖師紛紛效仿,此後凡是有大神通、*力的真人、尊者,都會到崑崙秘境中尋一合適的高峰佈陣升起,用以壯大本門。我雲霄門的三峰六嶺,也是這麼來的。」

    李墨摸摸自己的頭,笑笑,「師傅,聽你這麼說,也有原本就在天上漂浮的仙山嘍?」

    「那當然!比如海外三神山。它們為何神秘?就是因為其原本就懸浮於半空之中,據說還隨時在大海之上飛速移動,沒有個恆定的地方。世人想找,沒有天大的運氣,根本就不可能。就是我等修道之人,駕馭神獸前往東海之上尋找,沒有人接引,也是千難萬難。」清一笑著解釋,最後加上一句註腳,「當年元始天尊也是從三神山做客歸來之後,才動念將天柱峰升起的。」

    說說笑笑了一會,李墨見清一的眉頭化開,笑瞇瞇地騙了杯茶喝下肚,「師傅,今天那個藍……藍無傷的神色如此奇怪?難道就因為掌門沒有出門迎接他麼?我看著似乎不像。」

    清一沒想到李墨最終還是把問題繞到這裡,猶豫了一下,覺得讓這聰明過頭的小子多瞭解點內情,也就多有點顧忌,「這應該是其中一個原因!藍無傷可能是知道昨日紫陽宗掌門趙無極到來,不但掌門親迎,而且太乙門靜元、摩雲宮楊錚兩位掌門也是迎出雲霄宮外的,他心中有氣也是正常。」

    清一詳細解釋了一下,藍無傷本是青峰山紫陽宗的少宗主,其父藍老宗主升仙前,由於其正處在閉關結嬰的階段,所以將門中事務交給了他的師兄趙無極管理。藍老宗主升仙之後,藍無傷結嬰失敗,出關以後面對修為已在元嬰期的師兄趙無極,不得不低頭退讓。藍無傷也是個很厲害的人,第一次結嬰失敗之後,轉而修習陰陽雙修的法門,廣納鼎爐,短短二十年後就結成了元嬰。雖然趙無極此時已經做穩了宗主的位子,但為了對他表示補償,平息其支持者的不滿,將青峰山望月峰以及周圍大小三座仙山劃給他,成為紫陽宗的第四個分支,所以藍無傷的名頭全稱是紫陽宗望月峰首座,在紫陽宗中地位超然。

    這次前來太華山雲霄宮,藍無傷率領著紫陽宗望月峰、天閣峰兩支的新進弟子,人數眾多,氣勢洶洶而來,本就有和趙無極一較高下的心思,卻迎頭撞到冷遇,心中不忿那是不用說,但李墨總是覺得另有原因,似乎與……清霞有關!

    清一聽了,默默地喝了口茶,點點頭,「他對你清霞師叔有心,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我記得六十年前,清霞作為本門新進弟子去玉虛宮參加三十年舉辦一次的東西兩崑崙問仙會的時候,藍無傷就表現出了那意思,聽說還當面問過你清霞師叔是否願意和他結成雙修伴侶,應該是被清霞拒絕了。清霞的舅舅是西崑崙聖龍山飛雲宮宮主太玟真人」說到這裡,他臉色一肅,「你可聽好,這事情我也只是聽說,沒有問過你清霞師叔,你可別出去說!」

    李墨點點頭應是,仔細琢磨,感覺那藍無傷似乎有因愛生恨的味道,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最多以後遇事有可能會被那老色鬼刁難,不用特別放在心裡。

    「茶也喝了,你繼續打坐,我給你彈奏一曲《問青天》」清一將茶具收了,重新取出琴。

    第三日是各門掌門或者長老、首座出題考核新進弟子,與六小這等尚未築基的弟子無關,六小也就留在了雲霄觀裡。不過自打進了崑崙境,見識了眾多修真者,再在雲霄觀裡與一幫無知孩童廝混,六小的心理或多或少不免出現一些不屑,唯獨那鐵錚出身貧寒,軍戶子弟,為人很講義氣,到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疏離。

    李墨本就是個骨子裡很傲的人,不會主動籠絡人。再說這二年來,原本和他一起入山的三十六個孩童,已有七、八個因沒有培養的價值而被打發回家,就和築基已成的修真者的看法一樣,眼前這幫孩童,最終能真正成為同門的,又會有多少?懶得浪費感情。再說以清一對他的寵溺,以及他自身修為的矯矯不群,他的地位本就在這一幫童子中有些超然。

    李墨按照清一的要求寫完混元陰符經,抬起頭,隱隱感覺有人在看他,轉過頭,發現角落裡的李勃正低下頭。他依舊是那副胖胖的身形,相貌庸鈍。兩人名義上同宗兄弟,但關係很一般,屬於話都很少說的一類。在眾人眼裡,李勃資質平平,若不是因為有清一發話,早就被送下山,兩年了,還停留在煉氣階段中期,放到山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武術高手,可能打起來還不如那些常年習武、走鏢、在危險中打拼的武林中人。不過有李墨這層關係,也沒人敢肆意欺負他。

    面對李墨這個堂弟,李勃心裡的想法如何,李墨不清楚,也懶得去思量。就像石頭在賀師傅墳前罵他的,他天性有些涼薄,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母親身上的某些東西?對此,他很是費思量。搖搖頭,把這個念頭拋開,活動了一下身子,起身離開了聽濤閣,來到後山的柴房。運用法力劈柴,已經成為他日常修行的一種手段。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霞光撒過樹梢。院子附近沒有人,裡面也空蕩蕩的。見劉明沒有如往常一樣呆在柵欄邊,李墨遲疑了一下,走進院子,察看了一下劉明的房間,裡面沒人,一股刺鼻的臭味令他不想踏入。

    他回去哪?一個走路都晃晃悠悠的白癡。李墨天生就有種對敵人絕不放鬆的狠勁。在他看來,當一個人違背習慣和常理的時候,一定背後藏著什麼原因。

    這時後山小徑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李墨捏著鼻子躲進劉明的房裡,飄上房梁,屏住呼吸。進來的是樵夫何大,挑著一大堆砍來的原木。李墨知道何大也曾經是進山修道的弟子,可惜苦修十年一無所成,又不願意下山,就留在山中做了個樵夫。從他每次砍來的原木數量上看,還是有點法力的。

    何大將原木倒在院子當中,沒有像往常一樣壘好,而是焦急地在院子中來回踱步,不時走出院門張望。李墨有些奇怪,決定耐心地等著看看,這何大在搞什麼名堂。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何大已經有點心急如焚的味道,回到院子裡,看著滿院的原木,突然站定,閉目凝神,雙手垂於身側。過了一會,他慢慢地開始吸氣,雙手跟著往上抬,兩側有七八根原木也慢慢地升起,停在半空……

    這時何大猛地吐氣低喝一聲,一跺腳,雙手握成拳,這**根原木頓時炸開。

    以李墨現在的修為,這等事勉強也能做到,但他的眉頭突然緊蹙。這是煉氣期旋照中段的修為,按理來講,何大是不應該有這個本事的!這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正在李墨沉思之際,突然聽到一個人的厲喝,「何大,你這是幹什麼?」

    李墨偷偷看去,原來是廚房的管事章胖子。只見他望著院子裡亂七八糟的樣子,一臉狐疑,「哎呀何大,什麼時候你也有了這本事?」多年來,他身為廚房管事,對何大是想罵就罵,想折騰就折騰,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麼一身本事,心裡有點發虛。

    「不行麼?」何大冷冰冰地回答,既然穿幫,他的語氣裡就透出股桀驁不遜,「老子可不像你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落下過修煉功課?!」

    章胖子想想也是,但依舊有些不服氣,冷笑道:「這又如何?你就是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練功,也不可能築基!最多就比我們多活個十幾、二十年而已,還不照樣是個樵夫賤役!」

    這話似乎刺中了何大內心深處的隱痛,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猙獰。章胖子頓時被嚇了一跳,「你……你想幹什麼?我這……這也是實話實說。」

    這話看起來效果不錯,何大的臉色瞬間又恢復正常。章胖子不想在此多呆,吩咐何大快快將砍好的柴火送去廚房,轉身欲走。這時何大已經飛身撲起,碩大的拳頭狠狠砸在章胖子的後心之上。

    章胖子早就把修行放下,挨此一拳,身體動也沒動一下,慢慢轉過身,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驚駭莫名,抬手欲指,手抬到半路,鮮血已經從七竅中奔湧而出,整個身子綿軟如泥,滑倒在地。

    李墨雖然有所懷疑,卻沒想到何大敢公然下手殺人,頓時反應不及,眼見這場面,有心出去收拾何大,但這時院子裡突然出現了個人。這人的相貌他非常熟悉,熟悉到讓他心驚膽戰。

    (嘿,更晚了,不好意思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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