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浦江上的一把火（下）
黃浦江與蘇州河交匯口，日軍第三艦隊陸奧號戰列艦正靜靜地錨泊在黃浦江的河面上。
陸奧號戰列艦是1921年竣工的一艘長門級戰列艦，也是該型戰列艦的第二艘，近四萬噸的排水量，裝有八門410毫米的主炮，還有其他各種口徑的火炮一百多門。作為長門級戰列艦，與該型號首艦長門號的最顯著區別就是巨大的煙囪。長門號在幾年前經過現代化改造，把前煙囪改成了向後彎曲的形狀，以遠離桅樓，而同一級別的陸奧號則只有一個主煙囪。其實陸奧號戰列艦的建造是違反《華盛頓海軍條約》的，也就是英國、美國、日本、法國和意大利等五個當時的世界海軍強國為了防止各國無休無止的海軍軍備競賽，於1922年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簽訂的《限制海軍軍備條約》。這個限制海軍軍備競賽的條約在1930年還進行了補充和進一步加強，這就是《倫敦限制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限制和削減海軍軍備，當然不是為了限制和削減自己的海軍實力，日本當初參加和簽訂這兩個條約也就是抱著這種心理，估計其他四個海軍強國也無一例外。
條約的簽訂就是用來撕毀的，希特勒的這句名言顯然也不是他個人的發明。不管是日本人，就連美國人自己也在偷偷摸摸地變著法子突破軍備限制條約的框框約束。陸奧號戰列艦的建造沒有逃過英美法意的耳目，而美國人私下建造的科羅拉多級戰列艦也沒有瞞過日本人的眼睛。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討價還價了，美國人保留了兩艘當時已經在建的科羅拉多級戰列艦，日本人則心滿意足名正言順地擁有了陸奧號戰列艦。所以希特勒的話還可以換個方式理解，條約的簽訂的確是用來撕毀的，如果不撕毀那就再簽一個大家都滿意的吧。
陸奧號戰列艦原本不在中國，上海戰事的爆發大大出乎了日本軍部的預料之外，在軍部少壯派和一些大陸政策元老們的壓力之下，日本內閣一致通過了增兵上海的計劃，陸奧號戰列艦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被緊急調派並部署在黃浦江上的。隨著陸奧號戰列艦來到上海的不僅僅是艦上的巨型艦炮和張牙舞爪的日本海軍官兵們，還有一個由十幾個人組成的所謂第二次上海事變考察團。這個考察團是由日本大本營組織的，帶隊的是日本軍事參議官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這位仁兄的年歲可不小了，都快入土的年紀了還千里迢迢跑到戰火紛飛的中國來靠什麼察，為的就是要爭取一個海軍元帥的名譽頭銜。就為這個事兒，這位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還走了皇族朝香宮鳩彥親王的路子。至於送了人家什麼禮物就誰也不知道了，不過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臨出發之前心疼了好多天的樣子倒是很多人都看見了。除了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這個別有用心的考察團長之外，參加上海事變考察團的還有日軍大本營、陸軍省、海軍省和其他軍事部門派出的高級參謀人員，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一個大將、三個少將、五個大佐和七個少佐。
既然是考察，考察團原本就應該離艦到岸上的日本租借區看看，日本人的擔子原本就挺大的，何況他們還都是軍人，自然不怕炮火紛飛的戰爭場面。可是老態龍鍾的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卻怎麼也不肯離艦，理由很簡單，一來是人來老了走不動，這二來是因為這位爺爺級的海軍大將不知道怎麼就吃壞肚子了。儘管考察團的人大多都明白這位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是怎麼回事，可是在等級森嚴的日本軍隊裡面也只有先忍耐一下了，想要罵娘也得服部大將聽不見的時候才可以。等中國人對日本租界的攻勢被擊退了，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總也該上岸走走了吧。不過不上岸也好，陸奧號戰列艦上的伙食還是很不錯的，再加上戰場就近在咫尺，所以考察團的軍官們基本上也沒有什麼怨言出現。昨天晚上，趁著戰事不是很繁忙的機會，陸奧號戰列艦的艦長還特意為這幫考察團的老少爺們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戰地酒會，樂得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是眉開眼笑，一點都看不出正在拉肚子的樣子。
「哎，我說服部大將！」站在陸奧號戰列艦艦首執勤的水兵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同伴。「你跟我說說，昨晚上你都服侍了那幫老爺們一整個晚上了，怎麼也不讓你休息一下，這實在是太沒道理了！」
「得了，什麼服部大將，我告訴你呀，私下說說可以，可不能當著長官的面開這個玩笑的！」被叫做服部的水兵一本正經地說道。「人家服部平一郎海軍大將是什麼人，我這個小小的服部可是個平頭小兵，別老是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服部可沒這個命！」
「何必呢，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真麼認真幹什麼，呵呵！」聽服部這麼一說，同伴不樂意了。
「本來就是嘛！」服部憤憤不平地瞪了同伴一眼，大概是被勾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服部的同伴愣了一下。
「也沒什麼，昨天晚上我在軍官餐廳服侍那幫官老爺們，不僅沒有苦勞，功勞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他們還打了我一個耳光！」服部委屈地都快要掉眼淚了。
「不會吧？！」服部的同伴張了張嘴巴。「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你平時老老實實的也不會得罪人呀，那些官老爺們怎麼會打你耳光的？」
「還不是因為我也姓服部！」服部氣憤地說道。「我昨天晚上給服部海軍大將倒酒的時候，見他喝得高興，便對他說我很榮幸跟他是一個姓氏，哪知道……哪知道服部大將竟然勃然大怒，說我這種下賤的人跟他同姓是對他的侮辱，還把酒都潑在了我的臉上，所以艦長當時就跑過來狠狠地甩了我一記耳光，嗚嗚！」
「這些官老爺們怎麼能這樣？！」服部的同伴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再多他又能怎麼樣呢。
「我真想詛咒他們快點下地獄！」嗚咽著的服部恨恨地說道。
「算了吧，兄弟，就當活該咱們這種那個人倒霉吧！」服部的同伴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咦？……你聽，什麼聲音？」
「我管什麼聲音！」服部還在委屈著呢，哪裡有心思管什麼聲音來著。
「不不，我沒聽錯，肯定有聲音！」服部的同伴豎起了耳朵。「嘶！……好像是快艇馬達的聲音，你聽呀！」
「哪有呀？！」服部聽了聽沒有聽出什麼來。
「我看肯定是快艇馬達的聲音，我的耳朵好著呢，而且是快艇低速行駛的聲音！」服部的同伴肯定地說道。「不過離我們還遠著呢，呵呵！……不對，快艇提速了！……聽，而且就是衝著我們這個方向來的！」
「你沒有搞錯吧，不然長官又會賞你一頓耳光的！」服部疑惑地看著同伴提醒道。
「這……」服部的同伴遲疑了起來。「要不先上報給長官，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前幾天就又號幾艘戰艦中了支那人的偷襲呢！」
「這種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可不參與！」服部毫不遲疑地搖搖頭。
「還說是好兄弟呢，你倒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快看！」服部的同伴話說到一般忽然大叫起來。「快看前面河口，一艘快艇向我們衝過來了！」
「哪裡哪裡？！」服部被同伴的大叫嚇了一跳，抬頭東張西望起來。
「傻瓜，就在對面的河口方向！」服部的同伴真想狠狠地扇他一記耳光。「快，快吹哨子報警！」
「吹！……好，你快吹！」服部順著同伴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艘快艇正在向自己的戰艦衝來，頓時慌了起來，連說話都結巴了。
「笨蛋！」服部的同伴看他的慌張情況，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哨子就在你的脖子上，你他媽的快吹呀！」
「啊？！……吹，我吹！……嘟！嘟嘟！……嘟嘟嘟！」服部慌手慌腳地終於吹響了警哨。
尖銳的哨音響徹了整個戰列艦的甲板上空，戰艦上的水兵們紛紛從艙室裡面跑了出來，他們有的睡得迷迷糊糊，有的衣衫不整，有的手裡面提著酒瓶子。還有的水兵根本鬧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見同伴們跑出來，自己也跟著出來了。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事？！」
「八嘎！你們兩個笨蛋，好端端的為什麼吹警哨？！」
「警報，快艇！……快艇衝過來了！」服部這時候不結巴了，他用手指著對面攔腰衝來的快艇大聲地吼叫起來。「快反擊，反擊！開炮呀打沉它！」
「我的媽呀？！」
「快快！快上炮位！」
「快跑呀！」
水兵們也看到了即將衝到眼前快艇，一下子慌了手腳，戰艦的甲板上變得亂哄哄起來。有幾個鬼子水兵大概是昨夜喝多了，腦子還沒有清醒過來，傻愣愣地靠在戰艦甲板的欄杆上，還舉手作出了一個瞭望的姿勢。不過這會兒誰也沒有時間去笑話他們，這不有幾個膽小性急的鬼子水兵已經爬上了欄杆準備往水裡面跳呢。
「怎麼回事，慌什麼，沒看見服部大將和將軍們到了嗎？！」
正在這時，艦橋上伸出了艦長的小腦袋，正在大聲地吼叫著。原來，服部吹響的警哨聲也把陸奧號戰列艦艦長和服部平一郎大將等一干考察團的將佐們警醒了過來。畢竟都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了，聽到警哨聲自然不敢怠慢，紛紛從自己艙室跑到了艦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鬼子水兵們心驚膽戰鬧哄哄亂作一團的時候，快艇已經衝到了黃浦江的中心。只見快艇忽然關閉了馬達，順著慣性一路朝陸奧號戰列艦衝來。好在快艇的速度似乎並不快，快艇沒有衝出幾十米就慢慢地停了下來。
「長官，快艇！」服部雖然憎恨自己的小腦袋艦長，但畢竟也不敢怠慢。「它……它它停下來了！」
「笨蛋！停下來了，你吹什麼警哨？！驚擾了大將的休息，我處分你！」小腦袋艦長這時候也看到了剛剛停下來的快艇。「來人，用機關鎗打沉了它！」
「哈依！」幾個水兵樂呵呵地去拿機槍去了。
就在陸奧號戰列艦上的鬼子水兵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只聽得快艇上面一陣怪異的聲音響了起來。
「哪尼？！」
「嘶嗖！……嘶嗖！……嘶嗖！……」
快艇上的「暴風」107mm火箭炮發威了，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從陰森森的炮口裡面衝了出來，直奔陸奧號戰列艦的艦橋而去。帶著長長尾焰的火箭彈在凌晨的江面上飛行顯得異常清晰，就如同一條條火龍一樣直奔自己的目標。服部傻愣愣地看著一條條越來越近的火龍，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心想這下完了，小命就要丟在中國上海的黃浦江裡了。
「轟！……轟！……轟！……」
雖然快艇跟陸奧號戰列艦之間的距離並不近，但是火箭炮的速度卻是極快的，服部還沒有眨兩下眼皮就已經一頭撞上了艦橋舷窗。緊接著後續的火箭彈也紛紛撞向了艦橋，有兩顆「暴風」火箭彈剛巧就鑽進了陸奧號戰列艦艦橋的舷窗。服部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隨著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陣巨大的火光從艦橋的舷窗中狂噴而出。舷窗的零配件就像是被暴風刮走一樣紛紛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服部看到一個舷窗中居然還飛出了好幾個軍帽，有海軍的，也有陸軍的軍帽。緊接著，艦橋的裡裡外外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這火焰還帶著異樣的刺鼻氣味。看到這一幕，服部的心情一黯，完了，艦長、服部大將和那些考察團的軍官們完了。
「我的媽呀！」
「快！……快救火呀！」
「反擊！反擊！快反擊！」
「快救火！」
還反擊個屁，快艇已經開始逃跑了！服部幾乎已經呆滯的目光轉向了江面上的快艇，發現快艇發射完火箭彈之後，已經再次啟動了。只見它在江面上輕巧地劃了一個右轉彎，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逃之夭夭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是哪個反應較快的炮手這時候開炮了，20毫米機關炮的炮彈朝著不遠處的快艇傾瀉而去。可惜，由於戰列艦的跑位較高，快艇的距離又沒有在機關炮的有效射擊俯角之內，機關炮雖然打得凶，卻沒有夠得著快艇的一根寒毛。
「笨蛋，用機槍，機槍掃射！」腦子聰明的鬼子大叫了起來。
「機槍！機槍！」服部身邊的同伴也大叫起來。
服部把手中的短步槍舉了起來，隨即又頹然地放了下來，這時候的江面上已經是霧騰騰的了，根本就沒辦法瞄準。這其中有黃浦江上凌晨的薄霧，也有快艇發射火箭彈瀰漫的大片尾煙。就連戎瑞也沒想到，火箭燃料不過關居然還有這個好處。
與此同時，陳家嘴對面小洋樓別墅的西式亭子前面，高雙喜的「暴風」火箭炮也發出了自己特有的怒吼聲。火箭噴射出的尾焰透過廂式貨車底板上開口衝進了車子底下的地下防空洞內，發出了一陣詭異的響聲。十六枚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依次噴湧而出，飛向了江面上的戰列巡洋艦。高雙喜站在東面陽台上，手裡面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地看著十六條火龍狂怒著奔向小鬼子的軍艦。一切都已經在計算當中，現在就看凝固汽油彈的爆炸效果了。就在這時，高雙喜詫異地從望遠鏡裡面看到了鬼子的戰列巡洋艦居然啟動了，它巨大的艦身正在慢慢地向前移動著。要壞！高雙喜的心裡格登了一下。
不過高雙喜的擔心是多餘的，不到一千米的距離，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眨眼的功夫就飛臨了小鬼子的戰列巡洋艦。就聽一陣轟隆隆的巨大聲響，高雙喜從望遠鏡裡面看到鬼子的戰列巡洋艦上冒出了一片炙熱的火光直衝雲霄。
「轟！……轟！……轟！……」
前十枚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戰列巡洋艦的中間部位，雖然不是集中在一點上，但在目標移動的情況下這已經很不錯了。高雙喜從望遠鏡裡面已經可以看見鬼子戰列巡洋艦的艦橋、煙囪和後甲板等部位燃起了大火。而最後六枚火箭彈卻沒有擊中戰列巡洋艦，而是從艦橋和煙囪之間穿了過去，這讓高雙喜感到一陣失望。還是上級領導說得對，「暴風」火箭炮的活力雖然夠猛，但缺點就是準頭稍微差了一些。高雙喜按耐下失望，向西洋小亭子前面的特遣隊員們揮手示意準備下一輪發射，他自己要計算一下鬼子戰列巡洋艦的航向和火箭炮發射提前量。
「轟！……轟轟！……轟轟轟！……」就在這時，一陣更加猛烈的爆炸聲把高雙喜整個人驚得呆了一下。
怎麼回事，擊中鬼子戰列巡洋艦的火箭彈不是都爆炸了嗎，怎麼還有爆炸響起來呀？高雙喜趕緊舉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起來，原來是鬼子戰列巡洋艦的後面不知為什麼產生了劇烈的爆炸。對於這個情況，高雙喜自己也鬧不明白，難道剛才失了準頭的火箭彈恰巧擊中了戰列巡洋艦後面的什麼軍艦不成。
還真讓高雙喜給猜對了，穿過艦橋和煙囪之間的那六枚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還真時恰好擊中了一艘鬼子的補給船。這艘近五千噸級的補給船，原來是用一艘已經退役的舊巡洋艦改裝的。這次在上海的軍事行動，這艘船被用來對黃浦江上的鬼子軍艦和日租界的櫃子海軍陸戰隊進行彈藥補給。這艘船也是今天凌晨早半個小時靠泊在戰列巡洋艦後面的，為的就是等早飯過後便在江面上進行補給。剛才戰列巡洋艦啟動也是為了調整一下自己的位置，以便於補給船向自己靠攏。沒成想這一挪動，兩艘艦船的距離是拉近了，可就把高雙喜他們賞給它的一份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轉讓給了背後的補給船，這下可好了，爆炸的凝固汽油彈產生的劇烈高溫一下子就把補給船上的彈藥給引爆了。剛才的劇烈爆炸聲就是從這艘補給船上傳出來的。高雙喜並不知道，這艘五千噸級的補給船上滿載著補給的各種口徑的炮彈、槍彈、炸藥，他們這一失手居然還撈了一大把。
「轟轟！……轟轟轟！……轟！……轟！……」
高雙喜的猜想還正在可能性有多大呢，戰列巡洋艦背後補給船上的爆炸聲比剛才有猛烈了好幾倍，而且還有不少炮彈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推上了半空然後才在空中爆炸了開來。由於為了進距離補給的緣故，鬼子的戰列巡洋艦和補給船之間的距離被人為地調整到了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鬼子可沒想到會發生火箭彈襲擊的時候，更沒有想到那一條條越過江面飛奔而來的居然是火箭推進的凝固汽油彈。他們也不會想到「暴風」火箭炮發射的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居然這麼巧地會擊中了補給船，而且還把堆積在補給船甲板上等待向戰列巡洋艦補給的重磅炮彈給引爆了。至少三百口徑的重磅炮彈爆炸一下子就把補給船給炸爆了，就連重型戰列艦的厚重甲板都經不起這些炮彈的轟擊，更何況是一艘老舊巡洋艦改裝的補給船了。幾乎在一瞬間，補給船上的彈藥接二連三就給引爆了，這就像一座海面上的彈藥庫爆炸了一樣，那爆炸聲就連高雙喜他們都快要覺得自己的耳膜要被震裂了。
「轟！」
隨著一聲特別巨大的猛烈爆炸聲，高雙喜他們終於看到了戰列巡洋艦後面那艘五千噸級補給船高高翹起的艦首和艦尾，那是補給船被彈藥爆炸撕成了兩截。高雙喜和特遣隊員們哪裡會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江面上的熊熊火光。就連負責指揮的高雙喜也驚呆了，他甚至忘了下達第二輪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彈的發射命令，只是呆呆地舉著望遠鏡，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江面上的情景。高雙喜的眼睛呆呆地盯著江面，但嘴角上卻已經提前咧開了笑容。
「轟轟！」
戰列艦後面已經斷成兩截但還沒有沉下的補給船上，又是一陣猛烈地爆破炸聲，只見好七八顆重磅炸彈被巨大的衝擊波推上了半空。其中的兩顆居然還朝已經燃起大火正在慌慌張張逃離爆炸現場的戰列巡洋艦急追而去。那破空的呼嘯聲就好像是在說，回來，還沒補給你走啥，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