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浦江上的一把火（上）
上海閘北蘇州河邊的某個河汊，天還沒亮就被一大幫類似上海黑幫的短打人物秘密監控了起來。這些人既不是杜月笙的青幫打手，也不是大佬黃金榮的混混手下，更不是中統或者軍統的秘密特工，他們都是美麗島酒吧老闆司徒美倫的洪門弟兄。司徒美倫自從回到上海看辦了美麗島酒吧之後，由於黑白兩道的人都很給面子，很快就在上海灘打出了自己的名號。他領導下的洪門上海分堂口也都得到了快速的發展，時間不長就組織起了一支上百人的隊伍。更令人佩服的是，洪門招收的人手雖沒有杜月笙、黃金榮或者其他大佬們多，但卻遠比青幫等閒散黑幫要來得精純。所謂精就是精兵強將，司徒美倫的手下一個個都是能打的好手，不僅武藝高強，還個個使喚了一手好槍法。所謂純，外人就不知道了，其實司徒美倫的洪門手下大多都是精心挑選的秘密地下黨員。
第一特遣隊準備襲擊黃浦江日本軍艦的計劃上報到特勤局特戰司令部之後，戎瑞就來到美麗島酒吧找到了司徒美倫，請他出面幫忙協調蘇州河沿岸守軍的問題，免得發生了誤會。作為盟友，司徒美倫這時候還巴不得戎瑞找他有事呢，這一段時間他正鬱悶著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用。戎瑞這一開口，這位洪門老大自然是滿口答應，這點事情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他也沒多說什麼，稍事考慮便給上海警備司令部寫了一份信，信中明確指明洪門的弟兄要在蘇州河上有所行動，讓警備司令部照會沿河的守備部隊一聲。司徒美倫這不是托大，因為上海警備司令部的副司令本來就是洪門的弟兄之一，可見洪門在國內的影響之大。實際上，別說是上海警備司令部，就算司徒美倫給上海的日軍海軍陸戰隊去信說洪門有事，估計日本人都得掂量掂量。對於洪門的影響力，恐怕司徒美倫自己還沒有戎瑞心裡更清楚，所以戎瑞找他的時候絲毫也沒有為難的意思，開門見山就提出了要求。
司徒美倫的豪爽跟他的長相一樣容易看得出，這也是戎瑞一直以來怕見這位洪門大佬的原因。就因為這位長相異常「美倫」的大佬天生就有一身好酒量，見了誰高興非得拉著拉上幾瓶不可。這一次既然來了，戎瑞也沒打算溜，可沒想到一喝就是一人兩壇紹興花彫。好在戎瑞本身的酒量就相當不錯，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呢。這還是人家司徒美倫先生知道戎瑞有要緊事的前提下，要不非得趴下了才肯放人的。據他自己說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大多都是靠這張嘴和肚皮的功夫，愣是一身好武藝沒怎麼使。
蘇州河上的這個河汊距離蘇州河與黃浦江的交匯處只有一公里多一點，是一處極好的出擊地點。河汊邊是一個公司的倉庫，被司徒美倫借用了來，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外人。早已經在洪門弟兄掩護下偷偷運到倉庫的改裝快艇就藏在河汊裡面，這個時候已經整裝待發了，一門16管「暴風」107mm火箭炮就牢牢地固定在了快艇上。由於這次襲擊的是日本海軍的大型軍艦，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特遣隊沒有指望能夠有機會進行第二輪發射，即使真有那也是跟送死無異。雖說「暴風」火箭炮對於八路軍來說是新式武器，但實際上也只是比這個時代其他列強國家開發的類似火箭炮外形樣子稍有不同一些而已，不是軍工武器專業人員是絕對不知道其中的先進之處的。關鍵是這次用來攻擊日本軍艦的火箭彈，這種火箭推進的凝固汽油彈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絕對先進的武器裝備了，美國人研製凝固汽油彈也還是在二次大戰中後期才開始的。之所以使用凝固汽油彈攻擊日本軍艦，要的就是凝固汽油彈能夠在金屬上附著燃燒特性和形成真空的特性。戎瑞根本就沒想過要打沉一艘日本的大型軍艦，特遣隊還遠沒有這個能力，他所要的就是製造對日軍震撼效果。這一點只有特遣隊的幾個領導知道，怕的是特遣隊員們失去了戰鬥的士氣。
「報告教導員、參謀長，一切準備就緒！」一位特遣隊員跑過來向曹風和廖淑珍報告說。
「好！」廖淑珍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凌晨四點十分，離預定出擊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現在可以叫醒五位參戰的同志們了！」
「參謀長，不用叫了，他們一小時前就醒了，早早就洗漱完畢等著痛宰小鬼子了！」特遣隊員笑了。
「是嗎？」
廖淑珍揮揮手沒說什麼，她理解此次參戰特勤隊員們的心情。這次河上出擊不比以往的戰鬥，快艇上的特遣隊員有著極大的危險，少一不小心就得全軍覆沒。昨天晚上讓特遣隊員們提前休息之前，廖淑珍就反反覆覆地與每一個參戰的特遣隊員覆核了各自的任務要領、注意事項，怕的就是出事。
「出擊小組，現在最後一次覆核戰鬥任務簡報！」廖淑珍面無表情地掃視了所有的參戰隊員一眼。「首先點驗出擊小組隊員，一號隊員，火箭炮快艇指揮長趙志勇！」
「到！」一個臉上塗著迷彩油膏的隊員向前了一步大聲地回答道。
「二號隊員，快艇駕駛員張綱！」
「到！」
「三號隊員，火箭炮瞄準手項軍明！」
「到！」
「四號隊員，火箭炮裝填手方關鵬！」
「到！」
「五號隊員，火箭炮發射手凌南飛！」
「到！」
「同志們！」廖淑珍再次掃視了所有出擊的特遣隊員一眼。「這次任務的意義大家的心裡都很清楚，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再次向大家通報最新敵情：據前方觀察小組四點十五分報告，目前在蘇州河與黃浦江交匯處一帶的日本軍艦一共有四艘，大型戰列艦一艘、巡洋艦兩艘、驅逐艦一艘。其中停泊戰列艦、巡洋艦和一艘驅逐艦正在錨泊，另一艘驅逐艦在其附近來回游弋。凌晨三點整，敵軍艦向市區**陣地進行過一次十五分鐘的炮擊，之後一直沒有動靜。按照地軍艦的炮擊規律，下一次的炮擊將在天亮之後的早上七點四十五分開始，一般將會延續半小時。請大家務必注意以下通報情況：大型戰列艦錨泊位置距離蘇州河與黃浦江交匯河口大約三百五十米左右，其艦身左舷側對河口，對攻擊極為有利，因此參謀小組建議將戰列艦列為首要打擊目標；兩艘巡洋艦一前一後將戰列艦夾在中間，距離河**匯處大約四百八十米左右，一艘艦尾對河口，另一艘艦首面對河口；驅逐艦的錨泊位置位於戰列艦的後半部，兩艦之間相距大約為二十五米左右；游弋的驅逐艦來回一趟需要十五分鐘，速度較慢，注意該驅逐艦很可能隨時會處在戰鬥警戒狀態。」
出擊的特遣隊員們聽得非常認真，生怕遺漏了什麼情況而影響到了攻擊行動。教導員曹風對自己隊員們的戰鬥精神狀態十分滿意，這就是紅箭特戰大隊的戰士。多好的戰士呀，小鬼子很快就會知道他們的厲害了，呵呵！
「現在重複一遍出擊線路和注意事項：出河汊後十五米至河道中心線左轉，保持速度5節，行駛大約450米處20度右轉彎，提速至8節；行駛大約120米處30度左轉彎，保持速度行駛大約300米至最後一個轉彎處；25度右轉彎後立刻開始提速，100米內必須提速到12節；以12節速度行駛大約80米出河**匯處，注意，此時鬼子軍艦上的執勤水兵很有可能會聽見快艇馬達的聲音，你們必須爭取時間，而且此時如果沒有得到河岸手電光指示，你們必須堅決繼續向前；出河口後，敵大型戰列艦基本上就在你們快艇的正前方，你們仍需要繼續前行300米才能實施攻擊；特別注意：最後的300米最為關鍵，可以說是同志們的生死線，大家必須要有思想準備！請記住，最後300米的動作要領：以12節速度出河口，鎖定目標向前行駛250米，然後立刻關機，讓快艇向前自然滑行，待到快艇滑行大約50米後艇身稍事穩定，即可發射火箭彈實施攻擊。假定鬼子軍艦上執勤的水兵發現快艇，他們做出反應的時間最快也需要一分鐘。如果一切順利，快艇將有時間重新啟動並全速離開攻擊位置。注意，重新啟動馬達必須在火箭炮發射完畢之後，重新啟動後立刻提全速右轉繞回蘇州河撤離。注意，必須是右轉！」
「參謀長，左轉不行嗎？」快艇駕駛員張綱皺了皺眉頭問道。
「問得好！」廖淑珍點點頭。「因為快艇左轉勢必暴露在敵人的日租界岸上火力和軍艦火力的夾擊之中，而右轉則可避開日租界岸上火力，同時使得敵軍艦火力心存顧忌，因為蘇州河右岸就是公共租界，現在明白了吧？」
「明白！」張綱大聲地回答道。
「最後一個注意事項，無論出擊還是撤離中途，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允許開槍射擊，明白了沒有？」廖淑珍把臉一擺，這個時候若是高雙喜在身邊看見了的話，一定會愛死了她的英姿颯爽模樣。
「明白！」所有的出擊隊員都大聲地吼道。
「教導員？」廖淑珍轉身看了教導員曹風一眼，看看他是不是要說些什麼。
「同志們！」這是特勤隊第一次主動出擊打擊日寇，曹風有些激動。「多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只要求你們打准打得更狠，為我們的同胞投射出復仇的怒火！」
「是！」
「時間到，出發！」廖淑珍把手猛地一揮。
與此同時，在引翔區的一個舊倉庫裡面開出了兩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廂式貨車。這種貨車在大上海少說也有幾百輛，大多是一些食品店或者肉聯廠運送貨物用的。沈穎生是個非常精明的商人，他一聽戎瑞老闆的要求，就知道他要找的就是這種廂式貨車。不過其中的一輛廂式貨車可並不普通，除了表面上與一般的廂式貨車沒什麼兩樣之外，裡面卻是天然之別。一門「暴風」107mm火箭炮被安裝在了貨車車廂裡面，打開下面的底板和廂式貨車的後車門，儼然就是一輛後世改裝版的自行火箭炮。如果戎瑞看到這輛自行火箭炮的話，一定會有一定恍如到了摩加迪沙街頭的感覺。
另一輛貨車倒是真正的廂式貨車，車廂裡面裝的東西也的確是食品。滿滿一大車廂熱騰騰的白面大饅頭、香腸、搾菜之類的食品，這是為前方正在與日軍作戰的**將士們運送的。廖淑珍心思細密的地方在這些小處就能體現出來，這是為了應付萬一路上碰到軍警檢查用的。為了掩護特遣隊在陳家嘴江面的襲擊行動，廖淑珍特意在前一天就讓地下黨派人與前方的參戰部隊聯繫，今天一大早為他們運送食品補給。
快接近陳家嘴江面的時候，高雙喜朝負責開車特遣隊員揮了揮手，「自行火箭炮」趁人不注意轉入了一條小巷弄。而另一輛滿載著食品的廂式貨車則繼續前行，去完成它的勞軍之旅。高雙喜他們轉入的這條巷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死胡同，但裡面卻另有玄機。「自行火箭炮」慢慢地駛到了巷弄的盡頭，一身小夥計打扮的高雙喜輕輕地跳下了駕駛室。只見他走到了巷弄盡頭的一扇大門前，抓起大門上的紫銅門環輕輕地叩了三下，兩響一輕，等了幾秒鐘，再扣了三下。
「啪啪！……啪！」
「誰呀？」大門後面有了反應。
「星星食品店送貨的！」高雙喜輕聲回答道。
「哦！」大門後面的人答應了一聲。
大門吱呀一聲輕輕地被打開了，出來了一位老態龍鍾的看門人，他也不看高雙喜，逕自把大門拉了開來。這位老態龍鍾的看門人是自己人，高雙喜心中明白，但按照地下工作的紀律，高雙喜不能與這位看門老人說什麼。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看門來人也一樣。
「過去吧！」看門老人打了個哈欠，看也不看廂式貨車便向高雙喜揮了揮手。
「好的！」高雙喜向看門老人點了一下頭，這個時候他分明看見了看門老人眼中的一絲笑意，但隨即又消失不見了。
「自行火箭炮」慢慢地駛入了大門，大門裡面是一個花園，大概是哪個上海灘富翁的私家花園了。不過看起來，這座花園裡面似乎早已經人去樓空，富翁和他的家人們應該是躲避戰火去了。駛過一段兩邊都種著鮮花的花園小路，前面便看到了一個西洋樣式的花園小亭，那裡便是高雙喜的目的地。花園的右邊，緊挨著西洋小亭子邊上是一座三層樓的典型西洋別墅小樓，白色的紗窗被晨風吹起，牆上還爬滿了高雙喜叫不出名字的籐蔓。
過了一會兒，看門的老人也回來了，他走到了別墅小洋樓前，把樓下的大門打了開來。
「別墅的門開了，直上三樓東邊間就是陽台，陽台上可以直接看見江面！還有，上邊讓我告訴你們，打開亭子前面的水泥板，下面有一個簡易防空洞。」
「謝了！」
看門老人打著哈欠對高雙喜揮了揮手，便慢慢走了開去。
高雙喜此時再沒有去管看門老人，因為這個西洋小亭子前面的空地就是「自行火箭炮」的發射陣地，而看門老人所說的那個三樓的東邊間陽台就是他的指揮和觀察位置。高雙喜並不知道這座花園是怎麼回事，也不是到這個發射陣地是怎麼選擇下來的，他的任務就是帶領特遣隊員們把「暴風」火箭炮裡面預裝的16枚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和車上的其他16枚全部發射出去，並準確地擊中陳家嘴江面上的鬼子軍艦。
再有十五分鐘，也就是凌晨五點整的時候，就是預定的攻擊時間。高雙喜和特遣隊員們不敢怠慢，他們打開了廂式貨車的後車門，露出了在晨風中陰森森的火箭炮口。廂式貨車的底板是必須要打開的，否則廂式貨車可經不起107mm火箭炮尾焰衝擊，廂式貨車非得自爆不可。只要打開底板，尾焰就會從底板的開口處排出去。排出去的尾焰衝進看門老人所說的簡易地下防空洞，那麼一切就妥當了，不怕尾焰產生的黑煙會被鬼子的軍艦瞭望哨發現。
「發射方向調整完畢！」
「洞口位置正對！」
「火箭炮準備完畢！」
「調整發射仰角至25度！」高雙喜舉起了望遠鏡。
「是，仰角25度！」
「咦？」高雙喜忽然咦了一聲。「奶奶的，目標不是原先偵察的那幾艘驅逐艦，還多了兩艘戰列巡洋艦，狗日的自己送上門了，今天該咱們發大財了，哈哈！」
「太好了！」一個特遣隊員歡叫了起來。
「閉嘴！」高雙喜扭頭瞪了他一眼。
特遣隊員吐了吐舌頭，轉身跟其他的隊員一起把另外16枚火箭推進凝固汽油彈從架子上搬了下來，他們得把所有的工作做在前面以盡可能地爭取更多的時間。
蘇州河邊，河防陣地上。
這個時候正是交戰雙方短暫休戰的時間，再過幾個小時，一場激烈殘酷戰鬥又將打響，蘇州河邊又會陷入漫天的炮火之下。河防陣地上的**士兵們要們抓緊時間休息，實在睡不著的則三三兩兩地拉著家常。兩個**士兵正在聊著白天的戰鬥，從他們輕輕的唏噓聲和臉上的後怕表情不難看出，白天的戰鬥一定讓他們今生今世都會記憶深刻。
「小三幾天前就死了，老白是昨天走的，走的時候連個衣角片子都沒有留下，唉！」年紀大一些的士兵歎了一口氣。「今天又走了兩個，一個挨了槍子兒，一個被鬼子的艦炮彈片削去了半邊腦袋。我們這個班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這不知道哪天也該輪到我了……」
「老丁頭，你說什麼呢，呸呸！」年紀稍輕的士兵打斷了同伴的話。「他們幾個雖然走了，但長官說了，他們走得光榮，咱們這一仗打的是國戰，不像當年打內戰死了也白死！」
「唉，你說的我也不是不懂，他們幾個弟兄的確死得有骨氣，光榮！這個道理我老丁頭知道。不過，死了就是死了，小命沒了呀！」老丁頭又歎了一口氣。
「別說喪氣話！」年輕的士兵拍了拍老丁頭的膝蓋。「就算死了，咱這兵當得也值得不是！」
「那倒是！」老丁頭咧嘴笑了笑。「我說小子，挺能說的喲，哪兒的，幾歲啦？」
「吳江的，十九了。三個月前，我們那兒的補充團招兵，我就報了名來打鬼子了。我三天前才剛剛隨補充團抵達上海，這不一早就被補充進咱們班了嗎，呵呵！」年輕的士兵伸頭看了河邊一眼。「我說老丁頭，長官今天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讓咱們不要管河面上的事兒，哎，這蘇州河上今早到底有什麼玄機呀？」
「我跟你一樣都是大頭兵一個，你問我我問誰去，呵呵！」老丁頭笑了。「長官讓咱們甭管，咱就不管，準沒錯！」
「可是……」年輕的士兵還想說些什麼。
「打住！」老丁頭瞪了年輕的士兵一眼。「你剛來不懂規矩，長官讓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否則是要吃軍棍的你知道不？」
「不就是問問嗎？」年輕的士兵嚇了一跳，在補充團的時候他可沒少吃軍棍的。
「長官就是軍法，長官就是軍棍，當兵吃糧想要活得舒坦一點，這個道理你一定要懂！」老丁頭慢條斯理地說道。
「哦！」年輕的士兵還不是很懂。
「什麼聲音？」老丁頭擺擺手示意年輕士兵噤聲。「你聽聽，河面上好像有聲音！」
「哪兒，沒有呀！」年輕的士兵聽了一會兒，茫然地搖搖頭。
「有！」老丁頭非常肯定地搖搖頭。「過去了，好像應該是輪船馬達的聲音，聽起來這船好像剛剛加快速度，所以聲音響了一些。我剛才聽聲音，這船好像是朝浦江那邊開過去了！不過他們這是要幹嘛，一艘船也敢跟小鬼子的大軍艦較量，這不是找死啊？」
「真的？」年輕的士兵愣了一下。「不會是海軍的魚雷快艇吧？」
「不會，海軍的魚雷快艇到不了內河來。」老丁頭一邊想著，一邊搖了搖頭。「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剛剛過去的船好像是內河巡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