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爾虞我詐
由於上海的戰事愈演愈烈,往日繁華的租界冷清了許多,再沒有了之前熙熙攘攘的各色人流和車流,只有為了生計奔波的報童們還在不折不撓地叫賣著當天的新聞。報上的新聞也基本上是戰爭的硝煙,少了許多淑女俊男們的鴛鴦蝴蝶和風花雪月。儘管大街上冷冷清清,報童們的生意卻比往日好了許多,大概是因為人們急切地想知道眼下戰事進展的緣故。賣報的報童們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模板似的笑臉,讀報的人們臉上卻明顯多了許多憂鬱的神色。日本人的炮彈沒有落在租界的大街上,那一顆顆炮彈卻又似乎重重地落了在人們的心裡。
一輛人力平板貨車在外灘的街道上慢慢前行著,拉車的苦力們都光著黑黝黝的膀子,兩個瘦弱的女人和一個瘦猴似的小孩在後面吃力地幫著推車。戎瑞注意到其中的一個女人居然還是個起碼有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兩個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身邊緩緩駛過的雪佛蘭轎車,轉頭向這邊看來,臉上露出幾絲笑容。可戎瑞總覺得這種笑容有些怪怪的,既不是老人慈祥的笑容,也不是老人欣喜的笑容,那僅僅是一種令人感覺麻木和機械的臉部肌肉運動而已。
戎瑞否定了來雲峰和管鳳鳳要求取消今天約會的建議,清水機關這條大灰狼的尾巴已經伸出來了,一旦錯過再要想抓住可就得費一番工夫了。按照軍事主官的話說,這叫戰機稍縱即逝。只要抓住了戰機就能給予敵人以重大甚至致命打擊。特別是敵人的情報機關這種異常狡猾的對手,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
「別緊張,你們兩個平時不是擔子挺大的嗎,怎麼這會兒緊張得冒汗了,呵呵!」戎瑞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臨時擔任司機開車的來雲峰。
「老闆,你幹嘛非得自己親自出動呀!」管鳳鳳盡量裝出一副深親自弱的樣子,可臉上的汗珠還是忍不住一滴一滴慢慢地冒出來。
「我就是今天的魚餌呀!」戎瑞笑了起來。「你們想想,敵人是不會那麼笨的,如果沒有看見魚餌,他們會出來嘛。放心,有姜雲龍這條經驗豐富的老龍王和楚大豐他們,你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呀,呵呵!」
「這件事情要是讓主席和周副主席知道了,我們兩個一定會挨批的!」來雲峰非常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怎麼會呢,我是你們的直接領導,聽從我的命令是你們的職責不是,就是挨批也輪不到你們兩個呀,哈哈!」戎瑞樂了。「更何況,這也不能算你們違反紀律是不是,命令是死的,可這臨時的戰機能放過去嗎?」
「那也不能您親自上陣!」來雲峰背對著戎瑞哼了一聲。「您不要說說我們兩個,其實是您自己違反了主席和周副主席給您的命令!」
「對,主席和周副主席命令絕不允許您參加戰鬥!」管鳳鳳嘴上說著,眼睛卻還是警惕盯著車窗外的街面。
「別急別急,呵呵!」戎瑞拍了一下管鳳鳳拿槍的手。「這不是還沒到地方嘛,要知道日本人可是世界上少有的能夠遵守時間、習慣的民族呀。除非出現了特殊情況,他們一般是不會改變既定行動計劃的。再說了,咱們的車上還安放了定時炸彈呢,呵呵!」
「那也不能大意,誰知道小鬼子的特務們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管鳳鳳卡嚓一聲將手中的手槍上了膛,然後掏出兩個手榴彈放在了身旁。「雲峰,今天可都交給你了!」
「放心,鳳鳳!」來雲峰沒有回頭,可以看到他的衣領子也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戎瑞微微一笑,不再管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這兩個傢伙死活都不肯讓自己參加誘殲清水機關特務的行動,甚至還威脅要到主席和周副主席那裡去告狀。直到龍王姜雲龍和楚大豐兩人聽完了自己設想的行動計劃,兩人在做了不少補充之後一致行動計劃可行的情況下,兩個傢伙這才鬆了口。另外這兩個傢伙還不太放心,特意讓龍星戰隊的隊員找來了幾塊薄鋼板,對汽車的車門內部做了加固措施。不過就算這樣,他們兩人這一路上還是一直在嘮嘮叨叨個沒完。戎瑞知道他們這是緊張了,而且是在為自己而緊張,不由得心中一陣感動。
姜雲龍和楚大豐兩人並沒有跟著戎瑞,他們已經提前十五分鐘帶著龍星戰隊的人出發了。跟隨戎瑞的依然是一個十人警衛小組,他們分乘兩輛黑色雪佛蘭轎車一前一後把戎瑞的座車夾在中間,這是標準的路上警衛模式。十人小組是為了保護戎瑞座車的安全,二來也是誘敵的一部分,至少這會讓敵人感覺一切還都往日一樣正常。
姜雲龍和楚大豐他們沒有穿軍裝,一來這裡是公共租界,除非正式場合穿**的軍裝是不允許的,更重要的是為了這次誘殲敵人行動的方便。包括姜雲龍和楚大豐兩人在內,出發的龍星戰隊隊員們都沒有攜帶制式裝備,一律人手兩把二十響的德國原產毛瑟三四型軍用手槍,巷戰和近戰就屬這玩意兒管用。看到他們出發時準備武器裝備的情景,戎瑞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後世的恐怖分子和城市特種戰士們不是都很喜歡用短管衝鋒鎗嗎,能不能在這個時代把這種犀利的武器給弄出來呢。最著名的短管衝鋒鎗要數以色列在五十年代初研製生產的烏茲衝鋒鎗了,製造簡便、短小精悍、經濟耐用、便於隱藏、維修方便的特點使它成了幾乎所有恐怖分子的首選,電影電視上沒少見過這玩意兒。戎瑞之所以想起烏茲衝鋒鎗不僅是因為它的顯著特點,還因為這種衝鋒鎗的技術在後世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按照現在的條件向要生產想必也不難。戎瑞瞇起了眼睛,他的腦海裡面已經出現了特戰隊員和城市游擊戰的地下黨員們端著吹風機一樣的烏茲衝鋒鎗橫掃街頭小鬼子的場景。
「老闆,再過一個街口就快到地方了!」來雲峰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
「好,各自準備吧!」戎瑞從神遊中清醒了過來,伸手接過管鳳鳳地交給他的兩把毛瑟三四型自動衝鋒手槍。
島田寅次郎早一個小時抵達了南京西路的預定街口,他已經提前在街口位置的一家小旅館預定了臨街的房間,這是為了便於指揮作戰的需要。不知是什麼緣故,島田寅次郎不像其他日本軍官那樣喜歡帶隊衝鋒陷陣,就像他最喜歡的中國三國人物諸葛亮那樣羽扇綸巾坐觀戰局,就差來一輛諸葛亮那樣的原始手推輪椅了。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感覺,為大將運籌帷幄的那種神秘感覺。
佈置在克林福蘭中國公司附近的眼線收到了2051號情報員傳出來的消息,戎瑞將準時出發前往國際飯店。而2051號情報員自己也已經順利地請了病假,島田寅次郎當然知道這位2051號情報員很快就會成為死人了。對於福康隆又這個老同學有些傷感的想法他根本就想不通,不就是一個為帝國服務的支那人嗎,老同學這又何必呢。更何況為了達成目的,就算是犧牲一個帝國的情報軍官又如何,只要這樣做是值得的,那一切付出就是在所不惜的了。不過,他也的確很佩服福康隆又,在清水機關的那些支那人眼裡,自己的這位老同學簡直就是再生父母一樣的形象,呵呵。他現在早已經對福康隆又沒有妒嫉的感覺了,他這個大佐當得名副其實,老同學的身上還有很多東西是他自己所不具備的。
這次伏擊克林福蘭老闆戎瑞的行動是島田寅次郎經歷過最複雜的一次行動,可見他自己和老同學福康隆又對戎瑞這個人的重視程度。這不僅僅因為戎瑞是克林福蘭老闆和億萬富豪的顯赫,也不僅僅因為克林福蘭公司的美國背景,更因為戎瑞是中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少將督察的身份。福康隆又的分析意見非常明確,顯赫的克林福蘭和戎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資助中國政府對抗帝國的戎瑞和克林福蘭。絕不可小視戎瑞這個人,他的作用絕對不亞於一個齊裝滿員的中國師。
除了福康隆又早就安插在克林福蘭中國公司擔任司機的2051號情報員要在戎瑞的座車上安放定時炸彈之外,島田寅次郎還在接近國際飯店的第二個街口部署了十名最精銳的突擊隊員。這些突擊隊員的調令還沒有辦妥,他們都是福康隆又憑借在海軍部的關係臨時借用的。這些精銳的突擊隊員裝扮成了上海街頭的普通市民,他們有的裝扮成路邊看報紙的行人,有的裝扮成街邊的小攤小販,有的裝扮成歇腳的人力車伕。還有一個突擊隊員裝扮成了出租車司機,這輛出租車也將是突擊隊員們撤離的交通工具之一。畢竟這裡不是日本租借區,日本現在又還沒有跟英美列強撕破臉,有些事情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一些微妙。那些藍眼睛高鼻子的西洋鬼子們可不管你是什麼大日本帝國的突擊隊員,要是有什麼事情照樣抓你個沒商量。為了讓街頭更加生活化一點,老同學福康隆又甚至還特意選派了一名清水機關的女特工跟突擊隊員裝扮成談情說愛的上海風情男女。這些佈置可謂是煞費了島田寅次郎和福康隆又的一番苦心,在他們看來,越是詳細周密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就越有保證,這是大和民族固有的思維模式。
街口的佈置還僅僅是第二個行動措施,按照島田寅次郎的說法,為了保證伏擊戎瑞的行動成功,必須有第二套和第三套方案,因為正如福康隆又所說的那樣,戎瑞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目標。為了確保行動的成功,島田寅次郎還帶來了一個曾經在德國受訓過的狙擊手。狙擊手的位置就設在下旅館樓下的咖啡店裡,臨街的雅座正好面對著街道的側面,是一處極為理想的狙擊點。狙擊手是島田寅次郎臨時增加的一項措施,第三項保證措施是在克林福蘭中國公司的門口部署的一個十人小分隊,那才是島田寅次郎的最後殺手鑭。如果這邊的炸彈刺殺、街頭伏擊和狙擊都不成功,當戎瑞和他的衛隊返回克林福蘭公司的時候,那將是他們戒備最為鬆懈的時候,經過嚴酷訓練的十人小分隊將給予戎瑞和他的衛隊以致命的一擊。
這時,從一條巷弄裡面出來了一輛人力黃包車,人力車伕的是一個大汗淋漓的大漢,車上帶著墨鏡的客人正在滿臉怒氣地大聲斥責著人力車伕。
「你幹什麼吃的,啊?這麼大個人會把跑錯了,你這人力車伕是怎麼當的?不知道路,別幹這活呀!……你個臭拉車的,知道不知道你白白損失了大爺多少時間嗎?知不知道時間就是鈔票呀,啊?……告訴你,這一趟就是拉到了,大爺我也不會給一分錢的!……磨磨蹭蹭幹什麼,快跑起來呀!」
「是,大爺,就快到了!」
「到了也是遲了,誤了大爺我的牌局,你知道不知道大爺我要少賺多少錢嘛!」
「是是!」
這個人力車伕大概是拿不到車錢了,島田寅次郎心想。支那人就是未開化的民族,這麼魁梧的一個漢子,可惜就是太懦弱了。要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停下車把那個大漢就下來暴打一頓。這個情景讓島田寅次郎想起了自己以前遇見過的一個人力車伕,他雖然不怎麼掙錢,但島田還從來也沒見他吃虧過。島田寅次郎有一次乘坐他的人力車,拉到一般居然不拉了,說是自己累了。島田寅次郎自然是火冒三丈,哪有這樣做生意的人力車伕呀,這也太蠻橫了吧。島田寅次郎也就是斥責了幾句,沒想那傢伙拉開了架子上來就要打他。結果是雙方打了個平手,島田寅次郎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問他願不願意到海軍陸戰隊當兵。不過那傢伙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說是不想受人約束,呵呵,真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
街邊的那個餛飩擔子是島田寅次郎突擊隊員的,他這會兒正在做生意呢。做買賣的有生意上門不做就露餡了,突擊隊員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煮了三碗餛飩。不過他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這不三個客人不樂意了。
「我呸!」一個流里流氣的客人一開口就罵上了。「你個小癟三,你煮的什麼餛飩呀?怎麼這麼鹹,你他娘的是不是在裡面放了一斤鹽想毒死我呀?!……」
「對……對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做買賣,您多包涵!」這個突擊隊員還算腦子轉得快,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頂多客人不付錢走人就是了,這也是突擊隊員現在想要的結果。
「呀呵?!」客人一聽就更不樂意了。「你他媽的小癟三,竟敢拿你大爺當試驗品了不成?我他媽砸了你個小癟的餛飩擔子!」
「對不起!對不起!」突擊隊員雖然火冒七尺,但因為有任務在身也不好發作,只得忍聲吞氣裝起了孫子。
「怎麼著,一個對不起就把你大爺應付過去了?」流里流氣的客人還來勁了。
「就是,我這碗根本就沒放鹽,這味道呀,淡得也只能拿去餵小日本那些豬玀了!」旁邊的客人來幫上了腔。「我說兄弟,咱得讓這小癟三賠錢!」
「對,賠錢!」流里流氣的客人樂了。「拿錢來賠你大爺,小癟三!」
街邊出現了這一幕,好些個行人都停下了腳步看熱鬧,這種情形在大上海那是司空見慣了。上海、北平、廣州,中國的好些個大城市裡面都能遇上這些好熱鬧的中國人。就連炮火連天的打仗也有好多看熱鬧人圍觀的,根本就不怕被流彈擊中喪了命去,這也算是中國的一大奇景怪相了,呵呵!自己的突擊隊員被騷擾了,島田寅次郎倒是反而有些高興,這是好事,說明街頭的情況一切都很正常,這就更加不會引起戎瑞那些衛隊的注意了。
裝扮餛飩攤主的突擊隊員被騷擾的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樣的事情在大上海一天沒有上百起也有十起八起的,上海灘的小流氓尋釁滋事敲竹槓的事情多了。不過,島田寅次郎還是疏忽了,他的注意力被騷擾的流氓給吸引了,絲毫也沒有發現他那些喬裝打扮的突擊隊員們身邊都多了那麼一兩個人。這些人有的伸長了脖子看熱鬧,有的正在對如今的戰局高談闊論,有的向裝扮成人力車伕的突擊隊員大廳一條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上海巷弄,還有一個還正在悄悄地向另一路人口袋伸出手去想要偷點什麼錢包金錶之類的值錢貨色。
島田寅次郎拿起望遠鏡向戎瑞的來路方向上觀望著,這個時候戎瑞的座車應該快要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戎瑞座車上的定時炸彈將在抵達街口時候準時炸響,那時候就一了百了了,自己的這麼多佈置也就成了擺設。雖然那樣的話,島田寅次郎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遺憾的感覺,因為這不是他自己的功勞,但他同樣也會很高興,至少帝國又來了一個敵人和一分危脅。
「發信號,讓大家準備!」島田寅次郎的望遠鏡裡面出現了戎瑞雪佛蘭轎車的影子。
「哈依!」福康隆又分派給島田寅次郎的助手伸手打開了半扇窗簾。
半扇窗簾是事先約定好的行動準備信號,如果目標一經確認,島田寅次郎的助手將會把一盆紅色的月季花放到窗台上,紅色的月季花就代表了行動開始的命令。如果這幾個信號都沒有出現,那就意味著島田寅次郎中佐已經放棄了行動計劃。當然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目標已經被安放在汽車上的炸彈炸上天去了。
「三輛黑色雪佛蘭……中間的那一輛應該就是目標的座車……不錯,第一輛是警衛,後面的那一輛也是……沒錯,他就在中間的車上,雖然看得不清楚,但跟大佐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對,就是他!」島田寅次郎的眼神不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戎瑞的身影。「發信號,目標確認!」
「哈依!」島田寅次郎的助手立刻把桌上的一盆紅色月季花端到了窗台上。
「命令狙擊手準備,第二輛車,後排,淺咖啡色西裝!」島田寅次郎依然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地盯著漸漸駛近的雪佛蘭轎車。
「哈依!」島田寅次郎的助手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把他的話傳遞給了正在一樓咖啡廳待命的狙擊手。
島田寅次郎長呼了一口氣,一切就緒,結果將在一兩分鐘之內見分曉了。
蘇聯領事館,副領事羅卡爾的辦公室。
「親愛的瓦西裡.伊萬諾夫同志!」蘇聯駐上海副羅卡爾把一杯沃特加遞給了紅軍軍事情報部的伊萬諾夫上校。「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情報軍官,您真的認為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戎.瑞先生會願意向我們蘇聯提供美國的軍事技術嗎?」
「不不,羅卡爾同志!」瓦西裡.伊萬諾夫上校接過酒杯,笑著搖了搖頭。「您說錯了,不是美國的軍事技術,正確的說法是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兵工技術的研究成果!」
「這有區別嗎?」羅卡爾撇撇嘴巴,灌了一口沃特加。
「是的,當然有區別,而且是很大的區別,我的羅卡爾同志!」瓦西裡.伊萬諾夫上校舉起酒杯說道。
「噢,親愛的瓦西裡.伊萬諾夫同志,你所說的很大的區別是什麼呢?」羅卡爾副領事感興趣地問道。「我個人倒是覺得這其中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區別,一家美國公司、一個美國的老闆、美國的軍工技術,這有區別嗎,說實話,我很懷疑您的判斷是否正確。」
「可是您遺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具體細節問題!」瓦西裡.伊萬諾夫上校一口把沃特加倒進了嘴裡,輕輕擺了擺手說。
「細節,什麼細節?」羅卡爾副領事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