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當場捉姦
「蔣委員長、諸位將軍，當今世界只軍事潮流，航空兵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受到軍事家和軍事強國的重視。」在戎瑞懇切地目光下，法肯豪森將軍只好繼續說道。「尤其是像日本這樣的島嶼國家，除了海軍是它的發展重點之外，空中力量也得到長足的進步。經過多年的努力，日本已經擁有了陸軍航空兵和海軍艦載航空兵這兩大兵種，大多數機型他們都可以自行研製，甚至不會與我們西方軍事強國有太多的差距。在1932年的貴國一.二八抗戰和最近的平津戰事中，日本陸海軍航空的作用已經得到了極好的印證。也就是說，空軍在某種意義上已經不再是一種輔助的支援型兵種，完全可以獨立執行作戰任務。目前，空軍的作戰任務已經從最初的空中偵察、作戰支援發展到了戰術轟炸和戰略轟炸的層面。由此可見，如今的現代化戰爭中，空中的對地攻擊和地面的反空襲作戰已經是戰爭的重要內容。」
「蔣委員長、諸位將軍！」戎瑞見法肯豪森將軍說得吞吞吐吐的，始終不肯承認格爾尼卡大轟炸是德國空軍的傑作，便接口說道。「我們暫且不去討論格爾尼卡大轟炸的政治性和正義性，從某種軍事層面的意義上說，這是一次對戰略轟炸的實驗性作戰，可以說取得了完全的成功。諸位可以設想一下，上百甚至上千架飛機狂轟濫炸之下，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我們的軍隊、我們的陣地、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工廠、我們的運輸線、我們的民眾將直接處在日寇作戰飛機的猛烈打擊之下。因此，作為蔣委員長和軍事委員會任命的負責抗戰督察事務的特命督察員，我現在正式向軍事委員會提請彈劾軍委會軍購小組的負責人蔡將軍！」
蔡將軍的臉色更加慘白了，而臉上不動聲色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此刻也感到有些後悔了。其實戎瑞質問的防空武器採購問題責任應該說並不在蔡將軍，只不過他倒霉就倒霉在擔著軍購小組組長的名義。既然戎瑞無法向蔣介石、何應欽等人開炮，這時候不找他找誰，更何況戎瑞還是有意指桑罵槐呢。真正的責任應當由蔣介石這個軍委會委員長來承擔，不過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可不是他，而是何應欽、陳誠以及其它中央軍高級將領們，是他們慫恿蔣介石改變軍購計劃削減了防空武器，改為了火炮、坦克等重型武器。歷史上對蔣介石軍事能力的評價還是相當公正的，當一個營長他可以稱得上傑出，當一個師長還算合格，當集團軍司令實在為難他，而當統帥就完全不稱職了。戎瑞之所以發飆一方面是因為憤怒所致，另一方面他也是有所持仗的，因為這一批防空武器的採購經費花的就是克林福蘭集團的捐款。所以蔣介石才沒辦法阻止戎瑞在會上公開發飆，還要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肚子裡面卻把何應欽、陳誠、白崇禧以及其它高級將領們罵了個狗血噴頭。挪用了克林福蘭的捐款，肥了這幫子人的部隊，自己還有那個可憐的蔡將軍還要在這種重要的公開場合受到戎瑞的猛烈抨擊，蔣介石的心情可想而知。
周副主席、朱總司令和葉劍英參謀長驚異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想到戎瑞在蔣介石以及一大幫國民政府高級將領的面前居然會有如此的膽量，這跟戎瑞在根據地的時候始終謙遜的風格幾乎完全不一樣。以他們的經驗和精明，哪裡還聽不出戎瑞質問實際上針對的對象就是蔣介石本人。而何應欽、陳誠以及其它高級將領們的臉色，都表明他們這些人恐怕也不那麼撇得清。而軍委會軍購小組的組長蔡將軍雖然也算是蔣介石的親信，但無論如何也算不上能夠擅自作主的人。
李宗仁、白崇禧、閻錫山、龍雲等實力派人物表面上雖然不動神色，新裡面卻一個個樂開了花，這時他們一直以來想做而又無法去做事情。雖然戎瑞僅僅是指桑罵槐，但這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一個小小的少將就敢在最高國防會議上發飆，這老蔣的威風都快要掃地了，嘿嘿！當然了，他們也知道戎瑞的背景，知道他是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幕後老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老蔣根戎瑞之間有什麼交易，但從老蔣對戎瑞和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態度上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東西來。再說了，他們也沒有少跟戎瑞的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做軍火生意，價格便宜不說，信譽還好，有些軍火物資也就戎瑞敢不聽老蔣的話賣給他們。就可惜不能轉手倒賣，這方面戎瑞和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限制非常緊，否則的話，這一轉手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暴利。去年下半年的時候，一個地方小軍閥違反了和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合同，轉手將一批剛剛到貨的軍火物資賣給了西北的兩馬。結果賠了一大筆違約金不說，手下的部隊和地盤在兩個月後還不知怎麼地就被中央軍給吞了。這裡面要說沒有戎瑞和他的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在後面推手，打死也沒有人相信。
會議上的一些少壯派將領們大多還是第一次見到戎瑞本人的真面目，左右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位就是龍星戰隊的創建者。對於戎瑞的大膽，他們在驚駭之餘也是頗為佩服的，至少他們就不敢這麼做，誰有這個膽量敢對著最高當局指桑罵槐呀。也正因為是這樣，他們這些少壯派將領們對戎瑞的評價和他在最高當局面前的地位又暗自提高了一等。這些少壯派將領們大多都是黃埔軍校或者陸軍大學培養出來的，對於現代軍事的視野是比較開闊的，雖然還不至於說已經跳出了軍事思想的局限性，但條條框框的限制就比那些老將們少了許多。有些少壯派將領打算要與戎瑞多交流一下軍事問題，還有的則暗自揣摩著是不是應該走走戎瑞督察這條路子。畢竟在官場上混靠山是非常重要的，沒有靠山就意味著沒有前途。雖然戎瑞督察的年紀輕了一些，軍銜也不過一個小小的少將，但看起來似乎並不比其他高級將領們遜色，甚至在最高當局的面前地位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位德國顧問團團長法肯豪森將軍與戎瑞督察的關係看樣子也絕非一般，要不然他一個堂堂的德國國防軍高級將領根本就不用理睬戎瑞督察的追問。在這些少壯將領們眼裡，此刻的戎瑞猶如一個新星正在民國的實力圈子裡面冉冉升起。
陳誠暗自慶幸自己聽從了戎瑞的勸告，沒有參與改變防空武器採購計劃的背後動作裡面。這當然是因為他跟戎瑞的個人關係有關，另一方面也是戎瑞答應了他將為十八軍爭取更多利益的緣故。所以他潛意識地認為戎瑞已經是自己土木系的一份子，至少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盟友。對於盟友的好意相勸，陳誠自然是聽得進去的，更何況他本人是炮科出身，天生就對空中打擊有著異於常人的敏感和戒心。這次淞滬會戰上，他的心頭肉部隊十八軍也將會赤膊上陣與日本搏殺。作為軍人，雖然他的抗戰決心和意志沒有什麼問題，但這麼多年的混跡讓她不得不為十八軍感到擔心。畢竟十八軍這是要在一線與武裝到牙齒的亞洲第一軍事強**隊作戰，諸多的不利因素早已經讓他操心不已。現在好了，其他幾位之前的時候不是爭得很厲害嘛，怎麼不爭了，嘿嘿！自己當初退出軍火物資的爭奪，讓最高當局蔣介石甚為欣賞，私下不止一次說他陳誠以大局為重。通過這一件事情，陳誠感覺到自己的籃子裡面又加入了一個雞蛋。不，不僅僅加了一個雞蛋，還證明了自己擁有一個其他中央軍派系所沒有砝碼。想到這裡，陳誠不禁對戎瑞暗自感激了起來，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戎瑞將軍！」最高當局蔣介石總算開口了，高級將領們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跟這件事情有關的幾位，最高當局再不開口，估計這會兒誰的面子都拉不下來。
「請蔣委員長訓示！」戎瑞這才轉向了蔣介石，這也是給他一個台階下。
「戎瑞將軍的提醒非常好！」蔣介石是成了精的人物，自然聽得出來戎瑞的意思。「如果我們的每一個幹部和將領都能夠像戎瑞將軍這樣一心為國一心為抗戰，則我抗戰必勝！……這個，關於軍購防空武器的事情，我看有軍委會組成一個專門的小組來處理這件事情，畢竟事關作戰大局，不能輕率下結論嘛……這個，小組的負責人，我提議就由軍委會督察戎瑞將軍擔任，不知諸位一下如何呀？」
蔣介石這是在打太極拳，也是他最擅長的拳法，會場內的所有人都明白得很。於是乎，最高當局自己給自己找來的台階順利地通過了全體與會者的通過，誰也不會真的要找老蔣的麻煩不是，這其中也包括了戎瑞自己。戎瑞的另一個用意是想讓蔣介石和他的高級將領們知道，他們在軍購案中所做的手腳不是沒有人知道，而且自己也不會裝作不知道。如果蔣介石不聽別人的意見，那麼爭取美國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去幹好了。
一直以來，戎瑞通過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在美國的特殊地位，擔當著蔣介石和羅斯福這兩位中美領袖之間的橋樑作用。蔣介石是迫切需要美國對他和中國抵抗日本侵略的支持，他和中國需要西方的軍事和資金支持，即使是道義上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對於羅斯福來說，他需要一個能夠切實掌握遠東實際情況的人物，美國的國家利益需要這麼一個人。而戎瑞在羅斯福的心目中是最合適的，作為他自己競選連任和民主黨的贊助人，戎瑞有資格也有能力在中美兩國之前搭起溝通的非正式渠道。鑒於美國國內的政治氣氛，羅斯福雖然著急但也不得不暫時把遠東的事情放一放，但這並毫不意味他和他的美國會放棄遠東，放棄中國。
「……，諸位，一旦淞滬會戰打響，我海軍艦隊將徹底封鎖長江航道江陰段的最狹窄之處，把日本人的長江艦隊攔在江陰上游，正所謂關起門來打狗！」小諸葛白崇禧把指示鞭在江陰的地圖位置上敲了敲。「關門打狗之策的重點是要保密，淞滬會戰沒有打響，海軍就絕不動手，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出其不意。為了配合對付日本長江艦隊的作戰行動，長江江防部隊和江陰要塞將配合海軍的行動。好了，這就是本次淞滬會戰的全部內容。具體的作戰命令，軍委會將會適時下達給各參戰部隊。在此之前，軍委會要求各部隊必須按照規定時間如各自的陣地，反有懈怠貽誤軍機者，將依照軍法嚴懲不貸！」
戎瑞卡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多了。像這樣的最高國防會議，戎瑞多少有點不以為然的感覺。淞滬作戰計劃乃是國民政府的作搞軍事決策，參加會議的人居然會這麼多，這保密工作還怎麼做呀。戎瑞可不相信今天參加會議的將領中間沒有暗中與日本人暗通款曲的敗類，可惜他只知道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否則他就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會議室內打瞌睡了。這些民族和國家的敗類要是不給他們一點厲害顏色看看，他們還真不知道馬王爺到底是長著幾隻眼了。
關於日本特務黃浚的資料，戎瑞基本上都已經以「x先生」的名義送給了戴笠，就差告訴他黃浚的名字了。在戎瑞知道的歷史上，就是因為黃浚洩露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設計日本海軍長江艦隊的情報，否則狗日的小鬼子即使不全軍覆沒，這**也能打一個大勝仗鼓舞一下全國民眾得人心。戴笠如果真的像歷史上那麼能幹，黃俊能逃得了才怪。不過戎瑞就奇了怪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了戴笠還不動手，放長線釣大魚的話，這時間也足夠了呀。如果今晚戴笠還不動手的話，那就只能是自己動手了，黃俊這只該死的鼴鼠非死不可，戎瑞一邊想著一邊瞄了不遠處的戴笠一眼。戴笠也似乎感覺到戎瑞再看他似的，轉頭對戎瑞微微點了一下頭。
從戴笠的神情來看，戎瑞不難看出戴笠心中的得意心思，只是不知道他這是為什麼。正當戎瑞暗自猜想的時候，戴笠已經站了起來。這時，有兩個人不聲不響地走進了會場，在後排書記員的位置後面坐了下來。
「報告委員長，軍統局有緊急情況報告！」戴笠昂頭大聲地向蔣介石報告道。
看來這位軍統的特務頭子終於動手了，而且是在這個對他和蔣介石最有利的時機。對於這個時機的掌握，戎瑞也不得不佩服戴笠的心思之巧。一方面這使得戴笠在國民政府軍委會上大大地露了臉，大功一件跑都跑不了。另一方面，也為他的「恩師」蔣介石在軍委會上爭取了最大的臉面。同時，也可能有借助於這件事情震懾那些暗中的賣國分子和打擊對手汪精衛的意思。因為黃俊是汪精衛的人，又是他的機要秘書和軍委會的機要秘書，可謂是在至關重要位置上的人，日本能能夠把黃浚拉下水也算是很有一套的了。
「噢，是戴局長！」在眾人的詫異眼光之中，蔣介石微微一笑。「今天的會議議程甚多，我差點忘了交代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向軍委會說明了，呵呵！」
「是！」戴笠向蔣介石敬了個非常標準的軍禮，這倒不是他的做作，二是他一向非常注重自己的軍容儀表。
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軍政要員中最為神秘的人物之一戴笠，清楚戴笠性格的人都知道，軍統局今天肯定是要宣佈重大的事情了。戴笠揮了揮手，他的親信毛人鳳儀可把一個厚厚的文件檔案袋交到了他的手裡面。
「委員長、汪主席、總長、副總長，還有各位長官和將軍！」戴笠舉起了手中的檔案袋。「按照委員長的特別指示並在委員長的英明領導下，我軍統局經過艱苦的調查取證工作，一舉破獲了一個隱藏在我國民政府高層的日本間諜網！」
日本間諜網，還隱藏在政府高層？！蔣介石和戴笠兩人很滿意地看到了全場所有人的臉如他們期望的那樣變了色。戴笠的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投進了會場，比開頭戎瑞發飆的事情還要令人震驚。國民政府內部有人跟日本人在暗中來往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國民政府的許多高官都與日本存在著這樣或者那樣千絲萬縷說不清的關係，就連最高當局本人只怕也有那麼一點點聯繫的，但要說某位高官是日本間諜這就非同尋常了。按照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剛剛頒布的法令，當日本間諜和漢奸的下場只有一條，那就是死！除了蔣介石和戴笠之外，在場的人當中只有戎瑞和周副主席基本上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別人哪裡知道其中的內幕。該不會是最高當局蔣某人想要藉機生事，排除異己吧？會場上的所有地方軍閥實力派大佬們相互交換了一下視線，幾乎同時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會場上的情形可謂是精彩紛呈，有人無比震驚，有人異常憤怒，有人低頭深思，有人搖頭歎氣，有人眼珠亂轉，有人胡思亂想，還有的人不知所措地看著最高當局蔣介石和軍統特務頭子戴笠兩個人。在戎瑞的眼裡，這簡直就是一出活生生的活報劇。藉著會場上的一丁點兒騷動，戎瑞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後排的機要秘書記錄席，可惜他不認識到底哪一個就是日本特務黃浚。
「諸位！」戴笠不緊不慢地解開了檔案袋，然後向蔣介石點了一下頭。「為了不至於驚擾各位長官，經蔣委員長的批准，我們軍統局的特工已經把這個隱藏在我國民政府高層中的日本間諜網首要分子控制了起來。」
「戴局長，那個狗日的日本間諜是誰？！」一位少壯派將領站了起來。
「請將軍稍安勿躁，呵呵！」戴笠笑著朝那位少壯將領擺了擺手。「來人呀，把日本間諜給我救出來！」
「是！」站在戴笠身後的毛人鳳立刻揮了揮手。
「啊？！……你們幹什麼？啊？！」毛人鳳的手還沒有落下，開頭不聲不響走進來的兩個人忽然猛地把前面書記員位置上的一個人摁倒在地上。想必這個人就是黃浚了，看上去還是蠻斯文的嘛，奈何甘心當賣國賊，戎瑞心想。
黃浚猝不及防之下剛剛掙扎了兩下，臉上和腹部就狠狠地挨了那兩個軍統局特工的老拳，這個時候他們哪裡還不知道該好好表現了。要知道在最高國防會議上打人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就像他們的老闆也是平生頭一回在這樣的場合公開來抓人，人生難得就這麼一回。更何況是被抓的人還是個可惡的賣國賊日本特務，白打白不打！這不是還沒打兩下，黃浚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拉上來！」戴笠那個得意，任誰都看得出來，看看中統頭子徐恩增臉上嫉妒和羨慕的表情就知道了。
黃浚被兩個特別精選出來的軍統特工從地上拉了起來，還別說，這軍統的大人手段也忒高明，愣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剛剛被狠揍了一頓的樣子。
「黃浚？！」蔣介石的身邊站起了一個美男子，不用說他就是這時候的國民政府最高國防委員會副主席汪精衛汪美男子。
從汪精衛的驚訝的表情看來，這位將來最大的賣國賊先生似乎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親信居然會是日本的間諜。汪精衛張了張嘴，看看身邊的蔣介石，又看看得意不已的戴笠，好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