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刨腹的廢柴
「啊!」突然,一聲慘烈大喊聲從正陽門城樓下面響了起來。
正陽門城樓上的人立刻意識到下面有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停止了相互之間推揉,都不約而同地朝城門樓下面看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日本軍官踉踉蹌蹌地走過前門大牌樓,來到正陽門城樓下面,有人認出這位軍官就是入城儀式先頭部隊鹿島部隊的部隊長鹿島一柴大佐。鹿島一柴大佐一手握著手槍,一手提著自己的指揮刀,站在城門前的空地上。兩個日軍手臂上佩戴著十字袖套的軍醫,正不知所措的跟在鹿島一柴大佐的身後。
就在正陽門城樓上亂作一團的時候,鬼子的救援部隊就已經趕到了,他們連同原本就在正陽門外大街上警戒的鬼子士兵們立即投入了救援行動。不過現場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救援的了,除了周圍被波及的人之外。被「暴風」火箭炮的107mm火箭彈覆蓋過的地方,除了滿地的彈坑和屍體,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值得救援了。趕到襲擊現場救援的鬼子軍官、士兵和軍醫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慘烈的襲擊的現場,除了其中的某個軍官曾經參加過十里堡軍火物資中轉站救援之外。現場的鬼子指揮官原本想要向生還的鹿島一柴大佐詢問襲擊情況的,但鹿島一柴根本就是無言以對,只是呆呆地瞪著地上的彈坑和屍體。無奈之下,鬼子指揮官只得讓鬼子們對周圍一公里之內的地域先行實施緊急戒嚴。同時,他還命令把正陽門外大街上一家布店的白布全部搬了出來,將爆炸現場圍了個嚴嚴實實。這是個非常聰明的做法,對於鬼子來說這時嚴密封鎖消息已經成了首要的工作。他們非常清楚,如果是一次有預謀襲擊的話,襲擊者這時候早就遠遁幾十里外了,根本沒辦法追捕,更何況追誰都不知道。詢問現場的其他人,每個都是語焉不詳,根本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鹿島部隊時受到了遠程炮火的猛烈打擊。第一個趕到現場的鬼子少將軍官非常有經驗,他沒有瞞著清理現場,而是立即將現場還負傷的人員進行了轉移,同時命令救援部隊不要集中在一起,免得遭到再一次遠程打擊。
與此同時,參加入城儀式的後續部隊也派來的聯絡官也趕到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鬼子少將能說什麼呢,他立刻下令後續部隊停止入城,除了派出一個大隊繼續向東交民巷閱兵現場進發之外,其餘部隊立即協同周圍的警備部隊,對正陽門外10公里範圍內進行地毯式的清剿。不管怎麼樣,先把樣子做出來,北平的入城儀式不能不繼續進行,打破牙齒也只能先吞下來再說,否則在那麼多上官和貴賓面前大日本皇軍也顯得太窩囊了。鬼子少將忙得滿頭大汗,竟然將鹿島一柴大佐給忘得乾乾淨淨,絲毫也沒有發覺他已經離開了爆炸現場。鬼子少將把現場事情交給了一位同來的大佐軍官,便坐上軍車朝城內急速駛去,他要向正在東交民巷閱兵現場焦急等待的香月清司司令官匯報查勘現場的情況以及自己的臨機安排措施。
鹿島一柴踉踉蹌蹌地向正陽門走去的時候,現場忙碌的鬼子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即使發現了也沒有人去管他。襲擊現場那麼多半死不活的人都管不過來,哪有心思去管一個神情恍惚衣衫襤褸的人呀,儘管他是個帝國陸軍的大佐軍官。
鹿島一柴站在正陽門城樓下面,神情麻木地昂著頭,不知道是在看上面的城門樓,還是在看北平上空的浮雲。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就像是一具殭屍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裡。過了一會兒,鹿島一柴的眼睛一瞇,臉部的肌肉突突地抽搐了一下。他慢慢地舉起了手槍,讓槍口頂在了腦門上。
「啊!」鹿島一柴大佐忽然大叫了一聲,這慘烈的聲音引來了兩個鬼子的軍醫。
「大佐閣下!」軍醫慢慢地靠了過去,伸手想要躲下鹿島一柴的手槍。
「啪!」鹿島一柴突然向軍醫的腳底下開了一槍,嚇得軍醫趕緊跳了回去。
「大佐閣下?!」軍醫忽然發現鹿島一柴的眼睛居然在出血。
鹿島一柴沒有去看軍醫,他慢慢地跪在了地上,把手槍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拔出了自己的指揮刀。此時的鹿島一柴決心用武士最尊嚴的方式來了斷自己的生命,以此來求得天皇陛下對自己的寬恕。只有用這種方式了斷,才能保處他作為一名帝國高級軍官的名譽,才足以承擔自己的責任。也只有採取這種方式,才能保住家人的未來,否則他的父母、妻子和兒女將永遠生活在人們的恥笑和藐視之中。刨腹『自殺』在日本和日本的軍人中間並不稀奇,但鹿島一柴此刻的刨腹卻沒那麼簡單。為了保住自己的軍人榮譽,這叫名譽刨。為了承擔作為指揮官的責任,這叫引責刨。而為了保住家人的生活和未來的前途,請求人們不要因為自己而責怪他們,這叫商腹刨。鹿島一柴不是不想活著,但他此時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他自己必須得死,而且要死得轟轟烈烈。這就是大和武士的傳統,這就是日本軍人的宿命,這就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日本軍人都是知道鹿島一柴大佐想要幹什麼,而那些西方新聞記者們則一個個張大了嘴巴,莫名其妙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鹿島一柴,他們哪裡見過什麼刨腹的場面呀。剛才的火箭彈襲擊場面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而周圍日軍軍人的凝重神色也多少讓一些腦筋轉得快的西方新聞記者聞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來。
「天哪!這個軍官這是要刨腹『自殺』!」一個新聞記者終於明白了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頓時驚叫起來。
「肅靜!」旁邊的日本軍官惡狠狠地衝著他瞪起了血紅的眼珠。
「來人!」正陽門城樓上軍銜最高的鬼子少將軍官揮了揮手。「把這些西方新聞記者們都給我轟下去!」
「哈依!」
立刻就有十幾個如狼似虎的鬼子官兵衝了上來,三下兩下就把正陽門城樓上的西方記者給轟了下去,根本就沒有什麼禮貌可講。不過這時候這些金髮碧眼的新聞記者們已經不再計較這些小事了,他們正在肚子裡面思考著怎麼組織今天發生的重大事件的新聞稿。入城儀式、日軍、襲擊、傷亡慘重、刨腹等等一系列字眼紛紛出現在新聞記者們的腦海裡面,有的記者甚至已經考慮好了對今天的新聞評論。遺憾的是,新聞記者們的腦袋裡面根本就沒有給那位正在刨腹『自殺』的日軍軍官留下什麼位置。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在他們看來,對這個可憐蟲能說些什麼呢,總不能把整個刨腹的過程作為新聞稿發出去吧。真要是這樣的話,估計總編還沒有審閱完稿子就已經吐得一蹋糊塗了。更何況,讀者們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不就是一個侵略中國的日本軍人鬧心得想不開『自殺』而以嘛,這種事情雖說沒見過也不想見,但在變態的日本帝國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日本愛玩這個就讓他們玩去好了,新聞嘛就是新聞,才不管這種愚蠢到了極點的事情。
小麥克維爾跟著西方新聞記者們一起被鬼子士兵轟下了正陽門城樓,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自己助手雪梨小姐的身影。小麥克維爾拍了拍手中的攝影機,不由得嘴角掛起了得意的笑容。開頭在城樓上見機得快,讓雪梨偷偷取走了膠卷,把一盤空帶子交給日本人,否則這種珍貴的影像資料就算跟自己說拜拜了。
「年輕人!」小麥克維爾的身後有人輕輕地點了一下他的肩膀。
「什麼?……原來是斯諾先生,您嚇我一跳!」小麥克維爾回頭一看,原來是國內的同行《紐約日報》的駐華記者埃德加.斯諾先生。
「別緊張年輕人,呵呵!」斯諾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神秘地伸出手指搖了搖。
「呵呵!」小麥克維爾笑了起來。「斯諾先生,這種事情見多了,沒什麼好緊張的,你說是嗎?」
「不不不!」斯諾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用手指了指小麥克維爾手中的攝影機。「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嗯哼!年輕人的腦子就是好使呀,呵呵!」
「斯諾先生太客氣了,您關於中國陝北紅軍的報道照片在國內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對於您的高度敬業精神,我可是滿懷著深深地敬佩呀!」小麥克維爾想了一下,他不敢確定斯諾先生的話裡面是否有什麼含意。「我們〈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宗旨就是讓事實說話,這在某種程度上與您的職業精神有著某種相似之處,呵呵!」
「呵呵!」斯諾不置可否地笑著拍拍小麥克維爾的肩膀。「走,邊走邊談,我請你喝咖啡怎麼樣?」
「您不去東交民巷閱兵現場採訪了嗎?」小麥克維爾問道。
「不去!」斯諾揮了揮手。「正陽門外發生了這麼令人驚訝的一幕,你不覺得那個什麼閱兵儀式已經根本不重要了嗎,呵呵!」
「那倒也是,您的職業觀察力非常……」
「好了,年輕人!」斯諾打斷了小麥克維爾的話。「難道你的新聞報道裡面總是包含那麼多的恭維語言嗎?」
「斯諾先生……」
「實話實說吧,年輕人,我們就不用兜圈子了,好嗎?」斯諾笑瞇瞇地再次打斷了小麥克維爾。
「那您的意思是?」小麥克維爾的神色一緊。
「共享!」斯諾笑了。「年輕人,我希望能夠與你共享你那位美麗的助手所帶走的東西。」
「共享?」小麥克維爾暗自鬆了一口氣。
「對,共享!」斯諾點點頭。「不過有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的報道角度不會與你衝突的。而且,那個紀錄膠卷的所有權我也不會染指,怎麼樣?」
「我同意!」小麥克維爾很乾脆地點了點頭,小辮子還在人家手裡面,能不答應嘛。再說了,埃德加.斯諾的名聲在美國新聞界也是有口皆碑的,小麥克維爾信得過。
「那就謝謝了,呵呵!」斯諾沖小麥克維爾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在北平的住址和電話。」
「好!」小麥克維爾接過名片。
「年輕人,我們就去前面的這家咖啡館如何,我知道裡面的炭燒還算不錯。」斯諾指了指不遠處路邊的一家咖啡館招牌。
「行,如今的北平能喝到咖啡就算是不錯了,呵呵!」小麥克維爾點頭道。
斯諾所說的咖啡館並不大,十來張桌子,客人也不多,不過環境倒還可以,整潔光亮。咖啡館的老闆娘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國女人,看起來很有些文化修養,臉上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老闆娘穿著一身點綴著小碎花的絲綢旗袍,耳朵上還佩戴著一副精緻的丁香耳環,給人一種中國女性特有的舒心感覺。
「斯諾先生,有幾天沒見您來了!」見到斯諾和小麥克維爾兩人推門進來,丁香耳環的旗袍女人盈盈地走了過來。
「是啊,有幾天沒喝到你煮的炭燒,這不就來了嗎,呵呵!」斯諾顯然跟旗袍女人比較熟悉。「林太太,請給我和我的朋友找個好位置。」
「當然,您兩位這邊請!」姓林的旗袍女人笑著點點頭,把兩人帶到了窗邊的座位上。「那就還是這個老座位吧?」
「謝謝,林太太!」斯諾朝林太太謝道。「年輕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丁香咖啡館的老闆娘林太太。林太太,這位是我的同行,〈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駐華首席記者小麥克維爾先生。林太太煮咖啡的手藝在北平城裡可是首屈一指的,我最喜歡喝她煮的炭燒了,呵呵!」
「斯諾先生太客氣了,小麥克維爾先生,您別聽斯諾先生替我吹噓的。其實呀,斯諾先生只不過是看中了我這裡的咖啡比其他地方便宜那麼一點點而已,咯咯!」林太太咯咯地笑了起來。「好了,小麥克維爾先生,斯諾先生,我就不打攪你們兩位談正事兒了。兩位想喝點什麼,我這就為你們準備去。」
「我還是要一杯炭燒吧,你呢,年輕人?」斯諾笑了起來。
「既然斯諾先生說林太太的炭燒很不錯,那我也來一杯好了。」小麥克維爾說道。
「那好,兩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林太太盈盈地來又盈盈地去了。
東交民巷,日軍練兵場閱兵儀式現場。
「八嘎!」日軍中國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正陽門襲擊事件無疑是在他這個司令官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司令官閣下,情況就是這樣,鹿島先頭部隊的大半個大隊完了。」鬼子少將沉痛地說道。「據現場勘查,襲擊鹿島部隊的是遠程活力,估計是火箭彈,不過還有待於進一步鑒別。卑下已經臨機下令部隊嚴密封鎖事發現場,並且命令部隊對正陽門外一公里範圍內進行地毯式清剿。」
「很好!」香月清司中將咬了咬牙。
「不過,卑下以為,恐怕襲擊者早就已經遠遁了,清剿行動估計不會有什麼結果。」鬼子少將遺憾地說道。「而且,我剛剛得到事發現場的報告,說鹿島部隊的部隊長鹿島一柴大佐已經在正陽門城樓下面刨腹盡忠了。」
「鹿島?!」香月清司中將吃了一驚,但隨即明白了鹿島一柴為什麼要刨腹『自殺』。「也好,盡忠了也好,也只能這樣了。橋本君,鹿島已經用一個武士尊嚴的方式承擔了他應有的責任,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麼做,我就不多說了。」
「哈依!」駐屯軍參謀長橋本群少將點頭道。「司令官閣下,卑下認為這閱兵儀式絕對不能停下來,我已經命令一個大隊的部隊繼續趕到這裡來咱家閱兵儀式。」
「是啊,閱兵儀式不能停!」香月清司中將歎了一口氣。「不過,一個大隊的兵力太少了。這樣吧,你去通知片山紀澤,讓憲兵隊也派一個中隊的部隊來參加好了。」
「哈依!」
香月清司雖然對鹿島一柴的刨腹『自殺』感到惋惜,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真的就為此感到難過,相反卻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自殺』了也好,反正有這個廢柴一樣的蠢貨墊底,這件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不至於對自己產生什麼太大的不利影響。
「橋本君,除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件事想捂是摀不住的,你有什麼看法?」香月清司中將揉了揉腦門。
「的確無法遮掩了,當時有很多西方記者鄭在正陽門城樓上採訪入城部隊通過的情景。」橋本群看了香月清司一眼,點頭道。「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支那人對皇軍佔領平津的報復行動,想要挽回他們丟失北平、天津這兩座華北重鎮的面子,否則他們的政府很難國人交待。現在,我們需要立即採取相應的措施。第一,立刻加強北平城內的安全保衛措施,嚴防再次出現類似襲擊事件。第二,立即採取反報復措施,卑下建議立即處決憲兵隊監獄內關押的支那抗日分子和關押在俘虜營內的29軍戰俘,以此震懾支那人。第三,下令情報部門盡快查清製造正陽門慘案的元兇,以便採取進一步行動。至於……至於如何向軍部交待,這個……卑下以為可以按照事故來處理。您看這樣是否可以,就說鹿島部隊違反安全規定,擅自攜帶彈藥參加入城儀式為北平城內殘留的支那抗日分子所乘,以致年成重大事故。」
「嗯,我看可以,軍部那邊就有我來解釋吧!」香月清司中將點點頭。「不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再不能出現類似事件,否則,你我都很難向天皇陛下和軍部交代,你知道嗎?」
「哈依!」其實加上佐佐木一郎大佐被刺身亡這件事情,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橋本群心想。
「通知下去,閱兵儀式結束之後,立即召開緊急軍事會議,研究部署此次正陽門事件發生後的策略!」香月清司的再一次轉回了鐵青色。
埃德加.斯諾很欣賞眼前這個年輕的同行,他有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敏銳頭腦,對新聞事件的分析也非常透徹。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這位《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首席駐華記者能夠以一個美國人的眼光來看待東方所發生一切,這對於他將來的發展前途是非常有利的。
「維爾,你說得很對。」斯諾贊同地點了點頭。「東方的這片土地上所發生的一切並不適於我們美國人完全無關,只有目光短淺的政治家才會對中國的抗戰熟視無睹。」
「是的,斯諾先生。」小麥克維爾說道。「來到有幾千年文明歷史的中國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在這裡我看到了他們所擁有的自己獨特的文化遺跡這種文化所具有的感染力,我看到這裡的中國人具有一種非常令人驚訝的隱忍耐力。我想,這樣的一個民族肯定蘊含著尚未開發出來的無窮力量,一旦這種力量得到釋放的機會,世界將會為之驚訝。」
小麥克維爾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的老闆戎瑞,在他的身上就具有典型的中國人思想特色,敏銳而又深沉,含蓄又不失豪放。當初在大學學習的時候,還不理解自己的父親老麥克維爾怎麼會突然變得有活力起來,現在他明白了,這是因為老闆戎瑞的緣故。
「在想什麼?」
「噢,沒什麼,對不起!」小麥克維爾剛想說老闆戎瑞的事情,但隨即想起父親的忠告,老闆不希望成為公眾人物。儘管他在美國國內無論如何都已經是一個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公眾人物了,民主黨和羅斯福總統的座上客,據說在美**方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你剛才說的倒讓我想起在陝北紅軍根據地時所看到的一些事情。」斯諾不在意地笑了笑。
「噢?您能說說一些紅軍的事情嗎,對於他們的事情,您在新聞界已經是權威人士了。」小麥克維爾感興趣地對斯諾說道。
「關於紅軍的具體情況,我的紀實小說〈紅星照耀中國〉快要出版了,到時候你可以看看的。」斯諾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不過,有一點我非常贊同你的看法,中國人天生就具有一種非常令人驚訝的隱忍耐力,這種奇特力量在紅軍及其領導者『共產』黨的身上尤其突出,而且的確是一種世界將會為之驚訝的力量。」
「要是有機會能像您一樣到『共產』黨的紅色根據地去看一看就好了。」小麥克維爾笑著說道,作為一個新聞記者,他不可能不對這方面感興趣。
「或許將來,你會有機會去的,呵呵!」斯諾的眉毛一揚,其實他正在醞釀著要再次到陝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