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還以顏色（下）
正陽門外大街顯然已經經過了精心的修飾，店舖和民宅的屋簷上插滿了日本的狗皮膏藥旗和讓人毛骨悚然的軍旗，牆上還貼著各色各樣北平人始終看得莫名其妙的標語。大街的兩旁，每隔二十米左右便有一個頭戴鋼盔的日軍士兵警戒著，雖說看起來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但總還算軍容整齊。日軍警戒線的外圍，負責警戒的是北平市維持會的漢奸們，不過日軍士兵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跟他們站在一起，而是讓他們遠遠地隔著十幾米的間距。這讓原本希望在入城儀式上粘點東洋腥味的漢奸們鬱悶不已，但又不好跟人家荷槍實彈的鬼子大兵說什麼不滿。這倒是漢奸們誤會了，鬼子大兵並不是看不起他們，至少到現在為止表面上是這樣的，真是的原因是日軍駐屯軍司令部請來的攝影師不希望在紀錄影片中看到這些漢奸們的影子，他們說這會破壞紀錄片的完美性。
下午兩點一刻剛過，作為進入北平先頭部隊，日軍鹿島部隊的行進隊伍踩著整齊的步伐，準時出現在了正陽門外大街上。領頭的是五名高舉軍號的日軍號兵，騎著清一色的高頭東洋大馬，珵亮的軍靴馬鐙，響亮地軍號聲響徹了正陽門外的大街小巷。軍號倒是響亮，可聽起來怎麼就讓人覺得不是味道，怎麼個不是味道法誰也說不上來。一位當時被鬼子趕出來的住在正陽門大街上的北平市民事後回憶說，有點像是北平人出殯時吹的喇叭聲音。相隔著十米左右，是日軍鹿島部隊的部隊長鹿島一柴大佐，騎在自己的坐騎上這會兒正美美地享受著勝利者的味道。之所以被選為第一個入城先頭部隊，是因為鹿島部隊在這次北平戰鬥中建立了「令人驚訝」的不世功勳，他們以一個大隊的兵力在一個小時的短短時間內就攻克了29軍整整一個滿員建制師把守的北苑軍營。在待會兒舉行的儀式上，中國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陸軍中將要為鹿島部隊的部隊長頒發一枚他夢寐以求的旭日雙光勳章。
由於屁股下面軍馬行進的緣故，鹿島一柴的指揮刀碰在馬鞍上發出啪啦啪啦的響聲，加上軍馬踢踢踏踏的踏步聲音，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非常地自豪。可惜就是少了一些什麼，對了，要是街道兩旁響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就更加完美了。鹿島一柴把自己的身體挺得直直的，他已經看見了不遠處房頂上的攝影機和它們的攝影師了。鹿島一柴頻頻地舉手向兩旁警戒的士兵們敬著軍禮，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必要，日軍的入城儀式禮儀中也沒有這樣的規定。這會兒離閱兵還早著呢，更何況在閱兵場上也沒有鹿島一柴檢閱的份，他這是故意做給攝影師們看的。鹿島一柴把自己並不怎麼英俊的瘦長馬臉正對向了攝影機的方向，這個入城儀式的紀錄片可是要獻給天皇陛下的，露個臉那是大大地好呀。鹿島一柴的顯擺可能是引起了屁股下面坐騎的不滿，這匹自認為長相與主人不相上下的軍馬很不合時機地打了個噴嚏。馬嘴裡面噴出一股令人噁心的臭氣，由於風向的關係，這股臭氣一股腦地就衝進了正在齜牙咧嘴頻頻作相的鹿島一柴鼻孔裡面。
「哈切！呃！……八嘎！」
要不是因為是在關係帝國軍隊軍威的入城儀式上，鹿島一柴只怕就要噁心的當場吐出來了。沒辦法，忍忍吧，誰讓該死的畜牲是自己的坐騎，更何況現在也允許鹿島一柴在馬上大吐特吐。否則，香月清司司令官非把他的腦袋塞進馬屁股裡面不可。
行進在鹿島一柴身後的日軍鹿島部隊鬼子士兵們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部隊長此刻的懊惱心情，他們的臉上掛滿了勝利者特有的笑容。排頭的鬼子擎旗手和兩個護旗手昂首挺胸，趾高氣揚的樣子跟三隻不小心下了雞蛋的大公雞沒什麼區別。鬼子的軍旗叫做旭日旗，中間的太陽被鬼子們稱作是日之丸，周圍有十六條紅線呈放射狀向外延伸。說起這日之丸，中國人可就聽不懂了，聽說過魚丸、肉丸、藥丸設什麼的，就是沒聽說過什麼日之丸的。沒辦法，有些自認為是中國通的鬼子軍官向投靠他們的漢奸們說，日本軍旗上的日之丸，就是太陽，為什麼不叫太陽呢，那是因為太陽是神靈不能冒犯，所以就叫日之丸。這個日之丸的意思，太陽不是紅色的球形嘛，所以用中國話來說就是紅丸。這一解釋當時就把那些漢奸們給聽傻了，敢情大日本皇軍的軍旗該不會是用女人的那玩意兒染的吧。什麼日之丸，什麼旭日旗，不就是一月經旗嘛。看來傳說果然不是空穴來風，這東洋人一個個都是變態，以後可得小心著一點。
東洋的矮子、扶桑的櫻花、倭國的壽司、日本的膏藥和大和的娘們，這些都是聞名世界的玩意兒，是大日本帝國的名片。不過還有一樣似乎更為出名，凡是地球上能跑能飛能出氣的都知道，已經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那就是鬼子的羅圈腿。這鬼子的羅圈腿到底是怎麼來的已經無法確知了，或許也是鬼子自己難以啟齒不願意去考證的緣故。羅圈腿是鬼子的羞恥所在，也是令鬼子軍部的頭頭腦腦們大為頭疼的問題。為啥，因為鬼子對榮譽和儀表的注重絲毫也不比英國佬、法國佬、德國佬和美國佬差，這羅圈腿影響軍容呀，都成了全世界軍人眼裡的笑話了！可這也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的，畢竟這羅圈腿也是天照大神傳下來的。
這不，好端端的行軍隊伍這會兒看起來竟然有些歪歪斜斜的。不對！隊伍還是正式的隊伍，就是鬼子士兵們行進的時候幾乎同時在左右搖晃，看起來好像歪歪斜斜的樣子。那些北平維持會的漢奸們本來還有些戰戰兢兢的，這會兒看到鬼子行進隊伍的樣子，開始還沒明白，現在想到原由都不由得暗樂了起來。這大日本帝國的皇軍強是挺強大的，可就是走隊的樣子實在是忒難看了，跟趕旱鴨子似的，好幾位居然一下子沒憋住笑出聲來了。
「八嘎！你的壞啦壞啦地！」
「哎喲，太君！」漢奸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腦筋畢竟還好使。「我這也是看見大日本皇軍的軍威，心裡高興，一下子忍不住心裡面的那個樂，這不就笑出聲來了嘛！」
「喲西！」
「注意，注意，鬼子已經接近橋頭位置！」步話機裡面傳來了偵察員輕輕的呼叫聲。
「全體注意了！」金剛向特戰隊員們下達了準備命令。
「預備！」偵察員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預備！」金剛舉起了右手。
「預備！」單腿跪地的火箭炮指揮長也舉起了右手。
「發射！」步話機裡，偵察員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
「發射！」金剛五指一收握成拳頭用力向下一拉。
「發射！」火箭炮指揮長的右手猛然揮下。
「嘶嗖！……嘶嗖！……嘶嗖！……嘶嗖！……嘶嗖！……嘶嗖！……」
第一組107mm火箭彈一發接著一發地從炮管內飛射出去，拉著熾熱的尾焰直撲五六公里外的正陽門外大街與打磨西河沿交叉的橋頭空地。這一片橋頭前的空地是鬼子鹿島部隊進入正陽門的必經之地，而且空地比較開闊，周圍的民房店舖相隔比較遠，是一個極好的火箭炮火覆蓋區域。再往前幾十米就是正陽門了，再往後幾十米就是正陽門外街區，都不行。屠俊傑跟特遣隊的幹部們在商量打擊鬼子入城儀式的時候，就把這裡確定為出東交民巷練兵場之外的第二個最佳打擊地點。
「嘶嗖！……嘶嗖！……嘶嗖！……嘶嗖！……嘶嗖！……嘶嗖！……」很快，第二組的六枚火箭彈也發射出去了，剩下的就看鬼子的運氣了，嘿嘿！
「好，該送的禮物已經送出去了，我們走！」
金剛沒有遲疑，他果斷地向特戰隊員們下達了撤離的命令，現在撤離正是最佳的時機。他們這一隊將直接撤回雙龍峽前進基地，而邵兵帶領的另一隊在完成對高麗營的鬼子第11獨立混成旅團司令的襲擊之後，將要為營救專家學者們出城的任務做前期的準備工作。
「嘶嗖！……嘶嗖！……嘶嗖！……」天空中傳來了火箭彈破空的聲音。
大白天的放哪門子焰火呀，這不是純粹是浪費嘛，看來皇軍大大地有錢呀！幾個剛好抬頭的維持會漢奸們看見了火過天空的火箭彈軌跡心想。他們這些在正陽門外協助鬼子的維持會漢奸們最為尷尬，鬼子讓他們在這裡協助，又不讓他們靠近。而東交民巷練兵場那邊就好多了，不僅可以參觀閱兵式，聽說還可以拍電影。
「管他娘的幹什麼，來來，抽根煙歇歇腳，反正眼下的北平人躲皇軍還來不及呢，哪裡敢來搞破壞呀！」
「你小聲點，小心讓皇軍聽見！」
「沒事，離得遠著呢！」
「嗨！快看哪，焰火掉下來了哎！」
「哪兒？……哎喲我的媽喲，這麼大個的炮仗呀！」
「炮仗？我的媽呀……不是炮仗！那是炮彈！快逃他娘的哎！」
鹿島一柴大佐坐在馬上看到眼前巍峨的正陽門，不禁感慨萬千。支那果然是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這城門樓修得那個好呀，日本本土的城門樓他也見過不少了，可跟北平的城門一比，本土的城門簡直就像是柴門一樣簡陋不堪。不過，支那的歷史都已經成了過去，在輝煌的文明到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些破敗蕭條的氣息，只有帝國軍隊的鐵蹄才能給這個死氣沉沉的國度帶來一絲生機。想到這裡，他不由地抬起了高傲的頭顱，正對向正陽門城門樓上來自世界各地的新聞記者。
「嘶嗖！……嘶嗖！……嘶嗖！……」
「哪尼？！」鹿島一柴大佐聽到了空中一樣的迫空聲音。「流星？哈……炮彈！快快地！……敵襲！戰鬥警戒！……」
敵襲？跟在鹿島一柴大佐身後的鹿島部隊行進隊伍一下子被部隊長的瘋狂喊叫聲給愣住了。大佐閣下不會是高興得神經錯亂了吧，這時候哪來的敵襲呀！順著鹿島一柴手指的方向，鬼子們抬頭看響了天空。只見天空中憑空出現了十二顆閃亮的「流星」，匯成了壯觀的「流星雨」，而且直衝著行進中的鹿島部隊撲了下來，距離越來越近。也就一兩秒鐘的功夫，「流星」在鬼子們的視線中已經變成了一枚枚要人命的火箭彈。
「哇？！……敵襲！……」
鹿島部隊的行進隊列一下子就亂了，就像是一群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起來。可惜晚了，空中的火箭彈已經撲到了頭頂。
「轟！……轟轟！……」
「轟轟轟！……轟！」
「敵襲！快逃呀！……」
「不得了啦，救命啊！」
「天照大神救救我，快救救我！」
「媽呀！」
「爹！……春子！……」
「轟！……轟轟！……」
在不遠處北平維持會漢奸們目瞪口呆之中，十二枚火箭彈出了一枚偏離落在了打磨廠河道裡面之外，其餘的都準確地擊中了橋頭前面的空地，剛好落在了鹿島部隊行進隊伍的第三排中間。這一下子，整個鹿島部隊的行進隊伍中間就像是底地下噴出了熔岩火山一樣，轟然響起了十幾聲爆炸。在一片長一百米左右，寬三十米左右的區域內，十一枚火箭彈的威力幾乎這片區域內的所有活物死物都狠狠地撕碎了。火箭彈爆炸所產生的近兩千度高溫，融化了這一片區域內的一切可燃物質，甚至連空氣也不放過。剛才還在歇斯底里叫喊敵襲的鹿島一柴大佐被爆炸所產生巨大衝擊波從坐騎上狠狠地退了下來，滾出十幾米遠。那三個擎旗手和護旗手比鹿島一柴更慘，由於距離相對較近，三個人被爆炸衝擊波一下子就推上了半空，然後狠狠地拽了下來摔在地上。那個少尉擎旗手由於著地姿勢不對，頭下腳上筆直地掉下來，腦袋當場就被擠進了胸腔裡面。另外兩個護旗手一個在半空中就沒氣了，另一個摔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軍旗旗桿的槍尖上，當場就是一個透心涼，向羊肉串一樣穿在了旗桿上。一個鬼子的腦袋被炸飛了，落在正陽門外大街的商舖屋頂上。幾十塊不知是什麼部位的碎肉塊粘在了街道十字路口的店舖大門上，就像是春日裡曬的醬肉乾。橋頭前面的空地上，一個巨大的彈坑和三四個稍小一點的彈坑觸目驚心，彈坑的邊緣上還冒著熱騰騰的煙氣，而鬼子的屍體、碎屍塊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彈坑的周圍。就連在屋頂上拍攝的鬼子攝影師也被巨大的衝擊波從屋頂上推了下來，摔了個鼻青臉腫，不過有命在已經是天照大神顯靈了。
火箭彈的襲擊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在被炮火覆蓋區域內的人好像就聽到了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音，接著便一切都結束了，整個火箭彈襲擊現場除了辟辟啪啪的燃燒聲音之外一片寂靜。其實，這十一枚107mm火箭彈的威力本來沒有這麼火爆，問題出在鬼子自己的身上。這次進程的都是鬼子的主力野戰部隊，戰力不凡，在戰勝29軍佔領平津的餘威之下，飛揚跋扈自不待言。為了顯示大日本皇軍的軍威，鬼子部隊沒有按照正規閱兵的規定空槍入城，而荷槍實彈把整個部隊的武器和隨身彈藥全部都帶上了。這下可就有得看了，彈藥的殉爆極大地增加了火箭彈的爆炸威力，這才造成了現在的這個慘烈結果。走在鹿島一柴大佐身後的是他手下的一個作戰大隊，近一千人的隊伍被火箭彈的爆炸削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是非死即傷，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按照火箭彈炮火覆蓋的範圍來看，直接被炸死的鬼子官兵只怕不下於四五百人，另外還有上百個倒在地上的傷兵。在一般的情況下，這樣的襲擊是不可能造成這麼多傷亡的，不過有心算無意之下就難說了。由於事先對北平各大交通要道進行了周密的偵察和熟悉，屠俊傑料到了鬼子進城時的隊形安排。他把兩組火箭彈的射程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調整，使得兩組火箭彈的著彈點前後拉了開來。加上火箭彈炮火覆蓋地點是一片空地，完全沒有遮擋，彈片飛濺之下，傷亡不大才怪呢。當然了，鬼子隊伍中彈藥的殉爆也是傷亡增加的重要原因。
鹿島部隊的部隊長鹿島一柴大佐從暈厥中甦醒了過來，他顫顫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痛苦難耐的表情。他的眼睛無神地望著火箭彈的爆炸現場，眼前已經不再是剛才風光的入城隊伍行進現場，而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他大半個大隊的部隊和士兵完了，就在帝國軍隊進入北平的入城儀式上，就在世界各地新聞記者的眾目睽睽之下。作為這支部隊的部隊長，鹿島一柴此刻竟然完全沒有了知覺，彷彿就像是在夢裡一樣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鹿島一柴的整個人身心已經麻木了，他失神的目光直勾勾地停留在不遠處的鹿島部隊軍旗上。軍旗上還串著那個倒霉護旗手的屍體，被護旗手血跡染透的軍旗正在陽光下燃燒著，發出吱吱的怪異響聲。
爆炸現場的周圍，一個個警戒的鬼子士兵難以置信地看著場中爆炸彈坑、屍體和串著護旗手立在空地上的鹿島部隊軍旗。不遠處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維持會漢奸們呆呆地趴在地上，渾然不知道是應該爬起來還是繼續趴著為好。而正陽門城門樓上更是鴉雀無聲，無論是中國駐屯軍的將軍還是準備就任北平偽政府職位的漢奸，無論是日本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新聞記者，全都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的入城儀式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隻烏鴉飛了過來，停在了正陽門城樓的飛簷上，呱呱地叫著，不知道是在叫「好啊好啊！」，還是在說「慘啊慘啊！」。
此刻被驚呆的人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正陽門城樓上的好幾部攝影機一直在運作著，這些攝影機有的是鬼子軍方的，有的是日本本土記者的，還有的則是在場採訪的西方記者的。這些攝影機都全程記錄下了這意見對鬼子來說呼天搶地的悲慘事件，當然了，對中國人來說這卻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一個英俊西方新聞記者飛快地抓起了手中的相機，對著火箭炮襲擊爆炸現場拍攝起來。身邊金髮碧眼的女助手在他的指示下，取走了攝影機的膠卷，然後乘著城門樓上的鬼子衛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機，悄悄地溜下了正陽門城門樓。如果戎瑞次是在正陽門城樓上的話，一定會認出偷偷拿走攝影機膠卷的金髮美女就是《芝加哥觀察家週刊》中國記者站的雪莉小姐。而那個英俊的西方記者正是中國記者站的首席記者小麥克維爾。
「快快地，快阻止那些記者拍照！」好長一會兒才驚醒過來的鬼子新聞官大叫了起來。
聽到新聞官的叫喊聲，其他的鬼子們也驚醒過來，他們有的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有的呼天搶地地哭喊著什麼，還有的拔出配槍不知道要找誰拚命。當然也有腦子稍微清醒一些的鬼子，他們在鬼子新聞官的指揮下迅速封鎖了正陽門城樓，阻止現場的西方新聞記者離開，並要求他們把手中的照相機膠卷和攝影機膠卷交出來。鬼子的做法對他們自己來說無可厚非，畢竟這種新聞管制在全世界都是一樣的，不過，新聞記者們可不幹了。這入城儀式是鬼子搞的，記者採訪也是鬼子安排的，現在居然要沒收他們的膠卷，這還了得。一時之間，正陽門城門樓上吵吵嚷嚷的不可開交。西方記者們盛氣凌人，鬼子官兵們心急火燎。你推來我推去的就動起手來了。一個高大的西方記者額頭上挨了鬼子士兵的一槍托，鮮血也流了出來。那個西方新聞記者一摸額頭發現流血了，發瘋似地朝砸自己的鬼子士兵撲了過去，把鬼子士兵先倒在地上好一頓痛打。好幾個鬼子兵費了好大一陣子才把高大的西方記者制服，這才稍稍穩定了一些現場的混亂局面。
「啊！」突然，一聲慘烈大喊聲從正陽門城樓下面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