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狙擊手莫日根
莫日根緩緩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他的狙擊步槍槍柄上已經刻下了十五道刻痕，這也意味著至少有十五個鬼子命喪在他的槍口之下。這個數字對於鬼子在南苑戰場上死亡人數來說並不佔多大比例，但這些鬼子全是軍官就具有了不同的意味，至少小鬼子陣地上現在瀰漫著的緊張氣氛就足夠說明了這一點。這種緊張氣氛是從莫日根狙殺一名鬼子大佐軍官之後開始，莫日根並不不知道這個大佐軍官是什麼身份，對他來說，在狙擊瞄準鏡裡面看清小鬼子衣領子上的軍銜標誌就已經很足夠了，狙殺他並不需要其他更多的理由。當莫日根在狙擊瞄準鏡裡面看到鬼子大佐軍官的腦袋冒出一朵盛開血花的時候，他也注意到了周圍其他鬼子們驚愕、惶恐和之後憤怒的表情。
莫日根沒有花太多的精力去觀察鬼子們接下來的反應，他迅速離開了自己的狙擊位置。離開之前，莫日根按照狙擊手手冊的操作要求破壞了自己精心佈置的狙擊陣地，使得它現在看起來跟莫日根剛剛抵達的時候沒什麼大的不同。在延安訓練基地，教官們反反覆覆不厭其煩地叮囑每一位狙擊手，破壞自己設立的狙擊陣地具有什麼樣的作用。凡是優秀的狙擊手及其所在的部隊由於長期的訓練和作戰，一般都很容易養成這樣或者那樣的習慣。並非時說這些習慣不好，而是這些習慣很容被有心人注意到，從中發現規律和特點，分析並鎖定某一位特定的狙擊手及其所在部隊。這就像打字機一樣，看起來每一台打字機幾乎都一模一樣，但不同廠家生產的打字機都具有相同的特點，不同的打字機之間也存在著完全不同的特點。這就是痕跡學原理，莫日根不太懂這個，教官說了半天他都聽得雲裡霧裡一樣，不過有一點他聽明白了，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對手瞭解、找到自己，這可直接關係到自己的生存。
生存是必需的，莫日根沒打算讓接下來滿世界尋找自己這個狙擊手的小鬼子們好受。離開之前，莫日根按照在延安基地受訓時學來的方法，用兩顆手榴彈設置了詭雷。在與自己轉移線路的反方向上，莫日根還沒隔20米設置了好幾個單顆詭雷，這樣做的目的除了殺傷搜捕的鬼子之外，還可以掩護自己真正的轉移線路。
距離莫日根的狙擊陣地200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口枯竭的水井，那是他在一個夜裡無意中發現的，他原本是想在這裡暫時隱藏自己的行軍背囊的。讓他感到驚喜的是，這口水井的井壁上居然有一個當地老百姓挖掘的藏身洞。井壁上的藏身洞並不大，裡面的空間只夠兩個人藏身，而且還直不起腰來。不過這對於莫日根來說已經足夠了，在這裡面他可以愜意地吃上一點東西，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藏身洞距離井口大約有七八米的光景，一般很難發現這個秘密的所在。在莫日根看來，這個藏身洞應該是井口附近那座已經被燒燬的民房主人挖掘的，用來逃避兵禍或者搶匪。不知道為什麼，藏身洞的主人沒有來得及逃入這裡，也可能是逃走了，也可能是已經被小鬼子殺害了。
莫日根發現這個藏身洞之後，對它進行了進一步的完善和偽裝，這比原來的隱蔽效果要好上不知道多少，畢竟他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狙擊手。隱蔽並確保自己的生存是狙擊手的第一法則，狙擊手手冊前言之後的第一節就專門講述狙擊手在戰場環境下隱蔽和保護自己的方法。
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莫日根用自己隨身攜帶的多功能匕首掘寬了藏身洞，這樣可以讓自己在裡面舒服一些。他在藏身洞裡面設置了小小的「彈藥庫」、生活用具「儲藏室」，甚至還專門挖掘了一個專門的「茅坑」。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空間裡面，「茅坑」當然不可能搞得那麼奢侈，它不過是莫日根挖的一個深約70厘米的小土坑。在藏身洞裡面挖掘這樣一個小土坑對莫日根來說並不成問題，但使用卻麻煩的緊，因為根本就沒法子蹲坑。沒法子呀，條件有限嘛，得了，躺著這解決吧。完了覆蓋一層泥土，再放上一塊半截的瓦片，然後把挖出來的泥土回填。下次要用的時候，只要挖到那半截瓦片就是了。「彈藥庫」和「儲藏室」是分開在左右洞壁上的，其實也不大，看起來更像是兩個格子櫃。莫日根把這個加工過的藏身洞稱為「夏宮」，因為這裡除了活動不太自由以外的確非常涼快舒適。
「轟轟！」
莫日根剛剛爬入水井，設置在原來狙擊位置上的詭雷就炸響了。這下子能撂倒幾個小鬼子呢，嘿嘿！莫日根沒有遲疑，兩手在井壁上一撐，一縮身就溜進了自己的「夏宮」度假了。今天晚上，他可以做個好夢了。
「轟！」第三顆了，莫日根抓起一根醃製的蘿蔔條美美地咬了一口。
還沒有參加紅軍的時候，莫日根就是額奇納部族裡面最優秀的草原獵手。他不僅有一手天生的好槍法，還非常喜歡在打獵的時候開動腦筋，所以每次都是他的收穫最大，但耗費功夫最多的卻不是他莫日根。一個優秀的獵手加上還過得去的相貌，年輕的莫日根成了額奇納部族中最受姑娘們喜歡的人之一。莫日根的心上人是部族最美麗的姑娘之一，可惜兩年前她死了，死在三個白眼狼的手裡。那三個白眼狼是部族在草原上收留的，他們自稱說是在草原上迷了路的滿洲人，帶他們來到部族的人正是打獵途中的莫日根。生性純樸豪爽的部族牧民收留了這三個飢腸轆轆的滿洲人，他們根本就沒料到自己收留的竟然是三隻白眼的豺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這三個滿洲人乘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溜走了，還偷走了部族的三匹駿馬。牧民們第二天清晨才發現這三個人失蹤了，找尋之下更發下了一件令人髮指的慘事。牧民們在一個蒙古包裡面看到了一個被摧殘致死的美麗姑娘，那是莫日根的心上人。
憤怒之下的額奇納部族幾乎傾巢出動，追捕那三個白眼的豺狼。三天後，搜捕無果的牧民們返回了部族，唯獨莫日根沒有回來。莫日根返回部族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形如骨柴的他騎在一匹白色的駿馬上，身後是三匹被白眼狼偷走的馬匹，他馬鞍上還掛著那三個白眼狼的頭顱。經過上千里的追蹤，草原上復仇的獵手終於抓住那三個白眼狼。那三個白眼狼並不是什麼滿洲人，莫日根從他們身上搜出的證件表明，他們竟然是日本滿鐵公司特高課的特務。莫日根用心上人送給自己的獵刀一塊塊切割下那三個白眼狼身上的肉，他用憤怒的目光看著白眼狼在恐懼和痛苦之中慢慢地死去。但這並不能消除莫日根心頭的悔恨，因為殺死自己心上人的白眼狼就是自己帶回來的。
當部族需要派兩個人跟隨小貝勒爺蘇赫巴魯參加紅軍的時候，面對楊邁局長，他唯一的問題就是：你們紅軍打鬼子嗎？當得到肯定回答的時候，莫日根二話不說就站到了楊邁局長的身後，和他一同參加紅軍的還有最好的兄弟巴雅爾。對於莫日根的這個決定，老族長和所有的額奇納牧民都非常明白，但誰也沒有說出來，他們不忍心揭開莫日根心中的這塊疤痕。
「轟！……轟！」還有兩顆詭雷，就是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小鬼子，莫日根輕輕地擦乾了臉上的淚痕。
「八嘎！……八嘎亞路！啪！啪啪！……」
「哈依！……哈依！」
華北駐屯軍步兵旅團長河邊正三少將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那個鬼子大佐正躺在泥地上，身上覆蓋著一塊被血漬染紅的白被單。河邊正三氣急敗壞地甩手就給了身邊的鬼子軍官一頓劈頭蓋臉的巴掌，直到感覺到自己的巴掌疼才停手。
「伯爵是怎麼死的？」河邊正三長吐了一口氣問道。
「報告旅團長閣下，是被子彈打死的！」滿臉青一塊紫一塊的鬼子軍官兩腿一併惶恐地回答說。
「八嘎！啪！」河邊正三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八嘎，你地蠢豬一個！不是子彈打死的，難道是豆腐撞死的？！」
「哈依！」鬼子軍官的臉抽搐了一下。「旅團長閣下是被狙擊手的子彈打死的！」
「狙擊手？！」河邊正三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
「是的，狙擊手！」鬼子軍官十分肯定地點頭道。「閣下，我們已經有六個帝**官被狙擊手射殺了！」
「六個？！」河邊正三大吃了一驚，加上自己那邊已經統計的數據，自己部隊被狙擊手射殺的軍官就已經到了一個令人恐怖的數字。
「旅團長閣下，我們已經組織了大規模的搜捕，遺憾的是並沒有抓住那個狙擊手，而且我們還被詭雷炸死炸傷了八個士兵！」鬼子軍官惴惴不安地瞄了臉色難看的河邊正三少將一眼。
「這樣的搜捕可以說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效果的，頂多只能把支那人的狙擊手趕走罷了。」河邊正三這回沒有再甩鬼子軍官耳光了，他歎了一口氣說。「對於一名敵人優秀的狙擊手，必須要有優秀的皇軍狙擊手來對付。這個事情我已經向駐屯軍司令部請示了，他們派來的兩名狙擊手將在明天到達這裡。」
「太好了，旅團長閣下！」鬼子軍官高興地笑了起來，臉上的肌肉隨著笑聲不停地顫動著，那是他強忍著疼廳的結果。
「真是失禮了，我下手太重了，對不起！」河邊正三瞄了鬼子軍官一眼，嘴巴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可表情和語氣卻根本沒這個意思。
「旅團長閣下，是屬下失職，我的心服口服！」鬼子軍官兩腿一併，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喲西！」河邊正三微微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皇軍的狙擊手聽說是經過德國教官專門訓練的，身手不凡，他們在滿洲圍剿抗聯的時候就曾經立下過不凡的戰績，受到過關東軍司令官的特別接見和嘉獎。他們抵達之後，你務必要為他們提供最便利的條件和相應的支援，但是注意不要干擾和影響他們執行任務，你地明白嗎？」
「哈依！」鬼子軍官鬆了一口氣，這下終於可以把燙手的山芋扔給那兩個駐屯軍司令部派來的狙擊手了，否則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也非得吃一顆槍子兒不可。
「不過，伯爵……嗯，伯爵被支那人狙擊手擊斃的事情絕對不要說出去，就說是戰死的，你地明白？」河邊正三橫了鬼子軍官一眼。
「哈依！」鬼子軍官再明白不過了，像這種隱瞞真相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幹過。
「另外，關於你的處分嘛……」河邊正三沉吟了一下。
「旅團長閣下，卑職願受軍法處置！」鬼子軍官一臉的惶恐。
「對於伯爵的死，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現在是戰時，有些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不是嗎？」河邊正三的眼睛跳了一下。
「哈依！」
鬼子軍官的心中冷冷一笑，真要是處罰了自己，鬧起來河邊正三少將作為旅團司令官也逃不了責任，一個皇族的死那有那麼簡單。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以戰死的理由隱瞞過去，這樣一來，不僅對自己，對河邊正三旅團長，甚至對帝國陸軍部和皇族，在臉面上都過得去。
「哼，你趕快寫一份報告交上來！」河邊正三自然明白鬼子軍官的心理，他忍不住哼了一聲。「至於報告的內容，想必不用本旅團長教你怎麼寫吧？」
「哈依！卑職明白！」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莫日根悠哉游哉地吃了一點乾糧，精神抖擻地又開始了一天的獵殺。乘著尚未天良的時刻，莫日根悄悄地爬出了水井。他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遍水井周圍的狀況，又把自己的痕跡一一消除之後這才開始上路。這次他沒有出現在昨天狙擊的陣地上，甚至也沒有在日軍華北駐屯軍獨立步兵旅的營地周圍轉悠，他的目標轉向了參加圍攻南苑的另一支日軍部隊身上。按照狙擊手手冊的規定，長時間在同一地域進行狙擊或者把狙擊目標定位在同一敵手身上是愚蠢的，因為即使再笨的敵人也可以從多次被襲擊的過程中獲得狙擊手的行動規律。更何況從昨夜鬼子部隊的跳動來看，他們應該是要向南苑發起更加凌厲的攻勢，不過這個攻勢無形中被莫日根的那一腔打亂了陣腳。莫日根可不知道自己狙殺的獵物竟然會是一個鬼子皇族軍官，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會高興地恨不得在地上蹦跳上幾個來回。
沿著一條低矮的乾涸溝渠，莫日根的模糊身影時起時伏，快速地向前移動著。偶爾遇見幾個落單的小鬼子，莫日根都懶得去管他們，子彈對他來說是寶貴的殺敵資源，得省著點用。但否則子彈很快就會告馨，那就不得不返回臨時營地重新補給。在敵情異常複雜的戰場上，狙擊手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這樣幹，因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很多優秀的狙擊手並非是倒在與敵人的對決之中，而是無畏地犧牲在返回的路途當中。
突然，莫日根的身影潛伏了下來，他似乎發現了一些什麼情況。莫日根靜靜地趴在一處窪地邊上的荒草叢裡面，身上披掛的吉利服使得他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濛濛的薄霧之中只有他的一雙眼睛在散發著銳利的視線。這一刻，莫日根就如同一匹草原上覓食的孤狼，周圍三五百米之內的一切動靜都進入了他的靈覺。
黎明前的一刻，天與地安靜得如同初生的稚子，整個大地依然沉浸在昨日戰火的硝煙之中。莫日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三十米外的一個小土洞內，一隻田鼠啃咬牙齒的聲音。遠處的樹梢上，兩隻鳴蟲輕輕地鳴唱著傷心的晨曲，彷彿在為棲息地上苦難的人們祈禱上蒼的憐憫。三十多米外的大路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個士兵的屍體，從軍服上看，應該是29軍戰死的官兵。屍體上撒上了白灰，看起來小鬼子的戰場防疫工作做得還不錯。
莫日根之所以停下來，並非是他已經發現了什麼，而純粹是一種感覺。延安基地的教官說，狙擊手應該具備第六感官，最優秀的狙擊手甚至具備了第七感官。什麼第六或者第七感官莫日根不明白，但他天生就具有草原獵手所應該具備的一切敏銳感覺，這是草原人世世代代遺傳下來的特殊能力。感覺只能僅僅是感覺，還不等於是知覺。感覺是模糊的，而知覺卻是清晰的。莫日根這一刻的腦海裡面有的只是一種感覺，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從這種感覺中感知出了危險的氣息。這種感覺以前在草原上打獵的時候就經常有出現，憑著這種感覺，莫日根總是能夠提前覺察到獵物的出現。但現在感覺到的也是野獸嗎，莫日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原因很簡單，在這樣槍炮聲異常激烈的戰場，野獸早就跑光了，它們可不願意遭受池魚之殃。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人了，而且不可能是自己人，因為整個南苑戰場上只有自己一個狙擊手的存在。各種情報顯示，目前的29軍似乎還沒有配備狙擊手。可日本人什麼時候把狙擊手派上場了，前幾天可沒有發現這種感覺的。莫日根忽然想到昨晚上狙殺那個鬼子大佐時，從狙擊瞄準鏡裡面看到的其他鬼子異常的反應，難道那個鬼子是什麼重要人物嗎？可能性倒是有，就是沒辦法確認，算了，反正小鬼子的狗崽子士兵跟高高在上的鬼子天皇都一樣，在莫日根的眼裡他們都是待宰的畜牲。
到目前為止，莫日根還沒有發現感覺中的危險到底來源在哪裡。他沒有動，從停止潛行到現在，莫日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沒有因為察覺危險而去可以觀察四周的環境。好在莫日根雖然在潛行，但他經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快速目測好的，一旦感覺危險就隨時可以潛伏下來。這個時候，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馬上就要天亮了。對於不能按原計劃抵達目的地，莫日根沒有任何抱怨，因為在南苑這一帶的戰場上，他的角色就是個自由的獵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很快溜走了，不遠處的鬼子陣地上響起了軍號的聲音，鬼子們開飯了。可惜了，如果能夠準時抵達預想狙擊位置的話，說不定可以撈上幾個好獵物的，這個時候鬼子的警惕性是最低的時刻。該死的畜牲，可到底在哪裡呢，莫日根心裡面暗罵了一句。遠處鬼子在陣地上的喧嘩聲說明，他們已經開始為今天上午的攻擊作準備了。看今天的陣仗，鬼子的攻勢看起來要比昨天大了很多，不知道南苑的29軍官兵們還能撐多久。說不定南苑今天就有可能被鬼子攻擊得手，怎麼這樣想的，呸呸！都想什麼呢，現在不是關心29軍南苑守軍的時候，自己現在還被動著呢。
看起來對手是很有經驗的，居然在這個地方把自己攔截了下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被動。可鬼子什麼時候配備正式的狙擊手了，延安基地的教官們在介紹鬼子部隊的時候，不是說小鬼子兵沒有正式狙擊手，只有各個部隊配備的神槍手的嗎？看來情報資料有時候也不是很準確的。不過，問題總得解決，雖然現在暫時是安全的，但這並不意味著總是安全。一旦情況發生變化，危險無形之中也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死倒是不怕，額奇納人什麼時候怕過這個來著。但是這個時候死了太不值得了，心上人的仇還沒有報，中國人的仇也沒有報。長生天啊，你的子民莫日根祈求您了，要是能夠脫離這種被動的局面，莫日根一定為您老人家多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