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戰前佈置
「怎麼捨不得那些小玩意兒啦？」
「說起來還真有些捨不得呢，局長。」黃宜川的實話實說。
「呵呵！」戎瑞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有些小東西你可以不用還回去，我已經跟特種實驗室說過了，具體哪些東西他們在交接的時候會留下的。」
「真的？太好了！」黃宜川高興地拍了拍手。
「談正事吧！」戎瑞朝黃宜川揮了揮手。「最近北平和天津的情況怎麼樣？」
「很平靜。」黃宜川謝過了文裕遞給他的開水。「這種情況實在太奇怪了，就連上海那邊也一樣出奇地平靜，局長，可能跟我們預料的那樣要出大事！」
「是呀，要出大事了！」戎瑞平靜地點了點頭。「中央完全同意我們情報處的情報分析意見和戰略研究室的判斷，日本帝國主義的進攻已經迫在眉睫，中華民族已經站在了生死攸關的十字路口。中央指示，從現在開始，我們的情報工作要全面轉向以日本和日軍為主要對象，當然也不能鬆懈對國民黨的工作。」
「是！」
「根據中央的指示，為了更加有效地開展情報工作為抗戰服務。」戎瑞掏出香煙扔了一根給黃宜川，自己也點上了一根。「關於你們情報處今後的任務方向，我在這裡跟你透個底。戰略方面的情報工作仍將是你們情報處的重中之重，中日之間的戰爭已不再是簡單的兩國之間的鬥爭，我們要把中國的抗戰放到整個世界格局中審視。所以，除了在哈爾濱、長春、奉天、北平、天津、濟南、南京、上海和廣州等地佈局之外，還要繼續抓緊在香港、東京、洛杉磯、夏威夷、華盛頓、倫敦和莫斯科等海外佈局工作，尤其是香港、東京、莫斯科和華盛頓這四個地方必須抓緊實施，海外是你們的第二個工作領域。第三，對國民黨各個機密部門的滲透工作也要繼續開展，對此應當著眼於長遠未來，要作今後五到十年以至幾十年的佈置。當然了，當前的任務是密切注意國民黨親日勢力的投降傾向。第四方面，經濟與科技方面的情報工作必須長期堅持，要把這方面的工作提高到戰略角度去重視。關於這方面的工作，你們的計劃方案我已經看了，我看沒有必要建立專門的經濟與科技情報科，沒有必要重複建設，我們大人要一個頂兩個用呢。這樣，你們可以在經濟與科技處設立一個工作組，參與他們的工作，但歸你們情報處管轄。在這方面的情報工作要注意開闊視野，著眼於當今世界的先進科技發展趨勢，要適應於當前戰爭的需要，還要著力於為我們的事業發現並挖掘各種急需的人才。第五，秘密渠道的建設一刻也不得放鬆，要把它建設成牢不可破的地下管線。需要注意的是，人、貨和黃金珠寶等硬通貨要堅決分開，確保安全傳遞。另外，秘密護衛隊的建設也要提到日程上來，一旦戰爭打起來，我們的秘密渠道安全問題要經得住考驗。不過要先告訴你一聲，秘密渠道現在只是暫時不劃出去，將來等兵站部成立了，國內的管道都要移交給兵站部……咦？你這是什麼表情，呵呵！怎麼不樂意了，同志，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要服從中央的安排。放心，海外渠道今後還歸你們情報處的，這個人家兵站部也奪不走，但必須保持絕對的隱秘安全，決不可發生任何問題。情報學校的事情還歸你們情報處，這個別的部門不好接。我跟局黨委研究了一下，認為有必要進一步加強情報學校的建設，你們情報處提一個設想交上來好了。不許笑！……宜川，我可告訴你了，不要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我還給你一分錢的投入，你就得給我幾十倍的產出，明白嗎？」
「明白！」黃宜川不笑了，他合起了手中的記錄本。黃宜川心想只要你戎瑞局長還兼著情報學校的校長，咱就不怕，嘿嘿！
「你還有什麼意見嗎？」戎瑞看出了黃宜川肚子裡的小九九，也裝作不知道。
「沒有，局長，我們情報處堅決服從局長您和局黨委的決定！」黃宜川挺了挺胸膛。「局長，說起情報學校的事情，您能不能跟陝甘寧政府林主席那邊說說，我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語言方面教學人員，我也不要多，每個語種給我們弄一兩個來就行了。」
「你黃宜川好大的口氣，還每個語種一兩個，你以為咱們延安開著外國語學院哪，哼哼！」戎瑞哼了一聲。「說吧，需要什麼語種，不過我跟你說好了，多了一準沒有，你自己想辦法。」
「呵呵！只要您同意就行，這個日語我們倒是不缺，但如果能通曉日本方言的我們也要。另外就是英語，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再就是還有俄語。局長，我這也是為了開拓海外市場的需要嗎，您看怎麼樣？」黃宜川伸手從戎瑞的煙盒中抽出了香煙點上，然後很自然地收入了自己的口袋。
「都海外市場了，呵呵！好，這件事情我算是應承下來了，現在人才不好找，可能需要一些時間的。」戎瑞樂了，沒有注意到黃宜川的小動作。
「這我知道，盡快就行了！」黃宜川
「我們的『雞窩』建設怎麼樣了？」戎瑞問道。
「還不錯，可能是這段時間因為局勢緊張，國民黨的軍警憲特們都把目標盯著日本人了，所以『雞窩』的建設進度加快了許多。除了原來已經完成的上海、北平之外，天津、武漢、廣州和香港等地的也已經接近了完工。上海、北平的設備已經安裝調試完畢，可以正式啟用了。香港的設備已經運抵，準備近期就開始安裝。還有，您真覺得在雲南建設『雞窩』沒有必要嗎？」
「沒有這個必要！」戎瑞搖了搖頭說。「畢竟我們的重點並不在雲南，雲南那邊的佈置還要幾年時間才會起作用的，目前在雲南的工作主要是抓緊時間採購戰略物資和藥品，特別是雲南白藥。對了，我們的雲南白藥廠建設怎麼樣了？」
「呵呵，我還以為您忘了呢，這件事請您當初佈置了以後就再沒有過問過。」黃宜川笑了起來。「廠房都已經好了，從美國進口的設備大部分都已經運到，還有一部分要等到下個月。先期運到的設備已經在美國專家的指導下開始安裝了，估計很快就能上馬生產。」
「嗯，這就好。」戎瑞點了點頭。「彈藥庫和武器彈藥掩藏點建設情況呢？」
「位於安徽境內的e1號、位於山東境內的n2號、位於廣東境內的s1號三個彈藥庫的建設已經全部完成，通過秘密渠道已經向著三個彈藥庫各運送了三個大基數的武器彈藥、兩個大基數的藥品、兩個大基數的糧食、一個大基數的布匹和器材。第二特遣隊已經完成了位於平西地區的n3號彈藥庫選址工作，按原計劃將從位於太行山腹地的n1號彈藥庫調撥兩個大基數的儲量。」黃宜川匯報說道。「京滬杭地區e101110十個彈藥掩藏點已經完成，平津地區的n301310十個彈藥掩藏點也已經完成，山東、河南、廣東及其他地區的武器彈藥掩藏點正在建設之中。」
「看來進度還是蠻不錯的，很好，告訴同志們辛苦了！」戎瑞滿意地點點頭。
「局長您三天兩頭催命似的，我們哪敢不抓緊呀！」黃宜川樂了。
「我有嗎？……呵呵！」戎瑞一想還真是這樣的，頓時笑了起來。「以後彈藥庫和掩藏點的工作要交由特戰司令部特勤大隊負責，這樣是為了適應今後戰爭的需要，這件事情當初是已經跟你們情報處交代清楚了的。另外，這方面工作的情報配合工作也將由總軍事情報部和各地的地下黨負責，你不會有意見吧？」
「當然不會，局長！」黃宜川搖搖頭。「局長，美國站來電請示，原來盯彼得羅夫的同志需要他們回來嗎？」
「不必了，我們的人適應美國的環境很不容易，總部另外有任務要交給他們。」戎瑞搖搖頭。
戎瑞轉身向文裕招了招手，文裕會意地把一個文件袋地交給了戎瑞。
「這個文件袋裡面是一份名單，我要他們在美國、英國和德國找到名單上的這些人。」戎瑞把文件袋交給了黃宜川。「這份名單上的人不一定有姓名，也不一定有具體的住址，不過關於這些人的情況，名單上有比較具體的描述。」
黃宜川點點頭，伸手接過了文件袋，也不問戎瑞局長的這份奇怪的名單到底有什麼用。
「這份名單上的人要盡力想辦法找到他們。」戎瑞指了指文件袋。「注意，這份名單上的人都是華人，而且是科學家、優秀學者或者有潛力的在校大學生，他們都是各個科學領域的精英人士。找到他們以後，要執行任務的同志關注這些人的情況，定期向總部匯報。如果歐洲真的爆發戰爭，要安排名單上在歐洲的人離開，到英國、美國都可以。另外，凱瑟琳小姐會通過秘密渠道安排一筆資金，這筆資金專門用來資助這份名單上的人，主要是資助他們的生活費用和研究費用。資金要以華商的名義贊助，不要一次性給於，明白嗎？凱瑟琳小姐的人會為他們安排研究領域的工作機會，並介紹他們認識一些各自領域的專業人士。關於他們這些人的情況，你們要專門建立一份檔案，密級就定為……s級！具體的操作要求，這裡面有比較詳細的說明。這個工作由你親自負責，文裕作為你的副手。這份名單要絕對保密，要是出了問題，我就唯你們兩個人是問！」
「是！」
黃宜川和文裕兩人漸漸地聽出戎瑞局長所說任務的深刻意義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不要這麼嚴肅，坐下坐下。」戎瑞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坐下。「這個任務你們打算安排個什麼代號呀？」
「這個……您看叫做『希望工程』怎麼樣？」黃宜川和文裕對視了一眼後對戎瑞說。「我想把這項工作看作是播種希望的種子，名單上的科學家就像是一顆顆希望的種子，將來的某一天為我們的國家、民族和革命的事業生根發芽。」
「希望工程？！」戎瑞愣了一下。「好，就叫希望工程好了，呵呵！」
「國民政府軍委會秘書處給您的督察辦公室打過好幾次電話，詢問您的行蹤，大概是有什麼重要的會議需要您參加，不過都給張思瑤給擋駕了。」黃宜川笑著說。
「他們哪有我這個掛名的上校督察什麼事，呵呵！」戎瑞擺了擺手。「肯定又是要錢的事情，蔣介石和國民政府最近為這事著急得緊。」
「還要錢呀，不是剛剛提前給了一百萬嗎，我們自己都窮得叮噹響，他們不會是貪得無厭了吧？」文裕愣了一下，忿忿不平地說。
「不，這錢還是要給的。」戎瑞笑了。「老蔣可不知道這錢是怎麼回『共產』黨紅軍給的，再說這錢也是支援他們用來抗戰的嘛，別捨不得，呵呵！話說回來，這也是對咱們這條渠道的最好掩護，可以借此公開活動和經營咱們自己的事業。」
「您說得我都明白，可是……」文裕撇撇嘴巴。
「行了行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呀！」戎瑞笑著拍了拍文裕的肩膀。
「這可是咱們自己的孩子呢！」文裕不樂意地把眼睛一翻，倒不是有什麼意見，而是實在捨不得罷了。
「這倒是，算我口誤，呵呵！」
「那國民政府軍委會那邊？」黃宜川問道。
「不管他！」戎瑞一擺手說。「我的行蹤決不可能告訴他們，否則的話麻煩不說，以後還會天天被他們追著要錢，煩都把人煩死了。」
「好的，交給張思瑤應付好了，她是個老同志了，應付起來沒有問題。」黃宜川點頭說道。
「不用應付，讓張姐告訴他們不知道我的行蹤就是了，說多了以後反而不好解釋。」戎瑞說。
「是！」黃宜川答應道。「局長，軍統和中統的心一起招考又開始了，我們這次安排了八個人，他們都具有大學學歷或者是在讀。」
「宜川，你們情報處對軍統和中統的滲透工作一定要把握好策略，絕不能小看戴笠和徐恩增兩個人，他們是這一行的老手了。」戎瑞敲了敲辦公桌，對黃宜川鄭重地說。「在今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軍統和中統的情報工作和我們一樣勢必要轉向日本和日軍方面。我的意見是，除必要的特殊情況之外，我們打入進去的情報員不要刻意進行對他們的情報搜集工作，一般也不要進行聯繫。他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取得軍統和中統的信任，以便將來能夠進入或接近他們的機要部門。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全力參與軍統和中統的對日情報工作，這也算是共同抗日了。」
這時候，管鳳鳳提了個水壺走進來。
「是的，局長，我們情報處也是這樣的意見。」黃宜川剛想伸手朝戎瑞局長要香煙，忽然想起香煙已經被自己收起來了。
「咦，我的香煙呢？」黃宜川的舉動這回被戎瑞發覺了。「好啊，我說宜川，你的手都伸到我這裡來了是不是？」
「什麼？…….啊，不好意思，我這是習慣了，拿完煙就自然而然地收起來了，嘿嘿！」黃宜川一看戎瑞局長發覺了，無奈之下，依依不捨地將香煙掏了出來。
「什麼叫習慣了，我看你就是故意貪墨我的香煙的，哼哼！」戎瑞一伸手就把黃宜川手中的香煙。「我告訴你，這可是我這個月的最後一包了，你要是拿走了，我抽什麼，切！」
「這個月的最後一包，不會呀！」剛為大家沖完開水的管鳳鳳愣了一下。「局長，我給您的是上個月的最後一包。」
「上個月？……哎？！」戎瑞不解地看了看管鳳鳳，一不留神，手中的香煙又被黃宜川奪了過去。
「我說局長，鳳鳳不都說了是上個月的，那這包就歸我了！」黃宜川高興地把香煙收了起來。
「是呀，局長，您這個月的十包香煙都還沒動呢。」管鳳鳳用手中的抹布擦乾了辦公桌上的水漬。
「十包，不是規定每個幹部五包的嗎？」戎瑞疑惑地看著管鳳鳳。
幹部的香煙分配數額問題是經過特勤局政治處研究決定的，這個事情還專門請示了紅軍總政治部的意見。按照兩個月之前規定的辦法，陝北根據地的師團級以上黨政幹部每人每個月可以獲得五包以特供局名義發放的特供香煙，其他級別的幹部依次遞增或者遞減。另外，執行任務的特戰隊隊員每人每月可以獲得兩包香煙的配給。這也是在克林福蘭投資集團買下雲南昆明的一家煙廠並擴大了生產之後的事情，這個煙廠的香煙絕大部分都以各種各樣的渠道和名義轉運進了陝北根據地。
「不是五包，您忘了，您現在可以配供六包香煙了。」管鳳鳳搖搖頭。「另外四包，是局裡面那些不抽煙的同志紜出來給您的。」
「噢，這我倒忘了。」戎瑞拍拍腦袋。「成，這麼著，宜川，我讓鳳鳳再拿拿兩包香煙給你，就當是你最近忙活的獎勵好了。」
「這敢情好，謝謝局長了！」黃宜川一聽滿臉堆笑。「那局長，是不是以後每次忙了之後都有今天這樣的『加餐』呀？」
「想得美你！」戎瑞樂了，心想自己現在在根據地，香煙可都得省抽簡用呢。要是陝北能夠自己辦一家香煙廠就好了，不僅可以解決大家的煙癮問題，要是幹得好的話說不定還是一項不小的財源呢，嘿嘿！
「局長，要是我們延安能自己辦煙廠就好了。」文裕簡直是戎瑞局長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正好說出了戎瑞剛才的想法。
「我看成！」對於文裕的建議，黃宜川這個煙鬼跟延安所有的癮君子們一樣自然是舉雙腳贊同的。
「嗯，這倒是可以考慮的一件事情，要是辦成了，前線參戰同志們的配給品中就多了一樣好東西呀。」戎瑞一邊說著，一邊在肚子裡面暗自腹議了一下自己。
「就是就是！」黃宜川當然知道戎瑞局長要是開了這個口，十有**是肯定要辦煙廠了。
「就是你個頭！」戎瑞笑了。「煙廠要是辦成了，這香煙可是部隊的配給品，先給參戰部隊的幹部戰士們，剩下的才能給後方的人。」
「是的是的，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首長們的煙癮您也是知道的，總不能拉下他們吧，嘿嘿！」黃宜川說話的模樣在戎瑞看來絕對是一臉的奸笑。
「那是！」管鳳鳳對黃宜川處長的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別的首長煙癮如何不知道，他可知道戎瑞局長哪天要是沒有香煙肯定會鬧心的很。
「你不說話，每人把你當啞巴！」戎瑞瞪了管鳳鳳一眼。
管鳳鳳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提了水壺溜出了窯洞。管鳳鳳剛放下窯洞門簾，一抬頭就看見了來雲峰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他就知道來雲峰聽見了自己剛才在窯洞裡面被局長磕。管鳳鳳最不情願的事情就是在來雲峰的面前丟臉，所以臉上不自然地紅了一下。
「喲，還知道臉紅呀？」來雲峰嘿嘿一笑。
「臉紅，我臉紅什麼？」管鳳鳳哼了一聲。
「給局長當這麼久的警衛員了，你還不知道局長的性格呀，嘿嘿！」來雲峰朝窯洞努了努嘴巴。「首長們的事情，就算是雞毛蒜皮咱們這些當警衛員的最好都別說話，我說鳳鳳你就是不長記性，常主任給咱們說過的話你都忘啦？」
來雲峰的話說得不錯，政治處的常雲飛主任的確專門找來雲峰和管鳳鳳談過話，把當局長警衛工作的一些細節問題都講得清清楚楚，其中就包括戎瑞局長和其他首長們雞毛蒜皮的事情不能插嘴，更不能過問的。想到這裡，管鳳鳳的臉又紅了一下，心中對來雲峰的細心提醒暗懷感激。想歸想，可管鳳鳳的臉上一點都不給面子，還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
「呀呵！鳳鳳，這大好的天你哼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