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小玩意兒
「呵呵！我想康德爾教授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可不是真的甩手不幹了。」文裕笑了起來。「他的意思是咱們塞給他的人基礎太差了一些，不過據我所知我們的人擠出雖然差了一些，但學習的勁頭就連康德爾教授自己也直豎大拇指的。」
「嗯！」戎瑞點點頭。
文裕說得一點都沒錯，特勤局派到地質勘探考察隊的學員們的確非常有學習熱情。對於這一點，戎瑞倒是有深切的感受。當年在清華大學學習的時候，哪裡有什麼學習的心情，正應了那句話，諾大的華北已容不下一張課桌。相比北平明亮的大學課堂，跟隨地質考察隊野外又是勘探考察又是打雜幫手，條件和勞累程度自然沒法比，但學員們的熱情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勁頭十足。這裡面有學員們科學救國的良好願望，也有常雲飛這位「婆婆」思想工作的功勞。
克林福蘭中國西部地質考察隊其實有兩個，一隊是康德爾教授領導的陝甘寧考察隊，另一個是一位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史密斯博士帶隊的中國西南地區地質考察隊。康德爾教授原本是德國猶太人，希特勒的納粹黨上台後，一系列排斥猶太人的政策讓他感到了危機，於是一家人移居了社會生活環境相差不多的奧地利。但情況似乎並沒有如他的願，在納粹德國的影響之下，奧地利居然也興起了反猶太浪潮。三四年的七月份，那些該死的納粹居然在奧地利總理陶爾菲斯的辦公室裡公開還刺殺了他。這件事情把康德爾教授嚇得不輕，不久他就舉家移民到了美國。沒有反猶太主義運動的美國也並不是康德爾教授想像中的樂土，經濟危機餘溫尚在的美國讓他很難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雖然端盤子之類的粗活可以養家餬口，但對於驕傲的康德爾教授來說還不如殺了他。原來的存蓄一點點地消耗殆盡，康德爾一家只能依靠他妻子為人教授音樂的收入維持著僅有的體面。直到有一天，康德爾教授在報紙上看到了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招募地質專家的廣告，然後他的生活就從此改變了。康德爾教授清楚地記得自己被錄用的那一天，口袋裡面只剩下了最後一張鈔票。
十年的合同和三萬美元的年薪，幹得好的話，年終的時候還可以得到一張五千美元支票的獎勵，這對有點潦倒的康德爾教授不能不說具有相當大的誘惑。可問題是工作的地點據說在混亂的東方中國西部，這多少讓康德爾教授心中發楚。發楚歸發楚，要維持家庭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這份工作又是康德爾教授的本專業，即使工作地點有多麼混亂那也是體面的科學工作不是。最終讓康德爾教授下定決心的，是他剛剛找到的兒子領來了一位美國的猶太姑娘，他這才想起來，原來兒子已經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了。
負責招募的克林福蘭集團人員對康德爾教授倒是挺客氣的，在請示高層之後告訴他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把妻子也帶到中國去，假如他們夫婦對中國西部的艱苦生活環境還能適應的話。康德爾教授孩子啊猶豫的時候，他的妻子倒是毫不猶豫地表示可以和丈夫一同前往。很快，康德爾教授夫婦和另一對地質工程師夫婦踏上了前往中國的旅程。康德爾教授夫婦把克林福蘭投資集團預付的一年薪水留給了即將結婚的兒子，以後在每年的固定的時間，他們的薪水都會準時匯入他兒子的銀行賬戶。他們那時候還不知道，這一次直到十五年後才有機會返回美國。另一對地質工程師在五二年回國的時候，康德爾教授夫婦則選擇加入了中國國籍，康德爾夫婦的兒子後來還轉到了克林福蘭投資集團下屬公司工作。
「局長，除了甘泉縣境內的金礦還稍微有一點開採價值之外，康德爾教授說其他的地方幾乎沒有必要去搭理，您看？」文裕問道。
「不！」戎瑞搖了搖頭。「只要可以開採，就是只有區區一克也要給我摳出來。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大量的資金呀，哪怕一塊錢也是非常寶貴的！」
「是！」文裕知道戎瑞的意思。
「其實開採這些小量的礦藏還有一個好處。」戎瑞見文裕嚴肅的樣子笑了笑說。「我們不正好可以把這些小礦當做培養人才的實習基地嘛，量小也好，用不著保密的。」
「這倒是！」文裕贊同地點頭道。「那我跟陝北公學教務處打個招呼，讓他們安排一下？」
「好的，但甘泉金礦還是要保密的。」戎瑞點點頭。
「我知道了！」文裕拿起手中的記錄本作了記錄。「另外，地質隊的安全主任來電報告，府谷和神木境內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有綏遠的響馬出沒，他說他的人保護地質隊的安全尚可，但沒有能力剿匪。這些響馬目前還沒有發現大股的蹤跡，萬一要是遇上的話，地質隊就麻煩了。」
「你的意見呢？」戎瑞並沒有直接給出指示意見，而是對文裕問道。
「局長，我是這麼看的。」文裕知道戎瑞局長的做事風格，也就不客氣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根據之前的記錄來看，府谷和神木一代以前很少有土匪、響馬出沒，因為國民黨在榆林的駐軍維持當地治安還算盡心，土匪響馬一般不敢進入該地區。如今不斷出現響馬倒是有些奇怪了，我認為可能這樣幾種可能性。其一，也是最好的可能性是我們的特勤隊化裝成響馬進入該地區剿匪之後，這些響馬為了逃避打擊而避入府谷神木。第二種可能性，額奇納部族進入伊金霍洛地區之後，當地和周圍的響馬被驅趕而進入府谷神木。這兩種可能性均屬正常，而第三種可能性就有點問題了。我認為不排除榆林國民黨駐軍故意放的響馬進入府谷和神木地區，甚至有也有可能是他們乾脆自己假扮響馬擾亂該地區。因為根據我黨和國民政府的協定，府谷和神木地區已經劃歸陝甘寧邊區政府管轄，這兩個地方也是我們即將改變的第八路軍部隊的軍費和軍需物資募集區。」
「分析得很好！」戎瑞讚賞地拍了拍文裕的肩膀。「如果的確像你分析得那樣，榆林城內的國民黨駐軍假扮響馬打劫地方，想借此擾亂我政府管轄區和我軍的募集區，那問題的確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了，哼哼！……這樣吧，你把這個情報通報一下情報處和特戰司令部，再通知情報處宜川處長和特戰司令部王參謀長馬上到我這裡來一下。」
「是！」文裕向戎瑞敬了個軍禮，轉身出去了。
黃宜川和王湘正兩人接到了文裕的通知，很快就來到了戎瑞的辦公窯洞。這一段時間由於局勢的關係，情報處和特戰司令部的任務都很重，他們知道戎瑞局長一般不會找他們，要找的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們一接到通知就來了。
「府谷和神木境內發現土匪的事情，文裕已經通報你們了吧？」一戴兩人坐下，戎瑞也不廢話，直接就插入了主題。
「是的，局長，這是我們已經知道了。」黃宜川點點頭說。「我們情報處內保科和陝甘寧保衛處都得到了一些零星的情報信息，最近的兩三個月內，這一帶的響馬和土匪漸漸地多了起來。根據當地老鄉和我們的人報告，這些土匪或者響馬的出沒很有規律，一般是三天就會出現一次。而且他們還不是一夥，根據各種跡象顯示，這些人一共有七八股。其中有兩股人數比較多一些，大概有三十多人，清一色的馬隊，武器也比較好。另外五六股的人數就少多了，有的十幾個人，有的七八個人，而且武器也比較差，有些還沒有馬。引起我們注意的是，小股的土匪響馬什麼都搶，只要能帶走的一般都不會扔下。而大股的馬隊就不一樣，他們一般只打劫比較大的商隊。陝甘寧保衛處通報的消息說，我們已經有三個商隊遭到了洗劫，損失了十幾位同志，所攜帶的物資也損失殆盡。據報，又一次一位商隊的同志不甘心被劫，偷偷地跟蹤了那些馬隊，他是想時候報告部隊去剿滅他們。那位同志雖然沒有能夠跟蹤找到他們的巢穴，但卻在半路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被打劫的布匹、棉花等物資居然被那些人給燒掉了。」
「嗯！」戎瑞點了點頭，他本想對黃宜川情報處的工作提出批評的，但聽他這麼一匯報也就算了，這說明他們已經在關注了。「這件事情，你們情報處怎麼看？」
「情報分析室分析認為，這種情況極不正常，以榆林國民黨駐軍暗中作鬼的可能性居大……」
「什麼？！」王湘正跳了起來。「這些龜兒子的！」
「湘正，先聽宜川說完。」戎瑞擺擺手，示意王湘正少安毋躁。
「不過，我們在榆林城內的情報人員暫時還沒有發現這方面的證據，也可能他們做得比較隱秘，或者只是個別國民黨駐軍部隊的所為也說不定。」黃宜川說到。「因為，自從國共兩黨達成合作抗日協定之後，榆林地區的國民黨駐軍全部縮進了城內，並沒有過班排以上規模部隊行動的跡象。」
「你是說，榆林的那些龜兒子們暗修棧道？」王湘正想了一下問道。
「的確有這種可能性，但我們暫時還沒有證據。」黃宜川點點頭。
「不管有沒有證據，只要是他們的搞鬼，那就打他龜兒子的軟蛋！」王湘正一揮手做了個下劈的動作。
「局長，如果確實是他們幹的話，這恐怕就是一起故意破壞兩黨協定的行為了！」文裕插嘴說到。
「的確是這樣。」戎瑞笑了笑說。「不過，不管有沒有證據，或者是不是故意破壞兩黨協定的行為，這恐怕都是國民黨某些人所願意看到的。因此，這些土匪或者響馬必須清理掉，否則勢必影響我們根據地與綏遠、東北和平津地區之間的運輸線，這是絕對不容許的！」
「是的，局長！」黃宜川、王湘正和文裕同時點頭說。
「這樣，我看我們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戎瑞收起了笑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您是說我們也來個假扮土匪？」王湘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為什麼不呢？」戎瑞笑道。
「好，就這麼辦！」王湘正和眾人都笑了起來。「這個事情咱們的紅箭最拿手！」
「要不把你叫過來做什麼，呵呵！」戎瑞點了點頭。「具體的事情你們特戰司令部和情報處內保科去辦，不過有一點要求，這些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搗亂的傢伙，我不管他們是真響馬也好，假土匪也好，或者不穿軍裝的國民黨部隊也好，你們給我一個不留地徹底清除乾淨！」
「是！」黃宜川和王湘正站了起來。
「湘正，這次任務你們特戰司令部打算讓誰去呀？」戎瑞問道。
「嗯……」王湘正考慮了一下。「局長，我打算讓新組建的第四特戰隊執行這個任務。我是這樣考慮的，首先他們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或者綏遠、山西人，對當地的情況比較熟悉，說話也差不多，比較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其次，他們的訓練已經基本結束了，我想把這次任務當做第四特戰隊的一次實戰演練，每個小隊輪流出戰，或者進行配合作戰。」
「很好！」戎瑞點了點頭。「對了，注意一點，不要使用特戰隊的現有武器裝備，原來換裝下來的武器不是還在基地武器庫內嘛。」
「這為啥？噢，我明白了，呵呵！」王湘正明白了戎瑞的意思。「事不宜遲，那我這就安排了！」
「好，你去吧！」戎瑞笑著說道。
王湘正年紀不大，但做起事情來卻是雷厲風行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在兌九裕的戰鬥中受重傷失去了手臂，說不定他現在早就跟著特遣隊上前線去了，誰也別想攔住他。這不，話剛說完，王湘正的人就已經到了窯洞門口了。
「哎，湘正你等等！」戎瑞忽然叫住了王湘正。
「還有事，局長？」
「你裝什麼糊塗！」戎瑞看著王湘正笑了起來。
「糊塗……什麼糊塗？」王湘正愣了一下。
「武燕妮總工程師可向我告狀了，你們特戰司令部和紅箭大隊把武器試驗室的一些實驗裝備截留了是不是？」戎瑞問道。
「武總工程師都到你這裡告狀了？」王湘正縮了縮脖子。「局長，其實也不能算是截留，不對這不是多用了一些時間嘛，嘿嘿！」
「我不管，你趕快把實驗裝備給我還給武器試驗室，你要是不還的話，小心我處分你！」戎瑞瞪了王湘正一眼。「還有你，你別笑，宜川，你們情報處的行動隊也一樣，武總工程師也向我告你的狀了！都不想還了是不是，那好，以後我告訴武總工程師，你們兩個部門的武器裝備研製工作先放一放……」
「別！……局長，我們馬上把實驗裝備還回去還不行嗎？」王湘正和黃宜川兩人一聽這話，頓時跳了起來。
「哼哼，怕你們不還不成，嘿嘿！」戎瑞哼了一聲。「我可告訴你們了，不要以為武總工程師是大知識分子好欺負，你們來這一手，人家那你們沒辦法。」
「哪能說欺負呀！」王湘正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是這些實驗裝備實在太好了，我們都捨不得還回去了，嘿嘿！」
「你還有禮了呢？」
「好好，是我的不對，我親自去向武總工程師道歉行了吧！」
王湘正一看戎瑞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便覺大勢不妙，拔腿就溜了。一看王湘正溜走了，黃宜川可有些坐不住了，他可非常清楚戎瑞局長對於武燕妮總工程師和武器試驗室的呵護，那些專家和成果可就像是他的寶貝疙瘩似的。
「武總工程師這還是第一次向我告狀，我不管你們截留了人家什麼東西，統統都給我還回去！」戎瑞看了看王湘正溜走的背影，哼了一聲。「這次我就不處分你們了，別笑！我可告訴你了，這種事情可沒有下一次！」
「是！」
黃宜川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太可惜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要是留下來該有多好呀。黃宜川干情報工作這一行已經有不少的日子了，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居然有這麼多情報人員的專業器材、裝備、特製工具和改裝武器。
武燕妮總工程師領導下的試驗室當中有一個可以說是專門為情報部門設置的，至少在黃宜川自己看來是這樣的，雖然這個試驗室也製造一些供特戰部隊使用的裝備，比如說特製的折疊式軍用弓弩，這玩意兒好像情報人員也可以用的。哦，對了，設立這個試驗室應該說是戎瑞局長高瞻遠矚。特種裝備試驗室，從名稱上一聽就有門道。特種裝備實驗室建立的大半年以來，已經研製出了不少稀奇古怪和使用的好東西。除了折疊式軍用弓弩之外，手槍消音器也是他們仿製成功的。還有專供情報人員使用的單管四倍微型望遠鏡，這種望遠鏡可以伸縮，縮攏以後只比大城市女人們的唇膏稍稍大一些。特戰隊使用的特種登山繩也是他們弄出來的，別看登山繩毫不起眼，據說是用陝北和隴東山區特產的幾種植物纖維加工製成的，絲毫也不會比外國人生產的稍遜多少。有一種看起來跟日常使用的差不多的雨傘，不僅可以隱藏情報和文件，它還是一把雨傘槍。雖然這種特殊的雨傘只能開一槍，但這對情報人員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如果擰開機關，還可以把傘骨抽出來，就成了一把防身的短劍。黃宜川剛看到這種雨傘槍的時候，看了老半天也沒有看出他有什麼不同，實在是好東西。
特種裝備試驗室也製作一些特製的箱包，女士的坤包、布包、旅行箱什麼的，樣式多種多樣。黃宜川印象最深的兩種，一款很普通的女士坤包和市面上最普遍的旅行箱。女士坤包是專門為在城市工作的女性情報員設計的，裡面有夾層，可以放置情報和一把小巧的手槍或者唇膏手槍。坤包還有自燃設計，擰開特別的開關，或者用不正確的方式打開，裡面的情報資料就會被燒燬。旅行箱是專門為傳遞和運送特殊文件而設計的，也有自毀裝置。這種旅行箱還可以被改裝成特殊的旅行箱炸彈，要是無法以正確方法打開，旅行箱內的炸彈就會被引爆。
特種裝備試驗室有一位工程師不知道是戎瑞局長從哪裡找來的，別看這位工程師五大三粗的樣子，他製作的東西可都是小玩意兒。比如一種特殊的紐扣，跟平時所穿的西服、褲子或者長袍上的扣子沒什麼兩樣，不過打開暗藏的小開關，裡面就可以隱藏情報或者微型膠卷什麼的。他還把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生產的zippo打火機進行了改裝，挖空的部分可以把幾個一次性密碼本藏在裡面。這些密碼本全部用硝酸纖維素製成，同時浸入氧化鋅，這樣點火即著，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輕鬆銷毀地密碼本。他設計製作的唇膏手槍應該最受女同志的喜歡，當然了，這種小巧的手槍也只能開一槍。還有一種特製的小管子，只有一厘米那麼長。把情報捲起來可以放在其中，然後隱藏入香煙內，即使把香煙點著也不會燒燬情報，是一種非常實用的小玩意兒。
有一種隱形書寫藥水，寫在紙上的文字只要放在火上烤一會兒就會顯形出來，但一旦打開見風之後五分鐘就會消失掉。可惜特種裝備試驗室交給黃宜川的只有一瓶，不然的話他非得暗地裡留下一瓶不可。特種裝備試驗室製作的小巧東西還有很多，攀登用的飛抓、爬電線桿用的腳蹬蹬蹬。他們還專備製作一種挖空的錢幣，功能和紐扣差不多，但這個想法被情報處否決了。因為錢幣一旦被敵人沒收或者搶走了怎麼辦，還不如紐扣之類的小東西實用。實驗室把這些東西交給黃宜川情報處的時候說得很明白，這些東西都還沒有定型，只是讓情報處提出存在的問題和改進的意見。情報處有什麼需要或者想法，也可以向特種裝備試驗室提出來，他們可以試著想辦法把需要的特殊裝備製作出來。實驗室主任說這是戎瑞局長的命令，以後試驗室的所有成果都會與相關單位進行溝通和探討，等正式定型設計之後才會裝備各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