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南雄縣城
花花綠綠的迷彩作戰服、黑色的頭套、良好的武器裝備和敏捷熟練的身手，雖然知道這是中央紅軍的先遣部隊，但卻不是紅軍團長記憶中那支熟悉的和他們一樣缺槍少彈的部隊。特勤隊員們的戰術動作也不是以往熟悉的那樣笨拙，彷彿他們天生就是軍人，而且是軍人中的軍人。可惜，聽項英書記說中央紅軍像這樣的部隊也是極少的，而且還是保密部隊，營團以下幹部根本就無權知道。
從出發陣地到城牆角下，短短的幾十米距離，紅軍游擊部隊的戰士們發現特勤隊員已經做出了一系列戰術動作。偵查、掩護、前進，再偵查、再掩護、再前進，每一個特勤隊員的動作都是那麼得體。整個特勤隊第一批出發的十二隊員彷彿與周圍的環境緊緊地貼附在了一起，別說是城牆上沒有防備的敵軍士兵，就算是出發陣地上注意觀察他們行動的紅軍游擊隊幹部戰士們也只是隱隱約約看到他們的身影。
原本這次攻打南雄縣城的行動，負責指揮的紅軍團長是不想讓中央紅軍先遣隊的特勤隊員們參加的。但項英和陳毅兩位首長在聽取了鄭平和與張大福營長的匯報之後，很爽快地就同意了王小二的請戰要求。特勤隊員們設計的攻城計劃讓紅軍團長和他的幹部們覺得非常吃驚，因為特勤隊首先要把十二名隊員現行送入城內，然後才組織爆破手爆破城門，而且是在首批入城隊員無法在半小時內打開城門的情況下。紅軍游擊部隊雖然以前從沒有攻打過南雄縣城這樣的大城鎮，但也是知道南雄古城牆高度的，他們能順利爬上去嗎。
答案已經有了，出發陣地上的紅軍游擊隊幹部戰士們看到，夜幕之下的城牆上，正有七八個特勤隊員像壁虎一樣向上緩緩爬行著。其他的特勤隊員在城牆角下密切地監視著城牆上的動靜，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相信他們手中的作戰弓弩所發射的鋒利弩箭立刻就會毫不客氣地穿透敵人的喉管。另幾個特勤隊員手裡面端著紅軍游擊隊員們羨慕的湯姆森衝鋒鎗，這種美制槍支所提供的近距離火力絕不亞於一聽輕機槍。這些特勤隊的武器裝備是第一特勤隊的後續隊員們帶來的，他們還帶來了前進基地儲存的各種軍事物資。也正是這些武器彈藥的補充，南方紅軍游擊部隊才下決心要拿下南雄縣城，給圍剿紅軍的國民黨部隊一個有力的打擊，迫使他們提前結束這一次的大規模圍剿行動。
將近八米高的城牆對於缺少攻城火力的紅軍游擊隊來說幾乎是一種惡夢，但在王小二和他的特勤隊員眼力，這比在延安訓練基地訓練時攀爬的高度要低多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七八名特勤隊員已經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城頭。王小二的手指摳住了城牆上的凹處，將自己的耳朵貼在了城牆上聽了一會兒，隨後朝隊員們微微點了點頭。一名特勤隊員一聳身體，敏捷地躍過了城頭，緊接著另一名隊員也躍了上去。這一幕看在出發陣地上紅軍幹部戰士們眼裡，心裡面一陣歡呼。
王小二第三個躍上了城牆，這個順序是特戰戰術規定的，按照特種作戰大綱的規定，特戰司令部嚴禁任何特種戰指揮員擅離指揮崗位。否則，在戰鬥結束後不僅沒有任何嘉獎，還要接受處分，嚴重的話甚至要撤銷指揮職務。
第一個躍上城頭的特勤隊員向王小二做了一個戰術手勢，指向了不遠處的城門樓。果然，大約三十多米開外的城門樓旁邊，有兩個哨兵正在執勤，不過其中的一個明顯是在打瞌睡。看來情況還算正常，王小二做了個交叉掩護的手勢。待兩名隊員就位後，王小二把手伸出城頭揮了一下，指示後續的特勤隊員上城頭。不到三分鐘，十二名隊員已經成功地上了南雄縣城的城頭。從現在開始，王小二還有半小時的時間，他們首先要控制南雄監獄，然後返回控制北城門接應紅軍主力游擊部隊進城。如果他們不能在半小時內解決問題，或者驚動城內的敵人，那麼特勤隊的爆破手將對北城門實施爆破。儘管爆破也是一種極好的打開城門的方法，但王小二卻不願意這麼做，因為巨大的爆破聲不僅會驚動城內的守敵，還很可能會引回已經離城的國民黨部隊。一旦紅軍部隊無法及時消滅城內守軍，城外的敵人又快速返回，那對部隊是很危險的。能否實現預想的作戰目的，解救被捕的同志，並且順利劫掠國民黨守軍的武器彈藥、軍用藥品、糧食被服以及其他有用物資，就看王小二和他的特勤隊員了。
王小二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示意按第一套行動方案行動。後面的兩個特勤隊員點了一下頭，立刻從身上解下攜帶的繩索，非常熟練地把一頭綁在了自己的身上。特勤隊員把繩索扔下了城頭，自己則往地上一躺，兩腳抵住了城牆。很快，第二組特勤隊員一個接一個地攀了上來。最後上來的隊員輕輕地拍了一下當樹樁的隊員，示意自己是最後一個了。兩個特勤隊員熟練地收起了繩索，重新套在了身上。
原計劃，第二攻擊小組由副隊長葉江天負責，解決北城門守敵並控制城門，第二攻擊小組由王小二親自帶隊，負責控制並堅守南雄監獄。王小二和葉江天用手勢交換了意見之後，做了個迅速行動的手勢。葉江天和他的第二攻擊小組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向城門樓摸去，在他們的身後，王小二的第一攻擊小組在第二小組兩名隊員的幫助下借助繩索攀下了城牆，他們的目標是距離城牆大約幾百多米外的南雄監獄。
王小二和他的特勤隊員們悄無聲息的下了城牆，沿著南雄城內的街道向監獄方向摸去。南雄屬於粵北典型的山區老縣城，街道兩旁的房屋店舖都很矮小，街道也比較窄，僅容得兩輛大車通行，不像西安、洛陽那樣的大城市有氣勢。雖然是晚上，但街道兩旁的店舖看起來還是比較多的，大概南雄在周圍一帶算是比較富裕的了。
「汪！……汪汪！」忽然，一家店舖裡面的狗叫了起來。
王小二果斷地朝兩名特勤隊員打了幾個手勢，命令他們在不得傷害老百姓的前提下消除隱患，然後迅速跟上來作為攻擊小組的後續掩護。兩名特勤隊員對這個已經很熟悉了，在延安基地的時候，他們就沒少訓練這個科目。他們悄悄地摸到了這家店舖的門口，一左一右貼在了大門的邊上。果然，過了一會，店舖裡面亮起了油燈。緊接著，裡面想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從門縫裡面可以看出，店主人正拿著油燈朝門口走來。
兩名特勤隊員交換了一個手勢，明確了各自的分工。
「三更半夜的，什麼人呀，該不會是打劫的吧，唉，這兵荒馬亂的，真是！」店舖的一扇門吱扭一聲打開了一條門縫，接著，一個腦袋伸了出來。
一個特勤隊員猛地一拉店門，還沒等店主人驚叫出聲，另一名特勤隊員已經用手卡住了他的喉嚨，另一隻手準確地接住了將要掉落的油燈。兩名特勤隊員迅速吹滅了油燈，並將店主人拉進了店舖。
「噓！不許出聲！」
「嗯？！」沒想到這個店主人驚駭地掙扎了起來。
特勤隊員一個手起刀落，用手刀將店主人打暈在地上。這是特種作戰的第一原則，如果普通老百姓無法鎮定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場打暈，省得還要屆時好一陣子，甚至還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這家店舖是一家雜貨店，雖然店裡面的東西並不多，特勤隊員還是很快就找到了繩子，將店主人捆了起來。兩名特勤隊員迅速將店主人的家屬也打暈了過去，也用繩子捆了起來。現在也只好這樣了，等戰鬥結束了，讓紅軍游擊隊的同志來向他們道歉好了。
王小二帶著其餘的十名特勤隊員很快就找到了南雄監獄，說是監獄，其實是一座大宅院改造的。估計不是公產，就是屬於哪個短命地主富商所有的。監獄的大門是兩扇用鐵皮蒙起來的大木門，大門口還有一個崗亭，但沒有發現有人執勤。或許是監獄的守衛認為縣城很安全，紅軍游擊隊根本就不可能打進來的。王小二和特勤隊員們迅速靠近了監獄大門，讓後對一名特勤隊員點了點頭。
「砰砰！」特勤隊員舉手在小角門上敲了兩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砰砰砰！」特勤隊員又敲了好幾下，這回裡面有反應了，大概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
「丟你老母！三更半夜，敲什麼敲，像死自己找個牆角去！」裡面的守衛罵罵咧咧地嚷了起來。
「混蛋！」一個南方籍的特勤隊員學廣東話還是幽默有樣的，反正半夜也只聽得模模糊糊的。「我看你才是找死，還不快開門，押送共黨的俘虜來了，壞了軍務，老子斃了你！」
王小二朝自己的隊員豎了豎大拇指。
「快開門，丟你老母的！」特勤隊員的臉紅了一下。
「哎！來了，來了！」裡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砰！」特勤隊員的演戲本領還真不錯，他又砸了一下角門。「快點！」
小角門打開了，裡面的守衛剛剛一腳跨出來，後腦勺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暈過去了。一個特勤隊員迅速接住守衛的身體，將他從裡面拉了出來。王小二揮了揮手，早已準備妥當的特勤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監獄的大門。
地下黨沒有提供監獄裡面的結構狀況，因為他們沒有辦法混進去，儘是進去了也出不來。在南方，對付『共產』黨紅軍游擊隊、地下黨或者紅軍家屬，這裡的國民黨軍警可比他們的北方同行麻利多了。凡是抓進來的人，一般情況下先打上一頓殺威棒再說，等打得皮開肉脹了再往牢房裡面一丟。要是過一兩天能醒過來的話，再問話不遲，反正對他們來說這些『共產』黨都是死硬分子。一般能挺過第一頓殺威棒的人，基本上就是問了也白問，因為他們一般什麼也不會說，骨頭硬的跟冷冰冰的鐵鐐銬一樣。什麼辣椒水、插竹籤等等，一般都被用來折磨這些共黨分子，讓審問的人找找樂子而已。
南雄監獄雖然不算什麼大監獄，但也關押著幾十個犯人，其中大多都是紅軍游擊隊的被俘幹部戰士、地下黨和被抓來的紅軍家屬。死在這座監獄裡面的『共產』黨沒有上百也有三四十位，原因很簡單，這座監獄的江西籍監獄長跟『共產』黨有著深仇大恨。他的惡霸父親就是被紅軍鎮壓的，家產也被窮棒子們分了個精光。凡是到了他的手裡，即使不死也得先脫三層皮。這個情況，地下黨已經清清楚楚地在情報裡面告訴攻城的紅軍游擊部隊。
「吵什麼？！你他娘的想找死呀！」監獄長披著警服大大咧咧地從自己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要你命的來了！」王小二冷笑了一聲，應該就是這傢伙了。
「什麼？！你們呃？！」監獄長睡眼朦朧地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喉嚨上已經釘進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王小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要將匕首插進敵人的喉嚨，而不是直接捅入敵人的心臟了事，可他就是喜歡看著敵人臨死前的痛苦。這是不是教官們所說的嗜血症，王小二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決不喜歡殺人，他就是恨透了這些罪大惡極的劊子手。
「啊？！」一個剛剛聽到聲響的守衛見到監獄長不斷抽搐的身體大聲地驚叫了起來。
「噗！」王小二抬手就是一枚弩箭射了過去。「剩下還有八個，立即清除殘敵！」
特勤隊員們在作戰的時候沒有回答是的習慣，命令是讓隊員們執行的，而是是用來回答的。除非是在非作戰的時候，隊員們才會跟一般戰士一樣回答上級的命令。非到必要的時候，特勤隊員們也沒有使用熱兵器的習慣。按照特種作戰大綱的要求，能夠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解決戰鬥並達成作戰目的才是第一重要的。如果萬不得已開了火，只能說明作戰意圖已經敗露。
特勤隊員們悶聲不響地衝進了監獄的各個守衛房間，沒有槍聲，只有一聲聲的悶聲慘叫。然後，一切都結束了，完成任務的特勤隊員們紛紛打出了清楚目標的手勢。王小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特勤隊員，他為自己的同志們而感到自豪，因為他們是最優秀的。不，自己的小隊還不是整個特戰司令部所屬特種部隊中最優秀的，第一特戰隊的傢伙可不是自己的小隊能夠匹敵的，那些隊員可都跟他們的高雙喜隊長一樣變態。變態？嗯，這個詞用得好，嘿嘿！
「報告！」第一攻擊小組組長回到了王小二的身邊。「目標全部清除，擊斃敵守衛九個，活捉一個，我部無傷亡！」
「很好！」王小二點了點頭。「立即佈置防禦，派兩個機靈的去安撫被捕的同志。噢，讓衛生員一起去，把被捕同志們的傷先處理一下。佈置完防禦之後，立刻將監獄裡面的檔案都給我抄了。」
「是！」第一攻擊小組組長立刻應命而去。
這時，監獄內被關押的犯人們都已經被驚醒了過來。他們一個個驚異地看到，所有的監獄看守都被這些殺神一樣的人結果了。而且，那個惡貫滿盈的監獄長此刻橫躺在地上，居然還沒有死絕，他正在痛苦地抽搐著身體。他們看到那個為首的戴著黑色頭套的人慢慢地蹲了下來，他伸手抓住了插在監獄長脖子上的匕首，冷冷地笑了一下。
「這是你的報應，狗日的！」王小二把匕首用力一扭，就聽輕輕地卡嚓了一聲，監獄長立馬就像他的老爹報到去了。
王小二抽回匕首，慢悠悠地在監獄長的屍體上把血跡擦拭乾淨，然後站了起來，把匕首插回了牛皮匕首套。低頭看了看手錶，嗯，看來提前了十分鐘，很好。現在只要守住這個監獄就行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派出一個六人作戰小組配合攻城部隊的作戰。不知道北城門那邊怎麼樣了，葉江天應該沒有問題的，他是特戰部隊的老戰士了。五分鐘前，第二攻擊小組應該開始行動了，現在還沒有槍聲，說明葉江天他們一切都順利。
「隊長，在監獄犯人名冊上，發現高雄地下黨縣委書記也關在這裡。」第一攻擊小組組長拿著一疊名冊走了過來。
「噢，在哪裡？」王小二愣了一下，伸手接過犯人名冊。
「在第三籠。」
「走，看看去！」王小二把名冊扔還給小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