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鬧彆扭的老夫妻
南雄監獄並不是很大，但大大小小牢籠卻不少，由此可見這座宅院的原主人何等富有。宅院的第二進裡面幾個牢籠，是關押重要人犯的地方，南雄地下黨縣委書記就關押在其中的一個裡面。王小二剛走到牢籠門口，就覺得一陣刺鼻的腥臭氣味撲面而來。這種氣味不同於戰場上的血腥之氣，除了血腥之外，還夾雜著陳腐與惡臭。關押在這樣的地方，已經足夠讓一個人精神崩潰而致發瘋了。
這個牢籠雖然空間足夠，卻只關押了一個人，可見這個犯人的重要性。牢籠內的光線非常昏暗，藉著油燈的亮光，王小二看見靠牆的地方躺著一個蓬頭散髮的人，臉上還有明顯的血痕，那是浸水皮鞭抽打留下的。看得出，這人臉上的傷疤有的新有的舊，皮鞭的印痕幾乎都重疊在了一起。幾隻虱子在這人的頭髮上悠閒地交流著飯後的經驗，還有幾隻大概是發現了王小二等不速之客的到來，趕緊溜進了這人的衣領裡面。靠牆的位置有只能容一個人躺身的「床」，所謂的「床」僅僅是在長了苔蘚的地磚上鋪了一層稻草而已。
或許是感覺到了牢籠裡面來了人，躺在稻草上的人艱難地轉了個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王小二吃驚地發現，他的一隻眼睛竟然血肉模糊，早已經廢掉了。剩下的另一隻眼睛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睛裡面的血絲比他身下的稻草都要多。
「你是牛立群，南雄地下黨的縣委書記？」王小二輕輕地問道，他發現那人唯一還能看得見的眼睛閃出了一絲豪光。
「隊長，頭套。」第一攻擊小組的組長輕輕推了王小二一下。
「噢，你看我，呵呵！」王小二伸手取下了自己頭上的黑色頭套。「請不要驚慌，我們是紅軍，工農紅軍。」
「紅……紅軍？！」那人唯一的眼睛忽然睜大了起來。
「是的，我們是紅軍，你得救了。」王小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心酸，眼睛裡面差點滴下了來。
「你們……你們真的是紅軍？！」那人艱難地慘笑了一下。「你們不……不是紅軍，哈……哈！你們不用費心使什麼手段了，不錯，我就是牛立群，南雄縣委書記，給我來個痛快地吧！」
「牛立群同志，我們沒有騙你，你真的得救了，我們也的確是紅軍！」聽到牛立群說話了，王小二笑了起來。
「哼！……」牛立群的嘴裡不懈地哼了一聲。
「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們的身份呢……」王小二有些發急。「不過沒關係，牛立群同志，這個監獄已經被我們控制了。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們紅軍的隊伍就要佔領整個南雄縣城了。到時候，你們南雄地下黨的同志會跟你說清楚的。噢，這個……你先拿著。」
王小二急中生智，把自己的野戰軍帽掏了出來，塞在牛立群的手裡面。牛立群唯一的眼睛疑惑地看著王小二，又看看手裡面從沒有見過的軍帽，但那上面的五角星卻是那麼的熟悉。一顆豆大的淚珠情不自禁掉落下來，滴在野戰軍帽上。
「牛立群同志，現在戰鬥才剛剛開始，我們還要守住這個南雄監獄。你先休息一下，你身上的傷勢很重，待會兒，我會讓衛生員來給你治療一下。」王小二本想伸手拍拍牛立群，但一想到他身上的傷勢，就把已經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
王小二站了起來，對第一攻擊小組長吩咐道：「馬上把衛生員叫過來，給牛立群同志緊急處置一下傷勢，注意盡量把傷口清洗乾淨。牢籠裡面的同志，要照顧好，把能行動的被捕同志都動員起來。對了，傷重的同志最好先不要移動他們，我怕他們會經受不起。等部隊拿下南雄之後，再進行進一步救治吧。」
「是，隊長！」攻擊小組長轉身離去。
「牛立群同志，我們還有戰鬥任務，就不能在這裡陪你了。」王小二回過頭來對正在發呆的牛立群說。「如果，監獄裡的同志有行動方便的話，我會讓他們過來陪你的，你放心好了。呵呵，或許等天亮的時候，你就可以看見我們自己的隊伍了。」
王小二沖牛立群點了點頭，一轉身就出了牢籠。身後，躺在稻草上的南雄縣委書記緊緊地抓住王小二送給他的野戰軍帽，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那上面的紅色五角星。
「轟！」這時，一聲手榴彈的巨大爆炸聲就像一聲霹靂一樣響徹了南雄縣城的夜空。緊接著，機槍的掃射聲、步槍的射擊聲和手榴彈爆炸聲不斷地傳了過來。從聲音的方向上聽得出，第二攻擊組已經成功地拿下了北城門，紅軍游擊部隊在南門準時發起了佯攻行動。剛剛走出牛立群牢籠的王小二笑了起來，看來戰鬥還算順利，敵人在南門的激烈還擊表明，他們並沒有覺察紅軍主力部隊已經悄悄地攻入了北門。要是在以前，一個團的紅軍游擊部隊是很難拿下南雄這樣的縣城的，但經過武器彈藥補充之後，再加上成功地控制了北城門，拿下南雄縣城已經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站長，我……」
「怎麼，俞克你是不是害怕了？」軍統長沙站站長笑了起來。「放心，這次的釣魚行動是特派員親自擬定的，為的就是要把共黨實施報復行動的武裝人員給釣出來。這火車上咱們可是佈置幾十個人，你老兄怕什麼。再說了，這也是送你老兄到南京受賞，戴老闆還要親自接見呢。你老兄可不能這個時候撂挑子，要是壞了特派員的釣魚計劃，不僅先前天大的功勞沒有了，戴老闆定下的紀律你可是很清楚的，好好想想吧。」
「是……」俞克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自從受派打入長沙地下黨之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恐懼中度過，夢想著有一天能夠結束這樣的生活。機會終於來了，長沙地下黨組織對被捕人員的解救行動給了俞克一個難得的機遇。結果也正如俞克自己預想的那樣順利，共黨長沙行動隊的兩個小組共二十個人被一舉殲滅，。正如軍統長沙站站長說的那樣，這次行動的是軍統系統近幾年來難得的戰績，功勞絕對小不了。作為首功人員的「金雕」俞克自然是要飛黃騰達了，但問題是他必須要活到飛黃騰達的那一天。也就是說，俞克必須躲得過共黨的拚死追殺。『共產』黨是怎麼對付叛徒的，俞克和軍統特務們都非常清楚，隨便想想都能舉出一個令人心驚膽顫的案例來。這也正是俞克害怕的地方，甚至比在共黨內部潛伏的時候還要害怕。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一顆槍子，還是一把尖銳的匕首，又或者乾脆送來一顆炸彈呢，俞克不知道，軍統長沙站也不知道。
儘管「金雕」俞克並不是共黨的叛變人員，而是軍統成功打入共黨的派遣人員，但他們也知道這將更加激起共黨的報復**。因為「金雕」是共黨長沙行動隊覆滅的主因，也是他們的組織被滲透的奇恥大辱。毛人鳳特派員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這趟火車上設下一張大網，靜靜地等待著共黨武裝人員來自投羅網。毛人鳳不怕共黨不會上當，即使他們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也會來跳的，毛人鳳有這個自信。而且，毛人鳳還特意放過了共黨在長沙軍統工作站安插的一個內線，故意讓他把情報地出去。
說起來，發現這個共黨奸細也是因為偶然。就在長沙剿滅共黨行動隊的第二天，軍統行動隊偶然抓獲了共黨的一名交通員，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份來不及銷毀的情報。軍統的密碼破譯部門很快就在幾天後破譯了這份情報，他們震驚地發現長沙軍統工作站存在內奸的痕跡。就為這個，戴笠才把自己最為親信的毛人鳳排到了長沙，親自主持「較量」行動。
本來，破獲潛伏內部的共黨分子是非常困難的。但毛人鳳卻是戴笠深為信任的人才，他一到長沙就秘密佈置了對長沙軍統工作站所有人員的調查。從剿滅共黨行動隊當日起三天內，所有人的行動都比一一過濾了一遍，而且還要找到可靠的證明才算罷休。就是這種最笨的方法，讓毛人鳳和他的調查人員發現了內部奸細的跡象。毛人鳳否決了進行抓捕提議，而是利用這個內奸來配合自己的「較量」行動計劃。在毛人鳳看來，一兩個共黨分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給共黨情報部門以沉重的打擊。
「走吧。」軍統長沙站站長推了推「金雕」俞克。「記住，到了火車上之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輕易走動，以免給共黨可乘之機。」
「是，站長。」俞克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可關係自己的小名能不能保住呢。
「你們三個人所在車廂的兩頭都有我們的人，前後兩個車廂上也有我們的人。」軍統長沙站站長拍了拍俞克的肩膀。「共黨武裝分子不來則罷，要是來了，就叫他們來得走不得，嘿嘿！」
「謝謝站長。也請站長代我向毛特派員表示感謝。」俞克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些，有這麼多人保護著自己，真要是出了事那也只能自己倒霉。他用手摸了摸胸口，衣服的裡面是一塊薄鋼板，那是用來保護胸口的，至少也能擋一下子彈。
「好，時間到了，老弟，一路順風。」軍統長沙站站長笑著說。「等老弟高昇了，可別把兄弟們給忘了，哈哈！」
「不會不會，哪能呢，站長還是我的領導嘛。」俞克趕緊客氣地答道。
「起床咯！」戎瑞疼愛地拍了拍小雪可愛的小臉蛋，這小傢伙大概是昨天受了驚嚇，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乖，起床了。龍哥哥給你唱首歌，好不好？唱什麼呢，有了，你聽著啊，這首歌就叫〈早晨〉。……清晨聽到公雞叫，噢噢，推開窗戶迎接晨曦到，花香鳥語春光好，噢噢，今天又有一個艷陽照！……清晨空氣真是好喔喔，高高興興騎著單車跑，飛車在那晨霧道喔喔，我們相約在那小木橋。清晨的草原對我笑，那綠油油的秧苗在山腳，蔥蔥的山林在身旁，那白茫茫的雲霧在山腰……早起運動身體好喔喔，身強體健智慧也增高，奉勸大家要起早喔喔，美好時光不要辜負了！……」
「真是好聽的歌，老闆，好久沒有聽您唱歌了呢！」來雲峰笑著把牛奶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
「龍哥哥的歌是唱給小雪聽的，不是給小叔叔聽的，因為小叔叔不乖，小叔叔會說髒話！」沒想到小雪早就醒了，只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而已。這會兒見被來雲峰搶先開了口，小傢伙不樂意了，又提起來雲峰說髒話的事情來。
「呃？……哈哈！我的小祖宗，你還記得這事呀。」來雲峰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哼！」小雪的小瑤鼻皺了一下。
「呵呵！」戎瑞也被小雪給弄笑了，他親暱地拍拍小雪的臉蛋。「好了，小傢伙，還賴在床上呀，今天可說好了，你要帶龍哥哥去看你媽媽的。」
「是啊，小祖宗，現在都快九點了，再不起床就去遲了。」來雲峰笑著說。
「唉呀，小雪差點忘了？！」小雪聽到戎瑞的話，一下子就從被窩裡面跳了起來。「咦？！這不是小叔叔昨天拿來的禮物盒子嗎，小叔叔你這是給我的嗎？……嗯，如果真是給小雪的禮物，那……小雪就原諒小叔叔你說髒話好了，可是……可是你以後就不要說了好嗎，媽媽說，說髒話不乖的。你以後乖一點，小叔叔，好不好呀？」
「好……我的小祖宗哎，你就快起床吧，小叔叔保證以後乖一點好了。」來雲峰無奈地催促道。
「哈哈！」戎瑞大笑。
嗚嗚！隨著巨大的汽笛聲，火車緩緩地駛出了長沙火車站。
火車開動了之後，俞克稍稍放鬆了一下自己，畢竟都已經上路了，害怕也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就看自己是不是命大了。這節車廂內是普通的客車，大約能容得下七八十個旅客。車廂兩頭的兩排座位上，都是長沙站安排的特工人員，身邊還有兩個隨身保護自己的特工，總的來說，毛特派員還是很慎重的，並沒有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再說，前後兩節車廂上還都各安排了一個行動小組，加起來也有三十來個人了。就算是保護一個國府要員，大概也就這樣了吧。
之所以安排在普通車廂，而不是包廂裡面，主要還是為了想要抓捕共黨的需要。不過，對俞克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自己總是能在周圍特工人員的視線範圍之內，這多少讓他更加安心了一點。
在前排的位置上是一對老年的夫婦，那個老頭子長著很漂亮的山羊小鬍子，看樣子或許是教書的老學究。老學究身邊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漂亮的美人，俞克心想。可惜時光不在，美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嘮嘮叨叨的老太婆了。從火車開動時候起，那個老太太就在不停地埋怨，一會兒說不應該坐火車，火車的聲音太吵了，屁股坐得也不舒服。一會兒又抱怨老學究不該辭了長沙的教書工作，多少也能掙幾個，又沒什麼風險。聽了老半天，預科才聽明白，原來這老夫妻的子女大概是在上海或者南京的，子女讓他們去照顧小孩子，老太太大概是很有意見。
「我說你聽見沒有，這都是什麼道理啊？」老太太剛剛消停了不到十分鐘，又開始嘮叨了。「他們兩夫妻兩個好好的，憑什麼讓我們去給他們照顧孩子的，你說是不是？他們不是說自己開公司挺掙錢的嘛，怎麼不花錢請保姆呀，噢，把我們兩個叫去當不花錢的老媽子呀。你說，這有沒有道理？」
「你就少說兩句吧？」俞克覺得這老學究做男人真是失敗。
「少說兩句？」果然，老太太不高興了。「你就知道讓我少說兩句，你怎麼不說說你兒子呀，把我們兩個老的當奴才使喚。」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人家哪有把我們當奴才使喚呀。」老學究的山羊鬍子抖了一下，終於憋出來一句。「人家不是每年都咱們匯錢了嗎，你還想怎麼樣？」
「就那幾個臭錢，我才不稀罕呢！」老太太生氣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小桌板上一頓。「那才幾個錢，還不夠咱們兩個喝茶的，你說說，這不是隨隨便便打發我們嗎，省得別說說他們不奉養長輩的，他們這是在為自己要臉面，哪管老的死活！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讓咱們千里迢迢到上海去當老媽子，哼！」
「你怎麼這樣想，他這是讓咱們到上海享福呢，住洋樓，你也可以找鄰居老太太們打麻將嘛，又沒說不許請保姆的，真是的，神神叨叨！」老學究被老太太氣得直抖山羊鬍子。
「你煩我了是不是，看我老了是不是，是不是想到上海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呀？」老太太的一句話把周圍的人都給逗樂了。
「你……你真是，真是唯老婦人與小人難養也！」老學究的山羊鬍子更抖了。
「你說什麼？！」老太太被老學究的話氣得直打哆嗦。「你好……」
「我怎麼我，你煩不煩呀？」老學究這回不客氣了起來。「你看看周圍的客人，他們都被你吵得不能休息了，你還好意思說呢？」
「是啊，老太太，您老就消消氣吧，有什麼時候等到了再慢慢商量不是。」周圍的旅客果然是被老太太吵得難受，這一路上還長著呢，在這樣嘮叨下去，別說那個老學究，大家也都別想好受了。
「老太太，您消停一下好了！」
「是啊，老太太，你看老先生這麼讓著你，您就別煩了！」
「好啊，你個老不死的，你果真是煩我了！」老太太一看看周圍的人都幫著老學究說話，氣得眼睛都紅了。
「是，我是煩你了，我受夠了，怎麼樣？」老學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竟然站起來說了句狠話。
看著老太太的脾氣，這一下她肯定要發飆了，俞克心想。果然，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起來，身體也劇烈地哆嗦著。
「好，你終於說出來了是吧？！」老太太也跟著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老學究。「好好，我走，我走好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怕我煩了。你不是要清靜嗎，好好，我給你清靜！……嘩！」
周圍的旅客們都沒有想到，這老太太的脾氣還真是大，她居然拎起小桌板上的大茶杯朝老學究扔去。老學究一閃身體，大茶杯越過了座位朝他的身後飛去，一下子就扔在了不及防備的俞克身上。這個大茶杯裡面的茶水全都倒在了俞克的身上，弄得他幾乎全身都濕漉漉的，被淋濕的皮膚上還有些癢癢的感覺。一看茶杯扔到了其他旅客的身上，老太太更加激動了起來，蒼白的臉色中居然還透出了一絲紅暈來。
「哇呀！」俞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你他媽的，死老婆子！」
「對不起！……對不起呀，她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老學究也嚇壞了。
陪同俞克的兩個軍統特工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看上去，那個老太太也的確不是有意的。俞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也不想多事，只要平平安安地到達南京就行了，管他共黨什麼的。再說了，這會兒身上濕漉漉的正難受著呢。
「對不起，對不起！」老學究一個勁地道歉著，他還掏出手絹，正想要過來替俞克擦拭。
這可不行，雖說這老學究沒什麼不對勁的，可特派員和站長都交代過，絕不能讓任何人靠近「金雕」的。兩個軍統特工相互對視了一眼，舉手攔住了老學究，他們的心思也跟俞克一模一樣。畢竟想要抓捕共黨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每次可都是要死好多弟兄的，他們可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
「好了，老傢伙，你一邊呆著去吧！」一個特工皺著眉頭推了老學究一下。
「你這怎麼說話的！」老學究愣了一下。
「我走了，我要走了，你煩我了，你終於不要我了！」老學究這邊正忙著道歉呢，老太太卻喃喃自語著走了出去。
「老先生，你還是快去看看吧，老太太走了，可不要出事！」周圍有好心的旅客提醒老學究。
「啊？……這，這怎麼會這樣的？！」一看老太太果然已經往車廂外走去了，老學究的臉色都白了起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妻不賢淑，老夫之過也！這位先生，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行了行了，老傢伙你快滾吧，遲了你老太婆恐怕就要跳火車了，哈哈！」特工不耐煩地又推了老學究一把。
老學究這回不再掉酸袋子了，趕緊急急忙忙地朝老太太追了過去，很快就消失在車廂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