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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發電機計劃 第二百零六章 表哥回來了 文 / 塵緣如風

    第二百零六章表哥回來了

    康偉到上海已經快有半年了,所帶的那點可憐的經費早已經花光了,為了維持生活,康偉只好在上海的碼頭上找活幹。雖然僅僅是個賣力氣的活,可也並不是那麼好找的,要知道上海的碼頭大多控制在幫會的手裡面。想在他們控制的碼頭做活,要將近三分之一的收入交保護費,想要少交也可以,但必須加入幫會,成為他們中間的一員。

    康偉是南方紅軍游擊隊的交通員,半年多前,他護送聯繫中央的特派員到了上海,之後就一直滯留在了上海。不是康偉不想回去,而是他必須要等到特派員返回上海,然後將他護送回南方紅軍總部。特派員已經離開上海很長時間了,由於前幾次都沒有能夠聯繫上,康偉不知道他是否能夠聯繫上中央。儘管康偉心裡面非常焦急,但他必須等待,命令就是命令。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更糟糕的是康偉為了生計不得不到處找零活幹,經常需要搬家。剛到上海的時候還能租住在最便宜的窩棚裡面,可現在連這個起碼的生活條件也維持不了。曾經有一段時間,康偉甚至露宿在上海的街頭,好在他已經習慣了深山裡面的惡劣環境,高樓大廈的屋簷下也算是比較舒適的了。

    為了能夠和特派員保持聯絡,康偉每次換地方都要特意到第一次落腳的地方留下口信。告訴原來的房東,一旦他的表哥來打聽,就把康偉現在落腳的地方告訴他。康偉記得自己這已經第七次來這裡留口信了,但願這是最後一次了。

    「小康呀,又是來給你表哥留口信的吧?」

    「是啊。」

    「怎麼,是不是又換地方幹活啦?」

    「是啊,大嬸,日本人的碼頭上活不好幹呀,這不又被趕出來了。」康偉和房東大嬸客氣地打著招呼。

    「怎麼,你到日本人的碼頭幹活啦,你不知道這滿上海就數那裡的活最不好幹了,錢又少,還經常把人打個半死。去年有個像你一樣的外鄉人,被日本人打的吐了血,被抬回來沒幾天就嚥氣了。你呀,能好好的被趕出來,就算是命大了。你們外鄉人在碼頭上找活沒經驗,告訴你吧,要幹活得去英國人或者美國人管的碼頭。那裡雖然工錢也很少,可他們那裡管事的人一般打人的。記住了,像你年紀輕輕的惹不起幫會的人,也千萬別惹日本人。」

    「謝謝大嬸了,這回我記住了。」康偉趕緊點頭,這位房東大嬸是個好人,就是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大嬸,我這幾天沒找到活,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就暫時在……」

    「嘖嘖!……是不是又睡那個鐵橋底下了?」

    「嘿嘿,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好在有個落腳和擋風遮雨的地方就是了,就是晚上過火車的時候吵得沒辦法睡覺。」康偉陪著笑臉說到。這房東雖說是個好人,可話說回來,這好人也不會免費讓自己住窩棚的,城市裡的上海人就是這樣的德性。當然,這也不怪房東,她也是討生活的人嘛。

    「行啦,我還有事要做去,你放心,要是你表哥找來,我告訴他就是了。唉,這年頭沒個文化不識字就是吃虧,又是個外鄉人……走了,走了……」房東大嬸歎了一口氣,自顧走了。

    「謝啦,大嬸!」

    康偉一個禮拜前在日本人的碼頭上幹活,就因為一不小心摔壞了一個木板箱子,結果被日本工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頓。工錢被光了,人還被趕了出來。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康偉是在忍不下這口氣,恨不得把那個滿臉橫肉的工頭給宰了。在部隊的時候,康偉算是很有經驗的偵察員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他護送特派員來上海。

    康偉現在除了等待特派員之外,剩下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要想盡辦法在這個城市裡活下來,既為自己的生存也為完成上級交給自己的任務。被日本人趕出來後,康偉病了好幾天,可能是不小心的了風寒,臉上發燒得厲害。買藥的錢是沒有的,唯一能被用來治病的只有涼水,就這也得向人討要。還是在部隊的時候好,病了有同志們照顧著,那種在極度危險環境中的溫暖是康偉所深深懷念的。不想在這大上海,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高樓大廈和鳴著喇叭的洋車,可窮人們卻更加悲涼。在康偉看來,這種悲涼是與同樣苦難的農民們不一樣的,這是一種無形的會將人吞噬的悲涼。政委教自己的國際歌唱得就是好,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心裡默默地唱著國際歌,這是康偉唯一學會唱的歌了。聽政委說,這首國際歌是個洋人寫的,叫什麼康偉記不住了,洋人們的名字就是長,連小日本的名字大多都是四個字的。

    康偉躺在鐵橋下面的避風處,身上裹著從垃圾堆裡面撿來的三條破麻袋,另一條就當時枕頭了。每天晚上,康偉都很難睡著覺,全靠著在心裡面默默地唱國際歌,或者回憶在部隊裡面的戰鬥生活,要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麻袋雖破,但好歹也可以披在身上當被子取暖,康偉已經很滿意了。他知道在深山堅持的部隊一定不會比自己現在更好,戰士們在冬天想要取暖的最好辦法,就是把盡可能多的樹葉往自己身上堆。當然,燒個大火堆取暖是辦得到的,但誰也不敢這樣做,因為這會招來國民黨軍隊或者保安團的。

    還記得有一次部隊打下了一個大村子,從地主家裡面搜出了好多戰利品,十幾桿步槍和幾千發子彈讓大家高興了好一陣子。更重要的是,戰士們從地主家裡面找到了好幾個取暖的銅製火罐,可樂壞了。這可是好東西呀,裡面放上火炭,捧在手上甭提有多暖和了。好東西當然是要給首長們留著的,除了留下一個大家輪流取暖,剩下的那些全都當作禮物給首長們送去了。就為這個,上級還專門發了個命令,以後打土豪的時候一定要把火罐作為重要的獲取對象。從那以後,每次行軍作戰或者緊急轉移,戰士們都不會忘了把火罐帶著。可惜那個被戰士們當寶貝的火罐,後來在一次戰鬥中被炮彈打壞了,負責保管的那個小戰士都哭了,康偉至今還記得他哭得那個傷心模樣。

    「喂!……起來!……」康偉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用腳踢著自己。

    「快起來,小子,睡得挺香是不是?」

    「什麼……什麼事情呀?」康偉覺得自己的頭疼得厲害,看來自己發燒得更厲害了。

    「什麼事情?小子哎,怎麼不長記性,大爺們三天前就警告過你了,這一帶是青幫的地盤,想要在這裡落腳,那就得交保護費,這是規矩懂不懂?」一個穿著舊夾克戴著鴨舌帽的傢伙又踢了康偉一腳。

    保護費?……噢,對了,三天前這個傢伙果然是來警告過自己的,如果不交保護費的話是不能在市中心地方呆的。今天剛剛天亮這傢伙就又來了,還帶了好幾人來,這不擺明了不給錢就趕人嗎。奶奶的,這都什麼世道,連這麼個鐵橋底下都得交保護費,還讓不讓人活呀。可現在自己連飯都沒得吃,每天都得上大街上乞討,哪有錢交保護費。可不給錢又怎麼樣,只能再次挪地方了。挪地方說說容易,自己能找到這麼個能擋風的地方已經很不容易了。這諾大的上海,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樣到處找地方落腳呢,要是找不到地方,說不定就會凍死的。再說自己這身體,恐怕今天連上街乞討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子,聽見沒有,趕快交保護費,不然的話就快點滾蛋!」另一個傢伙揮了揮手裡面的棍子。

    「我……我病了,我明天就去幹活,那就有錢給大哥交保護費了……請大哥寬限幾天……」康偉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忍耐,自己死了不要緊,可任務怎麼辦呀。

    「病了?」舊夾克搖了搖頭。「小子,三天前你就病了,讓大爺寬限幾天,怎麼現在還寬限,你當大爺們是好糊弄的?!」

    「小子,敢糊弄我們青幫的都到黃浦江裡面喂王八了,你小子是不是也想去呀?」

    「大哥,我真的病得很厲害,我……」康偉吃力地支起了身體。

    「你病了關大爺們屁事,沒錢就趕快滾蛋!」拿棍子的傢伙一揮手就給了康偉一下。

    「你怎麼大人呀?」棍子落到康偉的肩膀上,只覺得一陣**辣的疼痛。

    「打的就是你這個小子!」舊夾克冷笑著撇撇嘴。「兄弟們,給這小子一點教訓,記住大爺們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嘿嘿,要是都像這小子賴著不給錢,我們青幫還用混嗎,來呀,給這小子放點血,讓他長長記性!」

    「你要給誰長長記性呀?」

    「娘的,你耳朵聾啦……」舊夾克猛然覺察到這聲音並使自己手下的,果然,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陌生人。「奶奶的,找死啊?!知不知道這是青幫的人在辦事,想活命的趕快給我滾開!」

    「青幫?……呵呵,我說怎麼這大上海青幫的人比老鼠還多。」小個子的陌生人嘿嘿一笑。「要是我們不呢?」

    「喂,你們不想活了是嗎,競敢得罪我們青幫的人,大爺們活剮了你們!」拿棍子的傢伙一聽陌生人的話就火冒三丈,放眼大上海,還沒有人敢把青幫的人比作老鼠的。

    「不不,不是我們要得罪你們青幫,而是你們已經得罪我們的人了,哼!」小個子陌生人忽然臉色一變,愣了一聲。

    「哪那麼多廢話,弟兄們,上啊,做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舊夾克雖覺得小個子陌生的話裡有話,但氣頭上的他哪裡還管那麼多,一揮手就讓手下們衝了上去,他要把這兩個敢於蔑視青幫的外鄉人死無葬身之地。儘管自己僅僅是青幫的外圍人員,但要是讓頭上的大佬們知道讓人蔑視,那死得最快的一定是自己了。

    「呀呵!就你們這幾個小癟三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呢。」小個子陌生人冷笑了一聲,擺手示意旁邊的同伴不要動,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對於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兩位陌生人,康偉很感激,但現在他很擔心這兩位好心人會在青幫的手下吃虧。他們就兩個人,而青幫的流氓卻有五六個,而且手上還有傢伙。但事情卻出乎康偉的意料之外,那個小個子不但不怕,反而氣定神閒地讓同伴不要插手,想要自己一個人對付青幫的流氓。正在康偉擔心的時候,青幫的人已經紛紛拿出傢伙撲了上去,其中的一個還拔出了匕首。

    「小心!……」康偉張了張嘴,想要提醒小個子當心,可剛一張嘴才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棍傷,疼得他直冒冷汗,這青幫的人下手可真夠狠的。

    拿棍子的傢伙沖得最快,掄起棍子就照著小個子陌生人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小個子陌生人衝著他咧嘴笑了一下,拿棍子的傢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惜已經遲了,只見小個子陌生人突然一錯身,右手掌就像刀片一樣迎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刀片一樣的手掌準確無誤地且在了他的喉嚨上。只聽喀嚓一聲,拿棍子的傢伙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上的棍子不知怎麼地就到了小個子陌生人的手上。康偉吃驚地看了看癱倒在地的傢伙,他知道這傢伙的脖子一定是被刀片一樣的手掌砍斷了。

    「做了他!」

    「他媽的,快砍了他!」

    青幫的流氓們大吃了一驚,但他們都是街頭打打殺殺中混的人,這種事情見多了,自然不會被嚇倒,反而被眼前的一幕激起了他們的凶性。小個子陌生人再次哼了一聲,一腳踹在舊夾克的小肚子上,把他踹得飛了起來。右手中剛剛奪過來的棍子猛地向上一撂,剛好撂在一個青幫流氓的下頜上,立馬就是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響。在一片血雨中,康偉甚至看見了好幾顆激射出去的牙齒。剩下來的幾個青幫流氓嚇得居然愣住了,那個拿匕首的傢伙甚至不知道是該逃跑還是就地投降求饒。小個子陌生人可不跟他們客氣,掄起棍子就把其中的兩個打倒在地上,下手一點都不猶豫。

    「別……別過來!……」最後一個青幫流氓抖抖索索地揮舞著手裡的匕首。

    「怎麼,打了我們的人,你還想我饒了你不成?」小個子陌生人惡狠狠地說道。

    「你……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可是青幫的人,幫會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拿匕首的傢伙連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威脅究竟有多大的效果,人家擺明了就不怕什麼青幫黑幫的,沒看人家的辣手嘛。

    「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青幫已經得罪了我們的人。你們平時不是欺行霸市胡作非為嗎,嘿嘿,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小個子陌生人冷冷地說。

    「我……好漢,好漢饒命!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我也是沒辦法呀……好漢饒命呀!」拿匕首的傢伙都快要哭出來了,他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饒了你,哼哼!」小個子陌生人冷笑一聲,手中的棍子根本就不留情面地砸了下去。「下輩子再做好人吧!」

    小個子陌生人口口聲聲說青幫的流氓們得罪了他的人,康偉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呀。有一點康偉是明白的,至少現在他暫時沒有危險了,眼前的這兩個陌生人救了他的命。康偉想要站起來,人家救了自己,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總要向救命恩人道個謝的,這也是最起碼的道理。康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暈得厲害,只好一手扶住了身後的石牆。

    「謝……」康偉剛說出了一個字,就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便癱倒在了地上。

    康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很遲了。他朦朦朧朧地感覺到自己是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這種躺在被窩裡面的溫暖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了。這是什麼地方呀,是誰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有什麼目的嗎,會不會是敵人的特務呢,還是某個與青幫作對的幫會。康偉一邊適應著房間裡的燈光,一邊在腦子裡飛快地想著驚疑不定的念頭。

    「哎喲……」儘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些,但康偉還是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你醒啦。」康偉感覺一個人驚喜地輕聲叫道。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由於那個人背對著燈光,康偉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謝天謝地,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那個人見康偉可以說話了,一把握住了康偉的手。「康偉同志,我是表哥呀!這段時間真是苦了你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

    「表哥?」康偉的心裡面登時就警惕了起來。

    「我是鄭平和呀!」那個人激動地說道。

    「鄭平和?!」聽到這個名字,康偉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這個鄭平和就是表哥,南方游擊隊派往中央的聯絡員,康偉在上海等了半年多的人就是他。

    「快,快躺下,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呢!」鄭平和趕緊扶著康偉身體躺了下來。

    「表哥,我可等到你了,你怎麼才回來呀!我……嗚嗚!」康偉剛剛躺下,又一下子掙扎著坐了起來。

    「康偉同志,我回來了!」鄭平和的聲音也有些哽咽。「現在好了,現在你安全了,不要著急,你先把身體養好。躺好,躺好,醫生剛剛給你打了第二針。待會兒,你先吃點東西,你一定餓了吧?」

    「表哥,你找到爹娘她們兩位老人家了?!」康偉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抓住了鄭平和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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