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編號cpt02a6948
延安製藥廠的建立，使得原本就極其匱乏的專業技術人員矛盾一下子就凸現了出來，好在原來廠家的幾個藥劑師和技術員都是孤家寡人，被特勤局的人連哄帶騙地拉到陝北根據地來了。這些專業技術人員的水平雖然不怎麼樣，但暫時照顧一下中藥材的生產還是沒有問題的。以後呢，難道就局限於中藥材的生產嗎，這當然不行。對於根據地民眾的醫藥需求，中藥材的確可以頂得過去，只要沒什麼大病就成。但部隊就不一樣的，絕大部分的軍用藥品都是西藥，雖然也有代用藥，但畢竟不方便。
問題擺出來了，戎瑞卻比別人想得更多，是到了要建立紅軍自己的人才培養體系的時候了，不僅要培養，而且應該從全國乃至全世界範圍內搜尋急需的人才資源。為此，戎瑞利用擠出來的一點時間起草了一份報告，向中央軍委提出要從戰略角度考慮紅軍和根據地人才資源的建設問題。這份報告引起了中央主要首長的高度重視，特別批示責成戎瑞領導的軍委特勤局要盡快拿出辦法來。但說實在的，戎瑞不是教育家，他也沒有什麼解決辦法。但戎瑞並不是一個善於等待的人，問題既然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就得給中央一個交待。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特勤局成立了一個新的部門科學技術與文化處，專門負責培養和招募紅軍和根據地急需的特種技術人才，跟蹤並收集國內外的軍事、民用科學技術和文化藝術的發展，為我黨的革命事業服務。
科學技術與文化處才剛剛組建，但這個部門的人員卻並不缺乏，軍委很快就選調了十幾位同志，還任命了兩位副處長，分別負責科技與文化方面的工作。這兩位副處長的到來，讓戎瑞的心情大感開懷，沒想到根據地居然還有這樣的寶貝人才，真是看走眼了。負責文化工作的副處長穆白，原來就是從事北京大學文化藝術史研究的教授，工作極為對口。另一位負責科技工作的副處長肖小林就更讓戎瑞驚喜了，雖然是個女同志，但她可是南京國民政府掛了號的科學家，她跟宋三一教授還是老相識呢。肖小林博士十七歲的時候就因天資聰慧被國民政府選派到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學習，十九歲的時候提前結束了大學學業。之後便被她的導師選中，繼續攻讀博士學位，並跟隨導師從事基礎材料的研究。肖小林取得博士學位之後，沒有留在美國，而是回到了祖國，他被國民政府安排到了中央大學任教。本來，一個年輕的女科學家既然受到了國民政府的器重，不到三十歲便當上了中央大學的教授，應該可以安安心心地從事科學教育研究工作的。但問題偏偏就來了，肖小林的父母卻是我黨的地下黨員，又偏偏因為叛徒的出賣而鋃鐺入獄。鑒於她的科學技術能力，國民政府雖然並沒有把她怎麼樣，但教學與研究工作從此就被特務們監視了。半年前，就在戎瑞去美國的期間，黨組織想方設法將肖小林的父母營救出獄，可惜她的母親很快積病便去世了。不久，黨組織設法把他們父女兩個都轉移到了陝北根據地。對於放棄在南京中央大學的教學與研究工作，肖小林倒是很坦然，豺狼當道，國之不國，何以談科學。
除了穆白教授和肖小林博士之外，其他選調到科學技術與文化處的同志都是專業人才，既有北大清華的革命學生，也有留學歸國的愛國學子。為了歡迎他們的到來，也為了慶祝特勤局科學技術與文化處的組建，戎瑞和特勤局的政治處處長常雲飛、情報處長黃宜川以及保密與反諜報處處長陸翔一起，專門籌辦了一次歡迎宴會。宴會當然沒有什麼奢侈的酒菜，但也是山珍海味一應俱全，哦，應該說是山珍河味的。這個宴會既是接風宴會，也可以算是科學技術與文化處的一個動員會了。
「各位同志，各位科學家、學者和大學生同志們，歡迎大家來到軍委特供局工作。」戎瑞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後，才站了起來，歡迎詞時必須要的。「都說我們鴻舉和根據地窮呀，你們看今天的飯菜都是我們的戰士們自己從山裡面、河裡面弄來的，比不得北平、南京的高級酒樓呀，呵呵！可今天，我覺得我們並不窮。為什麼呢，因為有了大家的到來，我們窮的是物質，可文化知識和革命的精神並不窮呀！」
聽到戎瑞的話，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一些相對比較年輕一些的大學生們頓時神情振奮了起來。
「同志們，對於我們黨和紅軍來說，你們可都是寶貝呀。革命需要你們的知識能力，抗日也需要你們，等將來革命勝利了，國家的建設更需要你們。」戎瑞掃視了所有人一眼。「在座的同志們中間，有的是搞科學研究的，有的是從事文化工作的。但是，革命和抗日的使命，僅僅只有你們是不夠的，僅僅只有現有的技術知識能力也是不夠的。我們的事業需要大批像你們這樣的人才，軍工生產需要，醫療工作需要，糧食生產需要，文化建設和保護也需要。所以，我們黨和紅軍、我們根據地的人民，他們都需要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為此付出自己的汗水、努力和貢獻。說到這裡，我想很多同志或許已經想到了黨組織為什麼把你們派到特勤局來。」
戎瑞發現除了兩位副處長之外，其他的同志都露出了半知半解的表情。戎瑞微微一笑，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當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選調到這個軍委特供局來的，這也是保密的需要。
「這裡呢，我要跟大家作個說明，說說我們即將參與工作的軍委特供局是一個什麼樣的單位，呵呵！」戎瑞笑了起來。「實際上，可能有些同志已經意識到了，軍委特供局只是一個對外的公開名稱罷了，我們這個單位的正式名稱應該叫中央軍委特別勤務局，簡稱特勤局。從名稱上就可以看出，我們這個部門是做一些有別於其他公開部門的特別工作，是個保密部門。這件事情，大家來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大家，請不要介意呀，呵呵，這也是保密的需要嘛。那麼有同志不禁要問了，我們特勤局做的都是些什麼特別的工作呢，對不起，我只能告訴同志們你們科學技術與文化處的工作性質與工作內容。其他的就屬於保密內容咯，希望大家不要刻意去問，我也不會說，否則的話，特勤局保密與反諜報處的陸翔處長就會朝我們的麻煩了，呵呵！這麼說吧，特勤局是我們黨和紅軍除了最核心機密之外的a類保密部門，來特勤局工作，既是對同志們賦予的重任，也是同志們的光榮！同志們來到這裡工作不容易呀，這可是要經過嚴格政治審查的，即過既然來了，就說明政治審查沒有什麼問題，呵呵！」
常雲飛、黃宜川和陸翔看著在座的人都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戎瑞局長的講話，相互會心地一笑。一些科學技術與文化處的年輕同志，也忍不住跟著戎瑞笑了起來。
「在同志們正式開展工作之前，還有一些必要的程序要走，政治處的常雲飛常處長為再一次為同志進行必需的政治思想和紀律教育，保密與反諜報處的陸翔陸處長將為大家說明同志們詳細解說我們特勤局的保密制度，並進行一些基本的防特知識。同志們，你們可不要大意呀，陸處長的話可時必須要聽的。他的話就是連我也不例外，不敢不聽，否則的話，他很可能就會參我一本，讓我喝上一壺的，呵呵！」
「哈哈！……」隨著眾人的笑聲，坐席間的氣氛漸漸地熱烈了起來。
「當然了，在進行這些程序性工作之前，我們還有一個更重的任務，那就是把桌上的這些好吃的統統消滅乾淨！」
總參謀部：我紅箭特戰大隊第三救援分隊今日於漳家井地區搭救九名西征軍幹部戰士，其中幹部四人、戰士五人，據他們稱其所屬部隊於古浪地區被打散，另得知在松山鎮關押有我紅軍被俘之幹部戰士，其中包括兩名團級幹部。我分隊已經向松山派出偵察小組，待情況摸清後，擬予營救。民國十六年二月十日。
紅箭第三分隊：來電已知悉，同意你們分隊對松山我軍被俘幹部戰士實施營救行動，行動務必迅速隱蔽，不得暴露你部行動意圖，成功後應按一號預案接應被營救之同志回家。總參謀部。
從總參謀部窯洞內出來，戎瑞面無表情地慢慢踱著步。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牽著馬，跟在戎瑞局長的後面，他們知道戎瑞局長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如果海上花和柯沫蘭兩個人在就好了，或許戎瑞局長的心情會舒緩一些。可惜她們兩個，一個到延安醫科學校學習去了，另一個正忙著籌辦今晚的春節聯歡晚會呢，哪有時間。
還好，春節聯歡晚會的籌辦看起來不錯，節目都已經確定下來了，參加演出的人員和準備的東西都已經齊全，就看今晚了。作為晚會的「總導演」，戎瑞局長是肯定要參加的，儘管並不上台表演拿手的歌曲。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不知道戎瑞此刻的心情正異常地複雜，他一邊慢慢地向抗日軍政大學校園方向踱去，一邊在心裡面思緒萬千。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整整兩年過去了，每一天的時間流逝對於戎瑞來說，都彷彿像是過去了整整一個世紀一樣。戎瑞到現在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痛苦還是興奮，他只是覺得自己現在慢慢地融入了這個特殊的時代。當初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戎瑞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兩年前當他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清華大學的寢室裡面，床前是那個來自瀋陽的族人，哦，現在叫奉天。那個族人滿臉悲痛地訴說著，戎瑞才慢慢地聽清楚了事情的來由和自己現在的身份。楊瑞，也就是現在的自己，父親、母親和妹妹都死了，死在了日本關東軍憲兵隊的刺刀之下，家產也查抄了。聽到族人訴說的這個消息，正在清華大學歷史系唸書的楊瑞，當場就大叫了一聲吐血暈倒在地。
戎瑞也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楊瑞的父親早就已經把奉天的家產轉移到了北平等地。他並且將大部分變賣家產的現款慢慢地匯到了美國，還專門為楊瑞辦理了美國的護照，可謂是拳拳父母心，用心良苦。楊瑞父親留給兒子的財產足足有上百萬銀元，怪不得關東軍憲兵隊會頂上楊瑞家的。想知道自己所來到的是什麼時代，這對戎瑞來說並不難，從那個族人筆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訴說當中，戎瑞就已經鎖定了這個時代的特徵，剩下的只要多看看報紙就可以掌握了。送走了比自己還要痛苦的那個族人，戎瑞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宿舍的床上，嘴角上掛著說不出的苦笑。
cpt02a6948，這是一組編號，對戎瑞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的編號，這意味著他是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最神秘部門的成員。在中國的某處大山深處的地下洞庫裡，只有少數幾位高級將領才能夠從這裡面的電腦主機裡面調閱擁有cp02a序列編號人員的檔案。自很小的時候開始，戎瑞就被告知那裡叫做「假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秘密基地。對於許多和戎瑞一樣從小就在軍人中間長大的孤兒們來說，「假山」基地就是他們的家。當別的孩子們坐在明亮的課堂裡面學習，在公園裡快樂地遊玩的時候，戎瑞就和他的夥伴們一起接受特殊的教育。他們的每位老師無一例外都是軍人，儘管這些老師當中許多人實際上並不像軍人。在那裡，戎瑞學習其他孩子們一樣的知識，也學習其他孩子們所不知道的知識，許多知識甚至絕大多數的成年人都沒有聽說過。
「假山」並不是封閉的，戎瑞也有機會離開那裡到外面的世界去，但時間卻是限定的。在戎瑞被正式賦予使命之前，這些在外面世界的時間都是被用來訓練的，訓練他們如何在外面的世界中生活，如何與人交往，如何隱藏自己，如何在沒有的援助的情況下作某些特殊的事情。最值得戎瑞驕傲的，就是他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擁有了自己的軍銜。戎瑞和夥伴們的教官說，從擁有軍銜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戎瑞獲得的軍銜是少尉，因為「假山」裡面除了警備部隊之外根本就沒有士兵。說不定基地的某個小賣部阿婆就是個上校，甚至某個掃地的爺爺會是個將軍，教官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傳奇。他們現在不再執行使命了，又捨不得離開「假山」，所以寧願在基地開起了小賣部或者掃掃地，圖個樂呵。有空的時候，他們這些離開秘密戰線的老同志也會來給戎瑞和夥伴們講講課，傳授一下經驗。
十八歲的時候對戎瑞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時刻，在這個年紀他第一次執行使命，儘管那一次用去了他將近半年的時間。當他返回「假山」基地的時候，戎瑞被授予了他人生的第一枚勳章，因為他成功地破獲了一個敵對國家安插在某機密部門的鼴鼠。在那次任務當中，戎瑞扮演了一名見義勇為好學生的形象，成功地接近了目標，並且使對方信心自己只是個愣頭青，以至於對方把他列入了發展的對象。回到基地，戎瑞記得當時自己很興奮，而教官的評價卻只有一個c，並且說這個評價還有一半是靠運氣得來的。
又過了一個十八年，戎瑞已經是這個特殊部門的佼佼者了，而且成了某個大國中心站的站長。戎瑞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是所有中心站站長中最為年輕的一個。中國人民解放軍少將，僅僅在三十六歲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當上了將軍，這可是幾乎所有軍人的夢想呀。想到這裡，戎瑞的嘴角浮現起了一絲微笑。
那個大國的首都有一條非常著名的阿爾伯特大街，在那條大街的拐角處有一家毫不起眼的咖啡吧，那裡是戎瑞與國內使者秘密會面的地方之一。咖啡吧並不是己方設立的情報聯絡點，也跟這個大國或者其它任何情報組織沒有什麼關係。老闆是個很老實本分的老太太，滿頭的銀髮，還總是在帶著迷人的微笑，她年輕的時候一定相當漂亮吧。咖啡吧的房子是自己的，她是個孤居的老太太，據說是年輕的時候死了丈夫便一直沒有再結婚，也沒有孩子。咖啡吧只有一個服務生，還經常更換，都是附近一所二流大學的大學生打工者，靠著業餘的時間賺幾個學費，或者攢幾個旅行的費用。老太太煮的曼特寧咖啡很好喝，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這正是戎瑞所喜歡的。平時的時候，只要一有空，戎瑞總會到這裡來坐一坐，喝上一杯。順便看看報紙，上上網，或者欣賞一下這條著名大街上各色各樣所謂藝術家的傑作。
那天應該是星期天吧，
「先生，您今天可比往常遲了。」老太太笑咪咪地打著招呼。
「您好呀，波裡科夫斯卡婭大嬸，剛剛才忙完呢。」戎瑞解下自己的圍巾交給老太太。
「您又在為哪家報社寫稿子了嗎，我可是很喜歡您寫的評論文章呢。」波裡科夫斯卡婭老太太為戎瑞遞上了今天的報紙，這是戎瑞的習慣了。
「呵呵，寫稿子就是我的工作，不然我會沒錢喝來這裡品嚐您煮的咖啡的。」戎瑞笑著接過報紙，他注意到了今天報紙的頭條新聞。地震台測定北部山區再次發生裡氏7.2級強烈地震，由於是無人區，目前尚無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