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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發電機計劃 第一百五十章 誘餌 文 / 塵緣如風

    第一百五十章誘餌

    當誘餌的人,當然是少帥的衛隊長葛大壯最合適了,他是貼近少帥身邊的人,又是少帥的鐵桿死黨。葛大壯的父親曾經是張大帥起家的弟兄,無論是山林呼嘯也好,坐鎮東三省也好,從沒有離開過一步。十四年前,葛大壯的父親為張大帥擋住了致命的一顆子彈,張大帥就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張大帥告訴葛大壯,少帥就是他的兄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跟他的父親一樣,葛大壯的腦袋雖然不如讀書人那樣好使,一身的武藝和一手槍法卻少有人能敵。葛大壯是第一批被張大帥花大本錢送去軍校培養的子弟兵之一,而他也確實沒有讓大帥失望,畢業的時候成績還相當不錯。張大帥是個粗人,但卻擁有一雙絕毒的識人眼光。葛大壯畢業成績雖不錯,但在他的眼裡根本不是帶兵的好料子,當個衛隊長還算相當勝任。何況這小子的確把自己的寶貝兒子當作了親兄弟一般,忠誠一點都不是問題。

    少帥要是有什麼機要的事情,通常都會由葛大壯口頭傳達,這在東北軍高層中已經是眾人習以為常的事情了。羅英年當然也知道也一點,他安插在東北軍中的眼線早已經將這些事情摸得清清楚楚。有關在東北軍中安插軍統特工人員的事情,當然是戴笠局長親自佈置的任務,最高當局也知道。就為這個事情,戴笠局長還多次挨過訓斥,不過,也就是訓斥而已,最高當局也沒什麼下文。軍統和中統特工在東北軍中的活動,少帥當然知道,不過他是不會向蔣某人告狀的,那沒有什麼用處。蔣某人訓斥戴笠也只不過是給少帥看的,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羅英年的軍統西安站接受的指示是監視少帥及其東北軍的動向,從最近相當長一段時間獲得的信息來看,羅英年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兆。雖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憑著特工的直覺,羅英年幾乎可以斷定少帥很可能已經和『共產』黨紅軍有所勾結,至少也是某種程度上的默契。沒有真憑實據,就不能把這個直覺上報戴笠局長,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羅英年也不是笨蛋,少帥畢竟是最高當局的拜把子兄弟,弄不好就可能因此要了自己的腦袋。如果有人說做情報工作的很拉風愜意,羅英年一定會嗤之以鼻,他感覺自己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至少在戴笠局長面前就是這樣。好不容易混了個上校,羅英年已經很滿足了,這倒不是他沒有雄心壯志,只不過早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丟到太平洋罷了。總的來說,戴笠局長對他還是蠻器重的,像他這樣既沒有後台又不是局長親信的人,能當上軍統局的坐鎮一方的大將,也算是個奇跡了。「t」小組在共區損兵折將的事情,戴笠局長並沒有處分他,雖然訓斥是免不了的,但羅英年還是非常感激上司的體諒。

    王恩濤是西北剿總司令部的上尉機要參謀,被軍統局西安站拉下水已經有不少日子了。說起被拉下水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跟少帥有仇,而是因為他長得太帥了。這男人長得帥就跟女人長得漂亮水靈一樣容易惹是生非,偏偏王恩濤就惹上了某位高官的第三房姨太太。誰實話,這事期限並不怪王恩濤上尉的,他也不知道對方已經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王恩濤壓根就不是什麼英雄,看著水靈靈的美人,他如何捨得下。知道某一天,羅英年把他請到了軍統局核查敘舊,這後面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由於在司令部容易接近少帥及其身邊心腹的便利,王恩濤被羅英年安排專門監視葛大壯這個衛隊長,只要有什麼異常舉動,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軍統西安站。王恩濤跟蹤葛大壯上校已經有好幾天了,因為他發現平常能喝上三碗高粱酒的葛上校居然喜歡上喝茶了,而且每次都是取得同一個茶莊。葛大壯上校不僅去清風茶莊喝上一杯,回來的時候總會捎上一包茶葉。這個異常的舉動引起了王恩濤的懷疑,當然更引起了羅英年的注意。少帥的衛隊長不好好保護著自己的長官,居然有閒情逸致到茶莊裡喝茶,特別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任誰都不相信他會沒什麼目的。於是乎,一個軍統跟蹤小組不著痕跡地盯上了葛大壯衛隊長。

    葛大壯沒有注意到王恩濤等人對自己的跟梢,雖然這位上尉機要參謀的反水早已經落入了庫侖情報處的掌握。別看葛大壯看上去頗像一介武夫,心思還是相當細緻的,要不然這位隊長的位置還輪不到他。不過,庫侖情報處長交代得清清楚楚,這次只管喝茶,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庫侖上校比他要年輕幾歲,對於這位少帥面前比自己更紅的同僚,葛大壯一點都妒忌不起來。葛大壯知道庫侖上校的情報處為少帥經營著一個相當規模的情報網,這個情報網據說還是大帥當年親自建立起來的。除了老家東北之外,國內的其他主要省份和大城市都有東北軍情報處的情報員。

    晚飯時分,葛大壯等司令部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悄悄地溜出了西北剿總司令部的大院。與以往不同,葛大壯今天沒有穿他那身神氣的上校制服,而是換了一身便裝,頭上還帶了一頂大街上常見的禮帽。為了配合今天的誘餌行動,葛大壯特意在少帥的辦公室裡面整整呆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為的就是讓王恩濤摸不著他和少帥究竟在幹什麼。辦法雖然簡單,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這不,王恩濤的身影時不時地出現在了少帥辦公室不遠的轉角處,這一切都落在了庫侖上校情報處人員的眼裡。

    見到葛大壯悄悄地溜出司令部大院,王恩濤舒了一口氣,因為不知道盯梢的對象在幹什麼才是最難受的。除了一身便裝,葛大壯今天手裡面多了一隻很普通的手提箱。王恩濤像往常一樣跟在葛大壯身後走出了司令部,他知道軍統局西安站的一個跟蹤小組就在對面的一座民房裡面,只要他發出約定的信號,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不是他不想管,而是行動的等級升高了,接下來的事情他沒有資格參與。對於拉他下水的羅英年站長不信任自己,儘管心裡面不怎麼樂意,王恩濤倒也樂得輕鬆。他把武裝帶緊了緊,脫下軍帽,又掏出手絹擦了擦腦門,這是事先約定的信號。王恩濤歎了口氣,為軍統局工作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畢竟是東北人,這樣做對不起少帥呀。可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讓該死的羅英年把自己跟三姨太上床的照片送到她丈夫的手上吧,那後果只有一個慘死亂槍之下的下場。或者,還可以亡命天涯,可自己一沒錢財二沒本事,往哪兒去呀。

    「咦,王參謀,你怎麼還在這裡呀?」剛剛回到住地,一個熟悉的同僚急匆匆地叫住了他。

    「我剛下班,怎麼了?」王恩濤一愣。

    「你不知道?……司令部剛剛通知,晚上開緊急軍事會議,讓你馬上回司令部!」同僚急火火地說道。「你趕快回去吧,我還得去通知其他的人呢……我走了啊!……」

    「啊……哦!……」王恩濤心想,什麼軍事會議呀,別是又跟『共產』黨紅軍幹上了。這大半年來,東北軍跟紅軍交手可從沒有吃過便宜的。

    王恩濤招手叫了一輛黃包車,司令部裡住地不遠,七八分鐘就能趕到,所以他並不著急。黃包車拉得很快,比往常的時間要提前了兩分鐘左右,這讓王恩濤很滿意。

    「吶……給你車錢,你小子今個兒可跑得真快。」王恩濤扔了個半洋。「嗯,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呀?」

    「嘿嘿!……瞧您說的,這西安城可大著呢,您哪能都認識俺們拉車的不是?」黃包車伕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牙齒。「再說了,俺也是剛剛從俺爹手裡接過著黃包車的活呢,嘿嘿!」

    「呵呵!是這樣啊……甭找了!……」王恩濤心下一笑,對黃包車伕揮了揮手。

    「那可真些您勒!您真是個好人,俺祝您陞官發財了!」

    「行了,行了!」王恩濤又揮了揮手,轉身走進了熟悉的司令部大院。

    嗯?今天的軍事會議看來是大陣仗,門口都加崗了……哦,連站崗的人都換了另外一批不認識的士兵。也許是少帥親自主持會議吧,呵呵!這些人也太神經兮兮了,難道『共產』黨紅軍還會打進西安城不成。

    「站住,證件!」剛走進司令部大門,王恩濤就被站崗的士兵給叫住了。

    「我是司令部的王恩濤上尉。」

    「我管你那個上尉,今天的將軍可多來著,出示證件!」士兵一點都不給高他好幾級的王恩濤上尉面子。

    王恩濤不想得罪這些站崗的士兵,這些人眼毒得很,自己一個小小的上尉在他們眼裡沒有什麼可優越的地方。他掏出證件遞給了站崗的士兵,這在以前很少有過,多少有些令人不怎麼舒服。

    「好了,王上尉,進去吧!」士兵不冷不熱地橫了他一眼。「今天的會議在二樓三號會議室。」

    狗仗人勢!王恩濤惡狠狠地嘀咕了一句。

    「上尉,你說什麼?!」剛剛檢查證件的士兵大概是聽到了什麼,忽然回過頭來。

    「哦,沒什麼,我是自言自語呢,呵呵!」王恩濤一愣,這個士兵的耳朵賊好來著。

    王恩濤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這個站崗的士兵,順便瞄了瞄司令部對門的那座民房。那裡是軍統局跟蹤小組的監視點,二樓的窗戶平時都關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也半掩著。王恩濤知道,那扇窗戶後面日夜都有人拿著望遠鏡監視著司令部的一舉一動。嗯?不對呀,剛剛離開的時候,那扇窗戶應該是緊閉著的呀,跟蹤小組的人這時候應該已經跟上葛大壯衛隊長了。怎麼現在反而是打開的呢,即使裡面有軍統局的特務在,也不應該呀。王恩濤的心裡閃過一絲不祥的預兆,這讓他回想起那個有著一口整齊牙齒的黃包車伕。天啊!我怎麼這麼笨,這西安城裡面的黃包車伕哪個會有這樣好的牙齒呀,真該死!王恩濤看了看對面二樓的窗戶,又抬頭看了看司令部大樓,他看到各個角落裡都站滿了陌生的士兵。

    王恩濤上尉此刻的心情比這大半年來最壞的天氣還要壞,一種絕望的感覺從他的心底慢慢地升了上來。這種絕望的感覺,即使在當初被羅英年威脅的時候也沒有過。他再次抬頭看了看天,那是一片死灰般的陰霾,就像他的心情一樣。

    「證件!」站崗的士兵又叫了起來,大概是又有人來了吧。

    「今天的會議在二樓三號會議室!」士兵生硬的聲音和剛才一模一樣。

    王恩濤慢慢地轉過頭來,那是司令部軍需處的郭少校,怎麼他也來了。對了,他來了才就對了,王恩濤想起這位郭少校也是跟自己同期被羅英年拉下水的人。以前是難兄難弟,現在更是一樣了。呵呵,又來了一位少將,王恩濤是認識的,那是東北軍的一位副師長。該不會他也是跟自己一路貨色吧,嗯,有個少將陪陪自己也算待遇從優了,此刻的王恩濤忽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意。為什麼這時候竟有這種感覺,王恩濤也搞不懂,他感覺自己的心在輕輕地顫抖著。來吧……該來的都來吧……都來陪老子好了,呵!……嘿嘿!……哼哼!……嗚嗚!……

    清風茶莊是一座前清時代的大院,保存得還相當完整,地段位置雖然不怎麼好,裡面的建築樓台亭榭卻一應俱全,的確是個開茶莊的好地方。茶莊的老闆是個矮胖的中年人,據說是從逃難來的茶商。究竟是不是,誰也不知道,反正人家果真是滿口東北腔。這位茶莊老闆看起來還是有些身價的,盤下這座大院的時候聽說花了不少價錢,不過,人家願意誰也管不著是不。

    茶莊的生意既不算好也算不上壞,三三兩兩的客人總是有的。也許因為老闆是東北人的緣故,客人當中東北人佔了不少,剩下的大多是客商之類的外鄉人。掛著倆大紅燈籠的大門看起來相當別緻,至於別緻在那裡,葛大壯根本就沒想,反正感覺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如果是戎瑞看到的話,他一定會很快就發現其中夾雜了一絲日本風情的味道。前院的露天座位上客人很少,只有四個悶聲喝茶的人,其中的一個手上還叼著一根雪茄,那味道似乎是古巴雪茄的風韻。

    「客官,您裡邊請!」茶博士的嗓子不錯,喊得清潤無比,大概是做久了這一行的緣故吧,熟能生巧嘛。

    「嗯,給我來個清靜的包間。」葛大壯心中暗樂,這話都不知道說過幾回了。這時候,一些客人陸陸續續地跟著葛大壯走了進來,如果注意的話,一定會發現其中的幾個人偷偷地瞄了葛大壯和他手上的旅行箱一眼。

    「咦?……您不是那位上校長官嘛!……」茶博士顯然是認出了這些日子常來喝茶的葛大壯上校,看到他今天的打扮不禁愣了一下。

    「閉嘴!」葛大壯暗瞪了茶博士一眼。「你們老闆在嗎,我跟他約好的。」

    「哦……在在!……」茶博士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帶我去!」葛大壯悄悄地掃視了周圍一眼,這在別人看來卻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哈……呃,是!……您請跟我來,老闆都跟我交待過了,他在臨水閣等您呢。」茶博士趕緊換了一副笑臉。「您的箱子,我來給您……」

    「哼!……我自己來!」葛大壯覺得將來自己是不是應該到電影公司應個聘什麼的,估計問題不是太大。

    「是是,您這邊請!」

    葛大壯和茶博士的一幕一絲不差地落入了不遠處幾位客人的眼裡,看著兩人朝後院走去的背影,其中的一位不著痕跡地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一點頭邊裝做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茶莊。

    「小二,今天天氣不好,在露天喝茶一點意思都沒有,給我們也換一個後院的包間!」

    「好勒!」另一位茶博士高聲應了起來。「客官,您想換什麼樣的,本茶莊後院有各式各樣的包間十二個,包管您滿意!」

    「那就來個大一些的吧,待會兒還有朋友要過來喝茶的。」使顏色的客人站了起來說到。

    就在這時,櫃檯邊的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忽然把眼睛一凝,目光飛快地在客人的腰間掠過。等幾個客人被茶博士領著進了後院,他飛快地在櫃檯檯面下輕輕摁了一下。很快,一個人走了過來,掌櫃模樣的人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耳語了幾句,便又飛快地離去了。掌櫃的看了看前院露天茶座中的四個人,推開櫃檯隔板,向他們走去。

    「呃!……幾位先生,真是不巧,我們老闆今晚要會客,您幾位另外找個茶館喝茶……這樣吧,這兒的茶資幾位就不用付了,另外本茶莊再給幾位包半斤上好的福建烏龍茶,就當本茶莊向你們賠罪了如何?」掌櫃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雪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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