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皇上給鄙視了一回4
再怎麼說,沈素兒的地位也在老相爺之上。
老相爺步到近前,正欲給她行禮,她淡淡一笑,端莊道:「老相爺,不必行禮。哀家啊,受之不起啊。」裝個樣子吧,端莊認禮一些。
「謝太后。」老相爺是面容慈祥,目光和藹,一副淡定不驚,就算是疾病纏身,也挺著腰桿而立著。
若不曉得背後的事情,沈素兒真的沒辦把他與刺殺慕容景扣勾。這麼一個慈祥可親似的老人,怎麼會是那樣的狠下心腸,誅殺一代國君?慕容景做得不夠好嗎?就是因為那一點點懷疑他有親南蠻之心?
「老相爺,今個兒讓您過來——」沈素兒淡笑間,剛想說點兒事。
不料在突然之間,屋子裡傳來一聲驚呼!
「肖將軍,不要喝!」是初雪的驚喊,分明是出聲制止什麼。這一喊聲,字字透出內心的驚慌和急切,就像是肖仲之碰到危急萬分的事兒,也正處於迫切之際!
那發自內心的一聲,就如下一刻,肖仲之會死……
沈素兒一怔!
老相爺也隱藏吃了一驚。
陳總管更是大驚!!驚得臉部變色,「那、那……喝了?……」鴆毒啊!
肖仲之喝掉了混著鴆毒的酒??
這時,屋子裡又傳來了一聲驚呼——
「肖將軍!快吐出來!來人啊!來人!……」初雪衝著門外大喊,顫悠的聲音也在害怕著。他是一個善良的少年,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罪大惡極的人也會令他動惻隱之心。
陳守最先衝了進去,帶著幾個侍衛。
屋子的二扇門兒一下子給打開了!
「啊啊……天啊,肖將軍……」陳總管面色發白了。
老相爺不緊不慢地緩瞥了一眼地上的陳總管,「怎麼回事?」他只是讓皇上下旨請來,什麼事兒他還迷糊著。
「老相爺啊,那酒……那酒……有、有……」陳總管的唇嘴都在顫抖了,顫了很久才說出了,「鴆毒」二字。
聞言,老相爺整個人大駭,眼睛一瞪,接著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再接著,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陳總管一身疼痛還頂住他的後背,而宮女和太監也趕緊扶著老相爺。
沈素兒皺眉瞧著,
吩咐宮人把老相爺扶到屋子去。
而這時吵鬧了一陣的屋子裡,好像停了下來,從裡面疾衝出來一個人。
正是肖仲之,急呼:「爹!怎麼啦?」於是乎已經有點混亂,扶人的扶人,進屋子的進屋子,找太醫的找太醫。只有幾個人心中奇怪的,肖仲之喝下了毒藥,怎麼還不倒下?
初雪古怪的瞧向依然立在庭院外的沈素兒。
而沈素兒若無其事回之淺笑。
陳守也疑惑著,最最疑惑的還是陳總管。
漸漸的,肖仲之奇怪了。
好像在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喝下了鴆毒還沒事。
望著桌子上了空杯,再看向剛進來的初雪和沈素兒。
毒性沒有發作?鴆毒不是嗎?分明喝下去,為什麼沒有死掉?陳總管在說謊?還是給騙了?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殺他之心呢?說不上來心底的滋味……有些時候,自私一點,他希望自己真的死了,讓她賜死了。這好像也是一種不錯的歸宿,也是一種心底的渴望。
太醫匆匆過來了,趕緊給老相爺把脈、施針。
而老相爺還有著一口氣,顫著聲音道:「仲之……仲……」再怎麼狠心,那一個還自己的兒子。」
「爹!別擔心。我沒事……」
「那酒……酒……」
「酒?是啊,太后娘娘賜了兒臣一杯梅花釀。孩兒有幸了,心裡很感激。你別擔心,孩兒現在很好。」肖仲之守在床前,握住老相爺的手。
這時,太醫說了,要安靜的施針。
閒雜人等,要暫時出外間等候。
初雪讓那些人先出去。
而肖仲之也跟著出了門口。
事情,總應該有點瞭然。
初雪佇立在門前,斷然道:「來人。去請崔神醫過來給老相爺看病。由於老相爺德高望重,朕特允許留於太醫院養病。肖仲之身為謫子,理應盡之孝道,就留在宮中侍候左右,不得有誤。陳守,你就留在太醫院聽從肖仲之的吩咐,幫他好生照料著老相爺吧。」
肖仲之謝恩。
陳守領旨。
只有沈素兒嘴邊掛著淡淡的笑意。先不管肖仲之給初雪說的真相是什麼,但初雪這一招明著是皇恩浩蕩,暗著還不是想藉機困住他們父子兩?困在皇宮,就算他們想出宮還要經過他的同意。
這一招高明之極!
往後的日子,肖氏父子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就好比大局都在他的控制之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只聽初雪又說道:「陳總管,欺君犯上,先打入大牢,擇日再審。嗯,再派個太醫去給他看看,在牢裡也得先把傷養好。」
「謝皇上不殺之恩。」陳總管磕頭。
這時,有幾個侍衛上來帶走了陳總管。
而初雪又對肖仲之說了一句,好好照顧老相爺,他有空再來看等等。
初雪出了太醫院。
沈素兒稍稍跟在身側。
兩個人都沒有淡話。
初雪棄掉了轎子不坐,而沈素兒也沒有坐在道理。
自從和肖仲之談過一翻話後,初雪的臉色不是很好,感覺中有些不一樣。
是不是真有什麼事兒?
「小三。有些事情不要多想,一會還在到梅園陪母后吃晚膳。」沈素兒淡淡的說著,帶著微微的笑意。她看著前面的路,好像走不到盡頭,卻又不是沒有轉角。
初雪輕嗯了一聲,抬眸掃了掃西邊的天際。
是啊,又是黃昏了。
「皇嫂,你喜歡黃昏嗎?」
「喜歡。」
「那日出呢?」
「也喜歡。」
初雪又問了,「那你最喜歡看日出還是看黃昏?」
沈素兒淡淡一笑,漫聲道:「一樣。這一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可以天天陪你看日出日落。」
「不明白。若一個人呢?」
「那就要看你的心情了。心情好些,看到日出,會覺得萬物充滿的生機。日落呢?會想這只是日出的前奏,沒有日落又怎麼會有日出?心情不好。日出,你會覺得太耀眼,日落,你會覺得……完了。」
「皇嫂……」嗓音有點怪怪的。
沈素兒一怔,柔聲問:「你在難過?」
「我、我沒有……」初雪避開了沈素兒的視線,眨著眼不去瞧她。
「是不是肖仲之說的事?」她想八成也是。
「嗯……」初雪欲言又止,「我答應了肖仲之……」
「不要說出來。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初雪,人活著不容易。時間也不多,轉眼就幾十年了。回頭想想,其實真的,真的沒有什麼是值得人花時間傷心,花時間去難過……」她迷茫的眸子,依然看著前方的天際。現在的她好像又看透了很多事。
這一年,已經足夠她成長了。
再回頭看時,對於曾經的自己,她沒有留戀,卻也沒有後悔,畢竟那也是自己的人生。
迫著自己往前想時,她想像不出來,以後要怎麼過?心裡唯一期盼的是什麼?那就是應該出現的人快點出現。若是他變心了?若是他不想再要她了,也希望他能快點出現。至少告訴她一聲,讓她不用再等待了。
落霞灑在素妝的人兒之上,恬靜的如同落凡的仙子。
「皇嫂,我想皇兄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回來。」初雪很感傷,「以前他在身邊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不在了才知道皇兄是那麼重要的一個人。當了皇帝也有些時間了,我也才知道……原來這麼麻煩,還要做這麼多的事兒。還要知道那麼多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
「孩子話了。人總在長大了。越長大看得的事情就越多,不平的事兒也多。想幫忙,卻又幫不上的事兒更多,慢慢地適合吧。」
「是。」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更多著呢。有些事,連一般人想都沒有想出來的。
初雪漸漸的古怪的眼神瞟上沈素兒。
「皇嫂,你的真名叫什麼?」
「呃?」沈素兒一怔。初雪剛才問了啥?感覺太奇怪了!再疑惑的看著他眼睛時,她心中的疑惑大起。「你說我叫什麼?」
「我想聽你說。」
「那個……呃……那個……小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沈素兒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肖家的事情,已經在控制之中,她暫時也不用再多想。只是眼下,好像是不是漏掉了什麼事?
「嗯,我應該知道什麼事?皇嫂啊,別忘記了,你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事,和年輕啊,不太相符。呵呵……比我少二歲的人兒,出來的道理可是多得過分。還有……你是怎麼懂得這麼多的?」
「這個……小三啊,有些人啊天才腦袋就和別人不一親,聰明絕頂,遇事情還能舉一反三。呵呵,很不巧的,立在你面前的就有一個。」厚著臉皮往自己身上貼點金子。不然,要怎麼解釋?解釋自己心裡年紀其實快奔三了?
初雪輕輕一笑,並沒有附和。
聊了幾天,心情好多了。
轉回正題:「皇嫂,你說說我做得怎麼樣?將老相爺和肖仲之一起困在皇宮裡,總比放他們在外面安靜些,至少沒有那麼容易威脅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