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帝心難測2
「那要看怎麼個失憶法。是碰到頭了呢,還是受到刺激。碰到頭了,可能是腦袋有淤血,壓住了什麼的,暫時記不起來也不奇怪,用點藥把淤血散了就會好。這種最容易恢復。若是人受到刺激就麻煩了,這是精神上的病,屬於心病,一般藥是沒辦法治的,帶患者回到自己曾經印象深刻的地方等,將過的事情說給患者聽,突然間恢復過來也說不定。還有一種失憶法,就是下藥的,這個找到解藥就行。」
「還有下藥的?」他沒聽說過。
藥老人重重地給他一記響頭了,「壞小子平時不看醫書,書上有一種叫無憂草。這種草吃得適量,就會忘記一些事情的。不能多吃,多吃人就會變成白癡了。」
「師傅,我不看醫書,是等寫好了自己著作我再看,這樣省事兒多了,直接將師傅畢生的所學全學去了。」司馬洛知道藥老人一直有醫術記札,那些配方,藥性,還有毒物等東西都會有詳細的記載。
而老人一生的願望就是寫一本關於毒物的書,記載一下天下各種毒物,再找出相生相剋的藥。
他剝著雞蛋,一邊吃一邊嚷嚷,「只是師傅,你的藥庫裡有存沒著?」
「你要用?」
「師傅,我要把得罪我的人都變成白癡。」
「壞小子,又胡說了。這東西亂用不得,沒解藥。」
「又死不了人,要解藥幹嘛?」
「沒有。」
「師傅撒謊的時候,那長鬍子就會吹吹。」他調侃地說著說著,那纖纖如玉的手指還要去扯師傅的鬍子?
「死小子,滾!」藥老人瞪了某徒弟一眼。那拿在手中的鍋蓋,差點沒給他扣上去!
司馬洛呵呵笑道:「不滾,師傅。我是說真的。這失憶症……我有一個心儀的女子,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居然把我也忘記了。我得想辦法讓她恢復過來。」
「心儀的女子?你小子什麼時候有喜歡的女子了?」
「她在北宛……呃,在皇宮中。」他的目光閃了閃,想到素兒不記得自己了就心疼。
「小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壞事?」
「沒有。我只是……為了她的安全將她送進了北宛皇宮,我以三座城池為代價讓慕容景保護她的。可是現在……情況有點複雜。師傅,你想一個辦法。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失憶的,沒和她說上幾句就會……」
司馬洛蹙眉了,換個說法,「我、我沒好好的說過話。」
「肯定是你這小子的錯。脾氣壞透了,特別喜歡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我……師傅!你就幫幫我?」
「怎麼幫?」
「……」
司馬洛想了想,陷入了沉思當中……
約一個月後。
北宛,京城。
肖仲之回來了二天,住在自己的將軍府上。
初雪都沒有下令召見。
不聞也不問,好像突然間,沒有了那麼一回事。
就算肖仲之求見,也不理會。
皇宮,早朝過後,在御花園上的亭子裡。
初雪和沈素兒安靜的待著,陳總管在一旁親自煮著茶,侍候著。
這時,匆匆的來了一個宣傳太監,鞠身垂首,恭敬行禮,「啟稟皇上,肖將軍求見。」
初雪剛送到唇邊的手頓了頓,看向半倚在亭欄上的沈素兒。
沈素兒輕輕搖了搖頭。初雪即明白了過來,對那宣傳的太監道:「你就說,今天朕有些不方便,讓他回去。」
宣傳的太監應是,即退了出去。
初雪也揮了揮手,示意陳總管也下去。
等陳總管退下去後,初雪方問:「皇嫂,你說這是什麼用意?不是說,有急事召見他嘛?現在他回來已經二天了。」
初雪真不解沈素兒此舉是何用意。
「不礙事,就那放著吧。」沈素兒將手中的魚食灑在水中,淡然的目光隱藏著心中的憤怒。這一次,肖仲之是真的惹怒了她!本來她對肖仲之尚有幾分好感,如今這事兒一出,是徹底的沒了。她才不管他是什麼忠心不忠心,敢傷她在意的人就不會讓他好過。
「啊……為什麼?」
「初雪,若換作是你……做了這種事情,而且自己手下的心腹將士全死了,面對他們家的時候,面對著自己良心的時間,你說……肖仲之的心情會怎麼樣?」
初雪換位想想,說道:「焦慮,惶恐,愧疚,寢食難安吧。反正心情不會好到哪裡去了……也會猜測著皇帝讓自己進宮是為了什麼事。」
「有一種折磨是精神上的,而非**。肖仲之是一員大將,身體上的痛他不在乎,是傷不了他的。但是,他只是一個人,不是神。這一次我會讓他明白什麼叫應該做,什麼叫不應該做!」纖白的掌心,魚食一捏,眼中透出一絲恣意和冰寒。
初雪微微意外。
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她。
她一再的冷他覺得意外……
如今的她,身上漸漸的像穿了一件淡漠的外衣,不經意流露的氣息,他覺得越來越像一個人——皇兄。是的,她越來越像皇兄,冷靜沉著之間透著一股冷然。特別是迎風浪而不驚的氣魄,連他也自愧不如。
沈素兒在昨天晚上已經收到了小寶送來的消息。
信箋中的字不多,只是二個字:安好。但是,這二個字已經足夠她放心了。因為小寶會因為慕容景之死親自出現在她面前,那麼,若查出慕容景真死了,他還是會出現,並會提出帶她離開。但是他選擇了沉默的離開,這就足矣說明了慕容景還沒有死,而他也親眼見過。
這時,她雖然不知道慕容景在哪裡,在做著什麼,只要他是安好,一切都顯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她會等著他回來。
只是肖仲之,她不會那麼容易就說原諒他。
他已經做下不是簡單說原諒就能解決的事……
初雪再坐了一會兒,即要到御書房去處理一些政事。
在剛要離開時,他想起了一件事情,「皇嫂,差點忘記了。今天的早朝的時候,我接到一個消息。說南蠻將會派使者過來表示祝賀。我登上帝位也有些月了,他們這時候來也合情合理。」
沈素兒神色一怔,淡問:「有說派誰過來嗎?」
「沒提到。不過我想,可能會是二皇兄。」初雪口中的二皇兄自然是司馬洛。
「嗯,我想也是他吧。大概什麼時候會到?」
「按照正常的手續和通道過來,至少要二三個月。」
「嗯,知道了。你先忙去。」二三個月,感覺好漫長。在這裡的交通不如現代,就算距離並不遠走起來也會變得遠了。
初雪離開了。
一下子,本就是清冷的亭子更顯得清冷。
初春的風兒,依然帶著冬日的絲絲寒冷,卻吹著也不及內心中的寒意。
迷茫的鳳眸,凝視著水面的魚兒嬉戲。
一年了,又一年了。
今年初雪的生日很清冷。
只有三個人,母后,她和初雪。
他們沒有設宴,只是簡單的聚在一塊兒,說說話,聊聊天。
自從聽到慕容景並沒有死的消息,母后的身子也漸漸好轉,只是不如往日了。
畢竟是歲月不饒人,年老了也回不當初。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回來……」她輕蹙著鳳眸子,憂傷而又黯然,落寞的望著水中的魚兒,輕輕的暱喃著。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不需要掩飾,也不需要隱藏……
時間轉眼,又過了七天。
第八天,翌日大清早,天還沒有亮時,肖仲之跪在了宮門前,請求見皇帝。
初雪徵求素兒的意見。
她嘴角只是淡淡的勾勒了一抹冷笑,置之不理。
肖仲之在宮門天,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那每天上朝的大臣倒是奇了,堂堂大將軍怎麼回事呢?
在邯城一案失蹤了,突然回來又怎麼連皇上也不見他了?
有人搬到殿上說了,那些閒著磕牙的大臣奏上一本,初雪也只是輕嗯一聲,不加理會。這事兒,說來他也是贊同沈素兒的意見。說沒有恨過肖仲之或者沒有怨過,那也是假的。
畢竟,他想殺皇兄!是自己最敬愛的皇兄。
初雪如今知道慕容景沒事了,漸漸的又不恨肖仲之。
他一直是一個善良的人,說讓他真恨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邯城一案,死了大批將士,一時之間又要如何解決?目前迷一樣,猜不出真相。唯有暫時擱置著,一直派人在追查著。
如今陳守在了,肖仲之也出現。
事情也應該有一個了結。
血案已經不是隨便幾條性命就可解決的了。
肖氏若公開慕容景的身份,慕容景退位即可,也沒有道理如他們這般擅自作主,刺殺在地的帝王。不管緣由如何,到頭來同樣難免抄家滅門的重罪。
只是這一下好了,善良的初雪也頭痛,不知道應如何解決。
目前看來,他是想交給沈素兒處理。
畢竟要讓他下令抄家滅門,叫他怎麼下聖旨?
話說,他也覺得自己真不適合做這個皇帝,因為碰到事情,心不夠硬。往往心腸不夠硬的帝王,就會種下很多禍根,危險江山社稷。他很清楚這些,只是清楚和做又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