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越來越奇怪的皇上3
「應該會沒事?」慕容景幽然的眸子隱藏著太多的情緒。這一次出門,初雪並不知道他已經帶出了宮中全部的藥,他更不知道這些藥得來是多麼的不易!
這一扔,就是要了他的命!
初雪自出娘胎開始,一生出來即身中奇毒,一個罕見的慢性毒。
由崔神醫一直在宮中悉心照料,方活了下來。
十年了,長期靠喝藥續命。
神醫也斷言,他活不過十五歲。
但是,母后和他沒有放棄,一直和崔神醫尋找著救初雪的辦法。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六年前,崔神醫無意中得到一株珍貴的草藥,花了百餘天,配製成了解毒的藥丹,說可以暫時壓制住體內的毒性,不讓它漫延,也可以藉以延長他的生命,現在他十七歲了,還是活得挺好。
唯一不足的,是這藥不能停,一停下去毒性即會漫延更快,即便服用其餘的藥,也活不過半年。
這幾年,自從有了這些藥,初雪的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也有些起色,能像正常的人一樣生活,也可以練起了武功強身。
經過觀察,崔神醫也說了,只要初雪一直服用這味藥,活過二十歲是不成問題的。但是,這些藥並不好找,也不好煉製,光是找一味藥引運氣不好時要費上好幾個月。
利用皇帝的權利暗中派出了大量的人到民間尋藥,即便這樣,依然有斷藥的危險,有些時候還是他親自去找回來。初雪根本就不知道這事情,他甚至連母后也瞞著,不想讓她擔心。
這藥若真扔,往後呢?不敢想像!
還有令他痛心的是初雪的理由,居然僅僅是不想讓沈素兒知道,僅僅只是擔心她會不讓他跟著?這理由太難令他接受了!
「回宮!明天肖仲之送你回宮。」
「皇兄!不要!」
「這是懲罰。回宮思過。」
「皇兄!」
「若你做得好,柳枝新綠之時,朕會放你出來找她的。那時恰好初春吧,天氣也會回暖。」
「我……」初雪不敢再說什麼,最後一句完全是皇兄的關心。自己身子弱,特別怕寒,他是清楚的。以前稍一凍著即會發高燒。這些天,也是肖仲之暗中悉心照料才會安然無事,如今看來,肖仲之做的很可能也是皇兄的指示。
初雪黯然不再說話。
沈素兒立在外面,好奇來得快,去得也快。
時間等著,只會令她感覺越來越無聊。
無意中瞥見一旁冷得臉色紅青,嘴唇發嘴,真打著哆嗦的程捕頭。
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怎麼到這裡沒二天,就讓人給說殺人強姦?得罪誰了?
於是,踏著船板兒到了他跟前。
有事情她想弄個明白了,「那個差爺,老話重問,爺我殺了誰,又強姦了誰?」
剛才她問,這程捕頭囂張得不回答,此一時彼一時,再不回答,脖子上掛的劍無眼啊。
「是是、是肥三死了,還有楞老頭的小孫女給強姦了……」程捕頭吱吱唔唔說著。
沈素兒問了半天,終於問出了一個大概。
原來是昨天那一個坑她的中年肥男給殺死了,還有那一個要賣的七八歲小女孩,居然給奸了?惡寒,那麼小的丫頭,居然給變態的人糟蹋了?雖然她在現代也早聽說過,有一些變態的男人就愛做這些變態的事,但真實在眼前的還是頭一回碰到。
而她會給懷疑是那小丫頭在昏死過去時,手裡還拿著一個錢袋,那錢袋是某某錢莊的,有編號,經證實說是她在錢莊拿走的。mmd,原來並非空穴來風的事,她昨天也的確是從錢莊處要了一個錢袋,石頭還是從錢莊的一處盆栽上取下來的,因此讓錢莊裡的人特別留意到了吧,這一點不奇怪。
可是,沈素兒頹敗不已,「肖仲之,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樣子,這一個男裝像是一個會狎雛的人嗎?」看起來有這麼變態嗎?
肖仲之瞧到沈素兒挫敗的小臉,一陣好笑。
「很像……聽說,你調戲了鳳竹老闆娘……」那一個捕頭居然在這種時候補充了一句。
沈素兒臉色變了又變,mmd,怎麼什麼事情好像都能查出來了?瞥見肖仲之想笑又不敢笑出來的俊臉,訕訕轉身盯著程捕頭,目光很危險很危險……她想慕容景沒有弄死他,由她來也沒問題的。
她很想踹他下河中,再清醒清醒。
於是,某女表情很淡然,淡然到有些淡然的程度蹲在程捕頭跟前,甩了甩額前的髮絲,相當瀟灑的問了一句:「那個……你仔細瞧瞧,我是不是很純潔?」
「純潔是什麼?」迷茫的反問,卻像在諷刺。
沈素兒嘴角抽了抽,緩緩地立了起來,「莽夫就是莽夫,腦袋這麼混沌。麻煩這位大哥將他弄到水裡清醒清醒吧。罪過罪過……」瀟灑的長袖一揮,懶而無趣的轉身離開。
在她轉身時,身後即傳來一聲驚叫,再噗的一聲,有人落水了。
沈素兒懶得回頭瞧,該知道也知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啊,剛才這丫的搜東西搜得蠻有興致,借口說搜罪證,想將銀子都搜光光,估計平時也是一個欺壓百姓、魚肉鄉里的傢伙。
這時,肖仲之讓慕容景叫了進去。
沈素兒眨了眨眼。
過了一會,肖仲之出來,帶著一幫官差,不過,說來押還準確點,踏上岸,估計是往衙門去了。目前的情況像什麼?瞧起來就是玩官兵捉賊,卻變成賊押官兵的遊戲。
「進來!」裡面慕容景的聲音傳來了。
沈素兒眼瞼微微一睜,在喊我嗎?感覺是,不過還是不要自作多情,若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是在叫自己,進去多丟臉,還弄出一個偷窺即不妙了。
想這多,主要是目前沈素兒不太想見慕容景。感覺……呃,自己可能會成為箭把子。
「需要朕再宣一遍嗎?沈素兒。」慕容景點名了。
沈素兒無奈,點名了,再不進去就會給整死。只是這皇帝怎麼說話不算話了?不是說過,要放我自由嗎?怎麼沒幾天又追上來,分明是忽悠人,於是,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啊?皇上在叫我啊?就來就來。」
故意重重踏了幾步,即進了船艙。
一瞧,有些愣了,只有慕容景一個人在,初雪呢?疑惑的掃了一眼四周。
「不用找,初雪進臥室了。」慕容景平靜說著。
「是。」簡單一個字,多一個也沒說。她有些謹慎了,不敢話,皇帝就是皇帝,搞不好下一句給你來個大不敬之罪。面對著慕容景,感覺自己活得太小心翼翼了。
慕容景瞧起來很平靜看著她。內心的滋味,只有他個人曉得,說放她自由,真做起來談何容易。特別是這幾天在暗處看著她,那一種心情要如何形容?想殺她,防患於未然。然而,要如何下手?真能夠狠心嗎?不殺……未來或者會因她死更多人的!
慕容景縱觀全局,沈素兒已經是禍水無疑。
「紅顏禍水,朕真瞧不出……你到底憑什麼?人人都像在以你為中心活著。」慕容景凝視著她,目光幽冷無波,帶著絲絲的寒意,想到初雪差點因為她而死,心中即一陣涼。
難道真要因為她,變得兄弟相殘,反目,死去嗎?
這種情形,是他最不希望出現的!
即便犧牲一個人……
突然的,沈素兒跪了下來,心有些微顫,敏銳的直覺已經告訴她了,目前的自己很危險,很危險。那眼神,絕對帶著殺意,只是很猶豫,很掙扎。古代的皇帝,犧牲一兩個女人是多麼尋常的事,「皇上!請放我走吧,我保證不會見初雪,也不會見司馬洛,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事情好像變得麻煩了,怎麼辦?
不會再現在我面前?輕輕一句,引來了慕容景揪心之痛。
這分明是他希望的,幹嘛還會這麼難受?
他斂起了目光,游移著不去看她。
那跪在地上的人兒……為什麼偏偏是她?
為什麼偏偏會是今天的局面?!
「你在害怕?」他問了。
「對。在害怕。」她也不否認。
「在害怕什麼?」
頓了片刻,她淡淡回應:「害怕皇上害怕的東西,因為這東西,很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慕容景一怔,盯著跪在地上的人兒,忽而,笑了!是苦笑。「你只有這危險的時候才會變得聰明,不是一般的聰明,是特別特別的聰明,聰明得令人害怕,像什麼都能看透一樣。例如:現在。不過,令人費解的……平時的腦袋都睡著了麼?」
不是睡著了,是懶得去想!沈素兒悲催的想著,說出的又是另一番話:「皇上,我的腦袋一直很笨的,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只是想過平凡人的生活,以世無爭的,找一個普通的男人嫁了,相濡以沫,相夫教子,日子安安樂樂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高攀誰,或者和現在認識的任何一個在一起。求皇上成全,放我一個人到民間,自生自滅。」
慕容景質問:「找一個普通的男人嫁人?自生自滅?你以為自己有資格嗎?」
「沒有,所以求皇上成全。」
「你真這麼想嗎?」
「是的,絕無半句虛言。」
「……」慕容景沉默。如果她想要這種生活,他真沒辦法給,包括其餘的二個弟弟,也沒有辦法給她。或者,事實並沒有到非要殺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