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週末又要過去了,555……)
「你說什麼?!」聽了游繼之說後,游良面色一變,臉上錯愕之色無以復加,顯得非常震驚。[.]
但很快,他的臉色復又變得冷峻,眼睛也瞇了起來,緊盯著游繼之,「你都知道了?」
游繼之則是一臉諷刺地看著游良,說道:「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游良愣了一下,但隨後神色卻變得更嚴肅了:「是誰告訴你的,是你母親嗎?」
游繼之卻是冷笑了一聲:「這個重要嗎?」
游良沉默不語。
游繼之則又冷笑了一聲,眼裡卻露出一絲精光,緊盯著游良:「義父?義父,如果不是我今天說出來,你是不是會永遠瞞下去?」
游良則還是沉默不語,皺著眉頭,倒像是默認了。
游繼之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眼裡則露出一絲怨恨。
「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媽告訴我的,而是我在五年前知道的。」他說道。
「五年前?」游良面露一絲意外之色。
游繼之卻是自顧自地說道:「五年前,我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也游家,也自覺低人一等,你收養我,讓我認你做義父,我還一直感恩在心,感激你對我的照顧,沒有讓我餓死,沒有讓我像乞丐一樣流落在外面,我也把你當做我至親看待。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才是我親生父親,我是你的親生兒子。」
說著,他苦笑了幾聲,臉上露出一絲悲涼和痛苦之色,搖了搖頭道:「當發現這個後,我的整個世界都變了。我發現,其實我得到的,原本就是應該屬於我的,但偏偏我卻還得裝出感激的樣子,像條狗一樣,向你,向坦之,還有向其他人,卑躬屈膝,夾著尾巴做人。」他看了看游良,「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卻不能叫你父親,而是得叫你義父,坦之其實是我的弟弟,但在他的眼裡,我不過是個下人,不過是個奴才,可以任意打罵,而我不能還手,甚至不能反駁。你說你把我當做親生兒子看待,可我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但是其他人,卻從來沒有把我當回事,在他們眼裡,甚至在你眼裡,我終究不過是個外人罷了,是游家的一條狗。」
他又冷笑了一聲,看著游良的眼神則變得更加怨毒,「義父,這麼多年了,你一直是如此的心安理得。你是不是覺得,你讓我認你做義父,是你對我莫大的恩惠?我就該對你搖尾乞憐,感激不盡?」
游良臉上肌肉顫了顫,定定地看著游繼之,眼裡也是閃過一絲痛苦之色:「繼之,是我不好,這麼多年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一直以來,我從沒有把你當做外人看待,雖然我沒有說,但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跟坦之一樣。這些年,我之所以對你那麼嚴厲,就因為你是我的兒子。這些年,我也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感覺愧對你和你的母親,我對你有很大的期望,所以才會對你那麼嚴厲……」
「期望,什麼期望?」游繼之卻又是一臉譏誚,「是期望我成為一條合格的走狗,更加忠心更加努力地為你游家辦事嗎?」
「你……」游良不由語滯,又面露錯愕之色,眼裡卻再次閃過絲痛苦之色,「繼之,你怎麼能這麼想?在我眼裡,你和坦之是一樣的重要?」
「一樣重要?你覺得這有可能嗎?」游繼之臉上諷刺意味卻是更濃了,「這樣的話,恐怕連你自己也不會相信吧?」
頓了頓,他看了看地上的游坦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雖然比坦之大,但終究不過是個私生子罷了,永遠也比不上坦之,坦之是你的繼承人,是游家下一代當仁不讓的家主。而我呢,到最後,也不過是你的義子,不過是個外人,是游家的一條狗,是你和坦之的一條狗,沒有尊嚴,沒有地位,只能不斷向你們搖尾乞憐。」
「不,不會的。」游良則是搖了搖頭,說道:「遲早有一天,有一天,我會……我會……」
只是話說了一半,他卻是停在那裡,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了。
游繼之卻更顯失望了,隨即面露怪異的笑容,斜睨著游良:「有一天怎麼樣?難道你會向游家其他人承認,我是你的親生兒子?那會是哪一天,你能確定嗎?」
游良則是索性閉上了嘴巴,沉默不語,顯然他確實回答不了游坦之的問題。
不過在他的臉上,則滿是痛苦和無奈之色。
游繼之的臉上,卻閃過一失絕望之色,輕輕地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也顯得有些無奈,他說道:「我知道,其實你永遠也不會把這個說出來,所以我一輩子只能是你的義子,我的身世永遠不可能見光,我將永遠是你和游家的一條狗,是個外人,是個奴才。」
說到這裡,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指了指地上的游坦之:「可為什麼,是我做錯什麼了嗎?是我願意這樣的嗎?同樣是你的兒子,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游家一切照顧,做他的少爺,所有人都關懷備至,小心保護,而我呢,卻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他的背影,生活在他的影子之下,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沒有人會在意我,這一切的一切,你以為是我喜歡的嗎,你以為是我自己造成的嗎?導致這一切的,到底是誰?是我嗎,還是你?!」
說到最後,他的話幾乎是吼叫出來的,臉也變得通紅,眼睛直直等著游良,一副激動亢奮的樣子。
相比於游繼之,站在他對面的游良,則是臉色黯淡,一臉愧疚之色。
他點了點頭,低聲喃喃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也不想這樣……」
他吞吞吐吐,又顯得有些慌亂,倒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與先前的他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此時的他,看起來,也是帶著一絲異常的老態。
沉默了幾秒鐘後,他抬頭看向游繼之,一臉懇求之色:「繼之,坦之是無辜的,你放過他吧?」
游繼之愣了一下,隨即卻是狂笑出聲,臉上則又滿是怨毒之色:「不不,一切都已經晚了,坦之已經死了,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根本就沒用了。」
游良不由愣在那裡,轉頭呆呆地看向謝林。
原先謝林,也是呆呆地看著游良父子,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詫異不已,現在則是終於回過神來,微微笑道:「那可不一定。繼之兄,你既然確定游坦之已經死了,那為什麼還要千方百計將他弄走?」
剛才那游繼之從樓梯口摔下去,也正是游繼之自己假裝的,故意想將游良的注意力轉移開去,然後趁機將游坦之弄走。表面上,游坦之似乎已經消失了,但其實游坦之就在原地,根本沒有移動,不過是游繼之用了幻術一類的東手段,將游坦之隱藏了起來,可惜這卻瞞不過游良,很快就被游良識破。
聽了謝林說後,游繼之則是冷哼了一聲,死死地看著謝林:「都是你的詭計……我也不得不謹慎一些,沒想到你果真是在騙人的!」
謝林則笑道:「你明知道游坦之已經死了,但還是不放心,就怕真跟我說得一樣,游坦之又醒了過來,那樣你就敗露了。以免萬一,你就想辦法做手腳,可惜的是,游先生看得很緊,你的機會非常少,到最後,你終是忍不住暗中出手,卻是終於暴露。說到底,終究還是你自己太心虛了。」
「你……」游繼之面色一變,露出一絲怒色。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冷笑了一聲,說道:「那又怎樣?說實話,這次我本來沒想過能夠一瞞到底,我甚至還想過,到時候,就算一直沒人發現真相,我也一定會把真相公佈……」
「繼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游良則是渾身發抖,一副又氣又急的模樣,大聲質問道。
「為什麼?」游繼之則是一臉戲謔地看著游良,「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沒有任何脾氣嗎,難道你不知道我也會嫉妒,也會恨嗎?同樣是你的兒子,為什麼坦之和我,遭遇卻是如此不同,憑什麼他錦衣玉食,享受一切,我卻得做牛做馬,忍氣吞聲,吃盡苦頭?」
說著,他大聲笑了起來,指了指地上的游坦之,「其實我一點也不恨他,怪就怪他也是你的兒子,我這麼做,就是要讓你痛苦一輩子,讓你知道,這一切的錯,其實都是你造成的,這一切因果,這一切苦果,都是你釀成的。」
游良一臉痛苦絕望之色,搖了搖頭,似乎都是說不出話來。
但隨後,他的臉色卻漸漸恢復平靜,眼神則又漸漸變得嚴肅起來,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繼之,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我很後悔,現在向你道歉。只是……」
他頓了頓,臉色一凜,緊盯著游坦之,「只是我游家的規矩不能廢物,你竟然殺害自己兄弟,是在罪不可恕,我就算有心偏袒你,但也饒不得你。」
游繼之瞇起眼睛:「你是要殺了我嗎?」
「我不會殺你,不過你一定要接受應得的懲處。」游良一臉肅然道。
游繼之一臉肅然道:「是要把我囚禁起來嗎?還是說要把我送給坦之母親處置?你就不怕我把真相都說出來嗎?」
游良一愣,倒似乎被游繼之說中了心思。
不過這個時候,謝林卻是輕笑了一聲:「兩位我還沒說完呢,難道你們真以為游坦之先生已經死了嗎?」
「你說什麼?!」游良和游繼之都是面色一變,齊轉頭看向謝林,異口同聲地說道。
謝林則又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游坦之:「我先前就說過,我並不會拿別人性命開玩笑。」
他話剛說完,那躺在地上,原本一動不動的游坦之突然渾身一震,嘴裡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呻吟聲。
(謝謝李雪若愚和小星的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