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總算能早點更新了,呵呵。)
說來也真是有些詭異,游良轉開視線,最多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地上的游坦之就消失不見了,悄無聲息的,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而在幾秒鐘前,游坦之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也沒有任何生息,說起來就是一具屍體。可就算是游坦之詐屍離開了,也不可能這樣悄無聲息。[.]
不過游良雖然一臉吃驚,卻並不見慌張和著急,他掃了屋裡一眼,目光銳利,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游繼之才剛轉過頭來,看了看地上之後,渾身一震,一臉錯愕,卻呆在那裡,許久沒有出聲,好像傻了一般。
過了數秒鐘,他才指了指地上,喃喃地說道:「義父,坦之他,坦之他……」
他的臉上,滿是驚愕無比的神色,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游良卻是冷哼了一聲,瞪了游坦之一眼:「有什麼好慌張的,連這也沉不住氣嗎?」
游繼之愣了一下,臉上又露出尷尬和愧疚之色,輕輕點頭:「對不起義父,可是坦之他……」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那樓梯上卻又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游繼之又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樓梯口。
只是等了幾秒鐘,卻還是不見有什麼人或者說什麼東西上來。
游繼之緊鎖眉頭,隨後便又朝樓梯走了過去。
游良卻是臉色一變,急聲叫道:「別去!」
這個時候,游繼之卻已是來到了樓梯口。在聽了游良的話之後,他轉頭看了看游良,面露一絲遲疑之色,但隨後,他還是伸長脖子,往樓梯下看了看。
可突然間,樓梯裡好像鑽出了什麼東西,像是個黑影一樣,一下子纏住了他的脖子。
便聽游繼之驚呼了一聲,從欄杆上翻了出去,掉下了樓梯,不見了蹤影。
但隨後,他的叫聲是戛然而止,樓梯裡一片死寂,不再有任何聲音。倒似乎游繼之掉下去後,便也突然消失了一樣,所以才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要知道那樓梯雖然不是木製的,但這麼大個人掉下去,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音。
游良則是面色大變,一臉錯愕,怔了一下後,他便朝樓梯口跑了上去。
只是跑了幾步,他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身後,臉上卻沒有了絲毫的驚訝之色,神色冷峻嚴肅,眼裡則帶著一絲譏諷之色。
「你以為這點手段能瞞得過我嗎?」他突然轉身,右手一揮,袖子裡突然飛出無數黑色的細沙或者說灰土一樣的東西,像無數子彈一般,激射而出,打向前面。
只是那些細沙一樣的東西飛出了五六米遠,當來到剛剛游坦之所躺的地方,卻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
隨即便聽一陣輕微的辟啪聲響,那些細沙竟是突然燃燒起來,綻出點點火光。
而在那個地方,空氣現出一圈圈的波紋,倒像是空間發生了扭曲一般。
在那一圈圈波紋後面,地上一個人影漸漸現出形來。
卻竟然是那游坦之。
數秒鐘後,那些細沙一樣的東西燃燒殆盡,不留絲毫痕跡,甚至都沒有留下丁點灰燼,那原本動盪扭曲的空間也是恢復了正常,波紋消失,無影無蹤,在地上,游坦之則是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倒似乎他根本沒有移動過絲毫,一直躺在那裡。
游良則是冷笑了一聲,眼睛微微瞇起,又轉頭看向樓梯口。
在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那游繼之站在那樓梯口。
他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一手撫胸,臉上滿是驚異之色,倒似乎對眼前的一幕難以置信一般。
「坦之,坦之怎麼……」他喃喃地說道,隨即卻是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游良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說道:「到了現在,難道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游繼之渾身一震,一臉怪異:「你……」
這個時候,他忽然轉頭,看向樓下。
隨即他臉色一變,向後退了幾步。
卻見謝林和李少校快步跑了上來。
上來後,謝林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游繼之,便朝游良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游良也朝謝林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少校則是看了看地上屋裡三人,臉上滿是疑惑之色:「怎麼了……」
游繼之的臉色卻是快速黯淡了下去,眼裡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游先生,現在總算都清楚了吧?」謝林則是笑道。
游良點了點頭,微笑道:「辛苦謝先生了。」
謝林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我沒什麼辛苦的,全靠游先生自己。」
游良又笑了笑,卻沒再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游繼之,臉色則是漸漸變得嚴肅乃至嚴厲起來,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凌厲:「繼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游繼之渾身一震,臉色又是一變,轉頭看了看游良,眼裡也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但隨後,他的臉色卻是漸漸恢復了正常,神色反而一點點平靜起來。
甚至於,在他的臉上,還露出一絲原先並沒有的陰鷙之色,眼神也是變得倨傲和倔強,腦袋微微仰起,斜睨著游良等人。
這個時候,他和游坦之看起來倒變得更加相似了。
「義父,難道你就沒有問題要問我嗎?」他冷笑了一聲,說道。
游良怔了怔,隨即面色一冷,點了點頭:「好,我且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游繼之卻是反問了一句,眉頭一揚,一臉譏諷之意,「你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游良眉頭一皺。
游繼之冷笑了一聲,卻又轉頭看向謝林:「看來你是早就懷疑上我了?」
謝林笑了笑,也是默認了。
「為什麼?」游繼之也皺起眉頭來,面露一絲疑惑之色。
謝林則搖了搖頭,微笑道:「沒為什麼,可以說是一種直覺吧。」
「直覺?!」游繼之面露驚訝之色,呆呆地看著謝林,倒似乎有些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
謝林則又笑了笑,說道:「確切地說,應該是你裝得太過火了,使我不得不懷疑。」
「過火?!」游繼之卻顯得更加驚訝了,眼睛也瞪得老大。
就連游良,也是面露一絲疑惑之色,也顯得有些意外。
謝林則是平靜如初,說道:「我可是從沒有見過你這樣脾氣好的人,或者說,是從沒有見過你這樣對任何人都卑躬屈膝的人,你這樣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要知道,就算是個泥人,也是有脾氣的,就算是個無賴,終還是有一點自尊的,或者說自負也好,但是你身上卻沒有。」
「就憑這個?!」游繼之則是一臉難以置信。頓了頓後,他卻是冷笑了一聲,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忿之色,轉頭看了看游良,「自從我被他收養,我一直就是這樣,對誰都是恭恭敬敬,像條狗一樣,不,就算是條狗,被惹急了也會咬人,但我不一樣,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發過火,甚至從來沒有罵過一個人,夾著尾巴,拚命討好每一個人。」
他又指了指游良,「但他們卻從沒有覺得不正常,甚至覺得這是理所當然,更沒有懷疑過我。你呢,你不過第一次見到我,卻居然為這個懷疑上了我,你不覺得這有些可笑嗎?」
「不。」謝林則是搖了搖頭,說道:「正因為我是第一次見到你,所以才覺得你不正常,才會漸漸懷疑上你。就好比說一個孩子,在十幾歲最長身體,相貌變化最大的時候,和他日日生活在一起的父母,往往最難以察覺到孩子的變化,但是那些往往過幾個月或者說過個一年才和孩子見面的人,一見到孩子,肯定第一眼就會發現孩子變化很大,發現孩子長高了,相貌也變了。說實話,像你這樣好脾氣的,卑躬屈膝的人,在這個社會,這個時代,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游繼之卻又冷笑了一聲,臉上還是帶著不忿之色:「那我卑躬屈膝,我忍氣吞聲,卻絲毫沒有表露出對別人的任何惡意,可也不值得你懷疑。」
「不。」謝林卻又搖了搖頭,「其實我剛開始,確實沒有懷疑你,只不過因為你太奇怪了,所以我有些好奇,也多留了個心,因為在這個時代,像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太罕見了,至少我以前從沒有見過。而到後來,我漸漸發現,你的卑躬屈膝,你的好脾氣,卻分明是裝的,你在表面上,看不出對游坦之還有游家絲毫不滿,但是我漸漸發現,你在看著游坦之的時候,甚至在說起游家,乃至你義父的時候,你的眼神便會有微微的變化,看得多了,我可以確定,那是一種怨恨。」
游繼之渾身一震,又是一臉錯愕。
就連游良,也是面露詫異之色,看了看游繼之,又看了看謝林:「怨恨,怎麼可能?我對繼之一直視若親生,雖然對他有些嚴厲,但從沒有把他當做是其他人看待,而是把他當做自己最親的親人。他為什麼還要怨恨我,要怨恨游家?!」
謝林則是笑了笑,說道:「這個問題,你得問繼之兄自己了。」
游良轉頭看向游繼之,臉色變得有些嚴厲起來:「繼之?!」
游繼之也是緩緩轉頭看向游良,臉上則滿是悲愴悲憤之色:「義父,每次我叫你的時候,你到底是什麼感覺?你說你待我若親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你親生兒子!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