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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行在人生邊上的邊上 章一九 信仰之力(第十更) 文 / 心中的小石頭

    「我們本為一體,卻在亂世流浪,被黑暗指引,遠離光明。直到榮耀來臨的一天,我們再次坐到一起,獻上真誠的臉龐,各色的表情,當做獻祭,迎接黑暗的洗禮,始得心靈的安慰,靈魂的昇華。

    死去的,也將永存。**的,也會輝煌。合而為一的,終成靜默的國度。這一切,當歸於偉大的黑暗之光。」有著四張臉的臉,從四個口中念出一段宗教式的頌辭,沾染著恐怖、悲傷、猙獰、絕望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散開來。

    「啊……」如同惡咒一般,尹千尋只覺腦袋即將脹裂,全身都為之顫抖、僵直。異形之人的話語,如同一種能量,直接作用在大腦的能量,讓尹千尋的目光緩緩呆滯,血液慢慢冰冷,眼前的景象漸漸被黑暗佔據。

    「醒醒,尹千尋。你不能睡,你不能睡啊……」炳叔的呼喊聲,如同夢中的囈語,又好似手邊的玩具,即遙遠,又近在眼前。

    一切開始變的緩慢,一切開始變的遲鈍,一切開始變得冰冷、黑暗。沒有光,沒有溫度,沒有呼吸,哪怕是心跳聲,也漸漸遠離,靜悄悄以至不可聞。

    意識世界漸漸沉睡去,大腦也慢慢停止了工作,但環繞在尹千尋身體周圍的黑、金火蛇,卻並不受影響的行運不止。黑暗中,四張臉配湊的臉上,八隻大小不一的眼睛,看著環繞不息的黑、金兩色火蛇,四張嘴巴開始不冷靜,開始憤怒,開始嘶吼,開始吶喊,開始崩裂。

    金色的光輝,映照在異形人的臉上,如同灼燒的火焰,迸濺的鋼水,翻滾的岩漿,令那張需要用四個名詞概括的臉,又退回到黑暗中。

    「咳咳……黑暗的樂章,也有憤怒,也有嘶吼,也有絕望,也有毀滅。悖逆的生物,在黑暗的懲戒中,演奏出低鳴的聲響,如同斷氣的夜鶯,掙扎著、吶喊著,哭啼著,卻尋不到半點安慰和指引。黑暗樂章之……黑夜的怒吼!」隱去的臉,隱去的嘴,隱去的異形,發出刺耳的尖叫,穿透靈魂的聲音,如同千萬冤魂的哭訴。

    「啊……」尹千尋的意識世界,猛然從沉睡中驚醒。如同從千米的高樓之上,驟然摔落地面,卻發現自己還沒死。

    雖然尹千尋整個身體都沒有受到創傷,但一股要撕裂身體的力量,卻出自身體本身的反應。尹千尋的身體,恐懼著本身,憎恨著本身,要將自身分裂、撕碎,最終消滅。

    「啊…….!」眼中溢出血淚,口中、鼻中、耳中都滲出血絲,無聲的吶喊、震咳,將體內淤積的鮮血,噴向體外。在兩個極端走過的尹千尋,雙膝跪在地上,頸骨癱軟,頭顱仰向夜空。

    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的夜空,很靜、很亮、很蒼白。尹千尋的眼瞳已經被血絲充滿,僵硬的脊骨,支撐著癱軟的頸骨,讓頭顱可以望向夜空,呆滯的望向夜空。

    儘管尹千尋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但環繞在身體周圍的黑、金雙色游蛇,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黑如墨色的火焰,散發出比黑夜還要漆黑的「光」,猶如墨石一般的質地,黑水一般的柔軟,黑暗一般的深厚。

    在黑色火焰的映照下,那張臉、那眼睛、那嘴巴,那個異形男子又再次顯現。這時的他,沒了先前的憤怒、嘶吼、絕望和毀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慘白的臉色。

    望著尹千尋,男子亢奮而又無奈的大笑,沒有聲響的大笑,沒有希望的大笑,只有黑暗籠罩的大笑。

    「人要有信仰,哪怕是錯誤的……光明指引人們,黑暗警戒人們……死亡和生存一樣重要,都教會我們真理……黑暗之光,只是一扇門。只有進去的人,才是最寶貴的珍寶……你和我一樣,都是迷路的羔羊……真正的信仰,是鮮血染成的,是信念鑄就的,是生命書寫的……你要記住,不要為我報仇,哪怕是絲毫的憤恨之心,也不當存……黑暗之光,會引領你,如同引領我一般……我的孩子。」

    破碎的記憶,如同碎裂的玻璃球,破散的五彩石,透著五光十色,耀著絢麗色彩,卻再也回不到原點、起初。

    「你是最美的,最真的信仰。我們是一體的,永遠不會分離的存在。黑暗之光,最純淨的光,照耀著我,也照耀著你。……黑暗離去之時,就是我們相見之時,就是希望來臨之時,就是……黑暗離去之時。」那張臉,那眼睛,那嘴巴,那個異形男子流著血淚,哭若棄嬰,啼如孤魂。

    纏繞在男子身上的濃霧漸漸散開,露出他本來的模樣。消瘦的臉龐,慘白的臉色,魚目般的眼睛,樹枝枯乾般的身軀,佝僂的脊背,細瘦成爪的雙手。還有,被條條細長荊棘裹繞的身體,行動之時,凝結的傷口滲出新的鮮血。

    鮮紅的荊棘條,如同嗜血的惡獸,貪婪的吞吸著男子消瘦身體流出的鮮血,要搾乾這幅已經時日無多的身體。哪怕連絲絲的希望,生的希望,也不想留給他。

    「黑暗,留給我黑色的背影。但我卻想跟隨它,尋找希望的光明。」男子默念著久遠之前,老師教給自己的第一句,有關黑暗之光的教義講解。

    「咕咕……嘰嘰……轟轟……」信仰的力量,如同水泡一般,在男子與尹千尋之間炸裂破碎。嘰叫的聲音,如同數百隻老鼠同時咀嚼摩齒。震耳的鳴響,如同重磅炸彈在耳邊的震怒。

    黑色和金色的火焰,如同兩種極致的對立信仰,金色剛正,黑色陰柔。黑和金彼此交融、彼此纏綿,卻又彼此疏遠、彼此厭棄。

    男子所擁有,關於黑暗之光的信仰之力,在黑色和金色環形火蛇散發出的極致光芒之中,漸漸被同化、被吞噬、被征服。

    雖然尹千尋完全沒有應付信仰之力的力量,但希爾頓那個老傢伙,卻是這方面骨灰級別的教士,更不用說他擁有的信仰之力,是多麼的純正和霸道。

    生命力一點點的從男子身上流失,然後被黑色和金色火焰所吸收。本已乾枯不堪的男子,這時則是更加瘦若幹材,毫無人的模樣和氣息。

    但男子的眼中卻並未顯露悲傷,反而是一種安慰和安寧。看著跪於地面的尹千尋,男子笨拙的展露早已忘記的笑容。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需要稍微練習一下,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

    「……虔誠的心,才得看見,永存的黑暗之光……謙卑的心,才得知曉,用存的黑暗之光……純淨的心,才得觸摸,永存的黑暗之光……那裡……有黑暗的光輝,有希望的光輝。」

    望著仰面向天的尹千尋,幾十年前的面容,老師的面容,好像就在眼前。明暗之間,抬望之時,那虔誠、謙卑、純淨的面容,就在眼前。

    這時,男子的身體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如同失去平衡的積木,轟然倒塌,摔落在地。身體本能的抽搐,雙手不斷抖索,連嘴都開始麻木,但男子的笑容卻展露了出來。

    對於男子來說,回憶起這種感覺,露出這種笑容,確實費了些時間。但他的笑容中,卻包含了滿足、知足和安慰。

    「那裡……有黑暗的光輝,有希望的光輝……」男子的聲音,和他的身體都一點點變的冰冷、變的輕飄、變的弱不可曉。

    當男子的聲音和生命,都靜悄無音時,如同享受完最後一口呼吸一般,一根根鮮紅的荊棘,不斷蠕動,將男子的乾枯的身體纏繞、扭轉、包裹。

    沒有風,沒有光,只有冰冷和無盡的黑暗。還有最後呈十字架模樣,纏繞在一起的鮮紅荊棘,深深的刺進男子冰冷的心臟,直至最深處。

    「咳咳……呼……」黑色和金色的火焰,如同流水一般,湧入尹千尋的體內。這種衝擊,不僅僅讓尹千尋從垂死的邊緣掙扎而回,還讓尹千尋體驗到一種信仰,對生命的信仰、對黑暗的信仰、對希望的信仰。

    如同扼住喉嚨、緊握心臟、撕扯靈魂,尹千尋站在信仰之力前,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整個身心都完全被震撼、浸透。不同於手握著的力量,尹千尋所認知,任何種類的力量,信仰之力的來源,要更為神秘、更為遙遠。

    「呼……」僵硬的身體,突然軟化。毫無支撐力量的尹千尋,猛然癱軟倒地,他側著頭,望著身旁的男子,還有那鮮紅的荊棘十字架。

    「好奇怪的感覺……痛苦,卻又極其寂靜……憤恨,卻又極其平靜……絕望,卻又極其安靜。好像……有無數的手,拉扯著我,向上的,向下的……真是奇怪的感覺。」躺在地面,早被冷汗浸濕的身體,在黑夜下,倒有些冰冷。

    「你可真是好心態。剛剛如果不是希爾頓所遺之物,恐怕你早已身死。現在倒好,開始變得跟眼前這個,怪異的傢伙一個德性。你可真有一套。」聽到尹千尋所說的感受,炳叔立刻不能淡定,臭罵道。

    「那種感覺……確實奇怪。我敢肯定,絕對不是錯覺,也並非是幻覺。如果我能掌握那種能力,一定能在戰鬥中,嚇壞對手。」這時,尹千尋回想起之前所見男子的面容,額頭又不禁冒出冷汗。

    「我以前倒是聽說過信仰之力,確是一種玄乎的能力。不過,那種能力,早在幾百年前,聖夜聖會就已嚴令,除了聖會的神官們,其他人都禁止使用。而且……在我破碎的記憶中,信仰之力好像和神跡有著某種聯繫。」炳叔碎片式的記憶中,只隱約的顯示出信仰之力和神跡之間,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聯繫。

    「神跡?管它是什麼東西呢?我只知道……我還活著。」尹千尋扯足了喉嚨,用盡力氣,在夜空下嘶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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