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談過話以後，李達明才興奮地回到辦公室。
可能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因為每個人看見他，神態就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個滿面堆笑著上前恭喜他，請他以後多關照。
到辦公室，幾個人都在，又是一番熱鬧，李達明誠心地請其他幾個人以後多關照。因為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跟領導直接服務過，許多事情自己不是很清楚，很可能到時候要多多他們請教，請他們到時候要多多提攜，不吝賜教。
李達明看宋民安有點強作笑顏的樣子，心情可能有點不高興，但是自己也無沒有辦法，這是領導點的，也不是自己要的，他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是無可奈何的。
這個可能就是人的心裡預期的問題。小宋肯定找到了關係，通到了成書記那裡，並成書記作了肯定的答覆。最後只是個材料秘書，既辛苦又不一定實惠的角色。跟他心裡要求有距離，即使這個位置也讓辦公室許多人很是羨慕不已，但是最終還是不如李達明。他可能沒有想到成書記會把這兩個崗位分開來，在以前的領導服務中，沒有設過兩個秘書的，就是一個秘書，現在分成了兩個，而且最好的那一塊又被別人分走了，心裡自然不痛快。
雖然心裡估計著宋民安的想法，但是畢竟以後要繼續共事，特別是要一起為成書記服務，兩個人的協調配合很重要，因此李達明更是刻意注意跟宋民安打好關係，請他以後多關照。
遲了一會兒，電腦公司又給綜合科送來一台電腦。王祥特地從副主任辦公室過來，宣佈這台電腦專門給其他人用。以後材料打印、電腦應用，各人都要學習，李達明以後除成書記材料外，其他領導的材料不再負責打印。其他人如果材料比較著急，比較長，就送到打字室，如果正常一些小材料，就自己學習試著使用電腦打印。
李達明心裡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因為剛才在問主任那裡，也沒有提這事。如果為成書記服務，還要負責綜合科材料打印，肯定忙不過來，自己主動提吧，又怕領導有意見，說他撿輕怕重。這樣一來，問題也就算解決了。
李達明幫助把電腦安裝設置好，又從自己的書裡面，把那張五筆字型表，複印了幾份，給每人一份，又在電腦前貼了一張，然後跟大家作了簡單五筆字型培訓。然後找了一張光盤，在兩個電腦裡面都安裝了一個五筆練習程序，請大家多練習。
上午就這要過去了，成書記開會沒有回來。
中午，李達明回家把這些又跟姑爹趙錦來說了，姑爹也很高興，只是提醒一點，以後穿衣服要注意了，以前的舊衣服，平時要收拾整齊，絕對不能還像以前那樣，有時候衣服穿得皺巴巴的，像個上訪農民，差點連保安都不讓李達明進政府大院。
這個事是真事，有一次姑爹家電線出了問題，因為他曾經做過行政科長，跟行政科電工很熟悉，就叫李達明到政府大院裡去找個電工來，幫助看一看。李達明到了政府大院門口，保安不讓進，告訴他自己是市委辦的，有什麼事的，他也不相信。回來以後，跟姑爹說了這個事情，讓在旁邊聽的小四叔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這個事一直讓李達明引以為恥，沒有想到自己也會遇到狗眼看人低的角色。但有時候自己想想，也不能全怪人家保安，因為那天不上班，自己穿的衣服是實上不了檯面。難怪人家會攔著，不讓自己進了。
然後姑爹又提醒李達明要再買一些合身的新衣服，把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得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因為現在經常需要跟領導出去了，代表著領導的形象。
姑奶李平蘭聽這話，下午吃過飯，就把李達明拉上街，從內到外給他買了二、三套衣服，堅決不要李達明花錢。又給他買了個熨斗，要求他以後每天衣服上身之前，必須要熨一下。然後又拉李達明去理髮店，把頭部作了認真清理。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上班時間也到了。
元旦剛剛過去，嚴寒的冬季，北風依然凜烈，李達明卻感覺到了絲春意，除了辦公樓後面假山的石隙中，微微透露出來點點綠意外，李達明甚至從窗戶裡可以看到，竹林裡落葉冒出筍尖。
自己也感到有些燥熱，就把中午剛買的新外套的扣子全部解了開來，敞開了衣服。
到辦公室後，秘書科已經把成書記辦公室鑰匙給李達明。
剛才，他已經去過成書記辦公室，成書記還沒有到辦公室，他把裡面衛生簡單打掃了，才又回辦公室。
等一會兒，成書訪就要來上班後，問主任就要帶著李達明到成書記那裡，跟成書記直接見面了。
以前不是沒有見過成書記，李達明在走道碰見過他幾次，並且都跟他打招呼了。只是成書記不認識他，只是跟他笑笑，點點頭。
以前沒有想過這件事，或者是想過，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成為現實的事，現在發生了，這反而讓李達明想到一會兒要見成書記，就失去一種鎮定、一種平常心，心裡是忑忐不安，患得串失起來，真是既興奮，又有些緊張，還有些擔心。
終於，問主任電話來，讓李達明到成書記辦公室。
來到門口，李達明輕輕地敲了三下門，在裡面有人說了聲，「請進」後，李達明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
成是非看著門口走進來的年輕人，知道他就是李達明，因為他已經看過李達明，只是李達明自己不知道而已。
看李達明上身著中長風衣，沒有扣起來，頭髮理得整整齊齊，皮鞋也擦得乾乾淨淨，看起來很乾淨利索，精神狀態很好的樣子，雖然神態還有些拘謹，但說話落大方的樣子，成是非心裡悄悄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還知道把自己收收拾，這才是個年輕人的樣子，這才是個在外面見過世面的大學生的樣子。平時不太修邊幅的樣子肯定不行，本來自己還準備要提醒提醒他的，看樣子用不著了。
李達明走到成是非辦公桌前，雖然進門前還有些緊張，但真正面對這一切，李達明突然覺得自己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先跟成書記打了個招呼，然後後又跟坐在旁邊的問主任點點頭，也算打了個招呼。
問主任介紹道，「成書記，這就是李達明，小李，去年剛剛從石城航大畢業。」
成是非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笑著說道，「好，好，小李是吧！來，來，不要緊張，坐下來，坐下來說。」
李達明咽嚥了口中的唾液裡，也笑著看著成是非的眼睛說道，「成書記，很榮幸為您服務，以後有什麼事情，請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做努力做好，有什麼不到之處，也請您直接批評。希望我的服務，能讓您滿意。」
成是非把李達明按到旁邊沙發上坐下來，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來，說道，「不要緊張，我也不是老虎嗎？你是石城航空畢業的？」
李達明輕輕點了點頭。
「好啊，好啊，沒有想到我們還是校友呢，我是石城航空八三年畢業生，真是沒有想到啊，小師弟，以後要辛苦你了！」成是非大笑著說道。
李達明心裡也很驚奇，沒有想到竟然會跟成是非是校友，趕緊站起來，說道，「不敢，不敢，成書記，您是領導，為您服務，是我的工作，還請您以後，多多關心！」
畢竟是在談工作，成是非也就不再跟李達明謙虛什麼了，直接跟李達明說了自己的幾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