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雩留書出走
我點點頭:"樓破邪將他的飯,都餵給我吃了,我拒絕不了。"
他輕撫我的頭,將我抱入懷裡:"我的小丫頭,我也不想你難受,可是,你的心太柔軟了,去試試吧。"
我點頭:"好。"
如果是有緣沒有份,或許心裡會放得更開一些,我可以替他求求姻緣,看看他的緣份在哪裡?我想要樓破邪也有一份幸福,他真的,值得的。
上官輕輕地解下我的衣服,指甲在我的背上劃輕佻著,輕柔地將那細碎的痂給揭下來。
"痛不痛。"他輕聲地問著。
我搖搖頭:"不痛了。"
"有些還是要等二天,別用手去抓,我明天燒些藥草水讓你泡泡,就舒服一些了。"
拉起被子,嚴密地蓋住我,他親親我的臉:"好些睡吧。"
樓破邪在這裡,上官並不與我同床,我知道,是怕他難過。他在外面和樓破邪一間房,用凳子擺著攤些草,再鋪上一些東西就可以睡了,他的用心,大家都心裡明白。
那天好早,上官雩就叫我起來,一起去靈寺,對樓破邪也沒有說,走的時候,他還睡著。我想,我回來後,我會告訴他的。
一上馬車,上官抓著我的頭,就猛地親著:"小丫頭,想死你了。"
"你,你好放肆啊。"臉都紅了。
"自已的夫君親自已的娘子,有什麼不可以的。"他又吻了二下,深深地聞著我的氣息。又輕柔地說:"來,我看看你的痂,把一些刮掉。"
"不要,好冷。"
"我抱著你,你還會叫冷。"他笑著叫。
我撫著他的臉,輕輕地在他的眉心一吻:"上官,謝謝你。"
"都是夫婦了,還謝什麼,要謝,就等你身體全好了,再給我生個娃娃。"
我點頭,我願意為他生孩子。
我跪在墊上,誠心地搖著竹籤,一支竹籤就掉了下來。
上官雩扶起我,撿起那竹籤給我拿去解籤處。
不是一支好籤,說命中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雖然沒有問我為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心裡求的是和上官。
他說,我的掌紋,忽地斷裂,本就是無緣的了,因為一些,總是連起。
我笑:"我才不相信這些,我就只愛上官雩。"
我轉過頭看他,他就在那佛像前,深深地拜了下去。
我嫣然地一笑:"我的命運,再多的人為我好,我也知道,我心中只有他一個。"
這麼個傲得如此入骨的上官,不是我的,是誰的呢?
他在看著佛像的眼,他想幹什麼,我不要他多看。
我跑過去,捂著他的眼:"你不要看了。"
他笑,親親我的掌手,拉了下來:"解了嗎,告訴我,是什麼簽。"
"呵呵,不告訴你。你背我回去了。"我軟軟地撒嬌著。
"初雪,你信佛嗎?我覺得,我現在好信。我相信它們是有存在的。"他誠摯地說著。
我想了想說:"信吧,還是走啦,回去,不喜歡這裡,總覺得人為什麼要靠佛,它只是讓似裡有個寄托而已。無論如何,這些佛也不能給我們走我們的路啊,是不是啊?"
我決定,將秘密,都收藏在心裡,一句話也不說出來。
也沒有理好心,就和上官回到小院,可是,蔡婆告訴我們,樓破邪走了。
我心裡一急:"他的腳還沒有好清啊。"
"他是拄著棍子走的,我們怎麼攔也攔不住。"
上官雩拉著我跑了出去,走了好久才看見,在那山間的路上,一個男子吃力地拄著棍子在走著。
"樓破邪。"我大聲地叫著。
他怔了怔,沒有回頭,而說:"我得走了,初雪,上官雩,你們幸福。"
你們幸福,那他呢?
上官雩拍拍我的肩:"初雪,告訴他吧,我願意和他一起擁有你。"
"我。"我睜大了眼睛。
話哽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拉著我過去,頭也不回,力氣大得很:"初雪我只有這一次有決心。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世俗是什麼?我們什麼也不要管,又不是要活在世俗的眼神裡。"
我還是怕啊,我知道踏出了這一步,就無法再回頭了。
他一把拉住樓破邪,狠狠地給了他一拳:"叫你走。"
我拉住上官,淚如雨下:"上官,不要打了。"
"你敢再走給我看看,我非打斷你的腳,我們是什麼?我們是兄弟。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兄弟,也是一個人孤單單的,我所幸,我在秦淮遇上了初雪,你也所幸,你在宮裡遇上了初雪。"
我不忍聽下去,背過臉去擦淚。
"不必為我如此。"樓破邪說:"我會離得遠遠的。"他輕輕地歎息,眼裡儘是傷。
把樓破邪扶了回去,終還是心中難受著。
我知道我的決定就是上官。但是樓破邪的傷,還沒有好,怎麼可以走呢?
好靜好靜的夜啊,聽到了落雪的聲音,可是好黑。
似乎我聽到了一些聲音,悄悄地起來,想找些水喝。
門是掩著的,上官雩和樓破邪也不在外間了,真奇怪,他們二人去哪裡了呢?
我輕輕地走出去,遠遠的就聽到了二個人的談話聲音。
是上官的聲音,他輕聲地說:"如果我不在了,還有你來照顧初雪,我們不是發過誓嗎?要一輩子守護著初雪,要看到她的快樂嗎?我們都做不到,初雪沒有一個人在身邊,她很孤寂,看著她小小的肩頭聳起來生活,心都會痛,不是嗎?"
樓破邪長長地歎息著:"四年之劫,不會是真的。我一輩子,我就不信這些。"
"那你一輩子,還信不過我嗎?我怕,因為我在乎初雪,我可不要我走了,只有初雪孤單一個。你讓我自私一點,我畢竟是救過你的。"
"哥哥。"樓破邪破碎的聲音:"我不會讓什麼動實現的。"
"那你答應我,一輩子不離開。"他凌厲地說著。
我忍不住,嗚咽出了聲。
他們轉過樹後一看,看到了我。
上官臉色一變,抱著我:"別哭,別哭,初雪,我是恐嚇樓破邪的,誰叫他白天將那兔子肉切得那麼大塊。"
"上官,你還要騙子我嗎?"我難過地哭著。
為什麼這些,他都不告訴我呢?
什麼四年之劫,我才不相信,還有,他曾經說過,不再退讓了。
為什麼一現在就變了呢,我知道是樓破邪用生命來救了我。
可是沒有他,我活著,我為的是什麼?
我沒有再理他,我要他好好地冷靜地想一想。
我不是搖擺不定,我只愛他,我知道我們都不想傷害樓破邪,他也急著要離開。
唉,怎麼樣的一個絞著啊。
欠他的,我們不是欠定了嗎?
可是第二天醒來,什麼都還在,就是少了上官雩。
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他走了。
就這麼簡單,我不哭不鬧不罵不吃不喝不睡,就拿著那張紙反反覆覆地要看穿。
樓破邪進來,拍拍我的肩:"其實該走的人是我,初雪,他想太多了。他說他和佛家有緣,他想去尋道,他命中注定有一劫,就在四年之後,我也不相信,初雪,你去找她,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我笑笑,淚直流著:"我不找死,死也不找他,無論如何,我都不去找他。他放棄我,他對我。我愛他,他卻是總是放棄我。"
他抱著我,讓我哭:"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是老天爺懲罰我,樓破邪,他是想要我和你一起。"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帶我去那寺廟裡的。
他歎息:"我都不知我是作什麼孽了,我希望你幸福的。"
我撲在他的懷裡,哭了一整天。
他無奈,他歎息,他說:"我的初雪妹妹。"
上官要是下定了決心避開我,他就會讓我一世也找不到的。
他要我和樓破邪一生一世一雙人。
在這裡隱居,我恍惚了半個月。才讓自已的精神回復過來,而樓破邪的傷,也幾乎好盡了。
傷肉易好傷骨難,還是急不來的。
他說,他要帶我去找上官雩。
我笑:"不必了,不是我的,我不走了。"
我想,失去上官雩,是我倪初雪沒有福氣。
上官雩多麼好啊,他一身的才華,一身的醫術,寬容,而且還有膽色和傲氣。
這世上,多少的男人,及不上他的一半,是我負了上官。我一輩子我也是還不清的,即然我選擇了樓破邪,我想,我就要一心一意地對待一份感情。
上官雩值得更好的,是有緣無份吧,那一次的錯過,原來,竟然是一輩子的錯過。
我剪斷了這些情愫,在這深山裡,好好地過日子,照顧著樓破邪,讓他能快些恢復如常。
和他相處快二年了,可我和樓破邪,還是沒有越出那一步,我們之間,就親如兄妹一樣了。
當時的愛,現在成了一些感動之外的感情和更多的理解。
而上官雩呢?我們誰也沒有談起,我喜歡多到處去畫。他陪著我,我們去過很多的地方,我知道他想給我尋找上官雩。
我由得他去,我在等著,是不是要到紅顏白髮,他才知道自已錯的多差,如果真有什麼四年之劫,那我等。
五年之後,他再不來,我就拋繡球給他看。
淚水有些滾了下來,怎麼又捨我而去呢?
他太愛太愛我,他不想我心中有一點一點的難過和為難。
孩子的夭折,就如愛情一樣,沒有了。
樓破邪走路,還是有些不行,有些拐,傷得太重了。
但是他臉上的自信,還有沉斂的光華,終是讓人側目。
我是再難回到我尋找快樂的時光裡去,可是,我心裡有我的等待,心裡的風景線,那麼長,那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