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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浮香 第六十五章 孩子沒有了 文 / 傾城之戀

    第六十五章孩子沒有了

    週身的痛,輾轉著四肢百骸,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叫:"救命。"

    他用生命的力氣,把我們都拖出來了,現在放棄,不值得啊。樓破邪,活著才好,才能感受世間的歡笑和愛。

    是二個老者,是夫婦吧,嚇了一跳,提著燈火看到滿身是血的我和樓破邪,我可憐地叫:"救救他。"

    "哎呀,老頭子,滿身是血,快,快將他們抬進來先。"老婦人也嚇著了。

    當老婦人將我的衣服小心地拉開的時候,那連著血肉的衣服,讓我痛得昏厥了過去。

    上藥的時候,我又痛得醒過來。

    "小姐啊,幸好我家老頭子,懂一點醫術,年輕的時候,也幫人看一些小病的,你們傷得太重了,我這還真沒有辦法治好啊?特別是那公子,老頭子說,腳骨斷了,全身都是傷。"

    腳斷了,為什麼還這麼傻的背著我出來呢?

    這樣一來,那豈不是會成了拐子。

    "我的孩子呢?大娘,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幫我看看好不好,對我真的很重要。"雖然我感覺,他不在了,可是,我還想帶著希望,哪怕是一點點。這是我和上官雩,都多期待的孩子。

    她搖搖頭:"剛才你昏過去,你還一直在流血,合該不是你的了,小姐,你還年輕,以後會有的。你們怎麼受了一身的傷啊?"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就覺得好痛,孩子,真的不該是我的嗎?

    受傷之後,就會有感染,就會發熱。

    這是上官雩告訴我的,我真的是發熱了,我一直迷糊中,叫著孩子。

    趴在床上,一會兒我叫上官雩,一會兒我叫樓破邪,一顆心,硬是要扯成了二半。

    終究是會清醒,也是好幾天了。

    樓破邪還沒有什麼意識一樣,那老翁說:"我盡力了,可是公子受傷太重,我是無能為力啊。"

    "老人家,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就算是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報答你。"

    他歎著氣搖搖頭:"我看他那腳傷得最是厲害了,還有刀痕在上面。"

    "他是燕朝的英雄樓破邪啊,是七王爺啊,求求你們好不好。"我唇早就咬破了,發熱了幾天的身體連抬身的力氣都沒有。

    "骨折就不知有幾處了,縱是老夫出盡全力也沒有辦法啊,不如,我去鳳彩城找御醫看看,聽說那邊許多,我這偏避小地方,就沒有大夫過來了。"他歎氣:"大英雄啊,不該這麼年紀輕輕就夭折。"

    他的話刺激了我,我痛得連喘氣也喘不過來。

    許久許久我才說:"老人家,麻煩你,到鳳彩去找我的夫君上官雩,他有辦法的。可是,我們會讓很多人追殺,請你一定不要告訴別的人,好嗎?"

    那老婦人也說:"這幾天,我就看到不少的官兵隔壁的大村裡走來走去,尋什麼人一樣。小姐啊,我們這小戶的,離那是蠻遠的,你們估計是分不清方向才走到這裡來的,這倒是正好,我必會把你們藏得實實的。"

    也許是樓破邪的身份,將他們收服了。他們以為,還在打仗呢。這消息,都過去很久很久了。

    鳳彩是瘟疫最嚴重的地方,老人家也不怕辛苦敢不怕感染,備了驢子就去。

    我的淚,輕輕地流著。

    上官雩,我想你來,可是我又怕你來。

    我們的孩子啊,怎麼會不痛呢?可是樓破邪說,活著的人,更痛苦,我想能站起來,再去找你的,可是我沒有力氣,我連動動手指,都覺得痛。

    我們都要活著,活著就會有希望。

    我的狀況比樓破邪好一點,他叫我要活著,我大聲地哭叫:"樓破邪,你也得給我活著,上官雩,就要來了。"

    身子變得極寒,老婦人一天關著門照顧著我們二個,生起的炭火,也驅不走我的冷。

    為什麼他不給我聲音,我好沮喪。

    如果他死了,我能活得下去嗎?還能活得安然自在嗎?

    "初雪。"輕微的聲音,在通透的外房裡微微地響起。

    我有些欣喜:"樓破邪。"

    "初雪我好痛。"他說。

    我心給擰成了一團:"我也好痛,不過,上官雩會來的,你都能把我背出來了,你就得活下去,用你全部的意志力,全部的力氣再活下去。"

    "初雪,你多說說話,我好喜歡。聽到你說話,我就不想睡了。"

    "好,我說,我說。"可我說什麼?話沒有說出口,淚就先流。

    我想,我這幾天的淚,加起來比我半輩子還要流得多。

    "在秦淮的時候,我奶娘總是怕我嫁不出去,天天要我穿得像是唱花戲一樣,還抹粉,你一定沒有看過,滿頭的珠翠啊,推著我去勾引上官雩……"

    我嘶啞著嗓子一直說下去。

    他說:"初雪,我會撐住。"

    這麼一句話,把我的心給鬆了下來,背上的痛啊,肚子的痛啊,還在糾纏,滿頭大汗地,我咬著枕頭不讓痛楚的聲音嗌出口。

    這二天,我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他。

    我要他應著,我才不會提心吊膽。

    靜靜的,都相互忍著痛楚,只等上官雩的到來。

    上官雩終於來了,那天我似乎聞到了他的氣息一樣,我請老婦人幫我將髮梳好一些,將我的臉擦乾淨一些,不要讓他太心痛。

    門砰然地推開,然後上官雩大聲地叫著:"樓破邪,初雪呢?"

    我一聽這句話,我就哭。如此的熟悉的聲音,是我的上官雩來了啊。

    樓破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上官雩跌撞地進來,扶著牆看我,淚眼迷糊中,我看到了他滄桑的一張臉,滿臉的滿眼都寫滿腔了痛。

    他那眼神,如死寂一般,可又,慢慢地活了過來一樣。

    他蹲在床前看著我,想撫撫我一般,可是,他不知如何下手,在半空中,顫抖著,他的眼裡,寫滿了心痛和自責,一會又是那種喜而獲得的眼神。

    我咬著唇,他手輕輕地撫著,低啞地說:"別咬,痛。"

    我哭得更厲害,將他的手指咬著了,溫熱的氣息,上官啊。

    "對不起。"我哭著說:"孩子,沒有保住。"

    "初雪,以後會有,以後我們會有很多的孩子,不哭,不哭。"他手足無措地安慰著我。

    我知道,上官的胸懷,沒有什麼容不下的。

    可是我真的很內疚,他更是滿臉的歉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初雪,該死的是我。"

    他過得,並不好,一點也不好,衣服都臭得讓我呼吸不下去,身上臭得要死,眼窩沉陷,頭髮像是瘋子,一雙鞋子還露出了腳趾,這哪裡是我平日裡愛乾淨,又孤傲如鴻的上官雩,他手還輕顫著,連頭髮,也不敢撫下去,就怕是這樣也會傷到我。

    可我好喜歡他待在身邊,什麼都會過去的,所有的痛,都會過去的。

    上官雩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他來了,我什麼也不怕。

    他的藥,治傷口,一點也不會痛,他會輕輕地吹著,好小心好小心,我總是,不經意地就睡著了。

    可是樓破邪的好難,上官雩說,樓破邪的腳,要想恢復,也得好久,好久。

    上官雩說樓破邪之前的左腳砍得深,現在破裂了,而且那時腳筋差點挑了,現在是還沒有什麼知覺,他硬是用棍子綁著,將我背了出來。

    "他的腳筋什麼進候挑的?"我為什麼不知道。

    "上官雩,你少廢話。"樓破邪惡聲地叫著:"我們說好什麼也不說的。"

    "上官,你得告訴我。"我好想知道。

    "不許說。"他大叫。

    上官雩也歎了一口氣:"初雪,不要再去想了吧,我會用盡所有的辦法,治好他的,只要他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死。我上官雩是什麼啊,人家說我是神醫啊。"

    "上官雩,我愛你。"我好欣賞他這樣子。

    "想吐。"樓破邪作嘔地說。

    他輕輕地歎息:"初雪,不要在樓破邪的面前說愛我,他心會很痛,裝作無所謂,小混混一樣說,噁心死了。"

    我選擇了他啊,我並不想左搖右擺起來。我只要上官。

    難道,上官還會再把我推給樓破邪嗎?我看著他。

    他撫起我坐著:"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如果不是樓破邪不顧一切,不會有我們的。"

    "上官雩,你算什麼?"樓破邪吼叫著。

    上官雩有些不耐:"叫什麼叫?再叫我毒啞你。我告訴倪初雪,她有權知道為什麼?"

    我靜靜的看著上官,為什麼上官會那麼怕我吃最後那餐飯的時候,不出來了。

    他怕嗎?我也不知道,要是將一切攤開之後,又是多傷痕纍纍。

    上官輕道:"樓破邪,你說吧,你說出來,你心裡好受一些,總是這樣,我看了你,我都煩,你那樣算什麼?要死不活的,說個清楚,不是更好嗎?而且,我可跟你說好了,初雪是我的娘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感激歸感激,恩情是恩情,愛情是愛情。"

    心頭有些暖意,他將我納在懷裡,小心地輕撫著我背上的結痂,讓我的背沒有那麼癢。

    他總是這麼的細心,我想,我失蹤的時候,最傷,最傷的還是上官雩。

    他一定瘋了的四處找著,四處叫著,夜裡,他又在那裡叫著我呢?找著我呢?

    明明是幸福在手心裡,可是,就那麼一瞬間,我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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