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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花錯 第五十章 樹下知我心 文 / 傾城之戀

    第五十章樹下知我心

    七皇子意味深長地說:"該用膳了,月公公,讓人端些膳食進來,別的人都在這邊侍候著,沒本王的命令,不得隨意出入。"

    一會兒,宮女送來了膳食,我卻無心用膳,和陳嬤嬤侍候著剛醒過來的寧妃娘娘用膳。

    她的精神氣色,都好了不少,身子虛,卻是沒有再咳血了。七皇讓人送來的是流食多一些,湯湯水水的。

    我沒有多大的欣喜,寧妃需要的,並不是急病的時候這些吃的東西,更多的是想要看看自已的皇子,平時多來看看她,關心她。

    要不然,她也不置於如此傷身又傷心。

    多少年了,她在冷宮,如此的反反覆覆病,現在才知道不能這樣那樣,是不是太遲了呢?是因為沒有人在乎她,只想著她身體就不好。從來沒有去想,她精神如何,藥量如何,治療如何?為什麼總是不好?

    她眼神就那樣看著我們,靜靜的,有些氤氳之氣在浮動著,盈盈就欲滴出淚。

    我輕輕一笑:"寧妃娘娘身體要快些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咬著唇,輕輕地笑著,像夏花一般的燦爛妖嬈。笑得晶瑩剔透,笑得淚珠紛落。

    我也笑了,笑得心裡發酸。

    陳嬤嬤拍拍我的肩,指著窗外的人,朝我慈和地笑。

    唉,我心裡重重地歎氣。

    他沒有用膳,宮女都有些懼怕地站在一邊,外面放著不動的飯菜,豐盛地擺了滿滿一圓桌。

    上官雩就站在那顆花樹下,正面看著大門,背對著我們,一手緊緊地抓著那花樹。

    風吹動紛紛落落的白花,他身上,發上,都沾上了。

    我走近他:"上官大夫。"輕輕地一叫,他沒有什麼反應,指關節更是用力地抓著樹。

    我轉過身子去看他,他薄薄的唇緊抿著,似乎是氣得有些發白,連臉色都陰森沉黑的可怕。

    我擠出慘淡的微笑,心裡有些怪自已,上官雩那裡對不起自已了嗎?欠他的恩,就是要命,給了他,也還不清啊。

    他生氣,不是沒有理由的。從林珣送畫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就開始變了。

    對於男人的情緒,我不是很瞭解,可是我敏感地又知道他生什麼氣。

    "上官大夫。"我深深地一躬身以示感謝,我感覺到他冒火的眼眸,要把我的頭髮燒焦了。

    輕輕一垂頭,我淡淡地說:"謝謝。"然後端了我的午膳,往後門退過去,到了後樹林裡。

    別人不懂,他懂。有宮女在的地方,就是七皇子的耳目,七皇子對我可看得緊了,怕我起了企圖之心,我焉能讓他的耳目知道我要說的話。

    說得多了,只會讓七皇子更討厭我,他們是皇子,要殺一個人很容易的。

    我才找了個涼爽的地方坐下,他很快就出來了。

    那冒著光的眼睛,還憤怒著。往上面看,往左右看就是不看我。

    我朝他輕輕一笑,平淡地說:"請上官雩大夫過來用膳吧!"

    他滿臉的不解,但是他是何等聰明之人,怎麼會不知道我在院裡的意思。氣焰還是沒有消。一屁股坐在我身邊就直說:"林珣是誰?"

    我一手輕輕地揉著腰,一手把午膳給他:"林珣是宮廷畫師。"

    看到他火冒三丈的樣子,我聳聳肩:"是我的同鄉,剛好也是秦淮的,有那麼一次和他比試,他放水讓我避開了風頭浪尖。他對畫有著特別的熱情,他跟我談畫多,所以比較熟,而且他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就這樣?"他不相信地看著我的臉,似乎要把我連毛細孔都看透一般。

    我誠懇地點頭:"是這樣。"驚心的那些就不必說了。

    "就這樣能送你畫,能送你珍貴的筆?"語氣裡,擺明了就是不信。

    我輕佻眉:"我也送你畫,我也送你筆啊。"

    "我和你不一樣的。"他壓下傲氣地煩燥地說著。

    我輕輕地笑:"上官雩,有一種人,叫做知已,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已千杯少,你說,在這後宮中,要遇到有同鄉是不易,遇到知已是不是更不易呢?"

    "別給我笑。"他冷冷地說著。

    我收起笑容,有些無奈地看著他:"上官對不起,今天,我惹你生氣了。我畫一幅天珠送給你好不好,那天珠可漂亮了,只可惜,寧妃娘娘這裡的天珠讓人毀了,不然,你可以看上一看。"

    "你喜歡天珠?"他壓下了火氣,瞪著我問:"不喜歡就別畫。"

    唉,畫給他,還有那麼多的意見。"天珠很漂亮,不是花,又不是真的珠。"我瞇起眼睛,享受著陣陣地涼風拂面。"我最先還以為,天珠只是一種珠子,就是珍貴的那種天眼珠,原來是植特一般的觀賞小東西,可愛極了,我想,你必會喜歡的。"

    上官雩勾起了唇:"慢幾天再畫。"

    我不解,還是點頭:"好。那現在,你可以吃飯了嗎?你可不能倒下,你一倒下,我們仨倆的致命毒誰來幫我們清。"

    他將那托盤放在膝間,冷哼地說:"你倪初雪越來越有本事了啊,這些毒都若得上。我倒以為你會清心寡慾,不問凡事,多事者,就是這個下場。"

    要不是我欠他太多,我非得跟他理論不可,算了,他才氣消,不跟他計較。我倪初雪怎麼了,清心寡慾,真是的,我是道士嗎?我是人,不是物,再淡,我流的也是血,我也是有溫度的。

    一手撫著腰,我哀哀叫:"哎喲,腰好痛啊?"

    "你少裝了。"他打斷我:"我經手的跌打傷,在我面前叫痛,是懷疑我的醫術不成?"他心情極好的端著飯夾菜吃。

    我自嘲地笑笑:"在大夫面前叫痛,真是不智的事。"

    一塊肉夾在我的唇邊,我有些怔住,看著他。

    他眼有些燥息,見我看著他,不自在地瞪我:"你不吃些東西嗎?"

    莫名地,臉就紅了,我搖頭:"不了,你吃,我肚子不餓,你那些藥湯之類的,塞得我飽飽的。"

    "我都夾到你面前了。"他不安,臉都微紅了。

    一瞬間,有一種東西,流過我的心。他竟然會臉紅,他自大得很。

    我張開嘴,咬住了那鮮嫩的肉,想著那筷子是他吃過的,只覺得連耳根子也燙起來了。

    他深沉地笑著,胡亂地用筷子攪著菜:"倪初雪,味道如何?"

    我琢磨著他那句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他轟然就笑了起來,高高低低的笑聲讓樹都輕輕地顫動著:"好了,倪初雪,以後別惹我生氣了。林珣是宮裡的人,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別惹上什麼麻煩。"

    突然間有些惱羞成怒,他這不是實實在在地調戲我嗎?汗啊,我倪初雪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讓人給調戲:"死上官魚。"我大聲地叫著。眸子含火地看著他,只覺得,唉,我臉一定紅透了。

    他大笑,把筷子塞給我:"好,那換我吃你的口水,總是公平了吧。我早就知道,倪初雪的思想是不同的,不報復才怪。"

    我站起來,頓頓足:"我不理你了,就拿我開玩笑了。"

    他一手抓著我的長裙子,眼神含笑地說:"倪初雪,你知道你剛才的動作,多像是一個愛嬌的女兒家,我還沒有看過你撒嬌呢。"

    "我也是女的好不好。"難不成我就禁止不許撒嬌嗎?氣悶啊,這個老狐狸。

    沒好氣地看著他帶笑的臉,沒有傲氣,沒有威嚴,俊美的讓人心跳跳。我始終問不出口,他是什麼身份。

    他讓我寫一封書信帶出去給我爹爹。

    我攤開紙,千言萬語,卻是不知要說那一句,凝思了半天,才寫下一句話:"我們都很好,爹爹保重。"太多的心酸,太多的想念,焉是一張薄薄的紙可以承載的。

    上官雩挑挑眉:"就這麼幾個字。"

    我點點頭:"我不會寫。"

    想當初,我有千一萬句想要問,想要知道,這一切,在上官雩到來之後,千句萬句都消失了。

    我求林司記給我帶信的時候,那時還不諳事,也幸好是因為直接道明,讓林司記有些沒有防備,而拒絕了。

    而今的上官雩,我跟他之間,不必隔著什麼猜心的想法,卻是不知要寫什麼。

    "倒也是,你這個笨丫頭,我要是你,這信寫不寫都無所謂。"他冷嘲。

    他又是為了所謂的公平了,梨香是我妹妹,我爹爹關心她,是自然的。

    在後宮,人情何止的一個薄,跟自已的妹妹這點也爭,我倪初雪的出息,還沒有那麼大的志向去爭這一點父愛。

    上官雩不用宮裡的藥,雖然宮裡的都是最上等,最珍貴的,他都不用。

    可是,我們卻覺得更安全,他走的進候,特別地囑咐我,別急著畫,我不知道這話的意思。

    他又進去吩咐陳嬤嬤要熬的藥量,還有吃的方面要注意什麼?把了一會寧妃娘娘的脈就回去了。

    熬藥的時候,陳嬤嬤有些感歎地對我說:"初雪,好人是有好報的。"

    "是的,寧妃娘娘會好起來的,上官公子的醫術可好了。"我笑著安慰她。

    她看我茲和地笑:"初雪,我說的是你。初雪,你這丫頭,咋一看不怎麼樣,可越看,越能覺得你身上的清透靈韻之氣,讓人看了舒服,舒心啊。"

    我臉一紅,有些不依地說:"嬤嬤怎麼說這些呢?"我那裡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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