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負責娶你
這就是皇宮,就是**,我早就知道了。
我忍著腰間刺骨的痛,跪了下去:"謝過七皇子的忠告。"
"知道就好,倪初雪,雖然你還沒有調教好,入了宮,你就是宮女,就得格守宮規,至於上官雩,不是你能接近的人。"他冷然地說著我。
話語中的有些意思,讓我怎麼也不懂,我抬起頭看著他。
"上官雩可是皇親貴族,不是你這樣身份能接近得了的,他的婚事,也就快了。"
如惡夢嗎?婚事,當我問到他有沒有成親的時候,他怎麼罵我的,話還歷歷在耳。
而現,七皇子竟然說他就要成親了。
我怔怔然地,跪在地上,心裡扯著二種痛,在相互的交纏著。
"太子昨天晚上就出宮去接玉貞公主回宮,我父皇,為的是要上官雩做駙馬。你好自為之,別落個淒慘的樣子。"他看也沒有多看我,就留下二個宮女在這裡看顧著,大踏步就離開這小院。
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宮女,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上官雩,這三個字,讓我折騰了一夜,讓我痛了一夜。
就要成親嗎?我若有若夫的情愫,是不是付出得太早了,為什麼,他不告訴我這些。
他的身份,我不知道有多顯赫,我想我不要有自卑的想法的,可是,我不得不生起這些。
玉貞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身份最顯赫的公主。
一生之中,緣份錯過了,就沒有辦法再牽起了嗎?我和他,錯過了,就錯過了嗎?應該是的。
罷,倪初雪,你不是自認為是堅強的人嗎?有什麼好哭的,你不是自認為可以獨自過一生嗎?有什麼好哭的。
明明,就是要認清,鳳凰和烏鴉是不同的。
七皇子告訴我這些,無非是要我不要和上官雩走得太近,到時惹人非議。
倪初雪,連七皇子都看出了,連他都擔憂了,也該要明白一些能與不能。
為何我如此難過,還要心驚呢?太子,昨天晚上就走了。他不是說早上的嗎?那,那洗衣宮,怎麼會有燈呢?
我想來,竟然是寒心,大概是秋意太濃了,夜風太涼了。
到夜很深的時候,才迷糊地入睡,總是那般的不安。
天亮之時才覺得腰更痛,想要起身都得不得,不知是我的心更痛,還是腰更痛。
一種刺熱,火辣的感覺在我的臉上曼延了開來。
一手摸摸臉,我竟然滿手都是刺刺兒一般,心裡更是哀落到底,我的臉,總是避不過,疹毒,終於襲到了臉上。
不用看鏡子,我都知道自個是多狼狽,眼也刺痛著,心也刺痛著。
靜靜地躺在床上,我一輩子也不想起來了。
陽光刺破了夜的靜,我知道,天大亮了,我恨不得,天永遠不要亮起來。
天亮,他就會來,我不想再見到他,我這般的難看,我不想讓他見到我最難看的一面。
心,到這裡為止吧,停下吧,倪初雪,你肖想太多了,所以,你現在開始,你痛苦起來了。
玉貞公主是尊貴的公主,是天上的玉人兒,而你,不過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宮女。你長得不好看,你更沒有自由。
不想起來,偏偏神經敏感的可以,院裡進進出出的聲音我都知道。
我覺得我要死了一般,身體上的痛和精神上的痛,一絲絲地址走我所有的快樂。
我聽見有人叫:"上官公子吉祥。"
那一刻,心跳得更快。
他的聲音響起:"倪初雪呢?"
如此的低沉而好聽,我不想見他啊,拉起被子捂著臉,不要聽,不要看。
門給推開的聲音,然後合了上去,光線在瞬間的明又暗,他的氣息,充滿了整個斗室。
我咬著唇,手指緊緊地抓著被子,身子側向裡邊。
他坐下,輕輕地叫:"倪初雪?"
我沒理會,心卻跳得更厲害。屋裡靜下來,外面的進出的聲音變得遙遠,只有我的心跳聲在這裡狂跳著一般。
他拍拍我的肩,用手扯我的被子。
我緊緊地抓著,沒有出聲。
"倪初雪?"他有些大聲,聽起來是生氣了:"轉過身來我看看,毒疹是不是發作得厲害。"
我躲什麼呢?他明明就是厲害的大夫,症狀他還少見嗎?可是,我真的不想讓他看到。
"求你,不要看。"我聽見自已的聲音響起,那麼的破弱,抖不成句。
他冷哼:"你倒是以為我不知是什麼樣嗎?不想看也行,我還怕嚇著我。"他唾棄地說著。帶著一絲憤怒:"毒疹發作還會伴有一些體熱,手伸出來?"
左手遲疑了一下,從被子下探出去,他不耐煩地拉起,使勁地一捏,痛得我差點叫出聲。
他抓著我的手腕給我把脈,那溫熱的手指觸動著我的心弦,一下,一下急促地跳著。
"倪初雪,不得不給你下針了,體內的氣息亂成一團,內傷猶在。毒疹之熱也這時發作。記住,無論多不舒服,都不能用手去抓,不然以後你就頂著一張破臉。可真正的醜女加鬼女,可以回秦淮去嚇人了。"沒有看到,卻像是看到了一般,他說的,都是那麼的實在。
我情願聽他像一般的大夫一般平靜地說完,也不要聽到這般親暱的罵聲,讓我想哭。
他又喃喃自語:"怎麼過一夜就那麼嚴重呢?"
一手伸長了,探著我的額:"熱得可以煮蛋。"
心裡好酸啊,上官雩。你豈知道,我心裡想得是什麼。
他又出去,這一次是吩咐人去拿藥草,然後讓一個宮女端著藥進來。
我死活不讓他看到臉,縱然他要下針,我也得蒙著。一個是難看,一個是怕他看穿我的心,我實在,沒有勇氣去看他的眼。
"上官公子,陳嬤嬤也身體發熱。"那宮女小聲地說著。
上官雩淡淡地說:"是該發作了,估計寧妃一會也會火燙起來,你馬上去準備幾桶熱水,用我帶來的草藥熬成三大桶,讓她們各自泡著。這裡不必侍候了,沒有我的允許,別進來。"
"上官公子,奴婢馬上去準備。"宮女退身出去,輕輕地合上門。
針灸,我一直很怕,我覺得那長長的針,刺到人的身體裡,還能冶病,真是不可思議。我想那一定很痛很痛的。
"倪初雪,即然你沒有誠意,我也不必有誠意。"他隨意地說著。
"什麼意思?"我受誘惑了,我問他。
"你爹的親筆信。"他輕笑著說。
在秦淮的時候,我幾時威脅得了他呢?早該有這個認識的,倪初雪,總是自以為是。
輕輕地將臉上的布一拉,看到他一張帶笑的俊臉。
他臉色變深,瞇起眼看我:"你怎麼了?眼睛紅得像鬼,哭了,為什麼哭?不懂得有病心情不能過度傷悲的嗎?怎麼你就這麼笨啊。"
"上官,拜託給我一些我的空間。"我哀求,這已是我最大的讓步了。還要我連面對他的心都不能嗎?他未曾跟我提過,他要娶玉貞公主,如此大的一件事,不要告訴我,他不知道。任誰都不會相信的,我倪初雪,不喜歡聽謠言的人,也不相信他不知道。
他眼裡的光華閃了閃,沒有再逼我。
我心急啊,我日盼夜盼的爹爹,終於有些消息了,終於能看到他的親筆書,我能不高興嗎?
可是上官雩卻不給我,硬要施針完了才給我。
我看著他將針沾上一些藥,手指比劃著我的穴道,從頭開始,那認真的勁兒,那長長的針,讓我看了都害怕。
他低頭朝我一笑:"怕什麼?要是刺花了你的臉,我會負責娶你的。"
淚,又想湧出來了,我無法轉過頭不看他。就淡淡地說:"上官雩,不要開玩笑了,快點扎吧。"
一針迅速地刺下來,那入肉之痛讓我緊皺著眉頭,他滿臉的不悅:"你當我是開玩笑?"
我不知道,要是我再執迷下去,不是他開玩笑,而是,我就是那個玩笑。
竟然不是很痛,他還在臉上輕輕地揉著:"真不聽話的人,我瞧瞧那兒是痛穴,給你扎上二針,看看是不是沒心沒肺,不會叫痛。"
我眼神怔怔地看著他,為什麼,他還可以如此自然地跟我鬧著玩呢?
他有些無奈:"別這樣看我,連針都不會下了。倪初雪,算我怕你了,倔強得要死的人,別看你溫馴,骨子就使壞。"他抱怨著。
有些動聽,有些悅耳,我的本質,他看清楚了嗎?
是啊?我怎麼了呢?就算他要娶妻了,也是我的大恩人。我一世,也還不清他的恩情了。
他溫熱的手指在臉上輕揉,再扎上一針,舒舒服服的感覺散了開來,體內的燥氣慢慢的平息。我竟然想要睡覺,半迷濛中,我看到他的臉輕笑地說:"看你累得,你需要好好地睡一覺了。"
是真的睡著了,從來沒有過的好覺,甜鄉夢中,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一家人還在一起。我還夢到了娘,甚至還有上官雩。
待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大中午了,上官雩正慢慢地收針,有些微痛刺激著我。我攏起眉頭看他:"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春藥。"他戲笑著,一雙眸子黑如墨玉:"感覺如何?"
我臉燒了起來,這上官雩,這樣的玩笑也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