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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五章 杜瑄(二) 文 / 弈瀾

    第五章杜瑄(二)

    有爹和娘在宮裡的日子,似乎一草一木都分外的溫暖,看著爹娘、妹妹還有我,我們一家人安安樂樂地在一起,真是比做皇帝更讓人嚮往。

    我也想和他們一起放浪江湖,那曾經是我的夢想,只是為了爹娘,我必需捨棄一些東西,那麼我就捨棄吧。

    或者將來有一天,徐雲滄也會讓我開始安定、溫暖時,這個皇宮才會成為我真正意義上的家。

    這一回爹娘待的時間比較長,因為我要大婚了,我和雲滄在五月末成親了。雲滄是個溫和的女子,和娘一點兒也不同,娘總是糊里糊塗的,可在有些事上面卻比誰都明白,只是她樂意裝傻而已。

    大婚第二日,娘和爹便走了,留下個妹妹在宮裡人事兩不知,我知道那兩個沒心沒肺的爹娘,終於打算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好吧,我認了,十歲的忘塵卻哭得極傷心,或許她還不明白,一直以來我和她都是爹娘的責任,如今他們終於順利的把一個責任卸下,另一個責任也交出去……

    我把忘塵交新聞雲滄帶,我以為雲滄會好好待忘塵,卻沒想到忘塵很久以後,才哭著來找我。

    「哥哥,爹和娘不要我了,你也不喜歡我了嗎?」

    我驚愕怎麼會這樣,向來是有好吃好喝好玩的全先讓忘塵挑,忘塵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一定第一個到場,就算是皇后也沒有她這麼重要,只因為她是我溫暖可愛的妹子。

    「忘塵怎麼這麼說,哥哥當然喜歡你,爹娘也不是不要你,只是他們出去玩了,還是會回來的。」

    忘塵卻掄起袖子,袖子一隱隱有青色的痕跡,那是狠狠掐過以後留下的痕跡,我一陣驚又一陣疼痛,爹娘把妹妹交給我,我竟然沒能照顧好她:「是誰,忘塵,是誰做的?」

    「不就是雲滄姐姐,哥哥,你喜歡我為什麼要讓雲滄姐姐這樣對我,我再不招你喜歡我也是你妹妹呀,你怎麼能忍心這麼對我呀?」

    忘塵哭得很傷心,我卻只覺得紫宸殿裡一陣冷風吹過,從內心裡涼透了。

    我抱起忘塵,輕輕擦乾她的眼淚,那張小小的臉上滿是傷心難過,我的心就那樣被一點點撕裂,這是我的妹妹,我竟然讓她受那樣的傷害而毫不知情,我真是該死。

    「不哭了,有人欺負你就是欺負哥哥,欺負哥哥就叫欺君之罪。」是的,我該死,可是徐雲滄比我更該死,我怎麼會認為那個女人是個溫和的女人呢。

    我帶著忘塵去恆恩殿,徐雲滄正在廳中吃著早膳,見我來了溫和地笑著,我卻恨不能衝上去撕碎那張笑臉:「朕將恆長公主交給你照料,你是怎麼照料的?」

    徐雲滄臉色一僵,勉強笑道:「皇上,臣妾一直照料得很好呀,臣妾待恆長公主向來是極好的,恆長公主說是不是。」

    我感覺到忘塵往我身後縮了縮沒敢說話,我更加憤怒,一巴掌便甩了去:「你這個惡婦,竟然敢傷害恆長公主,罪無可恕。來人啊,將皇后……不,以後她就不再是皇后了,將這個惡婦關到宗正府裡去。」

    「皇上,你不能這樣待我,我是徐氏一族的嫡女,是徐皇后家族的嫡女。」

    「告訴你,朕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傷害我爹娘、妹妹,其次便是威脅朕,你兩樣佔全了,朕焉能容你活下去。」

    徐家……我還是徐家所出皇上呢,如果在利益權衡之下,看看徐家到底是選擇做聰明人還是做傻子。

    徐雲滄被我關到了宗正府後,我不再放心把忘塵交給後宮任何一個人,只好請幾位王叔、王嬸照顧,王叔王嬸們對忘塵的疼愛不下於爹娘,所以我是能放心的。

    果然,忘塵喜歡上了王府的生活,我也就放下心來。

    沒想到,徐雲滄在宗正府裡傳出來『自殺』的消息,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這事不會這麼簡單。

    到了宗正府裡一看,宗正府牆壁上竟然有刺眼的鮮血如花一般綻開,有那麼一瞬是很讓人驚心的。

    我搖搖頭,讓醫正們把她帶入了宮裡,繼續養著,怎麼說也是奶奶的族人,我便是再生氣,也不能讓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徐雲滄住在冷宮裡,倒是也安生下來,我便不再去管了,有陰謀我接著,若是我多心了,那也就省事了。

    有一天,我帶著妹妹在園子裡閒逛……卻沒想到遇上了徐雲滄,徐雲滄卻像是不認識我和妹妹一般,淺笑隱隱地看著我們。

    這個惡婦難道又有什麼花招……

    「哥哥,她為什麼笑呀?」

    「我也不知道,忘塵很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

    有一夜,我在娘住過的風儀殿裡想娘親,沒想到聽到一陣歌聲傳來,卻像是娘曾經唱過的歌兒,清越透亮。

    我被吸引過去了,似乎徐雲滄與以前不同了,素衣素顏,卻格外的動人心魂。

    「你到底是誰?」

    「皇上,罪婦徐氏。」她這麼笑著回答我,我卻更加疑惑了。

    徐雲滄是絕對不會這麼說話的,只是這笑容樣貌又分明是徐雲滄,連耳際的小紅胎記都一模一樣……

    「你剛才唱的歌叫什麼名字。」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話:「回皇上,是《滾滾紅塵》。」

    滾滾紅塵,這歌似乎我聽娘唱過,只是到底記得不太清楚:「大半夜的,唱什麼歌……」

    說完我便轉身走了,聽得她在身後一陣跺腳,我卻莫名地笑得極開心……

    這個女人倒是比以前有趣了,看來這一趟宗正府,這女人沒有白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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