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先下手為強
「最近金山寺可有什麼動靜？」許仙問道。
「那些賊禿最近好像安分了很多，特別是那個李剛，好像消失了一般，很久都沒露過面。」幾個時辰前才從蘇州趕到這裡的於放答道。
許仙笑了起來：「李剛那傢伙恐怕有幾個月都爬不起身了。」
「哦？此話怎講？」於放立時興奮起來，他一直把敗在李剛手上的事當作奇恥大辱，現在聽到他倒霉，自然高興萬分。
「幾天前他下手暗算我，結果被我打成重傷，也不知道死了沒有。」許仙抱著手臂道。
「做得好，唔唔，做得太好了。」於放連連鼓掌，拍手稱快：「你怎麼不直接廢了他？」
「李剛在金山寺的地位十分特殊，如果殺了他，恐怕金山寺立刻會更咱們翻臉。而此時正是太子之爭的關鍵時刻，殺了李剛，金山寺與成王黨的合作便不了了之，這對我的大計不利。」許仙看著於放，緩緩而道。
「想不到啊，你這麼快就捲入了皇都的紛爭之中。不過我看你也沒有選擇了，不介入朝廷，咱們根本就混不下去。」於放感慨了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帛：「這是無垠谷在朝中的人，有他們照應，你的行事會方便許多。」
許仙接過，看了幾眼，詫異道：「他？！」
「嗯，不論從哪方面說，他都會是我們最大的生力軍。」於放說著拿出一塊令牌，交給許仙：「這是和他們聯繫的信物，你帶在身上。」
許仙依言接過，放入懷中，將布帛湊在火上燃盡：「看來事情又複雜了許多。」
「也不盡然。怎麼樣，你決定支持那一方？」於放笑問道。
許仙豎起食指，搖了一搖。
於放立刻皺眉道：「隔岸觀火，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皇帝逼我表態，我只好保持中立站在他那一邊。這樣也好，在沒看清局勢好壞的情況下，妄自出手會失去很多東西。」
於放搖了搖頭，顯然他並不贊成這麼做：「從情勢看來，支持成王似乎更有希望。」
「皇帝雖然喜歡成王，卻似乎並沒有立他為儲的打算，否則他也不必逼我保持中立了。」許仙想了一想：「我想皇帝是另有用意的。」
「那麼對付金山寺呢？你也準備採取中立的態度？」
「不，有句話叫作先下手為強。我隱隱覺得，金山寺的威脅越來越大，如果不早日剷除，恐怕會有什麼變數。」許仙想起了他的那幾個夢，心中愈發不安。
「對。」於放在桌子上重重一敲：「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那些賊禿雖然沒有什麼過大的動作，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先下手為強，就是這個了！」
許仙點了點頭，窗外突然飛進一隻白鴿，兩人對望一眼，他解下了鴿子腿上卷在一起的字條。看了一眼，他臉色頓時有些發白起來。
「怎麼了？」於放急問道。
「後下手遭殃……」許仙苦笑著。
於放接過字條，臉色變得比許仙還難看：「法海到京城了！」
法海和尚盤膝坐下漆金佛座上，由人抬著，緩緩經過鬧市。兩側行人紛紛跪下膜拜，彷彿他就是真正的佛一般。
法海垂著眼，看似平靜如水，心中卻著實享受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
他想起自己在神界的級別，嘴角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這次修行結束，自己將會從卑下的仙級直接升到佛級，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只可惜自己是個和尚，神界又有明顯的排外心理，自己今後恐怕升無可升了。
不過就算是仙，在人界也會受到萬人膜拜。這人間啊，真是個滿足虛榮心的好地方。
他得意洋洋地享受著佛的待遇，卻不知道就在不遠處，他的大敵許仙正對他虎視眈眈。
「兄弟，果然是法海那個老突驢。」於放和許仙遠遠地看著。
「嗯。」許仙看著他的目光中簡直帶著幾萬柄利刃，恨不得能馬上將之分屍。但看看周圍信仰的民眾和護衛的禁軍士兵，他還是冷靜了下來：「來者不善，我們要做好應付任何不測的準備。」
於放將法海得意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由得忿忿道：「還說什麼世外高人，被人頂禮膜拜的時候我看他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世人皆如此，我從不指望有人能例外。」許仙淡淡地說，他把目光從法海身上移開，轉到金座一側的那人身上，渾身一震：「李剛？！」
「哎，你不是說你把他打趴下了嗎？可他看起來活蹦亂跳的，比以前還健康啊。」於放疑惑中。
許仙悶哼一聲：「金山寺的醫術高明得很，在下這個九流角色怎麼可能重傷得了李大捕頭。」
於放聽出他話中的不愉，眨了眨眼，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金座緩緩地從兩人面前經過，許仙心中浮起了邪惡的念頭。他右手捏了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灼灼的目光盯著法海。
「你在幹嗎？詛咒他啊？」於放奇道。
那邊得意中的法海臉色突然一變，抱著頭大叫一聲，摔下金座來，在地上翻滾著，神情痛苦之至。
「哇，不是吧，詛咒真能生效？」於放張大了嘴。
許仙冷冷一笑，催動水靈氣，狠狠地攪動著法海的神經。
臭和尚，就算弄不死你，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高高在上的佛爺從寶座中摔了下來，發出了一下又一下的慘叫。所有人都茫然了，一時間大街上倒是安靜得很，只聽得見法海的怪叫聲。
「師父！」李剛頭一個反應過來，衝上來按住了法海。
法海瘋狂地叫著，眼中滿是紅絲，顯然水靈氣帶給他的痛苦是難以忍受的。
「嘿，哥們，是不是殘忍了點。」於放遠遠地看著，面上滿是不忍。
「哼。」許仙再次給了法海一下重擊，這才收回了手，嘴角邊泛起殘酷的笑容：「這是他應得的。」
「師父！師父！」李剛抱著他，可法海已然痛得昏了過去。
無邊的風光頓時變成了狼狽，他一咬牙：「回府！」這個時候，還是人命要緊。
李剛站起身來，眼光正好碰上了許仙冰冷如水的表情，心中一陣顫抖。
原來是他！
李剛想起前幾日的經歷，頓時手腳冰涼，哪裡還敢再耽擱，風一般地夾著法海，向遠方掠去。
「有你的，兄弟！」於放向許仙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