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端陽午宴
由於今天是端陽節,所以許仙破例做了一大桌的菜。要不是某些材料的缺乏,他可能真的會做一桌「天地絕宴」出來。
這滿桌子的菜光顏色和香味就令人食指大動,小青和苡仁盯著菜餚不住流著口水,可惜在許仙的長輩動筷子之前她們是不能夠先吃的。
許矯容沒有被美味佳餚迷昏了心志,因此還記得一人:「哎,弟妹呢?」
「哦,我這就去叫她。」沒辦法了,過去看看,如果白素貞醉得不是太厲害的話就把她叫出來,當然睡著了最好。許仙這樣想。
「我剛剛去看過白姐姐了,她已經睡著了。」李月梅彷彿知道他的想法,急忙攔住了他。
許仙不知所措地望向姐姐,卻見許矯容諒解地笑了一笑:「算了吧,弟妹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就是了。」
許仙鬆了口氣,坐了下來,悄聲對小青道:「等下吃完飯,你去看看你姐姐怎麼樣了。」
「我?」小青嚇了一跳。
「廢話。」許仙低罵了一句,笑了起來:「開飯吧。」
一句話立刻將小青的抱怨堵了回去,大家終於可以動筷子將垂涎已久的菜餚收歸己有。
「好吃好吃……」李公甫邊吃邊喃喃地道。
原本吃相文雅的林中羽居然吃得最粗暴,彷彿三天沒吃過東西似的。
還好當初沒有拒絕住到飛仙谷來……他是這麼想的……否則吃不到這等美味就太虧了。
「漢文吶,怎麼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這樣好的手藝?」許矯容白忙之中問道。
席上就許仙最悠閒,他慢慢喝著酒:「這三年才學的。」想當年他可是從來都不下廚的,所以他一直沒機會知道自己的廚藝比醫術好得多。
「嗚嗚嗚嗚……」小青嘴裡塞著菜,含含糊糊地道。
「啊嗚啊嗚……」苡仁回應著她,似乎兩人這時候都沒放棄鬥嘴。
許仙莞爾一笑,看向李月梅,見她同樣吃得很香,他有些遺憾地輕歎一聲:可惜自己的味覺已經喪失了,否則就可以嘗嘗自己的手藝究竟有多好了。
看看杯中清澈的酒,他不禁苦笑一聲。
自己幹什麼還要喝酒呢?明明喝下去除了溫度外一點感覺都沒有。嘗不到酒的香醇,嘗不到酒精的滋味。
他有些無聊地把杯中酒變成冰塊,讓舒適的冰寒舔著指間,然後傳遍全身。
見他不吃飯菜,眾人都有些奇怪。不過沒有人去過問,他不吃,他們樂得多吃一點,這個時候是不需要大公無私的精神的,誰不吃誰是傻瓜。
娘子要是沒喝醉該有多好呢……
他鬱悶地想,至少看著她吃飯也不會氣悶啊。
唉,吃完飯溜去看龍舟吧,都三年,不,五年沒有看過那玩意兒了,真有些懷念。
唔……難得的盛況,不帶娘子去有些過意不去……她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喝酒呢。
「漢文哥哥,我敬你一杯。」李月梅總算把注意力從食物上轉移過來,舉起酒杯道:「祝你福泰安康,早生貴子。」
「快了,」許仙一笑,舉杯與她一碰,將酒一飲而盡。
李月梅似乎引起了所有人說話的興趣,許矯容也把注意力從食物上分了一點出來:「漢文啊,以你的醫術來看,弟妹會生男還是生女?」
「這……我可看不出來……」許仙哭笑不得。
「最好是個男的,」李公甫邊喝湯邊道:「給許家留個香火。」
「是男是女我都喜歡,不過……我更喜歡女孩。」許仙笑道。
「咦?人家都是重男輕女,你怎麼倒過來了?」小青很難得地暫時放過的食物,問他道。
「女孩比男孩可愛啊。」許仙眨了眨眼睛,想到小白素貞,他的心就癢癢的,更加想要一個女兒了。
「像我這樣的再好不過了。」苡仁大大咧咧地道。
「去。」許仙飛給他一個白眼,誰想生一個人妖啊。
「月梅,我們也生一個怎麼樣?」林中羽傻傻地道。
「我才不要。」李月梅瞪了他一眼,然後偷偷望向許仙,神色很是複雜。
「對了,姐姐,你怎麼還沒消息呢?」許仙很有興趣地問許矯容。
「去,打趣打到你姐姐頭上來了。」許矯容橫了她一眼,望向李公甫。
李公甫喝了口酒,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這麼想要,那我們改天生一個好了。」
「你這死人……」許矯容紅著臉扭了他一下,引得滿堂大笑。
「我一直不明白,孩子究竟是怎麼生下來的?」在座唯一沒有性別的苡仁不解地問道。
頓時,所有人都尷尬地停止了吃東西,尤其是兩個女人的表情尤其羞澀。
「對啊對啊。」小青附和地問道。
「這個……女孩子家,不要問這種問題好不好。」許仙尷尬地和李公甫與林中羽交換了一個眼神。
「為什麼不能問?你們不是說得很開心嗎?」小青說話從來都不看場合。
「小青啊!」許仙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白素貞在場的話一定會及時制止她,可惜她不在。
「幹嗎都不說話?」苡仁不識趣地加上了一句。
「啊,那個,姐夫,我敬你一杯。」許仙裝做沒聽見,舉杯向李公甫敬酒。
「是啊,大哥,我敬你一杯。」林中羽跟著舉杯。
「吃飯吃飯。」許矯容招呼著月梅。
小青和苡仁對望一眼,神情裡充滿了疑惑。
「他們怎麼不理我們?」小青悄聲問道。
「哼,肯定是他們也不知道。我看啊,孩子八成是從地裡蹦出來的。」苡仁亂做假設中。
「那是你們地精吧。」小青再蠢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姐姐會生個蛋出來嗎?」
「……」許仙很不巧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額上頓時冒出了冷汗。
忍住……忍住……
他對自己說。
現在不是發飆的時候,「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嗯嗯……他強迫自己想些別的事情。
娘子的醒酒湯就用冰鎮酸梅好了,反正她最近也喜歡吃酸的。
唉,喝醉也挺難受的,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娘子。」
「哦,去吧。」許矯容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