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陸長風,你這個討厭的傢伙,終於栽倒在我的手中了!」丁仲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只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那個功能。
陸長風屹立的身軀一陣痙攣,全身一陣抖動,「丁仲海,別以為在第一回合贏了就那麼高興,你現在的樣子,還能動武嗎?」
「你行?」
丁仲海鄙視道,「不得不承認你讓我有點意外,差點栽在你手上。傾天鬼蜮,果然非同凡響,如果是正面交鋒,說不定我還真奈何不了你,可惜呀可惜,我們都選擇了外道。我輕視了你這些年的進步,你也被我陰了下!」
「你是怎麼發現的?」陸長風道。
「跟你打鬥這麼多次,我早就厭煩了,與其永無止境的糾纏下去,還不如一了百了。在被你的地獄之門糾纏時,我就發現了你的圖謀,但我卻裝作受傷,其實,也是真正的受傷,但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將你一舉摧毀,怎麼可能不下點本錢呢?只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傾天鬼蜮的人,你也藏得夠緊的!」
「彼此彼此,我都想不到你那個時候竟然還有力氣,五行術,明明開始就看到你七道神通,我卻天真的以為,你根本就發揮不出來,你最擅長的五行,怎麼可能融入其他的神通。難道你在開始就布下這個局?」陸長風自嘲道。
「那倒沒有,我還沒有那麼厲害,剛開始只是無意中露出來的。只是不想跟你多做糾纏,沒想到你竟然不自量力,到死都要糾纏。」丁仲海道。
「只要我不死,你就休想有好日子過。」陸長風咬緊牙齒,身上的傷口太重了。
「可是這一戰還是我贏了。你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動了,只要我兩個兒子中任何一個兒子聞聲而到,你就在劫難逃了,好好把握你最後的時光吧。」丁仲海得意道。
「多謝你提醒我。趁著你先也沒有力氣,先收拾掉你再說。」陸長風硬撐著走了過去。
「哈哈,真好笑,你不走已經是很好的了,竟然還想殺掉我?」丁仲海大笑起來,帶動傷口,一股濃濃的血液又爆了出來。
「你現在的樣子還想反抗嗎?」陸長風狠聲道。
「我想你忘記了我最擅長幹什麼了。」丁仲海鎮定道。
陸長風身子劇震,如墜深淵。
丁仲海的聲音一字一字的響起,「我雖然擅長五行,但是卻不是我最擅長的,我外號人稱『丹鼎藥王』,當然最擅長的就是煉藥了。可惜,本來有一爐好藥的,結果卻因為你的到來卻使我耽誤了,不過,陸長風,有你這個收穫,足夠抵我一爐丹藥!知道我這些年煉丹是為了什麼嗎?」
丁仲海殘酷的聲音一字一字的敲打著陸長風的心窩,「我煉丹,當然是為了一雪前恥,你陸長風何德何能,讓雪琴為你傾心?我天資沒你高,當然不能再修為上比過你,可惜你盲目自大,被我廢了修為不說,竟然也被你練了上來,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又可以凌駕在我的上面了。我煉丹,當然是為了增加實力,好堂堂正正的打敗你。風林,傳到我手上已經是多麼的衰敗,到了我兩個兒子身上也許就要被消滅了。我沒有別的希望,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打敗你陸長風,還有奪回雪琴,只是這個願望我已經做不到了,雪琴已經在蕭雲霖那邊鬱鬱而終了。」
陸長風聞言一震,「你說什麼?」
他千方百計的在倚天劍閣,受到蕭雲霖的制約,甚至為蕭雲霖賣命,為的就是想要見到雪琴一面,她竟然不在了?蕭雲霖竟然還利用她的死來牽制自己?一股莫名的悲憤,爬上了陸長風的心頭。
丁仲海獰笑道:「一切都不重要了,今天你注定要命喪我手。」
丁仲海從殘破的衣衫中掏出一個瓷瓶,揭開上面的布條,一顆黃色的丹藥倒在手心。
「見識一下天下第一藥王的神作吧!」
丁仲海把藥丸塞入嘴中,同時運功催化藥效,接著一掌印在自己的傷口處,淡淡的紫色在傷口若隱若現,一塊塊血漿在傷口處凝結。紫色的氣勁遊走,打通著堵塞的經脈。
一塊塊新生的嫩肉出現在丁仲海的傷口,顏色有點蒼白,看樣子是藥效強行改變的。內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新生,一塊一塊的長出來。
陸長風眼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跟丁仲海交手以來,丁仲海從來就沒有透露過這個秘密。沒想到今天竟然被自己逼出來了。
轉眼間,丁仲海胸前的傷口已然不見,多了一大塊嫩白色的新肉。丁仲海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根本弱不禁風。
「你現在這個樣子,能殺得了我嗎?」陸長風嘲笑道。
「當然不行,等下就行了!」丁仲海掏出另一個瓷瓶,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嘴裡後便坐下閉目不語。
陸長風一步步的走向丁仲海,在他的心中泛起不妙的感覺,自己是在太大意了,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丁仲海一瞬間的氣息變得非常強大,一股紫色的氣流從他的身體冒出,丁仲海的身體時漲時縮,前一刻還是非常飽滿,下一刻已經是骨瘦如柴。丁仲海眼睛變得血紅,微微仰頭張開嘴角,紫色的神通從他的口中冒出,直衝天際,陸長風臉色大變,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丁仲海飄然而起,剛剛消化的藥物似乎還讓他有意思虛弱,身體可以補回來,血液卻是沒有再生得那麼快。
丁仲海一伸手,一個紫色的神通團已然在握。
情況已經十分危急。
「還不動手!」陸長風突然之間沉聲喝道,他已經沒有了辦法,只能夠暴露出石易了。
丁仲海聞言一鄂,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後面一道森嚴的劍芒已然觸體。
劍芒冰冷的感覺與陸長風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凍結靈魂的寒冷,丁仲海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快要萎縮起來。靈魂似乎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被那股力量吸引著,如果力量夠大,相信自己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不僅如此,冰冷的感覺還阻止自己的判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背後之人什麼時候擊中自己。
石易手持執言天妄,在遠處的身影頓時劃走黑霧,空間一陣扭曲,石易的身子那邊的稀薄,慢慢的淡去,下一刻,石易握著冰冷的執言天妄,迸出三丈長的劍芒,雷霆萬鈞的壓上了丁仲海的背部。
丁仲海慌忙中,手握紫色的圓球突然化作游絲,大幅度自轉,以他為中心合成一個弧形的圓圈,紫色神通吐絲般的盤根錯節,不斷的轉動。
石易的執言天妄砍上丁仲海的同時,執言天妄往外邊一「滑」,被旋轉地勁道卸道了一邊,石易默運神通,止住執言天妄的下滑之勢,左手答上了劍柄。
雙手貫力,捏著執言天妄的劍柄沿著丁仲海的肩膀自上而下的拖下。哧哧的聲音作響,那渾圓的神通被切開一劍小口,執言天妄越往下面,裂口越大。
到執言天妄離開時,渾圓的神通已經消散,在石易面前的是丁仲海破爛的身體,自丁仲海肩膀處,沿著背部往下,一道森然的傷口裂開,一直到另一側的腹部。被執言天妄割裂的傷口已經沒有血流出。早在被執言天妄破開身體時,丁仲海全身的血液已經被凍結,只剩下由於肌肉鬆弛時擴大的傷口,他的肉身,也是修煉得不錯的。
丁仲海的半邊身子有那麼一瞬間已經離開身體,若不是丁仲海最後的力氣全部都用來凝結成體,加上剛才的藥效還沒過,恐怕此刻的丁仲海早已經倒下。
耳邊風聲傳來,看來是丁仲海的兩個兒子趕來了。
石易夾著陸長風的身子,急念法訣,逍遙游力量飛射而出,兩道人影頓時消失不見。
唐吉百無聊賴的夾著根草根歲在身後,身影閃現,出現在另外一處地方之際,唐吉歡快的說道:「怎麼樣了,丁老頭怎麼樣了!」
「不知道,看他的藥效,應該死不了的!」石易隨口道。
「雖然死不了,不過沒有兩三年的功夫,即使他丹藥再好,也不可能痊癒的。」陸長風虛弱的說道。
「哎,那個…老頭,現在你身受重傷,應該阻止不了我們先走了吧,帶上你只是個累贅耶!」唐吉很是現實道。
「我知道,你們已經幫我完成任務了,該做的你們也做了,我沒有理由沒有力量阻止你們。」陸長風道。
「那老頭,你自己的傷不要緊吧?」唐吉問道。
「呵…我陸長風是死人堆裡爬起來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被這點傷難倒,雖然全身乏力,不過我傾天鬼蜮的神通最善於死中求生,過不了一段時間,我會再次找上丁仲海的。」陸長風喘氣道。
石易兩人面面相覷,想不到陸長風這個時候都不忘記仇恨。看著陸長風眼中欣慰的神情,石易心中暗暗佩服。同時,陸長風的話,很是提醒了石易,傾天鬼蜮的神通,連他這個身負鬼眼的人都不知道呢,陸長風竟然知道。
看來,是有必要在此探尋傾天鬼蜮的時候了,繼能鑰之屋後,又會有什麼驚人的發現呢?
「你們先走吧。帶上我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的,這裡是風林的地界,只要他們回去查探一下,就很容易知道我們的蹤跡。」陸長風強運神通,止住自己的傷勢惡化,便掙扎著起來就往外走。
一隻大手抓住了陸長風的手,陸長風轉過身來,唐吉也以一樣的眼光打量著石易,好像初次認識石易一樣。
打從石易出來不歸山起,所做的事情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從來都不會為別人想,只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對一個會造成麻煩的人伸出援手。
唐吉眼中射出異樣,他知道,石易已經開始變化了,隨著實力的增強,心境沉浮之中,不斷的改變,越來越接近穩定的狀態,只需要在經歷幾件事情,就能夠順利的進入到大道之境。
石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著陸長風的那番話,好像觸動了石易心底的某根弦,讓石易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他並不喜歡的陸長風。
一時之間,石易就不知不覺的拉住了陸長風。
「我現在這個樣子,會拖累你們的!」陸長風眼中精芒閃動。
「我知道!」石易淡淡道。
「我的傷很重,需要很多時間休養!」陸長風道。
「我盡快找到好地方!」石易走了過去,兩隻大手分別抓住唐吉與陸長風。巨大的衣袍飄起,人已經如鴻鵠一樣飛行在風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