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空著的樹林中,石易停了下來,唐吉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竟然拿主動的去撿柴火了。
陸長風坐下後便默然不語,暗中運動調息。石易神色複雜的看著陸長風,現在的他有些質疑剛才的決定,但也在猶豫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唐吉搬著柴火過來,看見石易一動不動的呆在那,將柴火扔在了陸長風的身邊,轉頭道:「怎麼了,後悔了?」
石易搖頭,片刻才道:「我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的決定!本來我是不屑於這樣做的,可是我的內心驅使著我那樣做。」
「其實這應該也沒有什麼,好好想想你身邊的人是怎麼做的就可以了,每個都在不知不覺的影響著其他人,也在默默的受他人影響。為人處事方式在不斷的改變,我們自己需要什麼,有時候我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不能被別人所蒙蔽。一個人對你怎麼樣,要道最後才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情緒波動是在所難免的。」唐吉很是罕見的老成道。
「你是否在暗示我不要再相信你!」石易突然笑道,「你從一開始就刻意接近我,一直都在暗中操縱,現在你說這些話,豈不是在自揭老底?」
「呃……朋友之間佔些便宜沒什麼大不了的啊!而且你會在乎這些東西嗎?」唐吉感覺被揭穿,乾笑道。
片刻又道:「你是不是在考慮剛才陸長風的事?」
石易點頭。
「其實,我個人傾向於不救他,因為我們現在還處於危險之中,帶上他真的有點不明智,不過從感情上來說,你救他我更覺得你有點人情味。」
「你在諷刺我冷血?」石易疑道。
「我可沒說,我現在只是覺得,如果我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不用太過於擔心,你也許會來救我的。」唐吉笑道。
「你就期待吧!」石易走到陸長風旁,手指點起一點火焰,將柴火點了起來。
陸長風不久就睜開眼睛,看來他的傷勢不再惡化,但是想要復原就憑這一下是不行的。
看著唐吉和石易都坐在自己面前,沉吟道:「他們應該快追來了。」
「我想不會。」石易道。
「他應該知道我們的實力,如果想離開的話應該不是難事,剛才追過來之是把丁仲海救回去,等他們查到我們的行蹤,卻不知道該動用什麼人,只看我們對陣法也有點瞭解,他們就不敢妄動。高層陣法都是掌握在少數手裡,派過來的人太低,只怕有去無回。高一點的人過來,沒人操縱陣法,只看我們現在所處的陣法不斷變換,他們就不會那麼快追上來。」唐吉仔細的分析道,在這方面,罕見的顯露出了比常人要高的天分。
「你說得不錯!」陸長風聽完後也同意。
「看你的情況,你似乎對風林很熟悉,不介意對我們說說嗎?」唐吉打蛇隨棍上道。
「說說也無妨,其實,我就是風林的弟子,風林一開始並不是個人權利,也是一個門派,只是到丁仲海手中就變成他的個人勢力了,彌嶺修仙勢力眾多,風林只是其中一個,本來開始就是門派,都是被野心太大的人佔據才發展為個人勢力。」丁仲海歎息道。
「那這些人應該相當有魄力!」唐吉讚道。
「狡辯!他們中哪個人不是靠陰謀詭計才成功的?」陸長風臉上激動起來。
「那唐家呢?」唐吉反擊道。
「唐家的陰謀家早就消亡,讓別人得了漁翁之利。不過唐冶確實也是一道英豪,在唐家武學都沒落的情況下自創『地真素決』讓唐家起死回生,不可不敬。只是唐冶身體日趨下降,現在的唐家沒有接替之人,消亡也是遲早的事。」陸長風道。
「唐家不是還有繼承人麼?」唐吉不甘心的反駁道。
「是麼?可是他可曾想過回到唐家?」陸長風目光灼灼的看著唐吉,雙方都沒有表明身份,但是並不代表雙方就不知道各自的底細。
「不說唐家,還是說說你風林的情況吧!」唐吉被陸長風看得有些難以承受,連忙轉換話題道。
「嚴格說來,我不是風林的人,只是名義弟子!」陸長風強調道,「我和丁仲海,還有凌雪琴,都是風林的那一代弟子,師父在當時去修補封魔陣的時候沒有出來,當時風林情況比較混亂,沒有指定繼承人,誰也不服誰。沒有一個能說上話的人,我們三個根本名不經傳,想都沒想過會出人頭地,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三個得到師傅留下來的心血,讓我們一舉在眾弟子中脫穎而出。」
陸長風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而石易兩人都在認真的聽著,知道了陸長風那一代人的恩怨,就能夠更為清晰的知道彌嶺的所有勢力。
「當時的情況很可笑,經常指手畫腳的人根本就不服我們,只有一小部分人看好我們,但是也只是因為不想被人欺負。丁仲海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將對他不滿的人都暗中清洗,一個都沒有留下。三千弟子,精英都喪失在他手中,丁仲海也不發話,一手掌控起了風林,只是風林實力大不如以前。」
「雪琴在見識到丁仲海的手段之後,便對他有很大的不滿,繼而就跟我在一起了,丁仲海非常不滿,暗中派人害我多次,結果都因為我警覺高沒有受害。就此我想和雪琴遠走高飛,我當時沒想到的是,丁仲海原本修為不如我,竟然聯合起蕭雲霖的人暗中加害。他們支開雪琴,我寡不敵眾,丁仲海竟然廢了我全部的修為,還說看在雪琴的份上饒我一命。」
「我萬念俱灰,只是雪琴還在他們的手上,我不能就這樣算了,好在他對雪琴一往情深,不會對雪琴怎麼樣,我苦苦掙扎,終於在死人堆裡煉成另外一種武功,就是所謂的屍解氣,其實就是天地間的濁氣,論層次,只比最為精粹的魔氣低上一個檔次,而且也差不多大成。」
「找了丁仲海很多次,開始我的修為不如他,他也不怎麼在意,沒想到我修為越來越強,慢慢的能和他對抗了,丁仲海才開始慌張了。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不顧一切的研究其丹書來,原本只見他用來療傷,根本就不曾料到他今晚是以此來對付我的。」
「好在一次受傷之後,竟然讓我獲得傾天鬼蜮的承認,我的鬼蜮神通也就是由此而來。只是也向不到會有今天的情況。」
「你說的傾天鬼蜮是怎麼回事?這是人間界的禁忌存在麼?」石易還是比較在意這個問題,不由自主的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甚至連傾天鬼蜮有什麼人我也不清楚!」陸長風皺眉,同樣是傾天鬼蜮的傳人,但是陸長風知道的,竟然還沒有石易的多。
「那你是怎麼獲取鬼蜮神通的?」石易再次道,傾天鬼蜮的神通,即便是他,都沒有能夠獲得的,紅鼻子老頭根本就沒有跟他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而且皤魅也沒有理會過。
陸長風默然不語。
兩人知道再問不出什麼來,竟然又多了個傾天鬼蜮,彌嶺這麼多的事情,當真是是非之地了,原本還以為姜雲衣的過去讓石易已然是很驚訝,現在回想起來,看來這個世間還有太多的東西自己不瞭解。
「其實……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傾天鬼蜮的神秘我是不用說的了,我進入傾天鬼蜮的時候,那裡什麼人都沒有。」陸長風聲音低沉,對於這個事情,根本就像是一種幻覺一般,低聲道。
「那裡怎麼確定是傾天鬼蜮?」唐吉奇怪道。
「不奇怪,那裡給人感覺就是這幾個字。我進去之後經過兩大關,過了之後,才被傾天鬼蜮認可。」陸長風解釋。
「兩大關?」石易眼眼睛霎時間一亮。
陸長風點點頭,平靜的回憶道:「生關與死關!第一道就是生關,在困難中怎麼活下去。」
「這容易理解!那裡面是什麼?」唐吉好奇問道。
「什麼都有,刀山火海,到處都是。傳說的十,那裡就包含了所有的折磨。」陸長風像是在訴說著與他無關的事一樣,卻是說得石易一陣心驚肉跳,傾天鬼蜮不是很美好麼?什麼時候這麼恐怖了?
唐吉也是聽的縮了縮腦袋,心中一片冰涼。這樣的折磨,陸長風竟然能挺過來。
「那麼死關呢?」石易終於開口道。
「死關,死關其實就是讓你體驗一個怎樣的死法,那裡其實是一個幻境,將人的靈魂移植到裡面。生關主**磨練,死關就是靈魂了。在那裡,你移動不能東單,任由幻境吧你帶入它所設定的地方。讓你的靈魂忍受各式各樣的煎熬。我當時是在找丁仲海後心灰意冷,死念佔據著我的心,根本就沒有多大的難度就過了死關,當然,我不會去再經歷一次。」陸長風緩緩道。
「難怪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卻像一點事都沒有!」唐吉佩服道。
「如果你經歷過這兩關,你也不會有感覺的。」陸長風苦笑道。
「那後來呢?」石易問道。
「後來,我的感覺不太清楚,那是一種清醒與昏迷之間的狀態,在生關折磨**,我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在死關折磨靈魂,想必就是不讓我知道鬼蜮的秘密吧。幻境中的力量將我帶到一個黑色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裡。接著從腳下噴出一道黑色的東西,直接進入我的腳底,從那裡進入我的經脈,我靈魂已經疲憊不堪,就那樣昏睡過去,等我醒來,已經不再那個地方了。」
「但是我的腦海中卻有人對我說,我已經被鬼蜮承認,現在已經是傾天鬼蜮的式神,只要找到式神決,我就能完成進一步完成我的式神力量。這也是我找上丁仲海卻沒有使用鬼蜮力量的原因。」
「傾天鬼蜮的其他消息你一點都不知道?」石易問道。
「一點都不知道!」
石易沒有在說什麼,閉目養神起來,陸長風根本就不知道多一點的有關傾天鬼蜮的東西了。只有唐吉還在一個勁的纏著陸長風挖掘秘密。經過剛才的一戰,倒是讓唐吉不再害怕陸長風。
陸長風也非常疲憊,身上的傷讓他很快不支,也跟著休息起來。唐吉也只好挨著石易睡了下來。
陸長風卻沒有那麼快睡著,一雙眼睛盯著石易和唐吉,眼中露出一絲精光,不知道陸長風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