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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5戰後之慮 文 / 水的龍翔

    東晉穆帝永和八年(公元352年),農曆十月二十。

    燕國幾十萬大軍經過數月拚殺,終於佔領了整個中原,把邊界推到了淮河流域,與東晉隔河相望,燕國的版圖一時間擴大了一倍。幽州、并州、冀州、青州、司州、兗州、豫州、荊州北部,徐州北部,全部掌控在大燕國的鐵蹄之下,燕國勢力也如日中天。

    就在燕國攻打中原的同時,佔據關中的秦國,聯合西北的羌人、鮮卑人,發動了攻打前涼國的戰爭。

    前涼國的建立人是漢人,原本是晉朝的涼州刺史,西晉滅亡後,率領部下堅守涼州,並且一手創立了涼國,並且將一部分羌人和鮮卑人趕出了涼州,這也是這個時代裡為數不多的漢人政權。

    前涼所控制的地區比較小,力量也比較薄弱,不似冉閔所建立的魏國那麼強大,所以在晉穆帝永和元年(公元345年),張駿自稱假涼王,對外仍然奉東晉為正統,按照晉時的官職制度,在國內設立類似的官吏,前涼自此成為西北一個實際上的獨立王國。

    張駿在稱王的第二年就死了,年僅十六歲的張重華接替了假涼王的位子,一直做到現在。張重華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便竭力維護和周邊國家的關係。氐人佔據了關中,在前趙原來的土地上建立起了前秦,並且公然稱帝。

    前秦皇帝符健看到關東(函谷關以東)的慕容氏開疆闊土,他也萌發了自己的雄心壯志,發兵五萬攻打他的鄰居前涼,大軍直指前涼重鎮枹罕(今甘肅臨夏)。

    前涼名將謝艾率軍抵抗,死守枹罕,與前秦軍隊相持數月,最後,前涼軍主動請求言和,兩家遂罷兵。秦軍沒有能夠取得像燕軍那樣的勝利,為了防止燕軍的西進,前秦皇帝符健派出重兵守衛弘農、潼關一帶。

    如此一來,晉、燕、秦三國鼎足而立。

    泰山,在偌大的天下版圖上,只不過是一個彈丸小地,可就是這個彈丸小地上,卻蘊藏著統一天下的決心和大志。

    當所有的偵察兵返回泰山,帶回來了燕軍瘋狂佔領中原各個重城的時候,一切也正如唐一明先前所預料的一樣。

    慕容恪迫使桓溫率領晉軍退軍之後,便讓吳王慕容垂帶領三萬精銳留守徐州,命令皇甫真將三萬大軍屯在濟南,命令慕容軍帶領三萬大軍進駐泰山郡,他自己則帶領三萬大軍進駐東安郡,將泰山三面圍定,團團包圍。

    泰山上也再次迎來了緊張的氣氛,但是所有的人都並不害怕,他們都十分相信唐一明,儘管來再多的敵人,他們也不會害怕。

    將軍府裡,唐一明和王猛坐在一個暖氣管道的邊上,周圍站著各個師的師長。

    「我想慕容恪用九萬大軍包圍泰山的消息,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吧?」唐一明雙手交叉插在袖筒裡,環視了一圈眾人,便輕聲地說道。

    眾人聽了都點了點頭,但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表情都是十分的凝重。

    唐一明扭臉看了姚襄一眼,便問道:「姚軍長,如果燕軍打來了,你會怎麼辦?」

    姚襄道:「主公大可放心,我老羌絕無貪生怕死之徒,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老羌就會殺過去。」

    「哈哈,姚軍長的精神可嘉啊。我喜歡你們老羌這樣的作戰風格,不問敵人有多少,只問去哪裡,很好。」唐一明笑著說道。

    黃大道:「主公,山上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害怕燕狗,他們對於主公的能力十分的相信。只是,尚有一部分人還有點擔心,畢竟燕狗人數眾多。」

    唐一明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是很正常的。我第一次和燕狗作戰的時候,我都很害怕,害怕的差點要尿褲子了。」

    「哈哈哈哈!」眾人聽後,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其實,燕軍圍山,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不到來年開春,是絕對不會攻打我軍的。」王猛淡淡地說道。

    「軍師,此話怎講?」黃大急忙問道。

    王猛看了一眼唐一明,見唐一明微微點了點頭,他便抖擻了下精神,大聲說道:「昨天我已經和主公分析過了,燕軍在短短的幾天內派出多股部隊,瘋狂地佔領中原各個重鎮,兵力分散,而對於所佔領的地方還來不及進行梳理。中原屬於四戰之地,經過多少年的戰亂了,那些割據中原的勢力和所遺留的百姓,其實都已經麻木了。他們可管不了統治他們的是誰,晉軍來了投降給晉軍,燕軍來了投降燕軍,等到秦軍要是來了,再投降給秦軍,只要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像往常一樣生活,所以,中原即使是被燕軍佔領了,卻不得其心,也就成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那和燕軍攻打我軍有什麼關係?」黃二接著問道。

    王猛繼續說道:「有著莫大的關係。慕容恪的目光遠大,知道留著我們會成為大燕國的後患,所以便先下手為強,將九萬大軍分別屯在泰山三面,以求震懾我軍。只不過,他的軍隊剛剛經歷了曠日持久的戰爭,大軍疲憊,需要充分的休息,再加上現在時而降下大雪,便給攻擊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慕容恪只圍不攻,想將我們困在山裡,等到開春後,便一鼓作氣,攻打我軍。」

    「我的天啊,軍師,如果真如同你說的那樣,那你也太神了,連慕容恪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啊。」李老四誇讚道。

    王猛嘿嘿笑道:「主公比我還神,主公的高瞻遠矚和見識,都超過我十倍,你應該多誇讚誇讚主公才是。」

    李老四道:「知道,知道,我哪一天不把主公的故事講給那些士兵聽?我天天都在用故事為主公歌功頌德。」

    趙全道:「你那叫歌功頌德?你那叫囉嗦。你講的故事估計全山上的人都聽過十遍八遍了,可你還一直沒完沒了地講,一點都不識趣。」

    「我那是怕你們記不住,所以多講幾遍,讓你們所有人都能夠記住,這不叫囉嗦。」李老四辯解道。

    唐一明從袖筒裡將兩隻手全部拿了出來,高高的舉起,大聲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聽我說。」

    李老四、趙全便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唐一明道:「你們放心,我和軍師算過,不到明年開春慕容恪不會進攻。不光是不方便進攻的原因,燕軍一下子佔領了中原廣袤的土地,可這些土地上的人口卻很少,燕軍想長久發展下去的話,必然會從北方遷過來大批民眾,以充實中原。從北方到中原,少說也要一個月,就算遷徙過來了大批民眾,也要進行合理的安排和分配,這樣算下來,又要一個月。除此之外,開墾荒田,進行種植,也需要時間,保守算下來,我軍至少有三個月的平安時間。三個月內,我軍也足夠備戰的了。」

    「主公,照你這樣說,三個月後,燕軍就會發起進攻對嗎?」姚襄問道。

    唐一明道:「或許是吧,因為我沒有見過慕容俊,猜不透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他急於求成的話,就會徵調大軍,西進伐秦,從而可以解除燕軍進攻泰山的動機。不管如何,你們都要盡力準備,雖然是隆冬天氣,你們也不能疏忽了操練。」

    「是,主公!」眾位將領都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唐一明繼續說道:「你們一會就回去準備準備,等過一陣子,我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研製的神威無敵超級大炮。如果三個月後我軍真的和燕軍打起來了,那我們就要讓燕軍做我軍的炮灰,讓整個天下都知道我們漢軍的厲害。」

    「主公威武!」眾人齊聲喝道。

    「不!是漢軍威武!」唐一明道。

    眾人聽了以後,都頗為歡喜,一起說道:「漢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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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國,薊城。

    慕容俊坐在皇宮的一個偏殿裡,臉上猙獰萬分,指著跪在他面前的一個特旗使,怒聲的說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公主都看不住,竟然讓她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悄悄的溜走,三千禁衛軍,你們卻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你讓朕怎麼能不生氣?」

    跪在地上的特旗使叩首求饒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罪該萬死。」

    「你是該死!來人啊,將他拉出去砍了!」慕容俊沖殿外怒聲喊道。

    聲音落下,特旗使便不停地求饒。殿外同時也走進來了兩名甲士,將那名特旗使給拖了出去。

    慕容俊心中怒氣大盛,隨手便掀翻了面前的桌案,並且發出了一聲咆哮,嚇得周圍的宮女、太監都膽顫心驚。

    殿外走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穿華貴的棉袍,腰繫玉帶,一進大殿,便跪在了地上,大聲叫道:「微臣慕輿根,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俊正在氣頭上,一聽到慕輿根來了,便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平身!你來有什麼事情?」

    「啟稟陛下,前線消息已經傳來了。」慕輿根站了起來,唯唯諾諾地說道。

    慕容俊道:「快講!」

    慕輿根道:「陛下,上庸王(慕容評)率領大軍已經佔據了兗州、司州、豫州、和荊州北部,並且按照陛下旨意,將二十萬大軍屯在洛陽。另外,太原王(慕容恪)已經攻下了廣固,生擒齊王段龕,已經派人將段龕押解到了京都。太原王又在徐州擊敗了晉朝桓溫的大軍,已經控制住了淮河以北的部分徐州,青州和徐州盡皆平定,我大燕國已經成為中原的霸主了。」

    喜上眉梢的消息,確實令慕容俊高興了起來,他臉上洋溢起了笑容,說道:「將段龕斬首,滅其三族。」

    慕輿根道:「是,陛下。」

    慕容俊剛剛還在高興的臉,卻突然陰沉下來,眉頭也緊緊地鎖著,露出了十分不悅的表情。

    慕輿根瞧見慕容俊的這個表情,眼睛骨碌一轉,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又想起剛才被拖出去的特旗使,便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是不是……公主……公主還沒有找到?」

    慕容俊道:「那幫無能的廢物,朕白養他們了,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靈秀也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陛下息怒,公主逃走,為的就是逃避那樁婚事,並非是存心和陛下較勁。以臣之愚見,現在拓跋氏還沒有派人來索親,陛下完全可以加派人手擴大搜索範圍,但是此事只能秘密進行,卻不得宣揚,以免外人知道,從中作梗。」慕輿根道。

    慕容俊聽了以後,問道:「要是到了拓跋氏向朕索親,朕沒有找到靈秀呢?」

    慕輿根笑了笑,說道:「陛下,臣斗膽的問一句,陛下當真捨得將公主遠嫁到河套地區嗎?那裡雖然草肥水美,可比起薊城這裡來,卻有著很大的不同。拓跋氏過著還是原始的日子,放羊牧馬,東西遷徙,公主要是到了那個地方,只怕會受不了的。」

    慕容俊側過了頭,問道:「朕自然知道,可是拓跋氏已經臣服於朕,朕也答應了與之聯姻,他們也每年向我大燕進貢五萬匹精良戰馬。靈秀雖然是朕的親妹妹,可是與江山相比,孰輕孰重朕還是分的出來的。」

    慕輿根繼續說道:「其實臣看的出來,陛下是捨不得公主的。既然捨不得,又為何要割捨呢?拓拔氏又沒有點名說是哪位郡主、公主,只是說是陛下的家人,如此一來,陛下為何不從其他諸王家裡選擇一位郡主前去聯姻呢?公主不過才十七歲,還是貪玩的時候,雖然早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但是遲個一兩年也無所謂。臣斗膽向陛下進言,祈求陛下不要用公主來聯姻了。」

    慕容俊道:「舅舅,朕知道你愛護靈秀,從小都護著她。就算朕現在不逼著讓她去聯姻了,也總要找到她吧?她是大燕的公主,朕的親妹妹,朕就這麼一個妹妹,她在外面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叫朕如何向母親交待?」

    慕輿根道:「陛下,只要陛下不逼著公主聯姻,我想她在外面玩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的。公主外出,她能去哪裡?還不是去找太原王和吳王嗎?只要陛下將命令下達到太原王和吳王那裡,公主自然會知道的,她知道之後,還不馬上回來感謝陛下嗎?」

    「那你說,朕應該選誰家的女兒去聯姻呢?拓跋氏是個好助手,只要籠絡到了他們,以後進攻秦國的時候,也能讓他在邊界策應一番。」慕容俊道。

    慕輿根道:「陛下,臣聽說上庸王有一個和公主年紀相仿的孫女,陛下為何不選擇上庸王的孫女前去聯姻呢?」

    「此女如何?」慕容俊問道。

    慕輿根道:「此女文靜端莊,相貌美麗,絕對不會丟失我大燕國的顏面。」

    「那好吧,就選她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慕容俊道。

    慕輿根道:「臣遵旨。陛下,臣還有一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慕容俊道:「但說無妨。」

    慕輿根拱手說道:「陛下,斥候回報,吳王帶著三萬精銳大軍坐鎮徐州,臣擔心……」

    「你說什麼?他又領兵了?朕走的時候好生吩咐過慕容恪,讓他只能留慕容垂帳前聽用,且不可讓他獨自領兵在外,沒有想到他竟然敢違抗朕的旨意!」慕容俊聽了以後,急忙打斷了慕輿根的話,當即恨恨地說道。

    慕輿根是慕容俊最小的舅舅,也是頗有心機和城府的一個人。自從他姐姐嫁給老燕王慕容皝之後,他便加入燕軍,從一個普通的士兵做起,每次臨戰,都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立下了赫赫戰功。慕容俊繼任燕王之後,分封的八個大將中,排名第四,其功勳可見卓著。

    慕輿根更是慕容俊的心腹,在老燕王時代的世子之爭中,曾經力挺慕容俊,也為慕容俊所厚重。他一直仰慕慕容氏,便將自己的姓氏改成了慕氏。

    「陛下,吳王絕對不能掌兵,而太原王也不能得罪。太原王和吳王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太原王更是我大燕國的擎天一柱,陛下若想統一天下,就必須依靠太原王。臣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陛下恕臣冒昧之罪。」慕輿根道。

    慕容俊道:「你說吧,朕絕對不會怪罪你的。」

    慕輿根道:「陛下,如今大燕有六十萬軍隊,騎兵四十萬,步軍二十萬,如今中原已定,晉朝喪膽,這六十萬軍隊,足可以保境安民。可是中原之地多為荒地,百姓多逃往南方,陛下若想長據中原,不若從塞外遷徙民眾以充實中原,讓民眾耕其地,居其地,勸課農桑,不出三年,我大燕實力必然會大為增長。」

    慕容俊聽了以後,冷笑了一聲,說道:「舅舅,是不是太原王跟了你什麼好處?」

    「陛下,臣……臣怎麼敢收取太原王的好處?臣的心裡只有陛下和大燕啊!」慕輿根當即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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