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邵延和林韻柔見過二位老人,共用早飯。二位老人似有疑惑:「昨夜先生二人休息可好?昨夜是近些日子來安寧的一夜,好像殭屍進村後掉頭就起了。看來,二位是有大福之人,鬼神都讓道。」
「老二家說笑了,事實上是我二人托老人家的福!估計是殭屍是沒有什麼可圖。」邵延也客氣地回應。林韻柔旁邊偷偷地笑,先生又糊弄人了,明明昨晚是一張婆娑靈符解決了殭屍,護住村莊。邵延所做,當然瞞不了林韻柔。
早飯過後,和兩位老人告辭,莊上各戶已陸續開門上,這時,好像一切也開始恢復了生機。兩人還未出莊,就聽到有人喊道,仙師來了,許多人向村口湧去,邵延和林韻柔也隨著眾人向村口而去。
村口起來四個人,前面兩人一身官差服飾,後面兩人卻是與眾不同,年齡大一身灰袍,頭上一根木簪將頭髮挽成一個髮髻,看上去一身仙風道骨,旁邊一個年青人,一身青衣,也同樣頭上挽個髮髻,面如冠玉,劍眉修長,身材修長算得上翩翩美少年。
官差來到村口,叫道:「村長何?」眾人讓開了路,一位老者迎了上去:「見過兩位官爺!」
「縣太爺聽說此處有殭屍為害,特從郎仙山請來兩位仙師為大伙除害。」其中一位官差說道。邵延見兩個修士,年長為築基中期修為,年青為煉氣九層,郎山,從以前邵延所知,此山有個小型修真門派,就以山名命名,叫郎門,門中修為高為結丹期。
村長和眾人將官差和仙師迎入村中,邵延師徒卻沒有興趣跟過去,直接出了村口,邵延望著前面山巒,昨晚已向老人打聽過,此山名為四姑山,當地鄉人稱之為四姑娘山,山有四座較高山峰,遠遠望去,的確比較形像,邵延神識所探破損大墓就此山中,周圍四峰屏護,向南有一片開闊地,背面卻沒路,後來聽說三百年前,有神仙打架,巨劍從天而降,劈開了一座小峰,形成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邵延和林韻柔來到這條通道,的確筆直,不是自然造化,看來至少是元嬰修士間戰鬥,有可能是化神級別的爭鬥。邵延和林韻柔對望了一眼,對這條通道已形成三百年,但眼中這條通道依然讓兩人感到震憾,兩人邁步進入其中,細細品味其中蘊含的感覺。
兩人正其中慢慢行進,頭頂上傳來破空聲,兩人抬頭看了一眼,知道是那兩個郎門的仙師,果然,兩道光華前方大墓處落下,邵延和林韻柔與他們相隔甚遠,常人只能隱約見到兩個人影,不過,邵延師徒眼中,兩人卻是很清楚,兩位郎門的修士好像商量了一會,然後遁光一閃,兩人已入內。
邵延和林韻柔也不著急,只是慢慢悠悠來到墓前,對邵延來說,現是白天,殭屍根本地下休眠,要查清情況,好是夜晚,那時殭屍出動,不過那時殭屍也是兇猛之時,但對邵延來說,這些殭屍還看不上眼,昨晚神識所見殭屍,如論修為,不過相當於煉氣一二層的修為,晚上,陰氣活躍,白日易忽略的地方能較清晰的看見。
當然,這只是邵延的想法,藝高人膽大,如是他人,可能還是白天好,相對比較安全。邵延催動眼神,整個環境如琉璃一樣透明,細觀此墓,不由大為驚歎,地球上帝王之墓不如也,眼前看見的墓不過是極小一部分,只是墓的一個前門,整個墓的主體卻山腹之中,由此處入墓,一條長長墓道通往山腹之中,墓道拱頂磚結構,有兩人多高,兩邊寬能容兩輛車進入,墓道長約三百步,始入山腹之中,這了防盜,正式墓門的石門後流沙封死,然而,現墓門已殘破,沙子已墓道中散落近三十步,這三十步地面都鋪了一層厚厚的沙子,上面滿是腳印,像是多人出入,山腹之中,一條通道每隔數步,便分為兩條,只有一條為正路,歧路之中,機關百出,翻板巨石,滾輪刀陣,無不具備,機關之中,偶見白骨,估計是死此處的盜墓之人,如不入歧路,路之處,卻以鑿石為洞,中間一個主室,空間極大,好似一個大廳,中間鑿石為台,層層拾級可上,其有七階,台上一巨棺,棺蓋半開,四周顯得空曠,旁邊各有數個耳室,耳室之中,各有數棺,後面一條黃泉道,卻通向下一層,下層居然又有數室,其中白骨纍纍,也有其他物件。
邵延眼中,郎門的兩修士都打開護體法器,加之應用神識探,每到路口,都用神識探測一番,倒也未入歧路。邵延見此,收了眼神,林韻柔卻以神識探入其中,石質之中,神識遠不如外界那麼不受阻礙,就這樣,也探了個大概。
未等他們進一步行動,隱隱又傳來破空之聲,邵延一拉林韻柔,兩人後退,木石潛蹤,兩人身形消失。
一會後,兩道血紅光華落下,現出兩人,一人一身腥紅衣袍,好似鮮血一樣,前後斜插兩柄三股叉,叉上隱隱似如血液流動;另一人卻如吊死鬼,一臉蒼白,手上一桿幡,細看幡面,卻是一串串紙錢構成,一股灰氣紙錢間盤繞,一身白衣,活脫脫一付勾魂使者的模樣。兩人一看便是魔道修士。
邵延和林韻柔一眼看出兩人都是結丹期修為,紅衣人已到結丹顛峰,白衣人也是結丹後期,渾身邪氣隱隱。林韻柔傳聲給邵延說:「師傅,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邵延也傳聲道:「作為一個修士,是邪是正並不太重要,關鍵是自己的本心,修行是為了超脫,不要為世俗觀點所誤,一切都要認清自己本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要不阻擋自己的路,是正是邪與己並無實質意義,就是同為正道,如阻礙自己成道,也不共戴天。」
兩個魔道修士並未急於入墓,而是墓前不急不忙的談起天來,白衣人說道:「江兄,什麼時間入墓?好像已有人入墓。」
「不著急,這個地方我已注意很久了,殭屍和陰魂到夜晚才活躍,到時候我收取殭屍,你收取陰魂,墓中應該還有強大的殭屍和陰魂存。」紅衣人說。
「這座墓是不是江兄佈置?培養了許多年了吧?」白衣人問道。
「我根本沒有佈置,這個地方本是三百多年前杞王之墓。」紅衣人道。
「是不是前朝那個暴虐的杞王?」
「不錯。就是那個惡名昭彰的杞王,杞王身前一登王位便開始選吉地,修陵墓,耗時數十年,才修成此墓,死後,數名嬪妃殉葬,修墓工人也被關其內,整個墓中怨氣沖天,極易形成怨魂殭屍,不過,因為此地風水好,無殭屍怨魂形成條件。也許是天意,杞王入葬後不久,此地發生了一場化神修士大戰,其中一名修士一劍劈開北面一座小峰,那就是當初一劍所開。這一劍徹底破壞了此地風水,此地變成凶地,杞國不久後就滅國了。」紅衣人指著北面那條邵延師徒來的路,兩人帶有敬畏望著那條道路。
白衣人帶點好奇問道:「江兄,這段秘辛苦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紅衣人笑道:「你當然不知道,不僅是你,整個修真界知道人極少。化神修士對我們來說已是傳說,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其中一個化神修士是我們血魂宗的前輩。」
「你們血魂宗有化神修士?」白衣人叫了出來。
紅衣人有點情緒低落地說:「現沒有了,當初是宣法門的一位化神修士和本門化神修士一路打到這邊,後,那位宣法門的修士居然一劍破開了空間,就是這一劍,劈開了這條路,也是這一劍讓本門的化神修士生機破滅,也是這一劍,讓宣法門這位修士飛昇進入靈仙界。本門化神修士支撐回到本宗,口述讓人記下這段秘辛後,便隕落了。」
隱身一旁的邵延聽到這段秘辛,心中頓起一個疑惑:從蔚藍仙府中他得知,這個世界被封印,從來沒有提到什麼靈仙界,這個世界被封印後,修士進入化神也不可能飛昇出去,什麼時候冒出靈仙界,邵延一直以為,化神修士一直存世間,只不過不露面而已,誰知能飛昇到一個靈仙界。看來,這個世界謎團還不少。
白衣人又問道:「那麼,這個世上還有化神修士嗎?」
「據本門所知,大概世間還有七八位之多,你知道中洲為何只有十大門派?是因為這十大門派歷史上都出現過化神修士,有些尚人間,有些已飛昇,也有隕落的。而像天雲門從規模上看已不下於十大門派,只因為從未出現過一個化神修士,所以無法和十大門派並列。」紅衣人說明緣由。
白衣人羨慕道:「我們鬼魔門恐怕就是這個原因,不入大型門派。」
兩個魔道中人倒也健談,邵延和林韻柔就旁邊偷聽,時間過得飛快,不覺間已下午,作為修士,邵延和林韻柔不缺的便是耐心,當然,那兩個魔道修士也不缺耐心,邵延便聽兩個天南地北閒聊,倒也聽到不少秘聞。
就這樣,時間已近傍晚,那兩個郎門的修士還沒有出來,這個墓雖大,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讓修士其中一天也沒有探結束。邵延又催動眼神明上,明上靈神一動,世界又變成透明,邵延往山腹瞧去,發現那兩個郎門的修士居然被困陣中。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凡間之墓,怎麼會有陣法。
再仔細一看,不覺啞然失笑,原來,原本是風水寶地,後受化神修士一劍,變成凶地,地底龍脈變異,居然形成了一個天然陣法,本來天然陣法很難激活,偏偏兩人對墓中一些剛成形殭屍一陣斬殺,屍氣漫延,兩人身上一件陽剛屬性法器和屍氣一沖,居然激活了陣法,兩人並困於陣中。
邵延心中一動,腳輕輕一踩,一股奇異波動順著地脈衝了下去,墓前兩人談得正開心,根本沒有覺察,天然之陣地脈徒然紊亂,陣勢一瞬間大亂,郎門的兩修士本來已絕望,困陣中已有幾個時辰,怎麼攻擊也無效,正無計可施之時,陣法徒然大亂,兩人大喜,順勢衝出大陣。
兩人一出大陣,時間恰好日落,一具具殭屍正從棺材中爬出,兩人正要上前斬殺,猛然聽到一聲沉悶的嘶吼,一股濃郁的屍氣爆發,強大的威壓讓兩人立刻放棄剛才的念頭,掉頭向外御器狂奔。
這股威壓絕對不是築基期修士所能承受,這具殭屍實力決不下於結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