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魔道修士正聊得正歡,一陣沉悶的嘶吼聲打斷了兩人,兩人立刻警覺起來,紅衣人背後的雙叉躍躍欲飛,而白衣人手中紙錢幡無風自動,灰霧騰騰。
邵延和林韻柔聽到這個聲音,其中蘊含著深厚力量的吼聲中,可以判斷出修為不下於結丹期,不過兩人隱身旁,卻要看看兩個魔道中人如何行事。
兩道遁光從墓中衝出,白衣人手中幡一動,灰色霧氣形成一張大網罩古墓出口處,兩道遁光如入網的魚無法逃脫,兩人只好落下遁光,拱手為禮。
「兩位前輩,不知為何攔住我師徒二人的去路?」郎門那位年長的修士恭敬問道。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這個世界正魔之間並不是對立關係,然而,魔道修士素來做事只憑好惡卻是大家所公認的事。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見貴師徒從墓中出來,想瞭解一下墓中詳情。」白衣人道。
郎門的年長修士只得將墓中自己的經歷說了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他們只是乘殭屍休息,斬殺了一些正休眠的低級殭屍,然後,便陷入陣中,好不容易脫身而出,殭屍中的厲害角色卻已甦醒,兩人一見形勢不對,便奪路而逃。
又問那個發出嘶吼聲的殭屍,郎門的兩名修士當時只感到一種強大的威壓,根本不敢細緻查看,便已奪路而逃。
兩人魔道修士見再也問不出什麼,白衣人有些遲疑,邵延見他好像拿不定主張,對二人是放,還是直接攝魂了事,遲疑之間,郎門兩個修士也緊張地等待,自己的小命可放他的手中,一股濃郁的鬼氣從墓穴入口處噴了出來,白衣人一見,直接捨棄二人,手中幡一抖,紙錢好似脫離幡面飛起,大片紙錢飛進了鬼霧,如長虹吸水一樣,鬼霧越來越薄。隨後招呼紅衣人一聲,兩人便竄入墓中。
郎門山兩個修士一見如此,便駕起遁光,飛速離去。
邵延一見如此,也和林韻柔隱著身形進入墓中,只見一路上許多殭屍已斬成數段,顯然,是被前面兩個魔道修士所為,鬼霧也被一掃而空。邵延對此中道路已瞭然與心,飛速前進,聽到前方的打鬥聲,邵延師徒慢了下來,兩人悄悄進入主墓室,墓頂嵌著數顆明珠,整個墓室籠罩一層淡淡的白光中。一群殭屍正圍攻那兩個魔道修士,正中石台上巨棺的棺蓋已打開,一具身著王服,頭戴金冠的殭屍立棺前,並未出手,好像指揮殭屍與兩人鬥。
邵延一進來,那個王者殭屍抬起頭來,嗅了嗅,邵延和林韻柔立刻收斂自己的氣息,殭屍似乎無所發現,又將注意力投向場中。
如果細看場中,就會發現殭屍居然分為兩撥,相互之間對打,很明顯,其中一部分殭屍被兩個魔道中人收服,成為自己的戰力,不過,被收服的殭屍少於未被制服的殭屍,除了互相對毆的殭屍外,還有數只殭屍飛撲兩人。
紅衣人雙叉空中飛舞,殭屍一靠近,便是一叉將其擊飛,但並未下重手,顯然準備收服。週身一層血色靈光護體,離體足有三尺,頭頂上飄著一件錘狀法寶,人的骷髏頭骨為錘頭,錘柄是一要長骨,看不出是人的腿骨還是動物的腿骨,上面符文隱隱,柄尾又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骷髏頭,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柄尾配有掛綴,一根絲帶上掛有兩個鈴鐺,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又是兩個極小骷髏頭,一個殭屍剛被擊飛出去,這柄白骨錘從錘頭骷髏的眼窩中射過兩道慘白的光華,擊殭屍身上,紅衣人口中唸唸有詞,慘白色光華殭屍身上漫延,殭屍好像不受自己控制,極力掙扎,一會後,光華佈滿全身,殭屍就靜立不動,紅衣人一拍腰間一個皮質袋子,光華一閃,殭屍被收入其中。
而白衣人卻不同,紙錢幡飄頭頂,陣陣灰霧翻騰,不斷像觸手一樣捲向周邊殭屍,一旦卷中,一陣灰色光華閃過,殭屍立刻反戈,殺向旁邊的殭屍,除了這件法寶,週身一層灰白光華護體,手中卻拿了一柄白骨斧,當有殭屍靠近,手中斧拋出,擊飛殭屍後,又返回手中,從情況看,這兩人明顯佔上風,顯得游刃有餘。
那高高上的殭屍王見手下形勢不對,一聲憤怒的吼叫,周圍傳來啾啾的鬼聲,大群怨魂狂湧而來,邵延自己和林韻柔身邊輕劃,一股淡到極點的佛光將兩人圈其中,殭屍王和那兩個魔道修士都將注意力放對方身上,根本沒有發現這極其微小的波動,怨魂本來智能被其怨氣所掩,只是本能覺得邵延師徒所之處極其厭惡,自動避開了那個地方。又聽到沉重僵直的腳步聲,從各個耳室通道中,許多殭屍也湧了過來,甚至墓外荒野中剛剛從地下爬出來遊蕩的低級殭屍也好像接到什麼命令一樣,紛紛掉轉頭向這座墓而來。
邵延昨晚過夜的那個村莊,兩位郎門的幸運修士莊外佈置好了陣法,準備和夜晚來犯的殭屍大戰,神識之中,天剛黑,從一些孤墳野墓等地方,一些殭屍剛剛爬出,向村莊而來,兩名修士準備好法器和靈符,就等它們上門,忽然間,這些蹣跚的殭屍紛紛掉頭向古墓而去,兩人估計是那兩個魔道修士所為,當然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一見大量怨魂出現,白衣人大喜,也顧不上操縱殭屍,手一指,紙錢幡頓時灰氣大盛,那些怨魂一近紙錢幡,便被灰氣一卷,收入幡中,紙錢幡威能迅速上升,甚至到後來,只要靠近灰霧,怨魂好像自己自動投入幡中,殭屍王見狀,口中噴出數股漆黑的屍氣,屍氣一噴上殭屍身上,殭屍好像得了大補藥一樣,原來被白衣人控制的殭屍出脫離了控制,一起向兩人撲了上來,而怨魂卻多地湧向紅衣人那邊。
原來這些殭屍戰力相當於築基初期,現迅速上了一個層次,相當於築基中期,個別的殭屍已達到後期,加之數量猛增,兩人也顧不上再收取殭屍,手下不再容情。紅衣人雙叉直接給殭屍的胸口開大洞,爆開猛撲上來殭屍頭顱,那柄白骨錘直接帶著慘白光華狠狠擊一個個殭屍頭上,殭屍一旦挨上一錘,頓時散架,臭肉和斷骨散落地,護體紅光外,是出現一朵朵綠幽幽的陰火,怨魂一靠近,便被燒得吱吱鬼叫。
白衣人那邊頭頂紙錢幡,條條灰霧向四周亂卷,週身灰白光華護體,手中骨斧周圍飛旋,一有殭屍接近,便一斧斬上,頓時骨斷筋折。兩個結丹修士對付一群相當於築基的殭屍,一時大佔上風。
殭屍王真急了,又數道屍氣噴出,殭屍們加兇猛,雙叉力量小一些,就不能穿透殭屍,只要不散架,殭屍伸出長長指甲,根本不知害怕為何物,唯一對兩人來說好事的是殭屍只是肉博,多噴些屍水毒氣,不會任何法術,只要不近身,就傷不到兩人。
混戰中,白衣人叫道:「江兄,下面殭屍交給我,你上去將那個殭屍王收了。」說完,紙錢幡灰霧暴漲,條條霧氣觸手接過攻向紅衣人的殭屍,骨斧也是光華大盛,纏住這群殭屍。紅衣人身外一輕,也明白擒賊先擒王,當下雙叉射向殭屍王,殭屍王一身怒吼,渾身漆黑的屍氣裹住全身,黑色指甲伸出有二尺長,硬接飛叉,錚錚聲中,似金屬相擊,飛叉居然不能奈何它的指甲。
紅衣人頭頂的白骨錘不知何時已出現殭屍王面前,兩道灰白色光華已照殭屍王身上,紅衣人口中急念,殭屍王又是一聲嘶吼,身上黑氣濃,未等灰白光華漫延,便將之排斥出去。
紅衣人見無效,知道不將其一部分能力磨滅,恐怕很難收服,乾脆之下,白骨錘重重轟殭屍王身上,殭屍王一下子向後跌了過去,碰到棺蓋上,將棺蓋撞飛了出去。殭屍王徹底怒了,眼中綠光大盛,兩隻獠牙從嘴角伸了出來,口中又是一聲狂吼,週身屍氣四射,攻擊白衣人殭屍中跳出四頭撲向紅衣人,殭屍王口中噴出八道黑的發亮,卻細如絲的黑氣。分成兩批,分別射中四頭撲向紅衣人的殭屍,另四道射中了和白衣人打鬥殭屍中的四頭,這八頭殭屍氣息猛然一變,一股危險的氣息頓現,「不好!」邵延拉住林韻柔也顧不得暴露,身形一閃,溜進了旁邊通向耳室的墓道,手一劃,一道無形防禦布面前。
白衣人和紅衣人也感到危機降臨,根本沒有心思去查看其他,白衣人尚好,頭頂上紙錢幡重重灰霧形成觸手迅速將白衣人裹成一個灰色大繭,骨斧也繭外盤旋;而紅衣人卻沒有這麼幸運,雙叉和白骨錘正攻擊殭屍王,一時來不及回收,只得讓護體血光大漲,希望借此來抵禦到來的危險。
轟的一聲巨響,八具殭屍自爆了,白衣人一下子飛了過去,白骨斧上居然出現裂紋,紙錢幡的灰霧翻騰,有些紙錢居然被炸得脫落,飄浮空中,要知道,幡上紙錢看起來像紙,實際上根本不是紙,是一種特殊絲織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白衣重重撞洞壁上,順著洞壁滑了下來,好傷不重,心疼的便是那紙錢幡受到損傷。
紅衣人就慘多了,因為法寶未來得及招回護身,只得憑自身修為支撐護體血光保護自己,整個人立刻炸飛了出去,護罩立破,狠狠摔洞壁上,一口鮮血狂奔出來,又重重摜地上,又一口鮮血狂噴出來,渾身衣衫已成布條掛身上。
紅衣人支起身來,徹底怒了,本來想收服殭屍王,現再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白骨錘灰白色光芒大盛,變得有一人多高,巨大的錘頭以雷霆萬鈞之勢轟殭屍身上,耳中聽到骨骼的斷裂聲,殭屍王如彈丸一樣飛了出去,錘頭去勢不減,將石台上也轟得四分五裂地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殭屍王半個身體嵌入石壁中。
就此時,異變突生,石台中央一個一尺見方的孔洞,本來被巨棺蓋住,現一露出來,一道奇亮的白光竄了出來,明珠光輝頓時失色,這道白光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已從紅衣人身邊一掠而過,紅衣人猛然停住後,又向前走了一步,人分為兩片倒下。
白衣人喊了一聲江兄,見紅衣人已成為兩半,那道白光又閃電般掠向白衣人,骨斧立刻迎了上去,只聽輕輕一聲響,如快刀掠過草叢的割草聲,骨斧已分為兩半,白光絲毫不停,直接切入灰霧中,白衣人頓覺寒氣逼人,白光已到面前,白衣人一咬牙,左臂伸出,身體一側,白光過處,左臂已落,血光迸現,一入灰霧,灰霧立漲,又猛的一收,連人帶幡,化作一條長長灰霧,從墓道狂湧而去,一到外面,化作一片灰光中夾著磷火,遠飆而去。
而那道白光一轉頭,直向邵延師徒藏身的墓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