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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八 文 / 宋儒禪

    程慧仍在廠裡干她機械維修的工作。一年下來,她經驗多了,設備熟了,幹起來已經得心應手,只她是個喜歡接受挑戰的姑娘,總愛往自己身上攬事的,有事沒事都要找活幹,因此她近來反仍累的慌。前些天韶醒見她總連班,自己去了她家幾次,只陪了老人吃飯,連程慧的影子都沒見到,不禁心焦難耐,再見程慧,便口出怨言,埋怨程慧不關心他,只顧自己,程慧正累得心煩,便和韶醒吵了一架。兩個人賭氣,近兩個星期也沒見面。程慧的父母見韶醒不來,問程慧怎麼回事,程慧回道:「他一比我年齡小,二不知將來他工作幹得怎樣,三不知他能不能留在這城市,四不知他到底愛不愛我,五不知我能不能忍受他的花花腸子。我們連戀愛關係還未正式確定,以前只說處了看,不是說肯定把我自己定給他,現今著就干涉我的工作,真成了夫妻,只怕更了不得,黃了算了,趁現在感情還不深。」

    韶醒聽了程慧父母的話,心毛得沒了邊際,心道:「這可糟了,只怎麼才能把她暖轉回來?」便請彩雲幫忙,彩雲和程慧去說,程慧讓彩雲別管,說就是要好好治治他。韶醒愁痛間,給程慧寫了封長信。信程慧收到了,看了雖心下感動,卻仍未給回音。

    韶醒正為這事淒淒慘慘的,卻得到了個訊息。他同級的一個同學在南方一個城市的三企中謀了個佳職,說自己還有個好朋友,極有才華。人家調查了下,初步認可招聘他去。他同學來信介紹了些情況,問他去不去。韶醒的一應關係全在自己手中,本市初步分配的單位他還沒去報到。思前想後,韶醒決定先和程慧談妥,兩人真的不行,他就走,要還行,再由兩個人一同商量。

    這日韶醒到了程慧家,程慧正在,在程慧父母的招待下悶悶吃了飯。韶醒說最後請程慧出去談談。程慧聽到韶醒說了最後這個詞,心下一時也十分茫然,怔怔然頭裡走了,韶醒錯開四,五步跟在程慧身後。到了公園樹林小路間,聞著晚間涼爽的空氣,程慧的心情又好起來,回頭見韶醒亦步亦趨,不即不離的難過相,心下又起捉弄他的念頭,鼻中哼道:「大耳賊,你還跟著我吶?」韶醒聽了這話氣撞頂梁,也不顧今天為什麼來了,他也哼道:「乾坤浩蕩,日月無邊,我俯仰藍天,腳踏大地,我到了哪,哪就是我的家園。浪蕩宇宙,我自逍遙,誰跟著你來?你別自作多情,你以為你是仙妃神女!我看你是蠻橫不近事理,乖張不通人情的小小女孩。給了你三斤顏料就要開染坊,送你個笑臉就當愛情,別自以為是了,趕著讓我替你害羞。說喜歡你就給人一個不要一見鍾情,說要和你做朋友,反倒拿捏作弄起來。你以為你這就是純潔無瑕,應答得體?我看是幼稚可笑,愚笨至極。你這樣的心態,又能有什麼出類拔萃的朋友。」程慧見韶醒生氣,她心下美的不行,笑道:「我願意驕傲,就看不上你這個集天下清靈神秀於一身的大耳賊,可你的清靈神秀在哪呢?我怎麼一點感覺不到?」韶醒想起這好像是自己信裡的話,問道:「我那信你看啦?」程慧道:「看不懂,扔了。」韶醒見人家輕描淡寫的神態,信以為真,心痛得差點跳上天去,跌足道:「好你個程慧,那是花了我三天三夜,用我的精血骨肉凝聚成的肺腑之言,它毫不修飾,真誠坦蕩地奉獻在你面前。好,好,你讀不懂是對的,因為當時我便不懂自己,無論是感情還是理智,全部混亂不堪,但我知道一點,它是真實的我,是僅有感情或理智,都不可能出現的,只有感情和理智這對冤家共同相擊相搏,達到了一種極限時才會出現的罕見現象。」程慧仍笑吟吟地道:「只我不動心,你罕見不罕見的有甚關係。對不起,韶醒,經過深思熟慮,我認為我們不合適,只拖累了你這些天,我挺愧疚的。」韶醒直了眼睛,半天裡歎道:「你有什麼可歉疚的?我是自願的,我是一個成年的男人了,我知道為生活我應當付出什麼,付出多少,我窮追不捨或者說堅貞不拔是值得的,當你得到一個可人,那麼所有的憂鬱,痛楚,所有的哀怨和苦澀都會得到彌補,那心兒在奔波中遭受的委屈和創傷也會被那可人用手,用心撫平,那麼以往的痛苦不但不是無謂的,而且是值得回憶的十分美好的事情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每年象初春的草芽一樣,不懼生死,前仆後繼地奮勇直前,我只不過是當中普通的一員。」

    程慧笑道:「你說得很好,很對,只可惜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位可人。韶醒,我說,你別太傷心了。」韶醒呆了一會兒,道:「那麼,我們還是朋友嗎?你接受我的友誼嗎?」程慧道:「不行,我們之間沒有友誼,友誼不能饋贈,她只能在相互理解和關心中產生。」韶醒又滯了好一陣兒,輕歎道:「世上的好姑娘不多,能成為美婦人的更少,如果沒有幾打好男人追求你,不是他們瞎了眼,就是我們城市的男人是少智的,為了不使你傷心,即便不成功,我也要捨身一試。捨身這詞很恰當,你知道,愛這東西可以使人幸福快樂,也可以令人傷心欲絕,她實在不能太多,當然,缺乏了也不行,任何事情,過分了都沒有好結果。現在你明確拒絕我了,這很好,我也可以收束情結,重新去開始人生的新旅程。程慧,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程慧道:「你儘管說吧,總是最後一次,我還有這個耐心。」聽到程慧也說到最後一次,韶醒心下更加黯然,抬頭看著夕陽西下,晚霞淒迷艷燦的景,歎道:「程慧,我曾愛過,也經歷了諸般的痛苦憂傷,可你又與旁人不同,對你的感情我也說不準,似乎敬多於愛,沒有先前那麼的強烈,狂放不羈。常常,我只是憑一種本能去體會你,想感知你是個什麼樣子,現今你也不讓我懂你。今日我說了這番話,也算圓了這場情,我們是好合好散的。程慧,愛是不清晰的,她像一輪隱藏在迷霧後的太陽,若隱若現,我把握不住,也支配不了,這終不是一個人的事。這次我本想你允了,我就留在這城市,你拒絕了,我就去南方。我佩服你的乾脆勁,沒留個尾巴給我,讓我去左右為難,去留之際又大費周折。既然留下這心神無有定所,索性就讓她飄得遠些。」程慧側頭抿嘴只在那笑,她喜歡聽他交待自己,不像平常滿嘴裡甜言蜜語,一派鬼話。

    韶醒說罷了一番言詞,自感心重口澀,不知再說什麼好,啞在那沒了聲息。程慧怕真傷了他的心,就是自己再說愛也暖不回來,便道:「韶醒,你是不瞭解我,我也愛過,只一次,卻又那麼的刻骨銘心。我相信真正的愛情,人一生只能得到一次,再有,也絕不會如最深切的那次那麼強烈。遇見你以前,我本不想再愛別的男人,也不能,結婚前我不會愛任何人,我只會去愛自己的丈夫,這才合情合理。」韶醒搖頭道:「太絕對了,那豈不是不為了愛也能結婚。」程慧道:「正是如此,我長大了,不會再有小兒女的情態了,也不眷戀往日的感情,我只要現實的婚姻,就是這麼個標準。」韶醒道:「那我可能不太適合,功未成,業未就,還是一介小毛孩,但我仍然認為,無論戀愛,婚姻,感情總是第一位的,其它的當然也要考慮,但終歸是次要的因素。」程慧愣了下神,遲疑地盯著韶醒的眼睛問:「韶醒,你說,人一生真的能愛兩次嗎?」韶醒嚴肅認真地道:「我知道的最高紀錄是三十六次。」程慧似有所感,微笑道:「他是誰?」韶醒仰頭歎道:「欸,一個非常偉大的人!」程慧笑道:「我能見見他嗎?」韶醒搖頭道:「不行,他不是誰都可以去見的,誰都可以去愛的。」程慧哼道:「他真的那麼好,那我倒真的要見一見呢。」韶醒口舌又見利落了,道:「不必了,其實他也沒什麼了不起,偉大然而謙虛,雖然才華橫溢,卓爾不群,但表面看去也很普通。」一時間,韶醒面露得意洋洋之色,悠哉樂哉地竟探爪拉過程慧的手來。靈光閃處,程慧冷然問道:「大耳賊,那我是你的第幾位?」韶醒愣了一下,旋又笑道:「我說了你別生氣,今年你是第四位,而且是令我最鍾情的一位。」程慧道:「彩芳說你是花心太歲,一點沒冤枉你。我不是問今年,我是問所有。」韶醒道:「那好吧可是你我」韶醒象吃了苦瓜,吞吞吐吐間就要環顧左右而言他。程慧一字一句地道:「你給我說實話。」韶醒象下了多大決心似地道:「其實也不多,不過才是第三十七位吧。」說完了就跑開幾步,站在那,似乎怕程慧追打他。程慧卻沒動地方,嗔道:「我早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韶醒,你對男女之間感情的學問懂得太多了,你太明白了,你不但要贏,還要贏的漂亮,太講究優雅風味了,有時卻不頂用。你求愛的方式委婉動人,浪漫瀟灑實在沒人可比,可你總不能一直遊玩下去,你總得做個最後的選擇,我和你不相適的,就在這。我已不太喜歡那些浪漫趣味了,你只這些,別指望我能嫁給你。」韶醒聽了喜道:「這才說了真心話,剛才原來全是騙我,可讓我好個擔心。」程慧不知怎麼,反有些憂鬱,看了韶醒道:「為人要持重,術業要精專。只你這樣,弄不好便是個樣樣通,樣樣松,到老什麼也不成功。」韶醒笑道:「現在的世界認為,對於人的成功,情商大於智商,因此對未來,我滿懷信心,將來」程慧打斷他的話道:「韶醒,你想像力太豐富了,因此常常免不了一廂情願,跟什麼人,什麼事都自作多情,別人患才少,你卻患才多,如果你能節制一下自己總是想飛翔的心靈的話,你是會變得沉穩可愛,討人喜歡的,同時也讓人有安全感。真正有情的人也必有他的無情處,你少的正是一種無情嚴肅的態度。」韶醒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眼,搖了搖大耳朵,怪聲誦道:

    無情不是好兆征,冷漠關愛難相通。

    文盲愚鈍多無賴,低微粗俗泛其中。

    又言道:

    小兒少知輕卓智,笑指書生無意氣。

    英雄平常無顏色,未到驚心動魄時。

    程慧氣得罵道:「你是沒個救藥了,你就調侃吧,你就顯白吧,你再高級,也是個嬉皮士,你都二十幾啦!人不能沒有幽默感,可整天都幽默,那是什麼?那是小丑。人家雲雄,泛光華,東方夜寒他們,誰不穩穩當當的,就我不幸攤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我今晚是夜班,我也沒功夫跟你瞎扯,廠子裡一大堆事呢。你要真是個男子漢就給個響,你這毛病改是不改?」程慧見韶醒搖頭擺腦地仍不言語,氣呼呼地起身就走,回頭罵道:「你打一輩子光棍吧!你就一輩子沒正形去吧。」見程慧真生氣了,韶醒驚得直跳了起來,奔過來死死把程慧抱住,喊道:「夫人,我改,我改,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給柔溫那樣的做個好榜樣。」程慧第一次被他擁著,心酸地哭道:「人家多累呀,可又不能和人說,本想著有你,可你更累人。我真受不了了,嗚嗚韶醒,你改吧,啊!讓我和你在一起時能歇歇,我再不求別的了。」韶醒見程慧這樣,心裡也感動的不行,歎道:「我早想過了,我和許多男人不一樣,工作和家庭對我,同樣重要。家庭生活不幸福,工作再好又能怎樣?創造也好,掙錢也罷,還不是為了活得更幸福,若這樣,還不如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程慧舒心多了,輕泣道:「我可能真要嫁對人了,我真喜歡這麼個男人,和我們女人一樣看重家庭,而不僅僅視為一個裝飾,一種需要。」韶醒笑道:「那我就不去南方了,幹事業,其實哪都一樣,只要你有能力,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程慧破涕為笑了,溫柔地道:「你開始會說些愛人的話了,早這樣,我們不就好好地了,能鬧這場彆扭?」韶醒道:「你可別期望太高,吵吵鬧鬧的,日後一定不會少,咱們也別硬要避免什麼,積壓久了,暴發起來反更厲害。」程慧笑道:「可我仍然喜歡早些把仗打完,結婚後就是和平建設。」韶醒笑道:「只要咱倆別再去愛旁的什麼男人,女人,我看差不離。」程慧歎道:「我也不希得想你以前的事,只你以後真負責就好。」

    兩個人相攜相擁了在公園裡走,旁邊的人都看他們,程慧心裡滿足異常,身體的接觸給她帶來了異樣的感覺,去看韶醒,他眼中也閃著奇異的光芒,而且常常躲躲閃閃的。程慧心下明白,便覺了身子更軟,依偎著韶醒,最終鼓足勇氣,悄聲道:「真的結婚,只怕還得一年半載,這以前,若是我們父母不反對,有條件,我們就住一起吧。」韶醒喜得都說不出話了,想去吻程慧,程慧推拒他道:「先別,我還不習慣,你慢慢來好不好?我們手還沒拉幾回呢。」說了伸手拉了拉韶醒的大耳朵,開心幸福地笑起來。

    文雄和長歌結婚的日子終於到了。早晨三點,兩個人就由彩雲和長歌的弟弟陪著,到美容院去做頭髮,接下來化妝,試衣,忙到早晨六點,方才各自回家。歐陽家全體動員,親戚朋友已到了不少,只彩芳這邊,夏雪濤,曲冠英,雲龍,任蓓,傅蕾,韓小娜,——閒地看著她。強漢和綿綿打過招呼,笑了和他道:「你送彩雲回去,最安全不過,也省了我們的事了。」天宏道:「用不用我送送你們?」強漢道:「不用,我騎了摩托帶綿綿回去。」說了騎過自己的車來,又看著綿綿和彩雲說了幾句話,夫妻倆方上車去了。

    彩雲坐上天宏的車,道:「這是北京吉普嗎?」天宏道:「新式的。」彩雲道:「所裡的?」天宏道:「不是,外單位借我們所的。」彩雲抿嘴笑道:「以權謀私。」天宏道:「不全是,一個單位讓人騙了上千萬的物資,我們追了幾個月給追回來,累倒了好幾個,保得他們沒損失太多,見我們所裡沒好車,主動借我們用兩年。所裡另兩台軍用吉普,跑不上八十邁,遇上事就抓瞎,不像這個,新車,沒毛病,有案子也不會耽誤事。」彩雲道:「別總說案子案子的。」天宏道:「不是你問的嗎?」說了不再吱聲。彩雲也滿肚子心事,她也預感今天天宏一定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交往了這麼久,第一次見他圍著自己等了一天。

    車到了歐陽家樓下,天宏熄了火,手把方向盤,只向前看。彩雲看了他一眼,推門下了車,卻也沒走,手扶車頂,側臉往車前看。天已漸黑,大地開始沉寂了,天上只有夕陽退去的方向尚有一絲光亮,彩雲便是沖那光亮看,多少次了,她仍是看不夠的。天宏無聲地推門下車,輕輕關上車門,背靠在車上,低頭沉思。兩個人一邊一個,都不做聲。好半天,天宏才低沉著嗓音道:「彩雲,我想了很久,我不想再等了,好幾次我都想說,可事到臨頭又開不了口。昨天去了老隊長的墓地,平添了我不少的力氣,你就拿個主意吧,我想娶你。」彩雲聽了這話,略帶驚慌地道:「天宏,你怎麼說這些,結婚!我從來也未考慮過呀。」天宏轉過身,看著彩雲緋紅的臉道:「我不信,你只是沒有決定嫁給誰而已。」彩雲低下了頭,歎道:「給我些時間,這太匆忙了,天宏,你讓我不知所措。」天宏道:「我們認識十幾年了,要瞭解的也都瞭解了,我以前就喜歡你,現今只不過又重走回來了。」彩雲道:「日雅死了,我知道你很同痛苦。」天宏閉上眼睛,歎了口氣,又背對了彩雲道:「只要正確,痛苦是無關緊要的。彩雲,原諒我談判樣的態度,我已經不耐煩了,無論怎樣,我只求快些結束,這可能缺少溫柔,是粗魯的,但這是真實的。一個男人不能矯揉造作,在虛妄中過活。我,對你的感情已到極限了。物極必反,要麼這愛繼續下去,要麼這愛因為得不到回報而消亡。愛也是一種生命,也免不了發生,發展,死亡的命運。有的愛,只隨她所賴以生存的生命死亡之後才會死亡,有的愛,在生命肌體未結束的情況下也會死亡的。你要是愛林之平,你就去追求他,如果僅是對往日感情的懷念,你們的結合已不可能,那麼你就應該重新開始。我們不要再欺騙自己,再浪費青春。」彩雲顫抖著道:「天宏,天宏,我心裡亂的不行,你別逼我好嗎?」天宏道:「逼你?這也就是現代社會,要是原始社會,我就會把你搶進窩棚,扒光你的衣服,讓該開始的開始,讓該結束的結束。」彩雲心兒撲撲直跳,也不知是氣是羞,通紅了臉蛋嗔道:「不許你與我這樣說話。」

    兩人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彩雲道:「我得和我爸,我媽說,徵求他們的意見,他們若反對,我們就不太可能,我不是沒主見,只我認為,世上只有父母才不會害兒女,他們總是為我們著想,而且常常都考慮得很遠,這正是我們缺少的。」天宏道「彩雲,你別讓我改職業,當初的誓言我無法背棄,老隊長臨死時那眼光,那話我也不能忘記,不能夠的!彩雲,我帽上的國徽,是我永遠所要敬畏和熱愛的,我更不能背叛。你想我不痛苦,可又能怎樣?黨紀國法不由我說了算的,我掏出槍來又能夠打誰?我沒有這個權利,我只不過是幹著稍微特殊一些職業的一個普通公民,在履行我的職責時再莊重地投上我的一票,我所能做到的只有這些,政治的權利我並不比別人來的多。」彩雲道:「我不大懂這些,平常也不去想,只我想,這是所有人的事,不應該由某個人,某些人去做犧牲,這是不公平的。實在不行,警察咱就不幹了,服裝市場你蹲了這麼久,聽他們說,說你幹買賣也是塊好料,湊些錢練攤算了,有了錢,也就自由多了。」天宏搖頭道:「彩雲,一個人一個命,我就是愛幹這行,又動腦又動手的,有些危險說刺激你會不高興,不過我就喜歡這種高強度的緊張勁,個中機巧,說了你也不會全懂。」彩雲道:「你已經吃過虧了。」天宏道:「工作有升,有降,這也正常,我沒什麼野心,或者說雄心壯志,想當局長,廳長什麼的。在這座城市,是有許多我管不了的人,也有許多能管我的人,不過能在我天宏頭上拉屎的卻沒一個。我不是個任人踢任人擠的熊包癟蛋,好說好商量也就罷了,跟我使橫,也得看看我由頭至腳哪個零件是吃素的。」彩雲低頭笑道:「你總一副要去戰鬥的樣,怎麼能不讓人擔心,我不喜歡你總往外跑。」天宏道:「暫時不會的,以後卻難說,若回了刑警隊,由不得你我。」

    彩雲回身往自家樓門走,走了一半轉頭道:「天宏,再給我幾天時間吧,我還要好好想想。」天宏道:「我等著。」彩雲道:「你也回去問問父母。」天宏笑道:「還用問?他們早惦記上你了,只怕不比我晚。」彩雲又紅了臉。

    寶寶見彩雲紅光滿面的樣,道:「彩雲,你也喝多了?」彩雲道:「沒,是天宏。」寶寶道:「我知道他追你,怎麼?他向你求愛啦?」彩雲道:「比這還糟,他是向我求婚。」寶寶皺眉道:「這可得打他屁股,這麼大的事也不先跟我吱個聲。」彩雲嬌道:「媽。」寶寶道:「哪天讓他來,我和你爸好好問問,看他到底怎麼個打算,真對你好,你也喜歡他,媽就同意,也不用再調查人品,媽自小看他長大的。」彩雲道:「媽,人家還沒最後決定呢,你別瞎攪和,亂了人家的心神。」寶寶奇道:「你又不是乳乳,大姑娘了,還亂什麼心神?愛與不愛自己還不知道?」彩雲道:「我要知道了還等著他們來追求我?」寶寶道:「那你就好生去想吧,反正丈夫都是自己帶一輩子,不好了,換了可就難了。」

    彩雲睡覺時,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會兒是天宏,一會兒是林之平,一會兒又是柔溫,最後連雲雄,東方夜寒等人的影像也亂閃在她的腦際,攪得他昏昏沉沉的,全不知自己想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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