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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三 文 / 宋儒禪

    雲靖依偎著雲雄,心下暖暖的,見眾人無語,她認為自己先說了好,清清嗓音道:「我不會作詩,我和他交往的次數不多,幾乎從未說上過什麼,現在想來我都感到驚訝,可憑我的感覺,我只想說,他是好樣的!我佩服他,當然,我也為他感到惋惜。」雲靖說罷扭過頭去看雲雄。雲雄正深情地望著她微笑,雖然那笑中帶著一絲苦澀。雲靖心中更暖,不想再說什麼,合上眼睛,去追索她正感知到的一種奇妙的幻覺,幸福和悲哀間那種和諧的韻澤。

    玉潔見又冷了場,美眸顧盼間柔聲道:「人生從來便有生有死,自然便也是這麼生生息息的。這個野森至今我也不大懂的,你們懂得他的就更不要太傷心,你們都還年輕,還會遇到更多,更好的朋友,再一個,你們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因為年輕體壯就不憐惜自己,尤其是男孩子,更大意。改天有時間再聚到我家,做些好吃的給你們。欸,你們大多仍是象孩子的地方多。」柔溫舐著嘴唇,歎道:「簡直把我弄糊塗了,現在我仍未醒轉來,真不知道這個野森到底去哪了,也不打聲招呼,說走就走了。你說說,誰處夠了?才都混熟了,他一個人便先去了,只留了我們大家在這傷心,他這算是不負責任,不公平。」玉潔半氣半憐地打柔溫道:「你說什麼風涼話?大家都難過著呢。」柔溫回嘴道:「小乳乳肯定也是這個意思,我有不對的時候,彩芳仙子還有錯的時候?」玉潔擰他的皮肉斥道:「貧嘴,你住聲吧。」柔溫哼哼著沒了動靜。

    彩雲一直拉著禾禾的手,此時,她感到禾禾的身體也在發抖了,定睛看去,禾禾毫不掩飾地死盯著林之平的臉,她自己的臉上卻有著莫名的悲哀,唇角不時滑出淒苦的泣聲,她輕咽道:「我害怕」彩雲見林之平往她和禾禾這邊淡淡地掃了一眼,又轉開頭去,他的雙唇緊緊閉合著,眼中泛著冷峻的幽光,整個人好像處在一個渺無人煙,無知無覺的清冷的冰城雪域中。彩雲心下詫異,又去看禾禾,這時卻見禾禾閉著眼,兩行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她嗚咽道:「我感覺不到他,一點也感覺不到,他什麼心裡話也不和我說,在一起這麼久了,他的許多事我仍然不知道,他不讓我知道。彩雲,只這樣我也不該害怕呀,可我害怕,害怕他」彩雲驚奇道:「害怕什麼?他私下打過你?」禾禾流淚道:「不是,可是比這還要厲害,他說不理你就不理你,我受不了,我實在受不了了」彩雲看到禾禾眼中驚恐無措的淒苦神色,她的雙唇發紫,不住地哆嗦。彩雲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埋怨地瞟了林之平一眼,女人的同情心讓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是誰,她輕柔地把禾禾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樣抱在懷裡,衝著她的耳旁低聲道:「禾禾,你別怕,你是思慮得過了頭,他就是那麼個人,不讓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你就當是睡覺做夢好了,他不理你,咱們也不理他。不要擔心,過一陣就好了。」彩雲慢慢地再也聽不到周圍的人在說些什麼,她的心只在禾禾和林之平身上,還有她自己的,從來沒有的對生和死的領悟,對一種複雜的情感,對自己,對林之平的許多體會都混亂著,無來由地幻化成無數道古怪的色彩,在她腦際飛舞,浮蕩著縹緲起來過了一會兒,彩雲恢復了知覺,可她仍是一片茫然,心中不住地歎息著,她掙扎著,清晰地看到了她歎息的東西了,「誰來愛撫我呢!」

    大家忽聽彩雲歎道:「野森他太可惜了!我們女人太可憐了!這世上每少一個好男人,我們的可憐就增加一分,我們少了一顆能真誠溫存我們的心了。」聽了這話,林之平的眼光閃爍不定,卻仍未開口。禾禾被彩雲的話觸動了,她半哭了低聲道:「我懷孕了,我想要,可他不要,不讓我要。他說,你要,你就走。可我捨不得打下來,我不是怕疼,我是想要,我感覺到他了,他都會動了」彩雲聽了禾禾的話,一下子站了起來,通紅著臉蛋沖林之平道:「林之平,你來。」林之平遲疑了一下,走了過來。彩雲道:「你知不知道禾禾她,她」林之平看著彩雲的眼睛道:「知道,可我說了不想要。」彩雲道:「你無權這麼做,這個權利屬於女人。」林之平道:「我沒擋著她自個兒要,早先都說好了,這不是我的責任。」彩雲氣紅了臉,張手欲打,罵道:「林之平,你下流,無恥。」林之平也沒閃,彩雲再一次舉手,狠打了他一記耳光,一記清澈響亮的耳光。

    林之平的臉紅了一半,可神色仍然未變,見眾人異樣地望著他,他皺了皺眉。停了停,林之平避開所有人的目光,仰望天空道:「彩雲,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可憐,我們為什麼讓別人可憐自己?只有懦夫才尋求別人的憐憫,我不需要這些,我的最親近的人也不該需要這些,哪怕是失敗了,死去了,我們也不可憐。相反,我們一直該是幸福地,文明的生活,文明對我而言就意味著幸福。現在,文明卻不是更幸福,更美好,文明是更複雜了,有道德的人變得更有道德,沒有道德的人變得更沒有道德,一切人類的正義,公理,還有愛情,友誼,包括罪惡的,卑鄙的都變得更複雜,更高深了而已,就像任何母性的動物都愛護她的後代,從這一點上無法區分高低貴賤,只不過人類的母性之愛來得更強烈,更深厚,更神聖,因為人更高級。戰爭不會泯滅人性,它只會使有人性的變得更有人性,沒有人性的變得更沒有人性,僅此而已。戰爭的目的是生存,是和平,戰爭的過程是殺戮,毀滅,戰爭的結果可以是進步的,文明的,也可以是繼續的奴役,這就是我們這個現實而又真實的世界。最優秀的男人有權得到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最雄偉的建築,最美好的宇宙空間,這才是道德的。有一些人,他們幾乎做任何事都不是不道德的。女人怕什麼?只要你有魅力,你也有權選擇男人。無恥!天下只有無恥的英雄,其它一些幼稚的所謂好漢,只能是現實的失敗者,勝利者豐碑下的犧牲品,這也是野森的人生哲學,也是所有現代文明人的人生哲學。至於在實際生活中到底怎麼做,那就要看每個人自己的特質了,再者,彩雲,你怎麼知道我這樣不是為禾禾好?你的準則不一定是我的準則,你的上帝不一定是我的上帝。」

    彩雲聽了林之平的話,默默無語,只擁著仍在低泣的禾禾,呆坐了下去,半晌對仍站在她身旁的林之平道:「可你不該傷她的心,不管怎樣,你這麼做就是不對。」林之平氣道:「你們女人真是沒法理喻,不管怎麼,我聲明在先,她也答允了的,現在的事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怎麼怪我?」彩雲道:「你怎麼沒有責任?她答允你什麼了?那未必是真話,你分辨不清,怎麼逃得開責任。」林之平聽了這話愣怔了一下,道:「唉,再說吧,這陣兒我也是沒好心情。」彩雲道:「你怎麼愛我不管,只你玩弄人不行。林之平,反正我第一個饒不過你。」林之平笑了,道:「你有什麼權利?」彩雲瞪眼道:「我當然有權利,林之平,你想讓我拿出來嗎?」林之平迷惑了道:「別,彩雲,我服你,算你有權利。」彩雲道:「你記住,你污辱了一個女人,等於污辱了所有的女人。」林之平不敢再搭言,苦笑了走開,到了柔溫近旁,自嘲了道:「招惹不起,太厲害,其實世上最不講理,最霸道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柔溫聽了亮了眼睛,接話道:「你這個邏輯倒合我的邏輯,你這個上帝也是我的上帝。」得意著去看玉潔,被人家狠瞪了一眼,反不敢吱聲。

    小意,冰清,小——悠地道:「雲龍哥,我也寫了一首詩。」雲龍道:「拿了我看。」小意道:「還沒寫好,等寫好了再給你看。」雲龍笑道:「寫的什麼?」小意臉紅的跟桃花一樣,倩笑道:「現在不告訴你,等你看了就知道了。」雲龍也笑,便不再問。

    淒芳仍是到山下便下了車,一步步走上山來。週遭的景物全都未變,可她的心情卻游移不定,說不出來的異樣感一直籠罩著她的神魂。今天的淒芳已從前幾天的迷茫,震驚,非常痛苦中解脫了出來,理智已佔了上鋒,已能夠有條有理地思想一些事了。幾天來她一直在想著野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和他的感情到底是友誼還是愛情。野森是個什麼人,她想得通了,即便他仍有那麼多讓她知道了也不明白,瞭解了也看不懂的地方,但她仍然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感情呢?是愛嗎?自己是痛苦,可大家也都傷心,這並不能說就是愛。友誼?可他的品性,他的話語,他的眼神,他的舉止,他的一切一切有關於自己的,都是旁人無法代替的。淒芳歎息著問自己道:「他愛我嗎?我愛他嗎?他,理想,責任總是第一位的,而我呢,現實的幸福美滿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我們並不一致,更主要是我們的出身經歷,許許多多的愛好品性都是不一致的,可他仍然吸引著我,他至少是我精神上的愛人,精神上的寄托,不會比這再少了,至於現實的事情,現在已經太晚了,一切都過去了,再也無法得到或是改變了。」

    淒芳看著花草樹木,走在山間的小道上,心中慢慢升起一種近乎宗教般的靜穆感,她驚異於自己這麼快地從悲痛中醒轉來,驚異於自己的冷靜和豁達,自己的本性並非如此,難道這是因為已逝去的野森,是他生前的人生態度感染了自己?到了房前,淒芳站下,感到前面的世界和往日沒有什麼不一樣,天還是那天,地還是那地,山還是那山,雲還是那雲,一切都那麼的自然和諧,沒一絲悲淒不整的樣兒。

    雲龍見淒芳平和安詳的神態,心下納罕,嘴上卻笑了道:「淒芳姐,你的臉色真好。」淒芳笑了一下,摸了下自己的臉問道:「怎麼,難道我以前的臉色不好?」雲龍窘了窘,笑道:「不是,總覺了你似乎不該這樣。」淒芳笑道:「那該哪樣?」雲龍撓撓頭,道:「我也說不好。」和淒芳進了裡屋雲龍又道:「野森留下了首詩,是草稿,我給抄錄清了,你看看吧。」淒芳拿過桌上的幾張信紙,果有詩在上面。

    我的愛人

    當我出世

    當我在遊玩中跑過童年

    在學習和沉思中度過少年

    我就開始等待

    我的愛人

    不知什麼原由

    更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我成了一個熱烈的追求者

    一個愛的狂徒

    每當勁風掠過大地

    每當閃電照亮天宇

    我的愛便鼓噪著來臨

    意欲掙脫我的軀體而去

    我努力告訴她

    要等待,我的愛

    我在等待

    我的愛人

    她是騎著馬兒奔馳在陽光照耀下的

    碧野上的精靈

    萬里的霧靄和塵埃也遮蔽不了她熠熠的聖潔

    她是善與美的化身

    是那亙古永恆的宇宙極處的輝煌閃爍

    無望的愛戀

    常常折磨得我快喪失了本性

    那本能的求生之欲

    可失敗又算得了什麼

    他只能使我悔恨自己的愚笨

    卻不能使我不愛

    我在等待

    我的愛人

    我知道這世界定為我塑造著你

    你正在我等待之時向我靠近

    我知道

    我對你的愛

    不是我的創造

    是你的美在我靈魂上的反光

    我對你的愛

    是你給予我的幸福的回報

    我的淒芳

    是你啊

    你就是我的愛人

    你就是我期望已久的等待

    我的愛人

    原諒我還沒有學會等待

    愚蠢使我錯過你

    我真正的愛之所在

    不要流淚,不要悲哀

    生命雖凋零

    愛心永不衰

    我的淒芳,我的愛

    我在等待

    我的成熟

    等待那金色的秋

    等待另一個生命對我的溫柔

    淒芳看罷這詩,淒苦地笑笑,她的心下十分感動,因為野森,也因為雲龍,她第一次端端正正地看了雲龍好一會兒,才道:「雲龍,這詩中有些定是你寫的,野森絕不會這麼說。」雲龍爭辯道:「以前沒,可現在不一定不,他沒說出來,心裡卻可能這麼想的。」淒芳歎了口氣,輕聲道:「可是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都不復存在。」雲龍詫異道:「不存在?淒芳姐,怎麼會不存在!生命的意義不僅僅在於**,也存在於精神。歷史上的許多偉大的人,雖死尤生,他們仍時時刻刻影響著我們,教導著我們,他們不僅過去存在過,現在也存在,而且將來仍會存在。」淒芳道:「他算不上什麼偉大,他還遠遠沒有成熟,不論在思想上還是在人格上。」雲龍道:「我沒說他偉大,只所有人裡,他對我的幫助最大,教益最大,我佩服他,不僅因為他寫的詩好,我趕不上。」淒芳笑道:「雲龍,你沒覺得你變了嗎?」雲龍也摸了下自己的臉,奇道:「我變了?沒呀。」淒芳道:「是的,是在變,悄悄的,卻又是那麼的快,不知不覺中,你們都會變成大人的。」雲龍撓頭道:「我認為工作了才算大人,能創造,能掙錢,才能承擔各種責任,否則,算什麼長大?淒芳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淒芳笑道:「對,你這麼一說,我才覺了這幾天我才長大,才能真的掙回錢,至於創造些什麼,還得努力。」雲龍見淒芳輕鬆多了,笑道:「淒芳姐,你還傷心嗎?」淒芳道:「傷心,但完全能承受得住,世上還有許許多多可愛的人呢,像你和乳乳一樣,姐姐不該愁呀。」雲龍鬆了口氣,道:「這才好,我和乳乳都在擔這個心,剛才你來,有一陣我真不知該怎樣面對你,和你說什麼,現在我也舒暢多了。」

    淒芳在房裡走,到處摸著,看著。雲龍跟著她道:「淒芳姐,野森的書已分妥了,不過我也和他們說好了,先可你,這裡所有的都先可你。」淒芳笑道:「不用了,書我有。」雖這麼說,淒芳也選了幾樣,一隻鋼筆,幾隻毛筆和硯台,野森工作時的相片,還有一些有紀念意義的物品。雲龍機靈,盡量給淒芳收集,裝了一個大包。淒芳道:「這就分家了?」雲龍道:「也不,房東老大爺來了,他說他也見過你,說這房子租到年底,過年前還給我們用。淒芳姐,幾天來我們都收拾乾淨了,你喜歡就常來坐坐,只我們呆不上幾天了,過一陣兒就開學了。」淒芳道:「泛光華,夜寒他們也要走的,不過留下的人仍多,我不會寂寞的,謝謝你,雲龍,我今個兒才發覺你原來這麼會關心人,怪不得彩芳愛你。」雲龍自豪上笑了。

    一時間淒芳的面色又變得沉靜了,她手中擺弄著自己的手袋,把野森的幾個小物件依次裝進去,完了便無聲無息地坐在那出神。雲龍從側面望去,淒芳古色古香,仕女圖中淑女般的模樣觸動了他的心弦。淒芳的美那麼的一塵不染,似乎她生下來就是這般模樣,是靜止,又是動的,那安之若素的眼神更讓你覺到她的奇特,那是一種絕對溫柔的靜美,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超脫。

    彩芳在外面大聲喊雲龍,咯咯笑了讓他快出去。雲龍答應了一聲,道:「淒芳姐,你知道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像什麼?」淒芳轉臉笑了問:「像什麼?」雲龍頭也不回地邊走邊道:「廣寒宮中的神仙妃子。」淒芳心中一動,一根心弦給挑動了,她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會兒,坐到桌前,落筆寫下一首詩來,詩曰:

    雲夢曲

    嫦娥冰心寒宮度,玉兔白雪明月晶。

    不求尋常百年聚,但為清清一片心。

    詩閉,淒芳又看了一遍,心下又是淒婉,又是寧靜,似乎真的解脫了,這詩總是寄托了她許多的情感,悲哀又為這詩化解了不少。

    雲龍出了門,見彩芳手中拿了一物正大聲說話,感覺好像是什麼手提電話。彩芳見雲龍來了道:「錢阿姨讓你回家,說有事,嘿,你也打一個玩,剛才大家都試打了,真好玩。」雲龍道:「你哪弄的?」小葉子道:「淒芳姐的,我給拿著的。」雲龍道:「人家幹正事用的,乳乳,你別亂打了。」小葉子道:「沒事,拿來就是讓大家玩的,你也打個試試。」雲龍聽了上來撥弄著問明白了怎麼用,隨手撥了玉潔家的電話,聽冰清在那頭道:「喂,哪位?」雲龍道:「你猜猜。」冰清道:「猜什麼?臭雲龍,快說什麼事?」雲龍道:「欸,你的聲音一點沒變。」冰清道:「我知你拿什麼打的,她們打過來好幾個了,我都煩死了,沒事就掛了吧,再一個,我剛才和彩芳說好了,她晚上來我們家,你也得來,聽著沒?」雲龍說好。

    閒玩了一會兒,夏雪濤道:「雲龍,這些天大家都忙了準備上學的事,不能常來這了,可走前大家至少還得聚一次。」曲冠英,孫凱,張猛,任蓓,傅蕾,葉清淑,韓小娜一致說好。曲冠南也點頭道:「我好多了,你們別總為我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不會去傷害我們葉老師。」

    雲龍讓彩芳她們送小意回家,他自己先回到家裡。錢玉萍見了他道:「雲龍,你晚上去玉潔阿姨家一趟,給你哥捎些東西。」雲龍奇道:「什麼東西?」錢玉萍先拿個大信封,抽出一疊錢道:「這是一萬元,告訴你哥,這是媽送他的,本來你哥結婚,我們至少該拿二萬的,這只拿我的一份,你爸他也沒話說,再者你和雲海都上學,也用錢。告訴你雲靖姐,等他們有了固定的家,缺錢,媽再幫著想辦法。」她又拿出兩個大包,道:「這都是些家庭日用品,平日我有心留下的,都是新的,你給帶了去。」說了錢玉萍也傷心,雲龍勸道:「媽,我哥和雲靖姐還會回來的,幹嗎這麼送?」錢玉萍道:「當著你爸,他們只怕不會要,你送去了,順便和你玉潔阿姨說,讓她也給勸勸。」雲龍點頭道:「那我早些去吧。」錢玉萍道:「不急,吃了晚飯,和雲海騎車送去,一個人帶不過來。」

    吃晚飯時,雲龍和雲海匆忙扒拉了幾口,到了單間,取了東西便走。齊戰見他們急惶惶的,和錢玉萍道:「他們幹什麼去?」錢玉萍道:「拿些東西,還有一萬塊錢,我下午取出來的。」齊戰皺眉道:「錢不錢的倒沒什麼,只不過好像我們同意了似的。」錢玉萍道:「至少我現在同意了,我是媽,不能不疼兒子,你們弄彆扭自去鬧,我該對誰好還對誰好,又沒虧待你。」齊戰氣樂了,道:「那是,可他們來家便來,我仍沒什麼話說。」錢玉萍氣道:「你以為大家都喜歡答理你?工廠不說,這家裡家外,你能說住哪個?」齊戰道:「你能說住就行。」錢玉萍道:「你呀,也該學了通融通融,大家也都跟著輕鬆些,不再那麼累的慌。」齊戰道:「我不和你爭就是,家裡的事我從來未一個人說了算,總體上還是你的決定權大。」錢玉萍道:「我擔了責任自是有權利。」齊戰不敢和錢玉萍強嘴,自是舉手投降。

    雲龍和雲海到了玉潔家,見雲雄,雲靖都在,忙高興地把東西都拿出來,把錢玉萍的話複述了一遍。雲靖聽了歡喜地又要落眼淚,雲雄擁著她沉思了一陣兒道:「雲靖,東西咱們收下,這是媽的心,錢咱們不要,咱們自己掙,不靠爸媽。」雲靖哭著點頭說好,和雲龍道:「雲龍,你告訴,告訴媽,我感謝她,我一定和雲雄好好地生活,照顧好他,讓她放心。」雲龍道:「等你們回家時,自個兒和我媽說吧,我東西帶到,任務完成。我哥不要錢,讓他自個兒還去,這個我不管。」說了笑了去冰清房裡,去跟早到的彩芳說笑打鬧。

    玉潔的身子日漸沉重,這陣子她正在自己屋裡和柔溫收拾些嬰兒用的東西。柔溫擺弄著小衣小褲,嘖嘖道:「這可怪有趣的,小孩是什麼樣的,我真還沒見過。玉潔,生完小孩我該幹些什麼?」玉潔溫柔著道:「到時候你自知道,不知道也得知道,一件事趕著一件事,你脫不了干係,再想胡鬧,看你有什麼臉面,看那嬰兒笑話你不。」柔溫眨眼道:「男孩女孩?」玉潔道:「女孩,生個像你一樣的,我更得不著清閒。」柔溫道:「那可不行,生個和冰清一樣的,我可有了罪遭。」夫妻二人正說笑著,雲雄和雲靖過了來,雲靖把雲雄不要錢的事說了。玉潔聽雲龍說過了,她道:「雲雄,東西是媽的心,錢也是媽的心,你不要就是不孝,就是傷媽的心,這個我替你做主,你爸若真不願意,我們可小看他了,再者我知道,你爸爸極大度的一個人,在錢上從不計較的,還有你寶寶阿姨,我們在這事上都幫你。」雲雄道:「我們是該自立的,不能靠爸媽。」玉潔道:「你這觀點對,可你和雲靖手裡都沒許多錢,旁人就是有也不能給你,拿爸媽一點的,也名正言順,只以後你們多孝敬他們,還怕補不回來?你爸媽也有些積蓄,而他們這代人,最不會花錢的,你們花些也沒什麼。」柔溫道:「雲雄,你收著吧,客氣什麼,家裡不給,我還想法要呢,玉潔也沒看不起我,人有沒有志氣,不僅在這上,國情不同,國外人的標準不一定適合我們,我們還沒發達到那個程度,你再死心眼,不和齊伯伯一樣嗎。」雲雄這才沒話說,把錢給雲靖,讓她收好。雲靖只聽雲雄的,把裝錢的信封緊緊抱著,仍偎在雲雄懷裡。玉潔和雲雄道:「你們什麼時候走?」雲雄道:「想等文雄結了婚再走,也不知能不能趕上。」柔溫道:「這個得問彩芳。」雲雄道:「不用問她,我問過寶寶阿姨,九月份前辦,說讓彩芳也能參加上,韋剛,彩蓮這陣兒也能請假,只沒最後定是哪天。」玉潔道:「我身子不方便,也不喜歡大動,去不成了,到時讓柔溫和冰清去吧。」柔溫道:「沒的說,到時候我把文雄,長歌拉到我們家,給你敬糖,敬酒。」玉潔氣道:「柔溫,人家結婚你要沒有節制地胡鬧,看回來我扒你皮不。」

    雲龍進了冰清的房間,見兩個女孩正在低聲說話,見他來了便更神神秘秘地了,不住地咬耳朵。雲龍見得多了,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們又有了什麼折磨人的招法,快使出來,今天我高興,十有**承受得起。」冰清聽了笑道:「這回全是好事,美事,臭雲龍,嘻,嘻,這回可便宜你了。」雲龍奇道:「什麼事?」彩芳這回臉蛋有些紅,有了三分害羞的樣,瞇著美睛道:「明天上午我們還去山上,到時候我告訴你,只許你一個人,明早來這接我。」雲龍道:「這真奇了,兩個人有什麼趣?再說也沒什麼活可干啦?」彩芳咬著嘴唇哼道:「今個兒的事不許告訴旁人,聽著沒?」雲龍道:「乳乳,我們去也行,淒芳姐說,野森的幾樣舊電器,都送那房東老大爺,明天咱倆趕著給送去,要不真不知以後有沒有時間。」正說著,柔溫推門進來道:「彩芳仙子的電話,寶寶阿姨來的,十有**還有雲侍郎的事。」雲龍,彩芳忙跑到外間屋。

    寶寶電話裡問彩芳晚上回不回家。彩芳道:「我和冰清同睡,明天和雲龍一同出去玩,你就別管啦。」寶寶道:「玩吧,媽也不管你,讓雲龍接電話。」雲龍接了電話,寶寶和他道:「雲龍,你照顧她些,別什麼都由著她,晚上別什麼人家都去睡,這幾天,我都見不著人了,也不知變成啥樣了。」雲龍笑道:「一點沒變,前幾天是大哭了好幾場,現今全好了。」寶寶道:「玩夠了來家,阿姨做好東西給你們吃,還有冰清,小意,雲海,全都來。」雲龍笑了說好。

    寶寶掛下電話,走回文雄的房間,歐陽國難也在,正和文雄和長歌說話。彩雲見媽來了,忙讓個椅子伺候她坐下,站在寶寶身後,半靠在她身上。寶寶問歐陽國難道:「說什麼呢?」歐陽國難道:「我問長歌家裡的事,看看準備的怎麼樣,事情辦的急,這親家間還沒見上兩面呢。」長歌道:「廠裡說房子這兩天給,可就是下來了,也不是幾天就能裝飾好呀?」寶寶道:「這個容易,我給你們找人弄,結婚前弄不好,你們先住這,弄好了再搬過去,我只為了趕時間,讓所有人都能趕上。乳乳不說,這雲雄,雲靖也要走,還有你們大哥,大姐,說好月底回來,咱們也不用管什麼單日,雙日,吉不吉日的,反正結婚證也領完了,許多人招呼也打過了,快辦了吧,我也歇歇。」轉臉見彩雲不言不語的,道:「彩雲,你到底和天宏怎麼回事?處沒處?要沒處,忙完文雄,長歌和彩芳的事,媽就趕快幫著你把這婚姻大事弄個著落,說了多少次了,女孩子經不起拖的,挑是得挑,但也要有個限度,時間上也要有個把握,一個不留神到了二十七,八,成了老姑娘,就難了。」彩雲這回沒駁寶寶的話,卻也沒說什麼。歐陽國難和長歌道:「改天請你爸,媽來,讓我們也親密親密,親家間還弄得記不住長的啥樣,是個什麼樣的人性脾氣,不全是笑話嗎,怎麼跟外人介紹。」長歌笑著點頭答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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