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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七 文 / 宋儒禪

    得了個閒,這日晚上文雄來到長歌家,和長歌的父母說了自己求婚的事。人家聽說歐陽國難和寶寶都答應了,有什麼不樂意的,平日也喜歡文雄,這回得了這麼個英雄女婿,樂的都合不攏嘴了,說長歌在屋裡,讓他自個兒去說。

    文雄進房時,長歌臉衝下趴在床上。文雄虎虎實實地奔過去,一下子將長歌給翻轉過來,見長歌通紅著臉蛋,似愧似羞的樣,心裡愈發著愛,道:「你也聽著了,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了,你給我個動靜吧,只不許再哭,讓人心裡不得勁。」長歌佯作氣道:「你也跟我來使強啊?」文雄道:「你要喜歡我,我使些強不正當嗎?你不喜歡,我今轉臉就走,不過以後誰還敢欺負你,我還幫你。」長歌點了點頭。文雄再不客氣,上來抱了長歌便吻,長歌推拒了幾下,便也擁了文雄,和他吻了一場。

    晚上文雄也沒回家,留了宿,先和長歌做了一回夫妻。

    雲靖知自己和雲雄呆不了多久,熟悉些的便去看看。結婚證雖還沒辦下來,喜糖已先送了些,他們也不準備擺桌子弄場面,因此誰的錢也不收。

    雲靖找了好幾天,才和雲雄見到日雅。一見面雲靖十分的驚訝,日雅的穿著打扮今非昔比,一身的外國名牌,開的轎車也極高級,而且日雅的神態更沉鬱,讓人不明所以。雲靖說了自己的事,日雅淡淡地道:「雲靖,得了這麼個好寶貝兒,你可要好好珍惜,他若一直有良心靠著他還成,要不你可早做打算,還是自己在經濟上自立的好。」雲雄笑道:「真厲害,這時代到處是你們這樣的角色,真是陰盛陽衰了!」雲靖問道:「日雅,你幹什麼武裝成這樣?」日雅四周掃了眼,輕聲道:「別跟別人說,我現在跟施哥干。」雲靖道:「施笑語?」日雅道:「是。」雲靖奇道:「聽說他妻子『自殺』了,他跟你現在是怎麼著了?」日雅道:「幹我們自己都想幹,都願幹,更是不得不幹的事。」雲靖才道:「那」日雅揮手作了一個砍斬的動作。雲靖明白了,黯然道:「日雅,這是一條不歸路啊!」日雅仰了頭道:「這怪不得我,我努力過,但我的力量有限,不這樣,我會更慘。」雲雄聽了不大懂,只擁了雲靖,卻不做聲。

    雲靖看了一會日雅,問道:「那個天宏呢?你怎麼想?」日雅淒然一笑道:「有朝一日能對陣,我會毫不猶豫地一槍打死他,他也會打死我,想什麼?這由不得我。」雲靖道:「你不會找他談談?」日雅道:「晚了,我不會當叛徒的,我不會對不起我們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使美人計,我也不會往他身上使,再者他也不是這樣的人,自認偉大得了不起,其實不過讓人當槍使。雲靖,你別以為我惦記他什麼,我和他早就是不可能。像你和雲雄這樣,總之是少之又少,你先就是個難得,你的雲雄更是個難得,算是個有膽氣的,現今的人,我第一個服這個。」雲靖道:「過些天我和雲雄鄉下去,是一個縣城,他還在報社。」日雅道:「也好,離開這個污穢不堪的城市。」雲靖道:「其實哪都一樣,這陣子,我真覺得社會還是美好的地方多。」日雅黯然道:「只我感覺不到。」雲靖見日雅挺悲哀的,勸道:「日雅,你不還鼓勵過我嗎,你也不該失了信心啊!」日雅笑道:「誰失去信心了?我現在覺得我過得很好,一分勞動,一分報償,可以不受任何人欺負,吃穿用度上更不用說,不見得比他當市長的差。說心裡話,我挺滿足。」說了又冷哼道:「什麼人什麼命,大概我們的命運早讓別人安排好了,自己怎麼努力也脫不出那個圈子。再努力幾年,我就脫離過去所有的圈子,去其它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雲靖和雲雄又和日雅閒談了陣兒,便分了手。那喜糖,日雅當場就剝了吃,笑著說甜極了。

    日雅其實前幾天還見著了天宏一面。自原來的老隊長死後,霍明祥也調另一個分局,隊裡的夥伴也走了幾個,天宏自孤單了些,而且因他素日性子直,上上下下得罪了些人,刑警隊改組,雖沒把他剔下,可也坐了冷板凳,成了替補隊員,大些的案子他都沾不上邊,市裡的一些小活動卻少不了他的身影。天宏倒也不挑剔,這工作確是舒服許多,他思量歇一陣也好,便也安心。

    這天出了件奇案,天宏得到眼線報告,說有一夥拎包的,在市裡拎了一個外地人的包,好幾萬元,正在一個地方分贓。天宏叫上兩個人,去的及時,一下子便抓住了五個。這些只偷不搶的主,橫勁上總差些,加之早知天宏的名頭,一下子都傻了,也沒反抗,乖乖地交出了贓物。天宏一清點,光現金就有五,六萬,還有失主的身份來歷的資料,知是一個南方來的商人。

    給市裡幾個大賓館打了電話,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來了幾個人,除了兩個南方人,還有幾個本市的人,他竟都認識,一個是施笑語,一個是施笑語的手下,叫良姆的,天宏知道他原來是一個鐵販子,另一個開車的卻是日雅。南方人說出了幾個拎包者的名字,說是誤會,他們不是偷,是替他保管。拎包中一個當頭的也改了口。接下來又有人來攙和,天宏只好交物放人。因和施笑語平日關係好,雖有一陣子沒見了,見著了卻仍親切,便親自送出來。

    施笑語比以前冷峻了許多,並未說太多的話,上了另一台車去了。日雅坐進自己的車,說請天宏吃飯。天宏有些個好奇,便坐了進去。日雅驅車直奔郊外。天宏問道:「日雅,這是幹什麼?」日雅淡淡地道:「僻靜些好,不惹人眼。」不一會兒便到了郊區一個尚屬高檔的飯店,兩個人下車進了門,被讓進一個封閉的雅間。

    還未坐穩,天宏已感覺到日雅火辣辣的目光了。他見的世面雖大,只一遇到女人,他仍是手足無措,不知怎麼辦好,因此才有喜歡彩雲好幾年,卻一直不敢明著說出來的事。

    兩個人吃菜喝酒,互述了說話,有所公開,更多的卻是保留。酒至酣處,日雅又敬了天宏一杯啤酒,見他喝乾了,自己也飲盡,靜靜望了一陣天宏,美眸忽閃著道:「天宏,你可以和我開誠佈公一件事嗎?」天宏警惕地道:「什麼事?若是公務方面的,你就不開口的好,我回答不了什麼。」日雅妖嬈地一笑,道:「不,是私人的事,只我們倆的。」天宏道:「那你說吧。」日雅神秘地一笑,道:「天宏,你需要女人嗎?需要女人的身體嗎?」天宏看了看她,輕聲道:「需要。」日雅仍盯了他看,道:「還非常想是不是?」天宏堅定地道:「千真萬確。」日雅輕呼了一口氣,歎道:「那我怎麼樣?」天宏道:「你很美,很有魅力。」日雅笑道:「噢,謝謝,這樣我就放心了。」天宏道:「放心什麼?」日雅笑道:「做你的情人唄,我也喜歡你呢。」天宏停了一會兒,只說了兩個字,「不行。」日雅倩笑了道:「天宏,別這麼說,讓人家多傷心,我真的喜歡你,我不圖和你做夫妻,將來你有了好的,我就悄悄走開,肯定不會找你的麻煩。」天宏冷丁道:「美人計?施笑語這麼高尚的人怎麼用這樣無用的手段?」日雅道:「禁聲,這和他人不相干,只是我們倆的事。」天宏定定地望了日雅一會兒,道:「日雅,今天只當我們之間什麼都未發生過,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再這樣,我只能再不見你了。」接下來吃飯,兩人都無話可談了,結賬時天宏說死也要他拿。日雅無奈,只好由他。

    施笑語在新建的小區買了一個樓層的房子,自己和疑人住一間三室一廳的,日雅住一間二室一廳的,另一間二室一廳的,給一個農村來當保姆的女孩住,這女孩是疑人的遠房親戚,這施笑語才放心,他是從來不用外人的。

    日雅晚上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見施笑語衣裝整齊地坐在客廳衝門的沙發裡。日雅換了家居的休閒服,坐到施笑語側面的沙發裡。施笑語也不看日雅,冷冷地道:「碰釘子了?你要知道,他對我們是一個危險人物,隨意接近他會損害我們的工作。」日雅靜靜地道:「我有權接近他,也有權和他睡覺。」施笑語道:「是的,我不能反對,可是日雅,你能得到他嗎?他會愛你嗎?如果他知道了我們做的一些事。」日雅信心不足了,仍道:「這是次要的,我不幻想哪個男人能愛我一輩子。」施笑語仍冷冷地道:「放棄你的幻想吧,你能得到的遠遠少於你想得到的。天宏,你得不到他。浪漫地縱情只會傷害你,日雅,我們需要你,我們不想看到你違背我們的規則而去追求不現實的東西,最終毀滅自己,而且毫無價值。」施笑語說完起身走了。

    施笑語的組織裡有個原本是經濟學碩士研究生,叫駟琦,在國外生活的不如意,回國尋職,被聘到施笑語一個正常營業公司當經理,一點點也入了伙,組織裡除了與良姆,再就是與日雅關係最好。平日駟琦把日雅當妹妹看,書本上的知識總也給她講了不少,日雅也極服他。

    駟琦接了施笑語的信兒就來看日雅,進屋見日雅眼圈微紅,正陷在沙發裡發呆,便走過來,吻了吻日雅的額頭,行他在外國已經習慣的禮節,道:「日雅,你不要怨他,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說其它的話,他非常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這其實是他的一個弱點。幹我們這行的,本不該如此。我們都是被傷害了的,我們不能再回到原來的制度下再次被傷害。你和天宏的思想基礎不同,即便有愛情也不能一起生活,也不會長久。世界觀不同的人的婚姻只在虛構的小說中才有,而現在也少見了。我們是一群真正懂得自尊的人,我們不屬於什麼國家,民族,我們只屬於自己,而且有心心相印,互相理解的朋友。愛情對我們任何人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們最重要的首先是生存。」日雅輕歎道:「可是,一個中國公民也有權加入美國籍的。」駟琦道:「是的,但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副主席是無權入美國籍的。」日雅流淚道:「駟琦,我該怎麼辦?他越這樣,我越喜歡他,沒有他我不能活。」駟琦道:「日雅,你會活的,會活的非常好。不要哭了,你是一個堅強的人,如果再有喜歡的男人,不管代價多大,我們都會幫你得到他。」日雅歎道:「不會再有了,愛情只有一次,我不是想和他睡覺,我是愛上了他,我的生命可以作證!天吶,他一定以為我是個**的女人,不知羞恥的女人,我寧願死也不願被他誤解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有個叫日雅的女人永遠愛著他。」駟琦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半夜,良姆,陳齊巖和組織中的另幾個重要人物也到了。七八個人聚在施笑語客室中,疑人給他們端上茶水點心,知趣地回屋歇她的去了。

    會議由施笑語主持,良姆和駟琦介紹情況和計劃。良姆拿出一個全國政區圖,放到大茶几上,輕聲道:「經過我們這一時期的準備,省裡已經打開了些局面,我們已有了良好的聲譽。這新興不久的行當的利潤太驚人了,我們不能不幹,這大家早已同意,但現在我們做經營性的風險太大,我們絡,而且白道上我們的力量太單薄,支撐不開局面。因此我們決定專做過境的買賣,因量大,收益也極可觀,再者也不會造成什麼直接的後果。我和笑語一同去的南方,對方很可靠,在境外也是個大組織,而且是跨國界,跨地區性的組織。這次他們出兩個人,負責直接管理貨物,二百公斤,先付我們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三十萬美金,都是現款,我們已經收下了。這次我們決定出十二個人,一共出六輛車,具體細節由駟琦談,他一直負責這個。」駟琦將地圖鋪展好,清了清嗓子,道:「從南部邊陲的某地集合,人車限時到達,一組陳齊巖帶四人為一組,負責前面警戒。中間由良姆帶一人與對方二人,中間壓貨。日雅帶四人為一組,負責後衛。我們不能走南方腹地,只能沿中西部交界的地方走,路也好走,再者麻煩相對小些。出雲南後,沿西昌至成都的路線走,然後奔蘭州,銀川一線,經內蒙古至赤峰,再最後轉入我們的地界。這次貨向北轉進,至延邊州對方指定地點交人交貨。」說到這時,陳齊巖插話道:「現在延邊州轎車過境極多極濫,我們可別撞在槍口上。往北送,還是滿洲裡,漠河一帶尋找突破口的好,二百公斤,夾貨而過,不成太大的問題。往南,還是選在渤海灣出至黃海的好。這一陣,我們在那方面的海上也有不少的關係,前些日子還進了幾船煙,合作的很愉快。」施笑語聽了這話方欠身道:「這次是人家指定的,我們別無選擇,這次幹好了,下次我們自可以提條件,按我們認為最方便,最安全的渠道輸送。成敗在此一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失敗了,金錢上我們直接損失倒小,只是失去信任度,以後向外發展就會受影響。到了我們的地界,我親自指揮。大家都要準備好,我們一半骨幹力量都壓在這上了,出了事,走不要脫的,寧死也不能被活捉,我也一樣,我損失掉了,按原來定好的向上遞補。大家也放心,不必擔心家小,我們一定讓我們的後代受世界上最文明,最高級的教育。」

    駟琦待施笑語講完,又道:「槍械已經統一籌備完畢,短槍自備,長槍統一用蘇制衝鋒鎗,火力強勁,遠近都適宜。另有一種火柴盒式的手雷,繫在腰間,差不多能將人腰炸成兩截。」施笑語聽到這低下頭,道:「這個自願吧,只是大家考慮全面,不能出紕漏,否則弄不好我們全得搬家,好容易辦起來的幾個公司也得棄掉,以後我們會盡量用外圍的人員。」

    會畢大家起身告辭出去。施笑語留日雅和駟琦下來,和駟琦道:「用車都不能用我們境內的牌照,這你還得去安排,讓外面的關係給我們安排好,別我們的人到了,車卻沒弄好。」駟琦點頭去了。施笑語靜了一會兒,和日雅道:「日雅,這幾次如果成功,我們還是要做正當買賣,那時你和駟琦出去,負責外面的事,不用再打打殺殺了,我其實最不願用這個辦法。只開始,我們只能用這個辦法積累資金,我們誰都沒有當省長,當部長的爹,只好拿自己的命拼一場,待我們穩定了,欺負過你的人不用你說,我一個個會幫你將他們安排妥當。」日雅低頭道:「施哥,其實沒這個必要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若活的很好,不必再找那些麻煩,否則戰爭永遠沒有盡頭。」施笑語冷笑道:「這由不得我們,有些人專靠壓迫別人過活,我們若心慈手軟,只怕最後死無葬身之地。」日雅笑道:「再說吧,只是能過正常的生活,誰不願呢?」施笑語歎道:「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太微不足道了,但我們仍是一個人吧?是人!就寧可死也不退縮,受別人的擺佈,能做到這一點,也是無悔的了。」

    女人大多總是為情所累,一但跳出這個圈子,要麼她變得冷漠無情,要麼變得和好男人一樣,更冷靜,也更多情。日雅哪個也不是,無論心下怎樣的發誓,她除了看重她現在的生活外,仍然無法忘懷一個她中意的男人帶給她的那種強烈的情感。可愛也好,不愛也好,自己仍是自己,仍要繼續不停地生活。

    施笑語接到良姆的電話是在一個星期後的夜裡,說他們在內蒙古地界遭劫,不像是官方人馬,像是同行黑吃黑,只對方判斷失誤,只截住日雅的兩輛車,他們四輛車未受損,已接近自己的地界。

    兩天後,這次貨運成功,各方面交結完畢。駟琦帶人也將日雅他們的情況調查清楚。五個人只跑回來一個,另外幾個人,包括日雅,都命喪荒野。施笑語聽了,沉默了好久,才讓駟琦把情況說的詳細些。駟琦道:「對方好像也是長途奔襲,十幾個人,火力極猛,日雅他們剛一交手就兩死一傷。日雅駕車衝出來,半路上讓同車夥伴跳車,這才逃回來一個。回來的人說,他後來只聽前後一陣亂槍響,再就是汽車爆炸聲,因見對方又上來些人,只好斜裡插下,才逃回來。」施笑語道:「對方情況呢?」駟琦道:「情況不明,當地警方趕到,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了,估計對方也有傷亡,也有一輛車被打廢了,帶不走,便引爆了。」施笑語道:「哪出的問題?」駟琦道:「目前估計是在雲南失的風,若是我們內部出問題,不會劫錯了車,跟上來的那麼倉促。」施笑語這時便在日雅的房間裡和駟琦說話,沙發上尚放著一件日雅臨走時換下的罩衣。

    駟琦一直站著,見施笑語不語,接了道:「我們都忙著彌補漏洞,處理善後,其它方面都緩著。只也打聽到,當場發現了幾具屍體,當中有一具半焦的女屍,說身上中了幾十槍,看來這就是日雅,生前她一定激烈地對抗過,被打死後可能又挨了許多槍,對方也是狠角色。」施笑語道:「這剛開始就折了四個人,尤其是日雅,代價太大了!」駟琦默默地道:「是太大了,可我們的力量又大了些,生意也更穩固了。」施笑語輕歎道:「日雅能有個孩子就好了,那樣她至少也不算白死。」駟琦道:「笑語,你看怎麼辦?」施笑語道:「紀念碑是不能立的,一切按規矩辦吧,日雅的那份給她父母,就說日雅出國了,讓我們代轉的。以後生活上也照顧些,別馬虎了。」駟琦答應了,見施笑語不再多言,自去了。

    日雅是施笑語的一個心結,天宏也是他的一個心結,為了去掉這心病,也是為了組織的利益,他約天宏出來談,因為他聽人透露,天宏這些天調查了些事。施笑語心裡明白,那幾個事故和懸案都和他有關。霍明祥已經談過,已默許了支持他。

    施笑語和天宏在一個下午,公園靜寂無人時,在一個四周無法藏人的山坡上會了面。

    施笑語快人快語,也不隱諱,講了一些事,自己的,天宏的,還有他們往日的友情,又說了日雅的事。天宏一直默默無語,及至說到日雅,他才真的動容。施笑語和日雅相處日久,日雅對天宏的感情,他瞭解的最多。天宏此時有些呆愣,心中迷茫已極。對女性,他仍喜歡敢作敢為的那種,對日雅,對彩雲,還有其它曾經遇過的女性,他也說不清愛誰,現今知道了日雅對自己用情這麼深,這鐵血男兒第一次心顫了。他知道一個人的經歷不等同於一個人的品質,然而日雅他從未向情侶方面上想,今天他才發覺日雅對他很重要,因為他不僅是驚訝,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苦痛。

    施笑語見天宏面色有異,堅毅的面容愈發顯得稜角分明,卻也不理,來回疾走,半晌方站定,看著天宏道:「天宏,我們現在所生活的世界,無論是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其從本質上講沒有好壞,高低之分,兩種制度都是以國家為準則組成一個人類社團,其內含應說完全一致,為了人民,而其高低之分便是這種制度的實際執行情況如何。執政者的道德水準和學識,決定了這兩種制度的實際執行情況如何,決定了這兩種制度下的不同政治,經濟,文化生活。在這種制度下,任何一個被領導者,甚至這制度的執行者都必須要受這種制度的約束,不論你本人如何卓絕,也只能做制度允許的事情。天宏,如果說你也和我們一樣,拋開這種制度,自由競爭下,你或許可以戰勝我們,但是如果你自願要服從這種制度,那麼你就必須放棄自己的道德觀,甚至要約束你的才能,這樣,你在我們面前已經不是一個強有力的個體,而是一個本來文明理想的制度,而現在卻是一種被強權和私慾相混雜的制度下的一個機器,那麼你將不會戰勝我們。事實就是如此!回憶一下,你抓過許多人,但因為某個人一句話,一個電話,很多的人被釋放掉了,你卻無可奈何。天宏,我現在才如夢方醒,但我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你卻沒有。以前,對社會,家庭的責任心,我不比你差。現在,我知道我們做什麼應該自己去決定,而不能由別人來規定,我們不能將自己的命運由別人來操縱。制度是好的,我願意服從它,制度不好而我又改變不了,那麼我就要脫離它,建立自己的制度和原則,我們要用自己的頭腦去思考問題,依靠自己去解決問題,而不去盲信有什麼救世主。我們不會接受你,你沒有受到傷害過我們的制度的傷害,而你從這種制度中受益了,你要維護它,從這點上講,你未必便比我們更道德。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你放棄自己的思想,更為重要的是放棄了男兒的自尊,從這點上講,你比我們還渺小。我們某種程度上觸犯了刑法,是罪犯,但我們並不是不道德的,我只希望你承認這一點。很多人做了許多不道德的事情,只因為其沒有觸犯刑法,或者能逃避開,就可以不受懲罰,而且繼續以這種不道德來損害他人。一個人如果不恨任何人,那麼他也不會愛任何人,沒有敵人的人也不會有朋友,誰也不反對的人就是反對所有的人,尤其是有道德的人。」

    天宏冷冷地開了口,道:「笑語,我們曾經情同手足,互相瞭解,互相尊重,對笑言和琪欣的事,我也很悲痛,但這不能成為你今日所作所為的理由。你自詡自己賦有尊嚴,但這種尊嚴表現在何處呢?你以一己之欲置國家總原則於不顧,只知復仇,然而你終究會失敗的。你是使傷害你和你妻子的人受到了懲罰,但你聲稱不公的制度,當然,這個我也不同意你的觀點,你卻未動分毫,仍漠視其繼續迫害千千萬萬個施笑言和君琪欣,你成功之處在哪呢?你的私仇家恨蒙住了你的雙眼和靈智,使你放棄了你的公德,你的愛體現在哪呢?你可能說你愛你的妻子和兄長,我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一顆扭曲冷酷的心。其實你在這制度下退縮了,你既不是智者,更不是勇士,你更多僅僅是為了自己,你的道義力量在哪呢?僅就這件事說,你不是不道德的,但你也證明不了你代表了正義和道德,你並沒有什麼真正個人的尊嚴,你的自尊是渺小和可憐的。」

    施笑語額上青筋暴起,臉色灰敗,眼光黯淡,冷笑了道:「天宏,我們不是在犯罪,我們是在從事一項事業,我們自己的事業,用來保護自己的事業。在這事業剛開始時,我們要邊小心地聚集財富,最現實的力量,同時為了保護這財富去殺人,最有效的手段。以後只需付錢就可以殺人,因為將會有類似於我們的,專門以殺人為業的組織。再以後,我們既不非法地獲得財富,也不用再殺人,我們將運用智慧,運用已有的財富去創造財富,再往後,我們會成為現存社會的固有勢力,我們會以權威和道德家的身份來維護社會的公正與和諧。天宏,要有耐心,甚至這一事業在一代人身上就可以實現,我有這個信心,說不定有一天我還會作為一個大人物來領導你。道德就是力量的對比,誰強誰就對!我敬重你,因為你有私德,有才能,當然我也有。我不強姦婦女,我也不愛金錢,我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維護我作為一個人的尊嚴。我和琪欣一同下鄉,吃了很多的苦,但我們能忍受,我們並沒有怨天尤人,我們學習,求知,奮鬥,可結果呢?我們再一次被傷害,可我們仍沒有失去信心,結果又是什麼?所謂的什麼國家,法律再一次污辱了她,也污辱了我。既然現實的社會秩序不能維護我們正當的權益,那麼我就要靠我自己來復仇,這不違背我的道德。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也怪不得我。我們不能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了,不能的,永遠不能的!我們被這種生活傷害的夠多了,被這種苟且偷安的生活傷害的夠多了,我們不能回頭,因為看不到一點希望。現在至少我們成功了一部分,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去。讓我向那些強姦了我的妻子和我的惡狗和法律投降!不,不可能,這永遠行不通。」施笑語眼睛發紅,深吸了口氣,才平靜了些,他接著道:「我沒有殺正派的人,或許以後會殺,那也是因為他誤解我們的所作所為,而且不允許我們生存。我不是什麼義士,我不想做夏喻,也不做董存瑞,國家的什麼民主,自由,我現在既不關心,也不想談論,只因為我們認清了這個社會,我們從血的教訓中領悟到人的世界本和獸的世界沒什麼分別,因此我們明白該怎樣生存。我警告你,天宏,不要干涉我的事,你如有本事去把那些在國外存有百萬,千萬美元的首長們,把那些執法犯法的公僕們先抓起來,逐一槍斃了,或僅僅把他們關進監獄也行,那麼我也會跟著去的,而不論我願意與否,你拿他們沒辦法,你也沒有力量阻擋我,這是一種歷史的必然。我們的目的不是毀滅這個社會,相反,我們也要維護它,否則,我們也將失去生存的土壤和場所。我們不會按照你們的規矩辦事,我們不會向誰出示什麼證據,因此也不會有法庭,我們只有暗處的子彈,不管怎麼說,你們雖然個個麻木不仁,但也算訓練有素,在槍對搶的直接競爭中我們會吃虧,但我們會用我們的手段來彌補。」天宏冷冷地道:「我是個公安警察,你殺了人,我要找到證據送你上法庭,這是我的職責和榮譽。」施笑語也冷冷地道:「今日的罪犯,明天很可能被人稱為英雄,可我不理睬這些,我只按照我的心願做事,我只以我的才能去得到我應該得到的。」兩人都覺著無話可談,自都靜默了。

    施笑語見天不早,不想久留,最後和天宏淡淡地道:「日雅那一份本該給你的,我知這一定是她的心願,我也知你一定不會收,那麼我暫留著,算我欠你的人情,只將來別讓我拿這個錢去買你的命,這可連悲劇也不如呢。」天宏也不看施笑語,臉轉向另一面,道:「笑語,我們至此一刀兩斷,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後的事只怕我也真的管不了,不過天下只怕不只我一個天宏,你也準備著,玩火者必**,你自己掂量著辦吧。」施笑語道:「公里做陌路,私下我仍認舊情。」天宏擺,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說了頭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歐陽國難家這晚人來的極多,雲龍,雲海,長歌,冰清自不必說,玉潔,柔溫,雲靖,雲雄,紫薇也來了,加上彩雲,文雄,彩芳,又是滿滿的一屋子人。

    這些天雲龍一直捧著野森借他的書看,和彩芳一起玩的心很淡,這乳乳正在不樂意,拉著雲龍不住地央著陪她明天去葉清淑家。雲龍聽了道:「葉清淑不請過了嗎?」彩芳道:「上次請我和你們玩,沒去上,這回她又請幾個上次沒去的,有曲冠南,曲冠英,孫凱,張猛,夏雪濤,任蓓,傅蕾,韓小娜,你看看,你班都去了仨啦,你還不去呀!」雲龍無奈,只好道:「去是去,不過你可不能到人家又瘋個沒完,這陣子我都快讓你弄死了。」答應了就成,彩芳歡天喜地地找了幾個吻去,又去問冰清,冰清說有事去不成,女孩家不禁歎息了番。

    柔溫找個機會又把長歌堵在房裡,和她道:「長歌姐呀,多少日子沒見了,你都想死我了。」長歌似比以前怕羞多了,矜持著反訓柔溫道:「你這個大壞種,平白的又來撩人,從今以後不許你那樣了。」柔溫笑了道:「哪樣?做一個看看。」說了上來便把長歌攔腰抱住,長歌亂掙了道:「人家都要結婚了,誰有閒心和你鬧著玩,你再不檢點,我可真的生氣了。」柔溫笑道:「只最後再給吻一個。」長歌爭不過,被柔溫擁了,靠在門上,結結實實地吻了一通。柔溫沒怎樣,長歌先軟倒了,歎道:「我們是上輩子欠下你的了,這可什麼時候是個頭!文雄以前只當樂看,現今知道了還不殺了你。」柔溫笑道:「不怕,我們的感情在先呢,我不挑他毛手毛腳地不會溫柔,他有什麼資格挑我的毛病?」說了又是一個吻。長歌鬧不過他,已經笑軟了,歎道:「真是個乖寶兒呀,我能得你這麼個兒子可就好了,和媽這麼親,我還不美死了。」柔溫嘴裡含混地喊著:「我的小媽媽呀。」下嘴就往人家懷裡拱。長歌怕再鬧下去真失了禁,別人理解,只怕歐陽國難和寶寶見了心驚不喜,忙拿小話把柔溫央求住了。柔溫最知分寸的一個,從不只圖眼前這點樂,讓人家許了日後的願,自也收了玩心。

    天宏敲門進來時,文雄開的門,彩雲也正在門旁。見了天宏悶悶不樂,疲憊不堪的樣,文雄忙將天宏讓到自房裡,彩雲也好奇都跟了來。文雄道:「天宏,來的可巧,過幾天我結婚,這不就通知到了。又出案子了是怎麼的,怎麼累成這樣?」彩雲摸摸天宏的的頭,道:「也沒燒啊?」天宏見兄妹倆忙了照顧他,反冷了其它客人,過意不去,便道:「沒什麼,下午去隊長在郊外的墓地坐了陣兒,有些乏,躺一陣兒就好了。」文雄和彩雲一笑,便出去了,彩雲也不氣他,呵護了問長問短,只天宏半傻了似的,回不上一句整話,只怔怔地盯了彩雲看。看久了,彩雲便羞紅了臉,低下了頭。天宏看著彩雲無來由地道:「彩雲,你還記得那個日雅嗎?」彩雲奇道:「怎麼的?」天宏淡淡地道:「她也死了,我才知道。」彩雲驚得大瞪了雙眼,忙將雲靖,雲雄請了來。雲靖相信後便哭了,雲雄知她和日雅往日的情份,最好不過的姐妹,忙攬在懷裡撫慰。雲靖哭道:「怎麼這樣啊!這值嗎?好好的人,幹嗎非去死呀!」說了渾身抖顫,虛脫了一般。

    天宏眼中也有淚光,只再不發一言。彩雲心細,看出些,卻也不問。文雄也見過日雅兩面,聽了也嘖嘖稱奇,道:「也真是的,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多年輕,只怕不比我大吧?還是個姑娘,還那麼漂亮,可惜了了。」

    隔陣兒彩芳和冰清,雲龍幾個小些的也進了來,說笑打岔就令這悲傷的場面過去了。天宏不好再傷心,只好陪大家說些話。

    寶寶因天宏素日不常來,這好容易來了,也獨自攬過去問些,天宏更不好傷心了。歐陽國難一家之長,親自把天宏介紹給幾個尚不認識他的人,吃飯時便讓寶寶陪玉潔,自己便陪天宏。彩雲,長歌,雲海也湊在他們這,柔溫,雲靖,雲雄,紫薇,冰清,文雄,雲龍,彩芳另一桌。國無大事,飯桌上自也都是閒話,席散了,玉潔先說不敢打擾,告辭要走,歐陽國難,寶寶略留留,又寒暄幾句,自送了出來。柔溫,冰清,雲雄,雲靖,紫薇也跟著去了,彩芳見了和雲龍笑道:「雲雄象不是你們家人了,入了玉潔阿姨家的伙了。」雲龍氣結,可也回不上話,便在女孩滾圓的屁股上打了一掌,彩芳不怒反咯咯地笑道:「你也留咱們家吧,我們一塊睡。」雲龍再打時,女孩子已跳開了。

    長歌這幾天便留在歐陽家不走,屋裡只剩她和文雄去收拾。彩雲得空也送天宏下了樓,順著滿是夏日納涼的人的林蔭道走。天宏不說話,彩雲溫柔著也不說什麼。天宏四遭看著千百的人,歎了道:「生命太寶貴了!誰也不該亂糟踏。」彩雲聽了方笑道:「就是,年輕輕的就犯胃病,以後可注意些。」天宏點點頭道:「彩雲,我再不會不珍惜,有時,人並不僅僅屬於自己,只由自個兒的性,也是太自私的事。」彩雲笑道:「這可真的覺悟了。」

    彩雲回來時,寶寶問:「天宏你送的?」彩雲道:「嗯。」寶寶點頭道:「天宏倒也值得一處,只不過別太急慌了。」彩雲氣道:「誰急慌了?」寶寶見女兒急,忙陪笑道:「怪媽,怪媽,媽走嘴了。」彩雲道:「你們還是不關心的好,這些事,你們越關心,人家心裡越亂。」說了閉門自去想心事。

    寶寶出來又和歐陽國難念叨,歐陽國難道:「那你就別管吧,家裡哪還有小孩子。」寶寶想了想,也再沒駁歐陽國難,道:「倒也是,以後再不操這閒心了。」轉臉不見了彩芳,問道:「欸,這個小乳乳哪去了?」歐陽國難笑道:「早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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