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芳和雲龍回到歐陽家,齊戰和錢玉萍也正在這。寶寶見了雲龍便歡喜道:「你一天跟著也,真省了我許多的心了,讓不一天東跑西跳的,我可累死了,再操不起這個心了。」彩雲一旁過來道:「他們一天也總打架,不過轉眼就好,都是彩芳起事,欺負雲龍。」彩芳聽了不高了興,又鼓起小嘴道:「不欺負他要他幹嗎?再說不這樣,他不就欺負我啦!我才不能落後手呢。」彩雲笑了道:「你呀,還是小,不知道後發制人的厲害,等你招術用光了,人家只用一招,一下子就會把你打倒。」彩芳聽了轉臉問雲龍道:「好你個臭雲龍,還藏著這個心眼呢,你有什麼招,快當著大家使出來,看我能不能對付你。」雲龍在大人面前便手足無措,有些窘,不好現出平常的親熱勁,只好回道:「我有什麼招?有也用在學習上了,這我還怕不夠呢。」彩芳聽了氣道:「又顯白自己愛學習了,怕人家不知道怎麼的?不過你不用怕,你考不上我也不會看不起你,以後你只當家庭婦男好了,端盆倒水的有了人,我也能一心一意幹事業。」歐陽國難聽了也笑,女兒教育到這個份上,他惟有無奈,只好道:「乳乳,別瘋瘋癲癲的了,洗了手等吃飯,今個兒大人說話,你別亂插嘴。」
雲海和文雄在看足球賽,彩芳過去一人搭了兩句話,誰也沒和她說一句,哼了幾聲,仍去看球,自家覺了無趣,跟到自己屋裡看雲龍,見雲龍翻自己的東西,問道:「你幹嗎呀?」雲龍道:「找些厚些的紙,給書包上皮。」彩芳氣道:「不給包,野三木的幾本破書,看完還他就是了,美的他呢。」雖說,擋不住雲龍的心願,反找來些好紙,和雲龍一塊包,見那書二,三十本的,翻了看了看,沒一本自家喜歡的,和雲龍道:「你就不能弄些好的回來?」雲龍道:「野森那都是這些,這不也有小說嗎?」彩芳氣道:「我看不懂,一點不好玩,一點不逗樂,能有什麼趣?」雲龍道:「乳乳,看書是讓人長知識,讓人思考的,不是光圖樂的,這叫,這叫感官的刺激,不是最高級的享受。」彩芳聽了回不上嘴,忽地撲上來將雲龍摁倒了,騎在他身上,嬌笑了問:「我們這樣是不是享受?你說吧,高不高級?」雲龍無奈地道:「這個例外,再者互相喜歡了才高級,不喜歡還這樣就是低級。」彩芳道:「我不管,和你在一塊,我只知道我感到最舒服的就是最高級的。」說了來強吻雲龍,雲龍沒心情和她弄這個,躲了道:「乳乳,別讓人看到了。」彩芳嬌喘吁吁地嗔道:「我又沒扒你褲子,他們管不著,我不能眼見著你跟野三木學壞了不管。我和冰清,任蓓,傅蕾都議論過這事,什麼大藝術家,大科學家,大思想家,都是一些鐵石心腸,冷酷無情的人,我可不要你變成那樣的人,不知道溫柔著暖人家。」雲龍奇道:「這話從何說起?」彩芳道:「你有多少血水,夠怎麼折騰?思考,思考,最後還不得變成傻子啦!我一定要把你從他們手裡奪回來。我媽都說啦,關心什麼國家?都是騙人的,能過好自家的小日子就成了。」雲龍聽了道:「乳乳,你怎麼成俗人了,你沒有理想了?」彩芳氣道:「打你,打你,誰不要理想,只是不要那些騙人的理想,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理想,反正人家只要你,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把你搶走了。」說到動情之處,彩芳眼中又現晶光。雲龍心下也十分感動,擁了她道:「乳乳,我錯怪你了,我愛你,永遠都愛你。」彩芳嗔道:「又假模假式的了,人家才不要你光說不練呢。」雲龍道:「我說到做到。」彩芳微瞇了美睛,嚶聲道:「那先吻一個。」雲龍便親了一下,彩芳一下子放開禁持,一陣兒的痛吻,呢喃著柔膩萬端。
彩雲在廚房正忙著,見妹妹紅光滿面,神采飛揚地跑過來,知這定是又和雲龍纏磨了一場,便笑了道:「乳乳,擺桌子吧。」「欸。」彩芳歡天喜地,輕哼著歌曲,如風似雲地又飄盪開了。
寶寶這一陣兒經了許多的事,見兩個做丈夫的家裡還談廠子裡的事,就打斷他們的話頭,道:「這大半年的,我一天在單位淨是辦事,給這個辦,給那個辦,一天裡不下個三,五件,越弄了人越多,都來找我。」錢玉萍笑道:「你神通廣大嗎,再說名字就叫寶寶,吉祥。」齊戰和歐陽國難聽了也都笑。寶寶也笑了道:「只你別說,我至今還沒一件辦不成的事,原想的弄不成,總會通融一下。只都是給別人辦,我自己的事還沒辦成幾件呢。」錢玉萍笑道:「寶寶,你這不就是**嗎!」寶寶聽了搖頭道:「咱們國家是個講人情的國家,再者現在明裡講公平競爭,其實私下裡全弄的是不公平競爭,你不活絡些,還不吃虧嗎。咱們國家,明裡的反是支流,暗中做的才是主流,弱肉強食,就像是又回到了春秋,戰國時代,群雄並起,各顯神通,我也不能落到後面去,弄不好自己老了沒人理不說,孩子們也跟著吃苦,尤其是小乳乳,我可不能讓她受丁點委屈。你們兩口子也聽了,乳乳和你們家雲龍將來能真成,我同意,我喜歡雲龍,工作,房子什麼的我都包了。前幾天我托人給文雄介紹朋友,人家提出的條件是與父母分居,我和文雄廠裡領導招呼過了,只要文雄結婚,再分房,一定有文雄的,當然也是文雄幹的好,不過光幹的好也不一定能給你,這些個人,都是些勢利眼。」錢玉萍聽了笑道:「你說的倒也是,現今著我也感到國家有些個亂,只不知又亂在哪?沒知識的人能騙過去,我們有知識的總是能發覺些。首先國家許多生產,生活的統計數據就是虛假的,本來虧損的單位,賬面上硬能弄成盈利,這也不是唬鬼子呀!我們設計院,設計工作總沒什麼突破性進展,嘴上是說重要,可到了實際上,人力,物力都不投入,又都變成一句空話,再者我們這代搞技術的,全才,通才太貧乏了,普遍的缺乏想像力,照人家的抄用些,或是看了人家的受些啟發才能弄出些東西來,這樣,不永遠跟在人家後面跑嗎?工廠更乾脆,有沒有錢的,只都是一個買字,痛快,省事,只我看,這工業技術不但趕不上人家些,反會被越拉越遠。現在的年輕人,第一位的大多是想錢,僅僅讓他們平白貢獻的事幹的人太少了,卻也是真不公平,我們那時這樣,現在不能來要求他們了。國家的許多政策就是在鼓勵人投機取巧,更傷許多人的事業心,再者勞不得所償,也是極普遍的事,又傷人心,不像二,三十年前,只認一個干,給個獎狀就成。我們單位新分配來的一個研究生就說,幹什麼!干來干去都是給奴隸主幹,若這樣,還不如往反了干呢。你們說說,這話反不反動?早些年,能定個現行反革命,現在呢,大家聽了都是哈哈一笑,誰也不在意,你們說這是不是讓人迷惑的事?」寶寶聽了道:「這些小事算什麼,現在有權有錢,你殺了人都能辦出來,或是買出來,法律還不是給沒權利的人規定的,有權利的人,法律不過是他手中的一件武器,一件工具,怎麼會自傷自己。大家嘴上可以喊好,肚裡明白怎麼回事就行啦。中國人的平均素質太低了,崇高已經弄了一回了,不跌到現今這個樣了!將來若再有,我也不太相信,還不如真像國外一樣,搞自由經濟的好,至少有真才實學的人能有一條寬敞些的道路可走,講這個,我們四個誰也不怕的,甚至會比現在活的更好,收入更多。」齊戰聽了奇道:「寶寶,我們四個當初,你算是最幼稚的一個,今天卻弄得我們洗耳恭聽。」寶寶笑了道:「你聽了服不服?」齊戰道:「我想不服,可不服不行啊,你眼見著屎尿堆裡爬出來的小孩子都反了,何況你這精靈寶貝兒。」寶寶笑道:「乳乳總說你不會幽默,其實你在廠裡也不極風趣的一個,尤其在年輕時,我們家國難都說愛聽你說話,總能逗人笑的。」齊戰道:「真也是,這些年不知怎麼弄的,越來越不會笑了。」錢玉萍道:「大致是責任心太強,工作太沉重了些。」寶寶笑了道:「以後別這樣了,老胳膊,老腿的,該舒坦舒坦了。我們老了,不互相體貼,靠誰服侍?『共產』黨肯定不會管的,他們還得靠工人,農民供養呢,再者現在有沒有『共產』黨還是兩說。孩子們還都有良心,因此管他們也是管我們自己,這是生命的正常需要,不是自私。」
談到孩子,四個人更有了共同語言。韋剛,彩蓮已不必多說。彩芳,雲龍也都放心,一個家裡認為小,一個家裡認為懂事聽話。至於雲海,齊戰沒什麼大要求,說將來能和文雄一樣也成。雲雄的事,寶寶不贊成齊戰的看法,駁他道:「人家這怎麼也叫自由戀愛,就算那個雲靖有什麼不好,人家雲雄都不嫌棄,你在意什麼?將來有了孫子,孫女,叫你爺爺,你不答應?只怕早美得上天了。」齊戰擋不住三人勸,加之彩芳時時走過來插一槓子,便道:「好,好,我不管他的,我也不用他管我,誰也看不見誰,還不都淨心。」這個眾人怎麼勸解,齊戰就是不通。
談到文雄,寶寶才想說幾句,文雄早過了來,哼道:「媽,別說我的,不就是兒媳婦嗎?你想要,明天大街上我拉一個回來,你立馬就給辦了,成不成?」寶寶氣道:「又是胡話,總得處處,有些個感情。」文雄道:「得,你也就是媽,我說不得,來我們家辦事的那些人,點頭哈腰的,我是看不慣。感情什麼的,我也不懂,反正互相看了不討厭就成。」
寶寶見說不得文雄,便要說彩雲。彩雲和彩芳正往桌子上端菜,聽了道:「媽,我可沒得罪你,我的事你還是少管,還勸旁人呢,一到自己,又什麼似的了。」寶寶氣道:「媽不是關心你們嗎!」彩雲道:「我們這麼大了,該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了,我們這才是關心媽,讓媽省心些。」寶寶聽了只是苦笑。歐陽國難道:「我早說了,我們多管管外面的事,家裡的事你少管,你不聽,怎麼樣?威風八面的一個萬事能,只栽到兒女。」彩芳聽了忙獻慇勤,貼了寶寶道:「媽,我聽你的,什麼都按你說的做。」寶寶這才笑道:「還是乳乳知媽的心,我也沒白疼她一場。」彩芳笑了道:「媽,我房裡再加個床,以後讓雲龍和我一塊睡吧,半夜裡他照顧我,省得天天夜裡你給我蓋被。」寶寶氣紅了臉,斥道:「一天裡小嘴什麼都往外噗嗤,什麼都敢說,當著齊伯伯,錢阿姨,你不羞嗎?大學裡還不提倡談戀愛呢,才是個高中生,就想這些,還敢說出來,真是了不得了,沒個家法了。」彩芳聽了笑道:「你不說過我有個表叔,十七歲就成家了,十八歲就有孩子了,還是虛歲呢。」寶寶氣道:「那是過去,在農村,有什麼希罕!你瞎比什麼,沒出息。」彩芳振振有詞地道:「反正人家大多了,又有知識,又成熟,又負責,怎麼就不行?」四個大人也不知是哭是笑,也不知這彩芳是真是假,只彩雲,文雄笑得前仰後合。雲海也是笑,只不敢大了去,怕彩芳剋他。雲龍最窘,可他也不羞,拉了彩芳旁去了道:「乳乳,你饒我一把吧,你當笑話說了,我怎麼辦?」彩芳笑了道:「沒膽氣的,幹嗎不能說?你不想啊!」歐陽國難實在聽不下去,忙揮手道:「乳乳,再鬧爸爸可真生氣了。」彩芳這才不說,大家笑了吃飯。
雲靖在玉潔家,從冰清手中接了電話,和彩芳說了會子話,知齊戰仍不吐口,雖不擋自己和雲雄什麼,可總是不圓滿的,放了電話悵悵然回到和雲雄住的房間,上床自臥了,過客廳時見雲雄和紫薇在談工作,也沒打攪他們。
玉潔,柔溫兩個晚上有事,都在外面吃,也沒回來,冰清吃了飯,又去金璞家玩,說晚上不回來了。
紫薇總覺越弄不到的越好,越刺激人,一旁坐了,看著雲雄眉頭微鎖,一副深沉瀟灑的模樣,心中又癢癢的了,怕他生氣,也不敢動作,只不住拿媚眼瞄著雲雄使情。雲雄起先沒發覺,還審評著紫薇採訪稿的不足之處。文不如其人,紫薇是一個例證。紫薇文章的文采精華,文雄也歎為觀止,那個修養,確不是常人所及,只那缺欠也極明顯,這就是最後類似編者的話,是記者對一些人,事的評論。紫薇的評論太過犀利,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有些語言,近乎於漫罵,解氣但不濟事,這肯定不會刊登的。他指出了,紫薇直點頭,按通常的條規律例,手把手教紫薇改了些,和她道:「新聞,你別想一下子驚世駭俗,只能慢慢滲透,等站穩了腳跟,有人信服了,喜歡了,你再說些更深刻的,一是愈發顯得你深不可測,另一個就是出了錯也不會被視為叛逆,而是被視為一時的不當,你家學淵源,這個道理還不懂嗎?」紫薇見雲雄一本正經的樣,愛得心顫,身體裡熱浪滾滾,一顆心早不在稿件上了。
雲雄看差不多了,便沏茶去喝,紫薇見了道:「我才拿來幾箱飲料,喝那個吧。」雲雄道:「我喝不慣那個,你和雲靖喝吧。」紫薇上去踢了雲雄一腳,嗔道:「傻子啊,放到嘴邊也不知道享受。」雲雄道:「真讓我打你屁股你才聽話呀?今晚冰清不在家,你睡她的床去,我去陪雲靖,你別再招惹我們,雲靖真生了氣,大家都沒趣。」紫薇聽了先氣後又樂,扭腰挺乳地掩過來,衝著雲雄耳朵道:「打呀,摸呀,我給你打,給你摸,不給我一輩子,給我一次還不成?假模假式的,我非讓你現形不可。」雲雄無奈不睬,道:「前些天我的話都白說了,明天我們不在這住成吧,明天和玉潔說讓別人帶著你,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都做了,失敗了我也問心無愧。」紫薇哼了道:「就你還想著改變我?你不覺嫩了些?耍你玩呢。」雲雄看了會兒紫薇,點點頭道:「好,我也不跟你打架,要麼更糾纏不清,我們只當不認識好了。」紫薇撲了過來,抱了雲雄便貼臉,親嘴,摟脖子,雲雄也不推拒,只喊道:「雲靖,你快出來,幫幫我。」雲靖出了來,見了這景,不氣反笑,倚在門上道:「雲雄,她也可憐見的,要不我倒地方,你們就愛一遭,感覺了她比我還好,我就讓賢。」紫薇呢喃了道:「還是雲靖通情達理。」雲雄只好動手將紫薇掀翻在沙發上,只她死不鬆手,將自己也帶倒了,反壓到紫薇身上。
雲雄掙扎著起來,端了茶水屋外去了。兩個姑娘誰也不理誰,紫薇微瞇著眼和雲靖道:「我就要和你比比,看誰能讓他更滿足。」雲靖搖頭道:「太遲了,實在對不起,紫薇,咱們沒這個緣分了。」紫薇氣道:「雲雄說這話還行,你有什麼權利?」雲靖道:「因為他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紫薇道:「沒登記呢。」雲靖笑了道:「你不不在乎這樣的手續嗎?現在怎麼又俗了。」紫薇啞了口,半天裡道:「一夫一妻有什麼意思,太單調了,生活需要豐富多彩,愛也需要這樣。」雲靖笑道:「太陽有一個就夠了,天天都是他,天天又都不一樣,這當中已有無盡的美妙了,你比我還有知識,怎麼反不懂這個道理?」紫薇道:「對,后羿射日,可又能怎樣?我又不總貪佔了不放,不弄他一回,我死也不會甘心。」雲靖倩笑了道:「那你先過了我這關,文的我是比不上你,只今天你能撞出這門外半步,我反幫你,怎麼樣?」紫薇雖知弄不過雲靖,可還是往房外沖,被雲靖幾下就摁到地毯上,問她道:「你服不服?」紫薇笑了嚷:「哥,你快幫我一把,雲靖想掐死我啦。「雲雄只好轉回來,見紫薇狼狽不堪的樣,只好勸雲靖罷了手。紫薇賴在地上不起,雲雄只好去扶,紫薇藉機佔便宜。雲靖看了有氣,又過來打紫薇,雲雄擋在中間忙著勸解。
紫薇直到笑癱了,方爬到床上仰在那喘息個不停。雲靖氣得罵道:「高級的人怎麼反下賤起來了!臭雲雄,你也不好,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推不拒的,你說,你是不是也得趣呢?」說了將雲雄也摁到床上。雲雄掙扎了道:「天地良心,雲靖,我有一點非分之想,你讓我三刀六孔怎麼樣?」雲靖聽了忙掩了他的嘴,嗔道:「你胡咒個什麼,真有了什麼的,我也不許你那樣。」紫薇聽了往雲雄身上滾,笑了道:「她既許了,我們還客氣什麼?」雲靖又去撕扯紫薇,紫薇只死擁了雲雄不放。正鬧著,玉潔,柔溫開門進了來。玉潔外間聽了便笑,也不理這些個,自收拾她的。柔溫卻亮了眼睛,一個踺子竄了來,上來便抱著雲靖往旁了去,嘴裡道:「別弄她,看她怎麼脫自己褲子的,我什麼都見了,就沒見這個呢。」雲靖反手打了他一個嘴巴,斥道:「你當她是你吶!她是要來真格的,要不我急個什麼勁。」柔溫抱了雲靖笑道:「那有什麼不好,你得閒也多疼我些。」雲靖跺腳道:「一個比一個有知識,有文化,怎麼都渾到這個份上了,玉潔媽媽也是,怎麼也不說一說,就由著你們鬧。」玉潔也進了來,笑了道:「雲靖,尚方寶劍我交在你。」雲靖也笑了,無可奈何地道:「你縱慣吧,總有大發的一天,真失了禁,看看最終是苦是樂。」玉潔笑了道:「這個說的好。」說了拉柔溫,柔溫嬉笑了道:「讓我再抱一會兒,雲雄這時候暖香溫玉抱滿懷,也沒臉說我。」雲靖亂掙,總不如柔溫力大,再者他佔了先手,撕掠不開,末了只好氣著笑道:「鬧吧,總有你哭也來不及的那天。」
笑鬧了一場,眾人方各自安歇。紫薇仍賴著不走,雲雄只好等她睡了才給抱到冰清房裡,安頓好了回到雲靖這邊來。雲靖說了些自己的隱憂,雲雄勸解了一番,雲靖方又展顏歡笑。兩人自又溫存了一番,愛夠了,方相攜相擁著進了夢鄉。
文雄這日正在爐前忙著,長歌的弟弟跑了來,喘著氣說他姐讓他快去,說她和她處的朋友鬧翻了,那人今天要來他們家鬧事呢。文雄素日和長歌的弟弟也熟,問是怎麼回事。男孩子也說不清,只哭著讓文雄去幫幫他姐。文雄不再說話,請了假,叮囑了班裡的兄弟們幾句話,借了小樂天的摩托車,帶著長歌的弟弟到了長歌家,卻是沒人,鄰居說長歌讓四,五個西服革履的青年人帶走了,看上去流里流氣,都不是什麼好人,說是去什麼飯店談話。文雄安慰了長歌的老媽幾句,當爸的上班沒在家,一時也找不得,便帶了長歌的弟弟奔了那個飯店。
原來幾個月前長歌處的那個男人不是旁人,卻是繁樓天。繁樓天見到漂亮的女孩就眼藍,見了長歌也不例外,只這個與常見的又不太一樣,自有些好虛榮,一見他那個排場,一經旁邊幾個人一吹捧,就昏了頭,陷入了虛幻的情網。繁樓天貪戀上長歌,主要是長歌仍有她極純真的一面,身體也健康結實,不似過慣了夜生活的那些女人,總有些軟綿綿。長歌自被繁樓天哄上手,便也動了情,一心一意便愛著他,再不想旁人。繁樓天雖是騙來的,但一時多少有些感動,再者新鮮勁沒過,自也百般呵護,天上星星一般地供著,土地爺見了西王母一般,只好景不長,繁樓天這種人,下作慣了,久了就又露出了豺狼本性,先時長歌尚忍著,知他又混別的女人,也哭了幾場,後來也只好默認,只望著他能娶自己,以為這樣便就好了。繁樓天哪是她能改得了的人,這日外面半醉著回了住處,弄了盤黃色帶子來,讓長歌看不算,還要照著做。長歌受不得這個屈辱,死拒了不答應,兩個人一番撕打,繁樓天沒佔了上鋒,撕打累了便睡死了過去,長歌收拾了下便跑回家去了。今早繁樓天醒轉了,想及昨晚的事,怒火中燒,找了幾個死黨癟三,撞到長歌家來找人。長歌這才覺悟,急忙中讓弟弟去找文雄,應付了會兒,怕繁樓天在家裡撒野傷人,便答應和他出去說。
文雄到時,繁樓天正和長歌嚷道:「老子這幾個月給你花了多少錢?比外面買的價都高,換個花樣玩玩,有什麼大不了的,給臉不要的下賤貨,就使強你才老實。不跟也得跟,我還沒玩夠你呢,等玩夠了,你再走,誰擋你的道。」長歌只是哭,道:「我把你送我的東西都還你,這樣行了吧?反正我是再不跟你了。」旁邊幾個狼狽之類的用軟話哄騙長歌,長歌今天卻明白了,再騙不了她了,只一口一個不肯。繁樓天拍桌子道:「你不肯老子殺了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一個小子忙笑道:「長歌,天哥這是在說氣話,我們知道他,極喜歡你的,別人代替不了的。男人嗎,生意場上,都這樣,外面有幾回不檢點,也正常,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事。他能把錢拿回家去養家,就對得起你了。」長歌哭道:「你們都是一群不說真話的,我再不信你們的話,只放我走,要不我告你們去。」繁樓天聽了笑道:「告我!嘿,你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子又不是強姦,你告我什麼?誰敢管我繁樓天的家務事,老子廢了他。」長歌哭道:「反正我們之間算完了,你別想讓我再上你的當,我看清你了,整個一個流氓。」繁樓天『淫』笑了道:「流氓怎麼了?自古只有真流氓才坐得天下,現今著,只有流氓才吃的開,我是流氓我怕誰!你只說一個准,跟我還是不跟?」長歌流著淚,仰起臉,斬釘截鐵地道:「我死也不。」繁樓天氣極,上來打了長歌一個嘴巴。
文雄上了這二層樓的高級飯店一樓大廳的大門,正看到這景,氣撞頂梁,直奔了過來。繁樓天手下的人也機靈,見是來勢不善,迎上來幾個。文雄也不搭話,一拳過去,正中一人面門,便仰了過去,又撞到另一個人的下巴上,撞倒在地上,頓時昏過去倆。剩下一個一時嚇住了。文雄又奔繁樓天去,長歌怕文雄吃虧,忙上前抱住了文雄。繁樓天印象中似聽過文雄這麼個人,聽長歌喊文雄的名字,一時也沒讓人動手,再者見文雄一身的殺氣,便先有幾分膽寒,他雖霸道慣了,但只仗上一輩的勢力,還真沒真刀真槍地伸過幾回手。
及互罵了幾句,繁樓天才覺悟這好像是林之平認識的人當中的一個,不知深淺,一時沒敢動手。不想文雄問清了情況,目眥盡裂,錯齒罵道:「姓繁的,咱們也不用說旁的廢話,以前的事算長歌瞎了眼睛,交了你這麼個說人話不辦人事,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畜牲,只今個兒兩清,各走各的,你敢再騷擾她,我饒不過你。」繁樓天下不來台,跳腳道:「好小子,老子的事你也敢橫裡插一槓子,你外面打聽打聽,我繁樓天在社會上是怎麼個號子,千百個兄弟都擺弄在手下,你一個小工人,跟老子起什麼屁!趁早滾一邊去,回廠裡當奴才流大汗去吧!你跟我較勁,你憑什麼?是錢,是人,還是勢力?」文雄豁出去了,罵道:「姓繁的,你說這話,我歐陽文雄連你祖宗八代一遭干了,你饒不過我?我今個兒還饒不過你呢。」
繁樓天手下人少,又被打倒了兩個,忙著出去找人。這飯店的老闆和繁樓天相好,忙出來勸,怕雙方打起來。長歌的弟弟早看了不好,跑出去送信。
不過半小時,繁樓天這邊就到場了一百多人,坐轎車,打出租的,大哥大,傳呼機響成一片,有事沒事的,遠些近些的,聽說繁樓天和人打架,都來助陣。文雄這邊先是小樂天,小李子帶著班上的十幾個兄弟到了,一見這架勢,怕吃虧,小樂天黑著臉和一個工友道:「這她娘的要拚命了,爐子擱在那個奶奶的,快都來,另有相好的,歇班的,快招了來,文雄這架勢是要打死仗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回去發句話,誰不來誰是狗操的。」那年輕人答應一聲去了。工廠的工人聽了信都極氣憤,一時也到了一百多人,有四,五十個就站到文雄身後。繁樓天這邊已不下二百人。到一撥兒就得解釋些情況,一時裡兩下裡反停了吵嘴。
兩下裡陣線分明,一邊穿著打扮都極闊氣,金鏈什麼的金光閃耀,衣服筆挺,皮鞋錚亮。一邊寒酸得多,有一半人尚穿著工作服,油漬麻花的就趕了來,而且順手還帶來不少鐵器,有個足有五尺長的鋼釬早交到文雄手裡。繁樓天這邊人手裡,有帶槍的,只沒敢掏出來,只槍刺,戰刀,寶劍什麼的,也都抽在手裡,一屋子的刀光劍影,一屋子的殺氣。
繁樓天這邊似到了幾個有頭臉的,其中一個紫面大漢,嘀咕了一陣兒到了文雄這邊,口氣極硬地道:「唉,哥們兒們都趕著有事做,耽誤不起時間,你過去給天哥陪個禮,我們幾個兄弟商量的,今天這碼子事就算過去,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找誰的癟兒。」文雄點點頭道:「我要不呢?」這漢子道:「我們打你們白打,你們碰倒我們根汗毛,全山上蹲大獄去。」文雄點點頭道:「好,你先回去,你們都商量好了,我們馬上給你們回話。」那人回去了。
文雄轉臉和後面站著的人道:「你們也聽著了,我歐陽文雄沒別的廢話,不怕死的就留在這,誰走了我也不怪你們。只記住一個,動手了給我往死裡干,眼前虧我們也不吃。」說了見沒一個人動地方,點點頭,走到雙方中間,鋼釬往地上一戳,抬手指著繁樓天這邊道:「你們聽著,姓繁的這王八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今日犯在我手,還想讓我服軟,想唬你歐陽大爺,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只你們後面站著的,我和你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也不想跟你們拚命,好說好商量,你們打哪來,回哪去。為朋友撐腰桿子,我佩服,只為他這麼個馬上要死的人幫忙,卻是不值。你們聽著,今日動了手,誰敢幫他一個指頭,我歐陽文雄今生不死,日後我一定挨個敲碎他的腦袋。」說了回頭又嚷道:「兄弟們,他們先上個十個,八個的你們不用動手,只看我收拾了給你們看,再有敢上的,你們給我正當防衛,全給我廢在當場,一個也不用留。」小李子,小樂天幾十個人同聲喊了聲好,半空裡打過陣焦雷相仿。再看繁樓天這邊,卻有些個亂,本以為嚇唬住文雄,不想不成,真要打死仗,有敢的卻也不願,都覺著繁樓天卻是理虧。邪不壓正,古來的至理,壞人總是怕好人的。
文雄一個人,一步步就往繁樓天這邊走來了。小李子,小樂天他們跟上幾步。繁樓天這邊的反往後退了幾步,那氣勢一下子就被壓下去了。那紫臉大漢和另外幾個人突見門外進來了二,三個警察,可能是認識,忙上前打了招呼。當中一個看了看這架勢,聽繁樓天那邊的說了幾句,走到文雄面前,斥道:「打什麼仗?快散了吧,小心我把你們都銬上,老遠就聽著這亂嚷嚷,這是你耍橫的地方?」文雄看都不看他,只滿臉殺氣地盯著繁樓天看,手上卻沒閒著,早一個通天炮打了過去,又跟上去一腳,踹趴到了地上。另兩個警察見這仗勢不對,槍也沒敢掏,拉扶著這個就往外面跑了。文雄扯下上面已敞開懷的隔熱服,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因為激動,那肌肉不停地抽搐,一跳一跳的。小李子,小樂天幾十個人也都光了膀子,橫眉立目,就準備大幹一場了。
不等文雄再踏上前,那紫臉大漢和一直說不上話來的繁樓天說了句什麼,轉身帶了四,五個人往外走。文雄這時上來了股子橫勁,一伸手攔了道:「你們身上我也沒權利翻,只手上帶的家什都給我留下,你們走人,我不攔你們。」那紫臉大漢看了文雄一眼,擺擺手,後面扔下了兩件鐵器。這時繁樓天後面的人群更鬆動了,手裡沒拿家什的有的便往外走了,拿東西的也有幾個扔了手中的刀劍,後面跟著走了。一時間更多的人動了,有將鐵器放到桌子上的,有的扔在腳下,有的走到文雄面前才扔到他腳前。
最後繁樓天左右一看,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於是抬步也想往外走,再沒了一點驕橫的樣子。哪知方到文雄近前,文雄突地喝道:「姓繁的,旁人這麼走得,你光這麼走卻不行。你小子今天要麼從這一步步爬出去,要麼隨便撿件東西跟老子拼一場。」繁樓天一時間象失去了意志力,看了文雄一眼,再不敢看,果真趴到地上一步步地爬出門去,方才起身,一溜煙地跑了。
文雄回身看了眼這幫子工人兄弟,道:「過幾天開餉,我一分錢不留,請大家造一頓,只不在這樣的地方,這不是給我們工人預備的。小李子,帶上人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撿了,回去扔到煉鐵廠的爐裡去。」出了門,車間主任老袁帶了幾個人,還有幾輛車,正趕了來。老袁見了文雄氣道:「文雄,你鬧什麼事!打聲招呼就都撒丫子了,現在廠長,書記都跑到爐前頂崗了,快回去吧,公司聽了信都來人了,正調查怎麼回事呢。」
文雄他們回到工廠,真和打了勝仗一樣。廠裡的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怪反誇,都給著打遮掩,只公司來的人麻煩些,為爐前工人脫崗的事還照了幾張相片。林之平得了信也趕到廠子裡來了,待問明了情況,和文雄道:「文雄,我早知道就不會出這檔子事,樓天今天這樣是活該,你沒錯,只今天他們當中也有幾個不好惹的,你捲了他們的面子,說不定以後找事。你看我的份上,把這些家什交給我,帶回去,我再幫你排解一下,你不用怕,我肯定不和他們說軟話,不衝你,光衝我他們也還不配。」文雄道:「那些破銅爛鐵你拿回去吧,放在這也真是個事。」林之平讓跟來的人把東西都裝到他的車上,和文雄道:「我先去安排,晚上去你家。」說了驅車自去了。
繁樓天的老爸也是個局級幹部,聽了信馬上回了家,林之平也正在。這回繁樓天他爸當著林之平的面就打了繁樓天幾個嘴巴,罵道:「你個敗家子,什麼都敢幹了,這事連市裡都知道了,你以為那是好鬧的?因為這事煉鋼廠停了爐,國務院都得知道,把我都能一起裝進去。」大家忙了拉開。林之平忙勸了道:「繁叔,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別急了,只把這後面的事好好安排安排。」繁樓天的老爸拉了林之平道:「之平啊,你看這事怎麼辦?」林之平道:「這兩邊年輕人的事,我幫你安排下,一定不再有後患,只樓天日後不許再找人家麻煩,那邊也是我的熟人。」繁樓天他爸道:「他再敢,不用旁人,我先打斷他的狗腿。」林之平又道:「那個文雄我也認識,他爸是廠長,他媽在市委黨校,面子都挺廣的人。廠子裡的事我看也沒多大關係,只公安局那邊,文雄今天打了個警察,你給安排一下,再者上面再有什麼人追這事,你想法給排解了,否則像今天這樣真動了手,不死個十個八個的準沒完。」繁樓天老爸自是對林之平言聽計從。
林之平晚上到了歐陽家,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又約文雄出去到了個酒樓,他開了兩桌酒席,請了十幾個人,當中有幾個便是今天在場有頭臉的。見了文雄,都極客氣。文雄怕軟不怕硬的主,又是個能喝的,仍是沒誰能壓倒他。席散林之平開車送他回家,見天晚,也不久留,自去了。
繁樓天經此一仗,名譽掃地。黑道裡的人,沒幫他,本來算是欠他的情,該怕他的,只這樣的人,怕裡便常常帶著恨的,都是些無情無義的主,因此大多躲了繁樓天,加之林之平好幾頓訓,繁樓天出門了好幾個星期去躲羞。
歐陽國難和寶寶也未太埋怨文雄,又是寶寶出面將廠裡的風波化解掉了。文雄便跟父母提了個要求,說他要娶長歌。歐陽國難和寶寶一是拗不過兒子,二是素日裡也喜歡長歌,出了這檔子事,責任又不在她,至於其它的事,做父母的也插不上口。寶寶只說再處處,太快了。文雄聽了道:「處什麼?平日你不比誰都急嗎?再處,長歌指不定讓誰討了去呢。」寶寶只好答應了。
彩芳聽了文雄的故事,想起來就咯咯地笑,想起來就跑過來捶文雄幾下。文雄只不厭她,便隨她鬧。
這事才消停,就有些三山五嶽的人找上門來,有要和文雄合夥做買賣的,有說生意打點不開,讓文雄幫忙照顧一下場面的,還有的便直接請文雄出面幫著打架擺事的,說文雄現在有了號子,辦起事來好使。小李子,小樂天一干人也出了名,聽了都有些心動,問文雄怎麼辦?文雄道:「你們都老實地吧,你們也想走那小子的老路啊!他們這些人,沒幾個有好下場。幹買賣,得有那個腦袋,你們誰認為行就去幹。受欺受辱的,有法院和公安局呢,我們只保住自己的就行。」小李子,小樂天聽了也死了這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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