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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八 文 / 宋儒禪

    臨高考前幾天,都是放假回家休息,錢玉萍也勸雲龍不用再讀了,三兩天裡,增加不了多少知識,還是出去玩玩,養足了精神,才能發揮得好一些。雲龍想了想,也以為然,放下書便跑到彩芳家來了。

    彩芳見了他喜道:「來的正好,他們今天又說弄在一處玩呢,到我們家聚齊,說是去公園玩。」雲龍道:「我想聽音樂,不想出去了。」彩芳聽了道:「傻冒,你也不是小和尚,一天總坐在家幹嗎?他們出錢請客,我們幹嗎不去?」說了逼雲龍看她化妝,選衣服穿。選了條翠綠色的連衣裙上了身,鏡子前面扭擺著,和雲龍道:「雲龍,我又年輕幾歲了吧,是不是看上去和小意一邊大?」雲龍道:「嗯,看上去比小意還小些,小學才畢業的樣。」彩芳咯咯笑了道:「那也太小了,就算十六好了。雲龍,我美不美?」雲龍開了音響,有心沒肝地道:「美,這屋裡屬你最美。」彩芳氣道:「盡說廢話,屋裡就咱倆,當然我美啦。」雲龍道:「你知道自己美還問什麼?不也是廢話嗎。」彩芳道:「總是聽你說了才更美呢,你要成了啞巴,我才不會愛你呢。」雲龍道:「我不會,不用說啞巴,就是你沒了鼻子,眼睛,嘴,但只要你是彩芳,我就仍然愛你。」彩芳笑了道:「你嘴怎麼也變甜了?」雲龍道:「還不是你硬弄成這樣的。」彩芳跳了過來,抱住雲龍,鼓鼓的胸脯也貼緊了,哼著長吻了一個。雲龍也沒接,仍弄他的唱片,反躲道:「乳乳,別弄了,大熱的天。」

    可等到快中午,還一個人沒來。好容易回來了幾個,一個是柔溫,一個是冰清,跟著還有彩雲,程慧,雲靖,雲雄。冰清進屋便喊累壞了,說快歇歇。彩芳見了奇道:「怎麼才來?就剩半天了,也不夠玩的呀。」冰清笑了道:「都玩完了,有幾個還在那划船呢,太過癮了,韶醒的兩條腿都讓我和雲靖姐給摁到水裡去了,讓他給我們也拈花一曲,他弄不出來,就受了罰,咯,咯,咯」

    彩芳的臉頓時氣紅了,嚷道:「那怎麼不叫上我!」柔溫過來討好道:「彩芳仙子,這可不關我的事,是野森,韶醒,泛光華,東方夜寒,夏雪濤,文雄出的主意,我想幫你,反讓他們打了一頓。」說了眼光閃爍不定,嘻嘻地笑。彩芳淚水都快流下來了,氣鼓鼓地道:「他們人呢?」柔溫道:「還在公園呢,還齊了錢要在外面吃呢,我們幾個嫌鬧的慌,便回來吃。」彩芳聽了不再說話,穿上鞋便往外跑。雲龍跟下樓,喊道:「乳乳,你別去啦。」彩芳也不回頭,衣裙狂擺著,一路裡跑走了。

    雲龍回來一問,柔溫說沒他的事,都是騙彩芳,素日裡這幫子人讓彩芳弄苦了,合著算計了彩芳一下,只也瞞了冰清。雲龍聽了道:「不行,我得追去看看,她那性,找不著,還不得把公園翻個底朝天,委屈壞了,寶寶阿姨又得說我了。」柔溫道:「你不用去啦,過一陣兒他們也都過來,她找不著,自個兒就回來了。」雲龍想了想,這麼呆著不妥,還是去看看的好,要不沒罪自個兒也有罪了。

    雲龍到平日他們喜歡去的地方找,找到一半,遠遠見似乎是彩芳在那邊,忙穿過一個小樹林,轉了個彎,上了坡,又下去些,便整個見到了他的乳乳。女孩家氣得正在亂踢遍地的枯枝敗——悠的。

    壓在彩芳身上,雲龍感到萬分不妥,便抱著彩芳打了個滾,讓女孩香軟的身體臥在他身上。草地又軟又熱,腰眼象被按摩了,也舒服至極。沒了心理負擔,雲龍便去用心體會懷裡女孩子的一切。以前也擁過抱過,親過吻過,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雲龍心裡似著了火一般,可一會兒不知怎麼又消淡了去,藍天白雲入了他的眼,一切又都那麼清澈自然了,朦朧中有許多的意念亂閃著,想吟頌些什麼,可又是那麼的模糊,混亂不堪。

    彩芳將雲龍纏緊了,將乳兒使勁地往他的懷裡送,腰肢『臀』兒波浪般地起伏扭動,一雙**直往男孩的腿上靠,吻也變得輕柔了。雲龍說不上話,拿手在彩芳腰眼上捏了一下,女孩子輕哼了一聲,立時癱軟了。雲龍輕聲道:「乳乳,你悄聲呆著吧,我抱你,好不好?」彩芳輕嚶了一聲,伸展了腰身,完全放鬆開來,雲龍偎腰捧『臀』地伺候著。兩個人都汗津津的了,可也捨不得分開。

    兩個不知這麼躺臥了多久,太陽已移過樹梢,照到他們身上了。雲龍見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地在樹間飛,笑道:「乳乳,小鳥兒在笑我們呢。」彩芳呢喃了道:「才沒笑我呢,是在笑你壞呢。」雲龍道:「我壞什麼?」彩芳嬌道:「反正就是你壞,就知道委屈人。」雲龍道:「那好,不這樣了,咱們回家吧,待會兒有人見了,你又該羞了。」彩芳道:「我閉了眼睛呢,他們看不著。」兩個人又纏磨了會兒,雲龍笑著坐起身,給彩芳扑打身上的草枝,女孩子的臉仍紅艷艷的,美睛忽閃著盯了他看,怔了半晌,彩芳才道:「雲龍,明個兒中午咱們還來這,好不好?」雲龍道:「等考完試,我天天陪你都行。」彩芳聽了嫵媚地笑道:「還讓我那麼咬你。」雲龍道:「行。」不知想到了什麼,女孩子臉上又是一片的山花爛漫。

    彩芳和雲龍回到家,仍假裝和雲龍在生氣,要不下不了台階。玉潔,淒芳,文雄也都在。彩芳誰也不理,自進了自家的屋。淒芳和玉潔笑道:「我最愛她這個,愛憎是非分明,從不作假,你看,連我們都不理了。」玉潔笑道:「也怪不得她生氣,連我都瞞過了,還說她不來呢。」雲靖和雲雄道:「你別看雲龍小,他的耐心倒蠻大的,不溫不火,怪道彩芳喜歡他。」雲雄道:「這點像我媽,不像我爸。」雲靖笑道:「你像誰的多些?」雲雄道:「我可能還是象老子多些,不過以後改的也要多。」雲靖笑道:「你還真有自知之明。」雲雄道:「遺傳嗎,願不願的,誰也免不了得些,只是些不好的,我們改就是了。」

    腳跟腳的,野森,東方夜寒,韶醒,泛光華,夏雪濤一幫子人嘻嘻哈哈地進得屋來。文雄,柔溫,雲雄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一時下團團坐定。淒芳,雲靖,玉潔也沒理他們,果然,轉眼間,彩芳寒著臉,氣鼓鼓地走出來,雲龍陪笑跟著,不住地央求著什麼。彩芳負氣不理睬,看到客廳裡滿滿的都盯著她看,姑娘家更來了氣,盛氣凌人地叉起腰,嗔道:「你們都來幹什麼?一天到晚成幫結伙地你放開我」彩芳甩開雲龍的手,斜仰了脖又道:「爾等聽著,仙子聖諭: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眾人哄笑起來。彩芳翻瞪著大眼斥道:「怎麼著,你們還想造反吶?」

    雖無人當廳跪倒,行列之中還是站起來一位,胸戴白花,臂纏黑紗,卻是泛光華。泛光華拱手進禮道:「啟稟仙子,小可等人,閒來無事,信馬由韁,不曾想來至貴府這個美妙之所在,因仰慕仙子芳名,芳容,芳事,芳香,特登門拜訪,以求一染芳澤。這個,如有什麼禮貌不到之處,無知失察之舉,還望仙子大人大量,且饒我去,待我等退出府外,必將仙子萬般美妙,無匹風采昭示天下,讓所有人等齊來敬仰,讓仙子博愛眾生之靈光永遠普照大地。」話閉,泛光華面露得意。

    彩芳臉上現出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嬌笑道:「噢,當不起,仙鶴落草澤,貴腳踏賤地!一群大學問,大了不起!哼,一群糊塗蟲吧。淚如雨下,我且問你,你一天總是民族呀,國家呀地不離口,你實際上都做了什麼?空談,幻想,哭鼻子,到頭來頂個屁!到了哪一坐便又是哲學,又是法律,動不動談人倫,說經濟,本是學電子的,卻荒蕪了自家的田地。平常裡怪模怪樣,今個兒又學了個流里流氣,酸牙牙地胡言亂語,哪有一句是正經地?行了吧你呀,你給我坐了下去。」泛光華還想張口,總沒說出什麼來,默默地坐了下去。

    夏雪濤見這倒了一個,不怕反喜,自覺這回有了自己施展才華的機會,站起來朗聲道:「仙子差矣,學生夏雪濤雖不可稱飽讀詩書,通曉今古,但自幼聽故事,看小人書,遍覽日月湖海,山川樹木,於人之情理,尤曉二三,侍郎真心可感日月,可動星辰,雖己不錯,但仍求自省,小心在意,以求順你心情,然仙子不察真假,不辨實偽,錯拿孩氣當脾氣,硬拿意氣壓情意,胡攪蠻纏,有理不讓過,無理不饒人,聰明之處何人得見?這才真真糊塗得了不起。世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為侍郎委屈難過,才發此肺腑之語,對與不對,還望仙子三思。」說了,自也搖頭擺腦地坐了。「對,對,雲龍,這樣的女孩,不要也罷,氣昏拉倒,死不足惜。」柔溫見他們人多,也不怕了,便現了原形。

    彩芳聽了夏雪濤一番話語,看了眼雲龍,眼圈有些紅了,柔聲道:「雲龍,你來,我不惱你了,我不生你的氣了。」待雲龍到了近前,自家便把身子偎了過去。雲龍當仁不讓,自個兒接了,心中也止不住地甜蜜。

    夏雪濤見了嘿嘿地笑,心裡不住地讚頌自己的功德。彩芳安頓好了自己,回身沖夏雪濤道:「夏雪濤,你別得意,我來問你,你今年幾歲?」夏雪濤道:「啊,學生癡度一十九春。」彩芳嬌笑道:「自稱是個癡兒,今個兒還算謙虛。我再問你,你自詡博覽群書,那麼苟延殘喘了近二十年,你定知道孔老二是誰了?」夏雪濤大不以為然,道:「欸,孔子,孔聖人也,他姓孔名丘字仲尼。他思想浩瀚,身通六藝,古來誰人可與之匹及,更有那弟子三千,著書立說,影響廣至深矣,一天半天,哪能說的盡細。」彩芳點頭道:「不必說的那麼多,只一個,你知道孔老二最大的罪過在哪?」夏雪濤奇道:「思想家嗎,錯誤是難免,罪過從何說起?」彩芳道:「看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最大的罪過就是為了什麼天理,大道的,要滅人欲,人情,人愛,而什麼天理大道,不過是些騙人的,他維護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好壓迫人的?他專為他們說話,說的越好,罪過越大,思想家怎麼了?思想家也得負責,不能,自己只不過僅是想想,做不得半點,反強加給別人,這個是最虛偽的了。什麼思想家?古來言行一致的有幾個,有什麼值得崇拜的。」夏雪濤道:「不管怎麼說,總歸人家知識多,最起碼那個文采,你能比嗎?」彩芳道:「知識!他知道什麼是宇宙嗎?他知道什麼是大腦嗎?他知道什麼是細胞嗎?他知道什麼是火箭,計算機,飛機,汽車,他知道什麼是封建主義,資本主義,『共產』主義,他都知道什麼?一個老死人了,還拿他的東西來壓迫現在的人。就說你,『恭,寬,信,敏,惠。』你能得幾樣?『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這才是你呢,本仙子即便有錯,上有皇天金科玉律,下有聖人名言道理,哪該你這個凡夫俗子指責地,我和雲龍弄幾個彆扭,受兩遭委屈,是做遊戲,干你什麼關係?你攪了我的好事,壞了我的甜蜜,我還沒找你出氣,你卻仍搖頭晃腦,不知就裡。聰明一時,糊塗一世,枉為是個男兒。」

    夏雪濤聽了個目瞪口呆,汗落如雨,言語不得,拿出手絹擦拭個不停,罷了歎道:「仙子在上,夏雪濤一生從不服人,今個兒算服了你,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天服地服還有貼服。」彩芳笑道:「既貼服了,今饒你一遭,且找個涼快些的地方坐下吧。」彩芳言罷沖雲龍現出個自豪的媚笑。「謝仙子恩。」夏雪濤作了個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也不去坐沙發,找了個小板凳到門邊自個兒蹲了,耷拉著腦袋止不住地歎息。「穢氣,穢氣。」一旁的柔溫說著捂著鼻子,離了門邊,佔了夏雪濤的正位,和彩芳笑道:「我早說過了,弄這些個,他們都是小兒科,哪能比得過我和你去。彩芳,不用急,他們誰再詆毀你,我幫你說。」東方夜寒聽了道:「柔溫,你到底和誰是一幫?自己剛才那番話忘啦,哪邊風緊隨哪邊,你變的倒挺快。」柔溫笑道:「快什麼?幽默懂不懂就?剛才那是幽默,現在才是真格的,對不對,彩芳,你說對不對?」彩芳哼道:「你呀,你少說些吧,我可沒玉潔阿姨那麼大的耐心,哄著你玩,再成熟些再來這論道吧。」柔溫故作驚訝道:「咦,我不成熟?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咱們只比比,你們見過誰比玉潔更成熟?怎麼樣,都說不出來了吧,可誰把她娶回家去了?欸,是我柔溫,看一看,啊,好好看一看,是我柔溫柔大爺!也不是跟你們吹,不用說你們,你們就是再到外面找個人來,能把玉潔拐了去,我不但不怨你,我反是個服。什麼叫成熟!能娶個成熟的女人家去,這就是成熟,這才是不打折扣的標準。」眾人真還就點了頭,倒不是服他,是服玉潔。

    彩芳見不得人比她得意的,氣道:「別吹啦,想我不知道,哭天抹淚地窮鬧,要不是玉潔阿姨可憐你,怕你尋死上吊的,怎麼會要你。你會什麼?一天就知道我們群裡胡混,真把自己當了賈寶玉了怎麼的?在家也是滿嘴裡阿姨呀,姐姐地只管混叫,玉潔阿姨卻也是你叫地?所有人裡最數你沒骨氣,最沒男子氣,快滾一邊去吧,少讓我見了心煩。我見你即覺羞愧難當,勿復與我言。」柔溫果真一邊去了,他的事,彩芳知道的憑多,再去逞能,彩芳翻出來揭了老底,眾人便先是一個笑,晚上回家去到了床上,還不又是一個死,玉潔能饒了了他?

    柔溫過到彩雲,程慧,冰清這邊,仍自不服氣地嘟囔道:「我不和她一般見識,成熟的男人沒了孩子氣,還叫什麼成熟?這個,還是成熟的女人才懂得,跟這些小女孩,使了也白使,反讓她們看低,還真以為你是個小孩子呢。」程慧也沒聽明白,正和彩雲比量一件衣服,對著鏡子沖背後的柔溫道:「乖寶兒呀,來的正好,快幫慧姐姐把這前後的扣子繫上,怎麼這麼多,二,三十的。」「欸」柔溫的眼睛頓時亮了,忙不迭地跑過來,程慧腰上又摟又捏的,程慧吃吃笑道:「柔溫,你好好幹,癢我幹什麼?」柔溫嘻嘻笑道:「處女都這樣,一碰就癢,其實是舒服,對不對?」程慧喊彩雲道:「彩雲,你幫我打他幾下,我癢得手軟了。」彩雲聽了笑道:「怎麼打?打輕了,反倒讓他舒服,打重了,玉潔媽媽還不心疼啊,上一回都過火一次了。玉潔阿姨偷了跟我說,他屁股上一個月才都見好,還不是心疼的慌。」程慧道:「活該,那是他自找的,你知道他那陣都鬧到什麼份上了?都往哪摸了?」彩雲笑道:「我怎麼不知道,只是他總是個孩子,他行過分,我們不該過分,還是得慢慢教育。」程慧道:「你還是不知道,有一回,把我一個人堵在房裡,你們還在外間呢,吻了還要摸,胸脯都給他摸了,他不知足,又往下摸你的小腹,還要往下摸,再摸,就該脫褲子了,你說氣不氣人?」冰清紅了臉,上來打柔溫道:「該死的,看我不告訴我媽去,我都跟著你羞死了。」柔溫嚇得忙將冰清拉住道:「早改啦,早改啦,都是陳年老賬,你翻它幹什麼?好冰清,你讓我這回,我以後讓你兩回。」

    彩雲笑道:「別聽他嘴上說,前個兒上我們家,見沒人,把我死壓在床上半晌,摸了也罷,還混說,說比一比,看你的那雙寶貝兒比紫薇的誰更大,你說氣不氣人?」冰清先是不信,聽彩雲說到紫薇那才真信了,上來又打,罵道:「你這個千刀萬剮的,怪不得紫薇姐和我一起床上睡,誇過你好幾次,原來全在這!我媽警告過你,你還不聽。」柔溫嚷道:「別人是我先的,可紫薇那,卻是她先弄我的,你不要,她硬往你懷裡塞,一來二去的,怎麼能不碰幾下,你怎麼就當了真了。」

    程慧道:「冰清,你饒他吧。」又和柔溫道:「快過來繫好了,這回規矩些。」柔溫見給解了圍,忙仔細地來給系扣子,見冰清不注意,又在程慧頸上咬了一口,程慧鏡子裡衝他笑道:「你死也改不了的了,我是看透你了。」

    客廳裡仍劍拔弩張的,野森覺著無趣,起身要走,東方夜寒見了道:「野森,你不來兩句,就這麼著認輸了?」野森不以為然地道:「多少個大事都想不妥呢,總跟個女孩子咯嘰個什麼?你們願逗她玩,你們在這,我呼吸些新鮮空氣去。」彩芳聽了不樂了意,道:「野三木,你怎麼事?不服是怎麼著?」野森轉臉淡淡地道:「我也不和你爭什麼,只讓你說我,真說到痛處,我還有個不服。」彩芳端正了嬌軀道:「我知你也是個從不服人的,傲得沒邊沒際,實際上呢,世上比你強的比比皆是。論知識,和我一樣,才不過有個高中文憑。你看書,誰閒著啦!工作呢,不過是個開車的,全國上千萬呢,你就是當中的狀元?說品德,你有,可只我們這些人便誰沒有了?再說,這是極平常的事,值得驕傲嗎?愛情上,也是個失敗者,一個女孩子也沒混上手,只在那瞎愁,長吁短歎的,這不是沒出息嗎。還總自比是英雄豪傑,這你就更比不上了,不說旁的,三國想你是看過的,第十五回那段,呂布謀得徐州,劉備兵敗廣陵於袁術,還屯小沛,關羽,張飛心中不忿呂布,劉備和他們說:『屈身守分,以待天時,不可與命爭也。』這劉備雖算不得真英雄,但亦屬豪傑之流,身伴關,張尚能忍氣吞聲,伺機而動,你卻有何德何能,動則大言不慚,靜則目斜世人,一派的昏天黑地,一派的亂語狂言。想你所言所行,實實貽笑於鄉間童叟耳!想那縱橫天下,莫之能敵之西楚項霸王也曾言道:『時不利兮騅不逝』。你乳齒小兒,無德無才,卻想藐視神州,笑傲中華,不但創不下什麼偉業,只怕衝突開,也徒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結局。你是個思的清,說的明的主,可一到實際上,全沒了章法,就知道瞎激動。」野森聽了張口欲言,彩芳卻由不得他說,厲聲道:「而今,汝不閉門思過,省心悟性,以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來此地譏謗仙子,該當何罪?」野森才又說了個『我』字,彩芳已指著他嗔道:「念汝初犯,且年幼不曉事理,看在淒芳姐姐面上,今饒一遭,退了下去!」說了揮手下去,半仰了美頸。

    野森瞠目結舌,直視彩芳,沉吟半晌方道:「仙子快人快語,今日之教誨,小可銘記在心,終身不忘。」彩芳笑道:「汝復有何言?」野森道:「無。」彩芳道:「那麼旁邊歇歇吧。」「然。」野森言罷,目不斜視,昂然而坐。眾人見他捋順條羊,有幾個人暗自竊笑,彩芳見了道:「幸災樂禍,小人也!」眾人便不敢笑。東方夜寒見此站起來拱手道:「仙子明鑒,某雖愚陋,尚不至卑鄙若此,笑非因其折冠於仙子,實因吾與之相交數載,未見其人面之前認輸若此,固感其狀,笑其態,仙子莫疑某心胸狹隘,無容人之量。」彩芳胸中正聚著股子殺氣,不待他說完,揮手道:「快罷口,醋波未平,酸氣又起,汝再嚼舌,我碎剮了你!」東方夜寒哪敢再辯什麼,溜溜地坐下了。

    此時彩雲,冰清,柔溫又都出來了,韶醒見程慧這身新打扮,不覺眼迷心顫,口舌上卻見利落了。

    彩芳見身旁沒了雲龍,方才去找,冰清道:「讓他買冰激凌去了。」大家便讓程慧,彩雲坐了。便在此時,一個大腦袋也自人群中直晃了出來。彩芳定睛看去,卻是厚發大耳的韶醒。此君先老謀深算,坦然自若地乾咳了兩聲,方朗聲言道:「某曾聞三國之秋,赤壁之戰。諸葛軍師,一葉扁舟,蕩至東吳。指劃江山,激揚宇宙。縱橫時事,舌戰群儒。唬了孫權,匡了周瑜。英雄業績,震天動地。」此時不知怎麼,柔溫打個椅上跌了下去,果應了個『震天動地』,眾人便又都笑了個半死。彩芳對雲靖道:「臭詞濫用。」雲靖說不上話,偎在雲雄懷裡,只是一個笑。等眾人笑聲止息了,韶醒嚥了口吐沫,亢聲道:「然,今觀仙子口舌之利,牙齒之鋒,羞死蘇秦,愧殺張儀,便是這孔明先生復來,亦只可拱手進禮,隱去昔年豪情,求做個仙童了去,還只怕不合彩芳仙子心意。然而,但是,仙子雖然萬事如意,才華振動環宇,聰明之氣充滿大地,但總是女兒身體,既少堅強,又乏毅力,到頭來只能是育兒生女,擁著雲龍,哄著自己,圍著鍋台,忙東忙西,更哪能像男兒一樣:胸藏玄機曉大義,時勢艱難挺身軀。一腔赤膽血中熱,談笑之間鑄天地!」

    「好!」眾男兒轟然雷動,像戲院中看戲看到精彩之處,喝了個滿堂彩,以為總算有人壓下了彩芳的煞氣,這回她可再回不上嘴了。哪知人家彩芳毫不動容,反看著韶醒一個勁兒地冷笑,一臉的不屑之色。玉潔對程慧道:「你別看他外表不是精煉的那種,說起話來卻也跟得上趟,別的不成,到我那,準能成個好記者。」程慧笑道:「他會什麼?死纏爛打罷了。」淒芳聽了笑道:「現今這也是本事,生意場上,正推崇什麼厚黑學呢。」程慧笑道:「別說你哥那些,我們也不懂,只他臉皮是夠厚的了。」說了又笑。玉潔道:「我們先禁聲吧,看彩芳怎麼辦。」韶醒和他這幫兄弟,又摟脖子又抱腰的,互相虛乎了陣兒,他也大是得意,完了地當央一站,先看程慧,又去看彩芳,雄赳赳,氣昂昂的。

    彩芳點點頭,細聲慢語地道:「才去了幾個愛國者,這又跳出來個大丈夫,那麼你自詡是個大丈夫了?」韶醒點頭道:「然也。」彩芳道:「那麼一一道來吧。」韶醒輕咳了一聲,道:「大丈夫者,志在四方而有所為也。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古人說的夠好夠多,我也不必多言。能當此三之者,你說算不算是大丈夫?」說了搖頭他顧,甚是得意。彩芳笑道:「我今兒不給你們掰掰章,你們真以為自己是天上的人了。我只問你,富貴不能『淫』,你經了富貴嗎?沒經了富貴,你怎麼便知你能不**?花心太歲,咋來的?一肚子花花腸子,說不上是什麼好種子,至少只在這上用心,成不了什麼大事。再一個貧賤不能移,你們大多算是出身低微,移不移的也總得有些時間來檢驗吧,至少你也做出來些什麼,才能說你當初不能移,這個,你們又是一樣沒一樣。至於威武不能屈,更不用我說了,你們誰能配得上在幾個字?還不如我的雲龍呢,在我手裡都經了許多回考驗了。再者,真正的英雄豪傑,哪個是傲氣大於才氣的主?哼,世無英雄,我是個女孩,也沒什麼可羞可恥的,只可惜了你們那些大好的頭顱。拿腔作勢的一群,我也懶得駁你們。現今著,只爾等徒眾,何人可自認當得大丈夫之稱謂,現身我看,來,來,來,夕陽西墜,時不我待,大丈夫者,請露尊容,讓本仙子參拜敬仰了去。」

    眾男兒聽了彩芳這番言語,只那傲氣大於才氣一說,便誰也回不上嘴來,又請露尊容,哪裡敢得,面面相覷,言語不得,個個身透冷汗,被當頭棒擊了相仿。

    彩芳見了仍不依不饒地道:「看你們的瘟樣!當不得失敗算什麼好男兒!我告訴你們,做人要低調,男人嗎,要忍韌,別一上來就達到高潮,那也太沒趣了,呿,這個連我的雲龍都知道,噯呀,行啦,不說啦,你們以後的路還長著吶,別把樂都一天得了,沒什麼事,就都散了吧。」說了小手一擺。

    男兒們還能怎麼著,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還不敢真滴下來,苦啊!

    玉潔讚道:「今天彩芳說的可真好,義正詞嚴,一點沒用任性的招法,連我聽了都服。」柔溫見這風向又轉了,忙上前致辭道:「彩芳仙子,我要當了國家領導人,一定讓你上聯合國當大使去,這張小嘴,還不把他們那些外國佬都辯倒了,加上這份純真,愛也愛死了。」彩芳哼道:「得了吧,請我到聯合國當主席還值得考慮,其它的,免談,大使,一百多位呢吧?有什麼希奇的。」柔溫聽了道:「這個你可說錯了,聯合國最高的官職是秘書長,沒什麼主席。」彩芳對這個也不太懂,擺手道:「那還不是因為沒有我嗎。」斜眼見雲龍回來正和冰清,彩雲她們分東西吃,便顧不得這邊了,忙趕了過去,罵道:「臭雲龍,我在這拚力給你爭口袋,你卻沒出息,自顧自地在這逍遙自在。」說著扯過來,還要發嬌氣,可見人家吃的香,饞的慌,自覺便軟了,雲龍耳旁嬌聲問道:「好吃嗎?」雲龍道:「新品種,奶油的,好吃極了。」彩芳給了個媚笑,道:「那你餵我一口。」雲龍屈就著餵了一口,姑娘家甜在心裡,美在心上。「真好吃!」因被伺候得舒服了,微紅了面頰又現了她乖巧的女兒態來,眉兒自開,眼兒自笑,風流飄蕩,又艷若桃李一般的了。

    彩芳見男兒們仍傻傻地盯著她看,餘氣未消,便嬌聲又道:「爾等聽著,誰再敢小看我的雲龍,吟詩作句,明捧暗諷,我饒不了的。」男兒們只看她的美勁兒,忘了回嘴了。冰清見了笑道:「這回可好,連我面前也得低些眉眼了,平常裡神氣得都沒了邊了,今個兒卻讓彩芳駁了個啞口無言,屁滾尿流,真是現世報,活該著了。」彩雲聽了也笑道:「快吃吧,還堵不上你的嘴呀,姑娘家說話也不淨口。」

    從此以後,眾男兒對彩芳真是既愛又怕,愛到肺腑,怕入骨髓。愛非因女孩之嬌美,嫵媚,芳香四溢,是因為少女那純真,毫無雕飾的天然風采。怕非因女孩家能言善辯,聰明機智,得理不讓,是因為少女一句話就能點到他們的心坎,說到他們的痛處。人人都有弱點,而越是剛強機智,聰明自傲者,越是怕人家洞察他心虛心悸的敏感小區,偏偏今日彩芳一席話,著著命中他們的要害,句句振動他們的魂魄,雖然明知姑娘家戲談大於真言,可敬畏之心卻不能稍減。當然他們個個傲慢,人人自重,心底裡對個小女孩不甘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好長時間裡也無人敢與彩芳爭論什麼,不是退避三舍,便是點頭哈腰,唯唯諾諾,他們心裡有數,哪怕重翻老賬,那揭皮挖骨之痛誰敢領教!而還拿不準女孩家還有什麼精靈玩意,因而將彩芳視為運裡霉頭,命裡煞星,無來由地便感到女孩家能克制他們,見了彩芳就覺心虛氣短,口舌麻木,未戰先怯,了無鬥志,敗軍之將,不敢言勇了。

    好長一段日子,彩芳春風得意,擁著雲龍,頤指氣使,毫不客氣,真個像自家入了仙籍,雲龍討了官差,談天敘地,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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