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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一 文 / 宋儒禪

    艾誠精明強幹,做生意,幹事業的內裡願望比林之平還大些,不用林之平督促,他自己便努力擴大公司的業務。年後京都裡有個供貨的大主顧,雖然表面是外方獨資,實為國內個人自己的買賣,因為公司實力雄厚,信譽好,艾誠便與人家聯繫上了。林之平知他要和禾禾進京,就讓他帶車去,到了京都辦起事來方便。艾誠只帶助手,司機陪禾禾去。

    禾禾一些日來還真像個董事長了,天天上班從不去晚,業餘時間還參加了幾個學習班,連林之平的應酬都少參加了。這日回來和林之平道:「我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星期,你還是回你爸那邊,自己也從不做飯,早飯總糊弄也不是長久之計。回家去,有淒芳,保姆照顧著,頓頓能吃上飽飯,要不時間長了人也會萎靡不振的。」林之平聽了道:「你出去應酬,少喝些酒。」禾禾道:「這個我早改了,談判桌上,酒斷不會喝的,再者有艾誠,他帶的人也精壯,誤不了的。」林之平道:「我不在乎這個,是怕你吃虧,那地方大,人才多,俊男雅士雲集,一個不好你還不掉進去。」禾禾氣道:「還小心眼起來了,怎麼的,就只准你胡來,我便不許越雷池一步?有了好的,我是放不過的。你若娶我,還有丁點權利,現今這樣,我是個自由的人,你憑什麼限制我?」林之平道:「你看,還說起我來了,我還不是全為你好嗎。」禾禾道:「你自檢點才好,用不著管旁人。」林之平笑道:「一時半時是改不了的。」禾禾瞪眼道:「你試試看,我回來扒你的皮不!」林之平道:「我們都自由自在吧,誰也不用管誰,我天生最煩有人管我。」

    走時艾誠來了,林之平對他道:「事完了玩幾天,陪禾禾上幾趟街,給她和淒芳買些東西,錢我已經給她了。」艾誠道:「她是董事長,到了那她說了算,不怕耽誤了掙錢,能玩一個月才好呢。」林之平道:「賓館要挑好的住,舒服些,人工作時才有精神。」艾誠笑道:「之平,你怎麼在小事上反囉嗦起來了?」禾禾一旁聽了道:「這是在家伺候我習慣了,這乍一分開,他怎麼能不心焦,一心焦還不就囉嗦了嗎。」大家聽了都笑。林之平道:「關心你還成了罪狀了。」禾禾道:「誰知你安的什麼心。」林之平卻笑,再不回答。

    轎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艾誠笑與禾禾道:「這世界,一年一個樣,總像有股子無形的力量在催逼你。前面能看到的我是不懼的,只後面的人和事,實是你難以把握的。」禾禾道:「別說這些深奧的,說些明白的。」艾誠笑道:「之平對你這個勁真是怪,和平常的他不是一個人似的。」禾禾道:「他呀,壞自也是壞,但對女人還有些禮法,怕不怕的不說,騎士風度還有點,我便是愛他這個,這個世界上不想強迫女人的男人不多。」艾誠笑道:「你們在一起也是緣分,這東西是極怪的。我和妻子,本都有戀人,也都到了快結婚的份上,可我們一見了,便又覺了投緣,慢慢便在一起了。那陣子,我們都夠痛苦的,不知怎麼辦好,只最後還是按自己的心願選擇了。婚姻,感情總該是第一位的。」禾禾笑道:「艾誠,不許騙我,你有沒有情人?」艾誠笑道:「這個不能回答你,這屬於個人的私隱。」禾禾拍手笑道:「那就是有了,或是準備有了。」艾誠道:「我沒那麼說,別人這些事我們是不該去知道的,懂嗎?禾禾,尊重別人的私隱權也是尊重自己的私隱權。」禾禾道:「好,又是一個能說會道的。」艾誠道:「我說禾禾,咱們私下這樣逗笑行,到生意場上可要按我們商量好的去說,去做,可千萬別這樣,一高興了就哈哈大笑,整個小女孩一個。」禾禾道:「這個我懂。」

    到了京都,賓館住下後,艾誠便與客戶聯繫,對方的董事長叫費倫,小名叫公明,他也自稱公明,說都是年輕人,當朋友處吧。禾禾及見他來了,大吃一驚,她本以為有著上億資產的老闆不七老八十,也得是個不惑的主,哪知卻是個溫文爾雅不讓林之平的青年。一套黑色高級西裝整潔合體,散發著一股高級男士香水味,費倫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一介紹方知他已三十五歲了,生意場上也闖蕩十年了。這費倫對禾禾道:「你說我奇,我還奇你呢,一個你這樣的女孩有自己的公司,我們這也少呢。」艾誠本對禾禾的話有些尷尬,及見費倫也是個隨和的人,才放了心。禾禾端莊嫵媚地和費倫道:「這公司是我男朋友的,我幫他料理。」費倫道:「不論怎樣,你全擔下,他不操心,也是旁人難及的。我的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有股在裡面的不下七,八伙呢。」禾禾聽艾誠的話,生意上不懂的便少說。

    改天正式談生意,費倫也知艾誠是個厲害的角色了。因是互利的買賣,誰也離不開誰,只要誠心合作,大家都有好處,因此幾百萬的買賣,只價錢上互爭了些,最後便簽了合同。然後又談以後合作的諸多事宜,費倫又安排人帶他們參觀他的公司。還有其它一些京都裡的關係和買賣需要走動,禾禾,艾誠白天自驅車去忙。

    費倫,禾禾,艾誠,還有費倫一個副總經理,名叫韜晦的,一同出去玩了三次。第一次晚上出去先是高級飯店吃罷了飯,去看了一場時裝表演。費倫事先已讓人預購了票,六,七個人坐了兩輛車到了表演場。

    禾禾問費倫道:「公明,這地方你常來嗎?」費倫道:「我不常來這地方,但有客人,我喜歡選擇這樣的地方,總有些品味,不像些舞廳夜總會什麼的,亂七八糟,怪壓抑人的。我自己一個人,愛看些好電影,去聽交響樂,民樂,再就是歌劇,芭蕾舞什麼的。好在我們這這類節目多,只要你有錢有心,還是易得的。」禾禾道:「我還真沒親眼看過人家跳芭蕾舞呢。」費倫看了禾禾一會兒,道:「這兩天正好有兩場,一個是交響樂,一個是芭蕾舞,轉天我陪你去看。」禾禾道:「好,等你去我們那,我也請你。」費倫道:「請我什麼?」禾禾道:「請你到夜市去吃小吃,去唱街旁的麥克風。」眾人聽了憋著笑,禾禾卻笑出了聲,費倫道:「小聲些,這是公共場合,禾禾,你真是怪可愛的。」

    隨著一陣兒優雅的音樂奏響,模特兒登台了。第一位是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穿一件半圓開領的超短衣裙,裙下擺打著些花皺,胸部至腹部是黑色絨線打織的交叉環繞的紋路兒,過膝的真絲長襪閃著亮麗的幽光,腳上是雙厚底高腰的黑色軟皮鞋。風采飄飄,美麗異常,那股子純情的味道,迥異一般的模特兒。禾禾便知這必是個台柱之類的角了。第二位姑娘也是長髮,只是染成了金色,鼻高唇艷,真有點西洋味道。她身穿緊身連衣黑裙褲,一側至左大腿根處開口,走動中秀腿誘人地閃耀著。最奇的是這衣裙的套頭和『臀』處,各有兩股周匝的白色錦線環繞,妖中見秀,上身外罩的是同樣緊身的羊絨針織白花線衣,那線衣的前襟敞開著,端的高潔典雅,嫵媚十足。這姑娘腳上同樣是雙厚底高腰的軟皮鞋,腰肢款擺中成熟美慧的風韻不絕而出。另兩位模特兒也都是柳腰修腿,都著短髮,且戴滿了飾物,一位是白色真絲的長衣長褲,走動中飄柔嬌美,如同在遠遠地撫摸你一樣。另一位著黑色邊黃底,白色百花綢式衣褲,上衣長及過膝,但那乳,那腰,那『臀』卻半點也遮掩不去,若起若浮中仍是撩人眼目。

    禾禾讚了聲精彩,不再拍手大笑,而是矜持地挺直了腰身,優雅地端正了臉面。費倫詫異地看了下禾禾的側影,搖搖頭,微笑了笑。

    第二組仍是四個女模特兒,一色的白色套裝,或裙衣相連,或衣裙相襯,青春氣息瀰漫處,如同四個神仙妃子,頭上著長髮,卷髮,短髮,或是高束髮髻,各具異彩,她們的身形儀容在走動中交相輝映,其美麗動人之處不分軒輊。下來又是一組西服式黑裙套裝,模特兒都是些靜雅老練的姑娘,挺乳擺胯中卻不失雅倩的韻味,極具淑女風範。接下來眼花繚亂,模特兒們絡繹而出,穿花交葉般地滿台飛舞個不休。禾禾只挑著自己喜歡的盯了去看。有個女孩,大眼厚唇,像不極美,身穿緊身的彈力紫色內衣,下著一條百皺長褲,腰中一條海寬的皮帶,上身是件敞襟的白色絨衣,腳上是雙極簡單的鞋兒,只腳面處掠過一道寬寬的皮帶,這遭打扮,襯得女孩瀟灑豪放,別有一番不讓鬚眉的韻致。人家大方自如的樣,又令禾禾歎息了一番。

    一時台空,間歇中眾人又輕聲說些閒話。禾禾道:「真是各具風味,人人精彩。」費倫笑道:「這也不盡然。」禾禾道:「怎麼?天底下的好女孩差不多都在台上了似的。」費倫道:「這越發走極端了。」禾禾道:「你待怎講?」費倫笑道:「只第一,天底下有一千個美女,這服裝模特兒裡也只能佔了一個。她們身材高了固然美,身材低些了便不美嗎?說心裡話,我並不喜歡模特兒那過分纖細的體態,女人,總還是豐滿些好,太瘦削了,總帶了些病態。」禾禾道:「這可是個人眼光不同,你只代表自己,我只喜歡高挑修身的女孩,這樣倩味兒才足。」費倫道:「我說那是其一,其二女性的美要美在氣質上,要講究的是優雅的韻味。真正的好女人和好男人一樣,都得有些深沉心的。模特兒和演員一樣,過分的張揚,過分地外露表現了,若把這習慣帶向內心,她們當中哪還會有真正的美女。女人,沒有一種內在的文化修養,再美也只是花瓶一樣的擺設,美的沒有生氣,還能算是真美嗎?」禾禾氣道:「你怎麼知道人家內心沒有修養?」費倫道:「我不是說她們當中沒有好女人,我是說僅只是外表表現的這些,絕不是她們美的最重要的部分,更不是全部。」禾禾道:「你還沒被迷倒嗎?」費倫道:「十年前或許能,現在若還僅喜歡這些,只怕已不是喜歡,而是玩弄了。」禾禾道:「那你喜歡什麼?」費倫道:「真正的藝術!有了錢,或許什麼都能得到,唯有藝術,你不用心去感受,再多的錢也幫不上你的忙的。」禾禾聽了自也駁不得。

    韜晦一旁道:「我們老總愛聽交響樂,前陣兒還計算著籌劃一個呢。」此時表演又開始,打過了話頭。

    時裝表演完了,費倫方和禾禾道:「我說辦一個,或是養一個交響樂隊,不為旁的,一是發展高雅的藝術,再者是為了不出國便能聽到真正一流的交響樂,現今人才外流,太糟了些。」禾禾道:「你這麼有錢,拿個幾十萬出來還不容易?」費倫笑道:「這個你不知內情,我細算過,一個像樣的交響樂隊,林林總總的人至少得有三百人,五臟俱全,清潔工都不能少的。這樣,便是只及外國同樣樂隊待遇的四,五分之一,一年下來,工資,演出費,住房,醫療,各種保險等一干費用,沒個三千萬便下不來。一個樂隊,一年也只能演出個五,六十場,除了你不惜降低質量。這樣,一場的聽眾二,三千人,按我們公眾的工資收入,一百元一張票的話,一年也不過收入一千萬,就算有其它收入,仍得短一千萬,我想過了,現今我是沒有這個實力的,過些年再說吧。」禾禾嘖嘖道:「這回我也懂了,中國真正搞藝術的人,大多總要受些委屈。」費倫道:「人總要穿衣吃飯的,獻身!真的獻了身,還拿什麼去創造,去搞藝術,這純粹是糟踐人。」

    改天去聽交響樂,禾禾一進那音樂廳便被那莊重優雅的氣氛懾服了。一首首的世界名曲奏來,她也迷醉了,到了些激昂的樂章,她的心怦怦直跳,不自覺便拉了費倫的手了。

    一時樂盡,眾人方才出來,今天因演出早,這才去吃晚飯,自又是費倫做東。酒桌上費倫道:「明天還有芭蕾舞,申城的團。」禾禾道:「我有一個朋友原先便在那,現今不知回去了沒。」費倫拿海報給她看,禾禾沒看到皇甫鳳的名字,歎道:「她這不定怎麼傷心呢。」費倫知道了道:「人這輩子幹什麼都行,只要幸福快樂,什麼職業無所謂,總認個死理的人,總是苦多樂少的。」

    第四次出去時,便只費倫邀了禾禾一個人,艾誠自有其它的應酬,也去忙他的,

    兩個人去看電影,回映的老片子,演美國在二戰時一個名將的片子。禾禾不喜歡,因費倫愛看,便陪他看完了。禾禾見他興高采烈地和自己評述電影中幾處精彩的片段,便道:「看來你若生在二戰時,非到他手下當兵不可了,瞧你那個興奮勁。」費倫笑道:「男人都是好戰分子,只這個將軍,不是我佩服那類的,世界歷來的名將排起座次,他肯定一千名以裡是沒有位兒的。」禾禾道:「這倒奇了,看你那樣我才以為他偉大的,其實我也不喜歡。」費倫道:「我喜歡那種在困境中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將軍,不像二戰時,那是順水推舟,必勝無疑的將軍,他的偉大和遺憾都在於此。沒那個機會他無法偉大,可又因這個機會只能遺憾,無數的鋼鐵傾軋過去,弱者必敗的。」禾禾道:「那你說說看。」費倫道:「在我眼裡,真正的英雄是能開創一個時代那樣的人物,必須有極不同常人的創造力。十年前許多曾讓我不敢企及的人被我遠遠甩在後面,至少掙錢上我超過了他們,可在我之後,又有許多後起的年輕人趕上,超過了我。你看我驕傲,其實我佩服的人也多呢,只我接觸到的人物中,我承認比我強的便有十多位,若說我雖不承認,但事實上實力上超過我的,更是數以千計。今人不說,古代裡我欣賞太平天國裡的英王陳玉成,十九歲時便獨擋一面,至二十六歲戰死,那極輝煌的一生,想想就令人心顫魂飛,我們在他那個年齡,有幾個能達及?這樣的人,我們國家歷史上便有很多。現在的年輕人幼稚,淺薄,全在於內裡空洞無物,什麼港台明星,影視大腕,連陳玉成坐驥的馬蹄也不及的。」費倫說了又笑,道:「這比喻是過分了些,只我們這時代已不知了真正的英雄是誰,這才是悲哀。老年人失了鬥志,不可恥,年輕人若沒了火性,沒了進取心,還算什麼好男兒,好女孩呢。」禾禾笑道:「你還關心起國家來了,定是痛恨什麼**,什麼貪污受賄了?」費倫道:「這個我與別人觀點又不一樣,國家現今是需要穩定,我是要安安穩穩做生意的,我不喜歡政治上有什麼動亂。本世紀,勝勝負負的也不少了,大多數人怎麼了?普通人都當了炮灰,現今的港台,甚至新加坡,發展經濟的底子打哪來的?還不是歷代大陸上的政治鬥爭失敗者卷帶去的財富打下的底子。貪污受賄不怕,怎麼著財富都在國內流動,傷不得國力,只怕流到外面去,那才是大損失。再者,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中,不一定是壞事,這樣更容易幹些大事業,且比國有的,控制在官僚體制下的效率要高,而且這也是方向,擋不住的。其實抓到些貪污受賄的,只是些小麻雀,真正的大傢伙,權利不倒,他的錢你怎麼動得了。合理合法地弄錢,道路很廣闊,貪污受賄是蠢笨的一招,生意場上的騙子都比他們高明些。幾十萬,幾百萬的你能消費掉,但幾千萬,幾億,甚至幾十億,你便擁有了,只怕也消費不了的,因此,像我們這種人,其實是在替國家管理暫時記在我們名下的財富,我們精神上的榮譽多於物質享受。公德和私德都好的人,他的財產是公有的,還是私有的,你很難說清。最可惡的是創造少,消費高的那些人,他們才是這社會上真正的罪犯,他們才是真正阻礙社會向前發展的人。我們國家,不應該怕個人有錢,應該控制的是無貢獻的偷竊和揮霍。我討厭動不動想當大老闆,或是僅以老闆爺自居的人,至少我的公司不歡迎這樣的人。理想可以有,但不應是虛榮心。當大老闆,那是件極苦極累的事,只有小人才認為是美差的,那只是因為他們想的只是享受玩樂,卻不想承擔責任,那責任和享受一起給他,只怕他不敢接也接不下來的。」

    禾禾道:「還有什麼?趕緊著說吧,我也乏了,要回賓館去歇呢。」費倫笑道:「是我沒禮貌,只一個人說,忘了有女士了,原先是陪你樂的,今兒卻我獨得,死罪,死罪。」禾禾道:「你也是能哄人開心的一個,巧話張口就來。」費倫道:「都是真心話,你不知,你的手真美呢,我再沒見過能有女人及你的。」禾禾笑道:「好,這又來了,想我不懂你們,這便是你們迷惑無知女孩的第一招,先挑了個地方贊人家是世界上最美的,先暈乎了些,再往裡套別的話,一步步便得了去。」費倫笑道:「聰明的禾禾,我認輸,今天在男女的事上,我是甘拜下風了,你的聰明實在超過你的美了。」禾禾同他上了車,道:「你把你的都說完吧。」費倫發動了三排座的豪華轎車,道:「沒幾個女人喜歡聽大事理的,你是個例外,只我今天再說不得什麼旁的。」禾禾聽了便說了一番平日裡和林之平,野森他們在一起得的理論,倒真把費倫聽愣了神,奇得將車停到路旁,拉過禾禾仔細打量了一番,道:「我能得一個你這樣秀於中,慧於外的知己真是天大的喜事,比多掙一百萬還讓人高興。」禾禾愈發莊重起來,道:「我有男朋友,你別瞎獻慇勤,枉費了心機。」費倫笑著開車,道:「去我家坐坐吧。」禾禾紅了臉,心裡也喜歡他,便不做聲。

    兩個人到了費倫家,上得獨樓二層臥室裡,費倫道:「禾禾,我真心喜歡你,我不是亂來的人,你若不喜歡,我絕不強求你。」禾禾咬著唇笑道:「剛才還機靈著呢,現今兒怎麼反蠢了,不會說話了?」費倫昂然道:「我和你是太快了些,因此我不願用溫柔的那一套。」禾禾歎了口氣,道:「我是真心愛他的,可又真捨不得你。」費倫見她這是肯了,又說了些溫柔的話,兩人自上床歇了。

    在京的餘下幾日,禾禾便住在費倫家,雖和他好,她心裡仍戀著林之平,她不是報復林之平什麼,只是這是她自己喜歡的,她喜歡這種生活。禾禾心裡又想,你若娶了我,我斷不會這樣的,我知你在家也不會老實的。

    艾誠是個明白人,更是個知趣的,反替禾禾打掩護。既然不能說破,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連自己的助手和司機也都瞞了。

    不說禾禾,艾誠在京公幹,林之平這日有事求庫闌菲的父親辦,便和她一同去了,吃了飯,辦了事,出門來,林之平送庫闌菲回她的家。庫闌菲柔情蜜意的,心肝寶貝兒地不離口。林之平也和她開玩笑。

    到了地兒,庫闌菲讓林之平上樓去坐,林之平也不推讓,隨她上了樓。庫闌菲又去弄些菜來,陪林之平喝酒,喝著喝著便哭起來,盡訴她的苦。林之平知她和丈夫早就分居,可又離不了,便這麼上不著村,下不著店地一個人過活。林之平聽了勸道:「都是蜜缸裡泡大的,真還苦起來了,那些一天裡三頓有兩頓不飽的,還不笑死你。」庫闌菲道:「平弟,真有吃不飽的嗎?」林之平道:「全國裡二,三億的足有,你就別傷心了,是不是沒男人疼?這個放心,明天我給你找幾個來,你挑個好的留下。」庫闌菲紅了臉,藉著酒勁,偎上林之平身來,道:「再好也沒人如你,先不說明個兒,今天你先給了我。」林之平道:「闌姐,你饒我吧,你太美,可禾禾太醋,淒芳看的又太緊,旁人或許還行,和你,若淒芳知道了,還不罵死我。」庫闌菲**已動,曠日持久裡終於得了這麼個機會,哪能放過,到底把林之平弄光了搬到她的床上去,和林之平道:「我們關門閉戶,天地都不知的,你我不說,再沒旁人知曉了。」林之平無奈,也是無聊,便和庫闌菲胡混了一場。改天庫闌菲又纏著約了他,林之平雖應了,卻不肯回自己那,只去庫闌菲的家,說女人心細,別讓禾禾看出了馬腳來。庫闌菲得了便成,自己家更方便,一時裡,男女間千番萬端的妙趣她也得了不少去,又約林之平以後常保持這種關係,林之平卻不肯,說禾禾回來了只能去陪她,庫闌菲心酸之餘,只是加勁地大顛大樂,再不顧什麼貞操廉恥了。

    繁樓天成天日到處閒逛,沒事又來找林之平出去樂,林之平卻不煩他,兩個人去了夜總會。繁樓天一到了他能施展才華的天地,自是大呼小叫的,那堂面經理便領來兩個姑娘。一個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穿紅戴綠的,自是十足的坐台小姐模樣,另一個女孩隱在黑影裡也看不真切,林之平感到她怯生得很,便讓到自己身旁坐了,和她搭了幾句話。女孩卻不太說,和他跳舞也笨笨的,林之平一問,女孩才說了實話,說她是初三的學生,十五歲了。林之平心中暗罵了聲娘,這世道是過分了些。

    臨走那女孩方拉緊他,怯怯地道:「她們跟我說你了,你要了我吧。」說完便哭。陪繁樓天的姑娘和林之平說這是她鄰居家的女孩,是求她偷著出來的,知林之平是個款爺,自介紹給他認識。

    林之平好奇,又是個不管天地的主,便帶了女孩出來,到了亮些的地方才看清女孩的面容,清潔柔美,俏俏的,純的無法再純。林之平心道:「我就真是條狗,見了她今兒也不能擺尾的。」又是憐惜又是恨,反生起女孩的氣來了,便問:「你叫什麼名字?」女孩仍微垂著頭,道:「楓飛飛,同學們都叫我小葉子。」林之平點頭道:「那好,我就叫你小葉子,我送你回家,下回再不許來這樣的地方,你爹媽真是混賬,定是些沒出息的。」小葉子聽了便哭,林之平道:「小祖宗,你這樣我怎麼帶你出去?」小葉子方摸淚不哭。

    林之平帶她上了車,女孩大概從未坐過小轎車,東摸摸,西靠靠,又好奇,又驚喜。林之平看在眼裡,更是喜歡她,便問:「小葉子,說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小葉子說了個地名,林之平不再說什麼,開車往那去。

    近郊區的一片低窪平房中,林之平牽著小葉子的手,跟她拐了好幾個彎,快蒙了的時候方到了一個破舊不堪的磚房前。小葉子開了門,讓林之平進了屋,及開了燈,林之平心裡歎道:「真是有窮人家呢!」屋裡幾乎空無一物,單個的能超過百元的物件大致沒有一個,電視,冰箱什麼的不說,洗衣機之類的也是通通地沒有。

    房裡極冷,甚至讓人感到比外面還冷,林之平如進了冷窖般,女孩自也是冷的,林之平問:「怎麼也不生個爐子什麼的?」小葉子淒然一笑,道:「吃飯的錢還不知打哪來呢,還生爐子!」林之平道:「對,用電暖氣或電爐子什麼的也行,我家有暖氣,可我也準備了一個,氣不足,便點上,很暖和。」小葉子道:「你說笑話吧,你說的那東西大概比我還值錢呢,我上哪弄去,哪有錢點。」林之平道:「你爸爸,媽媽呢?」小葉子道:「現今家裡就我一個人,他們都不在家。」林之平道:「搬家了怎麼的,還是離婚了,怎麼只留你一個?」小葉子聽了又哭道:「我爸讓公安局抓了,說是詐騙,這幾年,他淨瞎折騰,又喝酒,又賭錢,還在外面」林之平問道:「怎麼?」小葉子紅了臉,卻不說,咬著唇道:「我媽也病了,住了院,家裡錢都光了,因我爸鬧的,親戚也不肯借我們錢了,我媽得了肺內感染,快一個月了,五千多元錢呢,她教書的學校也沒有,說自己先墊上,等以後有錢了再給。我媽說,早知這樣就不住院了,還不如死了乾淨。」說完又哭。林之平好容易才都問明白。小葉子的父親是個酒鬼,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有班不上,只在社會上閒混,幾個月前對縫對差了頭,被人告了詐騙,苦主說收了兩萬塊錢,卻什麼事也沒辦成,錢又沒退回來。小葉子道:「我爸沒得那錢,若真得了那麼多,他不會不花,也不會一點不給我,他有錢時,也不吝嗇給我一點的。」林之平又問,小葉子又說,她媽一急便病了,本來幾年來家已不成家,只還有女兒,又沒旁的地方去,也只好在這囚著,一個人的工資,算要養三個人的,男人有錢也不往家多拿,全到外面亂花,這一住了院,更沒了錢,小葉子無奈,巧的鄰居有個姑娘幹這行當,今兒才第一次上了場,那姑娘告訴她,反正早晚也不得好,找個大戶一下便要個狠的,便介紹給林之平了。

    林之平聽說小葉子的母親是教師,肅然起敬,裡外屋查看了下,倒真是不假,房裡雖乾淨得如星腕們的臉了,可卻極整潔,一塵不染的,淒涼中也不見一絲一毫衰敗不振的樣兒。林之平心道:「這也是個有家教的,只做父親的不打臉。」

    屋裡冷得呆不下人,林之平:「小葉子,今晚去我那住吧。」小葉子紅了臉,又害怕又無奈地道:「明天早起我要給我媽送飯,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都在我這,我若不送,她會挨餓的。」林之平道:「你還有多少錢?「小葉子裡外翻了通,只找出十幾元錢來。林之平想了想,道:「這麼著吧,你信的過我便住我們家,把你的東西都帶上,等你媽出院你再回來。」小葉子瞪大了眼,面色極畏懼,道:「大哥哥,你,你要好多次呀?文姐說女孩子第一次後要歇幾天的,我還是在我家吧,她還說我第一次就該和你要五千,她說我值,還說這樣你媽便能先救了。」林之平心沒在這上,想著怎麼安排她,應聲道:「什麼五千?」小葉子咬著唇,停了好半晌,仰了下臉,淚水又流下來了,她堅定地道:「就五千,你若肯我便跟你走,只一次,以後也不許你再纏我,你若不肯,你現在就走吧,我再找旁人,反正怎麼著也拖不過這兩天了。」林之平聽懂了,也不知是恨誰,上去竟打了小葉子一個耳光,之後,兩個人都愣了,小葉子嚇得臉都白了,大瞪著眼睛說不出話。林之平懊喪之餘,也不知怎麼好。小葉子雖怕,卻沒叫,怔怔地望著林之平,不知是恨是怨。

    林之平面色先緩和了,他拉小葉子坐到椅子裡,自己半跪著,仰了臉沖女孩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小葉子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道:「我媽都快病死了,我還怕什麼?」林之平道:「很嚴重嗎?」小葉子道:「有錢治自然沒什麼,沒錢治,還能得好嗎。」女孩子一臉的肅然之色。

    林之平幫小葉子收拾東西,道:「你放心,你的事我全管了,要是錢,小事一件,其它的,我們再商量。」兩個人到了汽車上,林之平打開暖風,又把內裡一個羊絨外套給小葉子披了,自家束緊了皮大衣,驅車往家了來。

    天太晚了,林之平也沒回林浩這邊來,直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上了樓,小葉子又驚奇了回,幾個屋子裡看了個遍,嘴張的都合不上了。林之平給她做了些吃的,看著女孩暖過來了,臉也有了正常的紅潤,便收拾了讓她睡覺。

    小葉子早不怕林之平了。林之平這人若溫柔起來,幾和柔溫有些相仿,極暖人的,況且他也是個俊美的男兒,也招人愛的,小葉子聽他應承了所有的事,簡直有些崇拜他了,她沒有心計,不知別人會騙她的,便把林之平當了幾十年前中國的***了。

    小葉子上了床,喊林之平。林之平過了來,小葉子道:「哥,你在哪睡?」林之平笑道:「你小嘴可真甜,才說了沒幾分鐘,還真叫了,行,反正我現今便認有兩個妹妹,一個是淒芳,一個是你,我若不死,絕不讓你今生受半點委屈。我們能遇了,全是個緣字,只你必須要做一個本分的好女孩。」小葉子道:「哥,你抱我睡吧,我又冷又怕。」林之平笑道:「傻丫頭,你都長大了,天底下哪有哥哥抱著妹妹睡覺的。淒芳五,六歲時還和我一處睡,再大點雖還和我一個屋睡了幾年,可再沒一個被裡睡了。」小葉子只說冷,林之平也困了,便道:「明天和你淒芳姐一同睡吧,她也一個人,這回也有了伴了。」

    小葉子哼了聲,伸手讓林之平拉了,自己因一冬天都睡冷房子,乍一暖和,便去了那拒冷的意念,反覺冷上心來了,沒個親人還好,一時有了個知近的,一時便感貼了心,她又是有人要的人了,除了媽媽,便覺林之平是最知近的人了,也忘了自己多大,只想讓他抱自己睡。

    林之平被纏不過,脫衣上了自己的床,一擁女孩子的身體,卻只穿了件內褲,身體尚單薄的很。小葉子緊緊偎在林之平懷裡,立時便覺得暖了,更有股子香甜味,一對尚發育著的小**也貼到林之平的胸膛上。林之平道:「小葉子,這樣子你便舒服了?其實這樣睡覺最累人。」小葉子不吭聲,吃吃笑著嬌氣,林之平歎道:「真是孩子一個,你連羞都不顧了。」林之平任小葉子纏著自己睡了,一時間自家心裡暖得很,簡直比和異性**還痛快。他分不清是小葉子依戀他,還是他依戀小葉子,需要這種偶得的親情。

    第二天,林之平先和小葉子回自己的家,取了飯食,再到醫院,給小葉子的媽媽送去。那是一個憂愁憔悴的女性,聽小葉子說了,卻半信半疑,瞅了林之平好一會兒,也弄不懂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雖不想要,但怎麼著也得先治病呀,便說算是借林之平的,以後一定還。林之平說好,他向來只講辦成事就行,從不在乎些虛禮,又說送小葉子上學。只這事,小葉子歡天喜地的,道:「哥,你又糊塗啦?還有幾天才開學呢。」林之平本帶了一萬元錢,醫療費用去五千,好說歹說小葉子的媽留了兩千,還剩三千,小葉子送他出來時便給了小葉子,道:「這個給你零花,節省些,我也不厚你,和你淒芳姐一樣,這個月先給你這麼多,花不了便存上,反正你自己說了算。」小葉子不要,道:「哥,你給的夠多了,我媽一年才掙這些,我雖從未見過這麼多錢,可也知什麼錢該花,你有錢,可一定也掙的不易,不該給我亂花,你不怕慣壞了我?」林之平喜歡道:「好妹妹,你有這番見識哥哥高興,錢你也自留著,除非我們昨天說的不算數,你不認我這個哥哥。」小葉子道:「哥,你給我,我也得給媽,媽還得給我爸花,你能肯嗎?」林之平道:「他又不是我兒子,再者就是我兒子,滿十八歲了,我也不管了。」見小葉子難過,道:「小葉子,從現在起你就是大人了,等你成人了,你媽也該退休靠你了,你現在就立世些,學著理財,家去讓你淒芳姐教你。」小葉子總算收了錢。林之平又道:「這幾天便住我們家,你願單住便給你倒一間房,淒芳姐喜歡你便和她住一間。」小葉子說好,戀戀不捨地和林之平又拉了回手,才放林之平走了。回到病房,小葉子她媽見了細問,見女兒無事,才寬心些,道:「既認了哥哥,便好生處吧。」小葉子道:「媽,你認他當兒子好了,我今兒見了和他說。」她媽道:「欸,小孩子一個,就是好幻想,說起來他爸爸我也見過的,是市裡的一個老幹部,家世上大致錯不了,只他這人讓人捉摸不透,真是世上少有的,媽經了這麼多人,也沒見比他還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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