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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 文 / 宋儒禪

    一提到出去玩,彩芳和冰清是兩個大積極,早早拉著雲龍便跑到淒芳那等著集合。野森,謝東都在,不一會兒,韶醒,泛光華來了,又呆了會兒,文雄打電話來,說上午來不了,下午才有時間。一會兒,又有幾個人打電話來,說你們先去玩吧,下午才到。

    謝東說有事,不出去了。彩芳建議去看電影,生拉著大家穿衣出了門。到了電影院,淒芳掏錢買了票,彩芳搶了拿著,等挨個兒進了門才把票數給人家。

    野森,彩芳,雲龍,淒芳,泛光華,冰清,韶醒七個人挨排坐了。彩芳靠著軟椅,伸展著她的嬌柔的腰肢道:「這家電影院最好,又寬敞又乾淨,這地兒才真是享受的好所在。」兩邊拍著野森和雲龍,歎道:「人多可真好,太熱鬧了。」高興地叫了兩聲,別人把零食傳到她手裡,便客氣地又讓了別人些,剩下的放在雲龍懷裡,自己抓了吃。那邊的冰清也是一樣,大家都讓她們,誰也不和她們一樣。

    電影開演了,這才安靜了。看了會兒,野森起身道:「你們看吧,我不看了,外面等你們。」彩芳奇道:「好好的怎麼不看了?」野森道:「我既受不到思想上的震撼,又得不到藝術上的享受,觀之何益?」彩芳道:「那錢不白花了?怎麼也堅持看完吶。」野森道:「我們已經浪費了金錢,就不該再浪費時間了。」野森的身影隱入到劇場後面的黑暗中去了。彩芳抓了一把沒抓住,愕然道:「這電影挺好的,你陪我們嗎。」可哪有野森的影子。

    電影完了,韶醒湊到彩芳身邊道:「你別跟他比稀奇,他的腦袋裡充滿了莫名的希望和古怪的憂鬱,是一個奇異的歡樂混雜著痛苦的思想者,一個堅強雜糅了軟弱的混合生物,沒有人知道他腦子裡都想些什麼,他靈魂深處隱藏著什麼想法,醞釀著什麼情感。他最好的朋友,我們這幾個,也不完全瞭解他,他有時思緒飛揚,幻想岐生,有時又寡言少語,難以接近。他常常說一大堆像是自言自語式的話,神情激昂,然後又像病人囈語般地自答一串妙語,常常聽得我們莫名其妙,不知所以。我生活了這麼多年,再未遇到過類似他這樣的人了。你今天遇到的只是他的小古怪,他的不近人情,不分事理是一貫的。你要能降服他,再沒有人你對付不了的了。」淒芳一旁聽了抿著嘴笑,泛光華見了道:「你別笑,他發了神經,你一樣受不了。」淒芳道:「別說玄了,她那套,我早領教了。」泛光華笑道:「這倒奇了,他這人向來不喜歡和人交心的,你怎麼得了?他不像韶醒,喜歡向女性獻慇勤,怎麼會跟你無話不談?」淒芳道:「你們別貶低他,我挺喜歡的。」

    彩芳出了門,見野森走廊裡椅上坐著,不知哪弄了本書在看,上去搶了道:「快聽去吧,有人喜歡你呢。」野森皺皺眉,起身拿回書,道:「我要是你爸爸,我一天打你三遍,你不知看書的人是不能打擾的嗎?」彩芳道:「得了吧,文化還沒我高呢,還教育起我來了。你有本事,像我一樣能把柔溫制住,我就服。」野森也不和她爭,自和大家一起走了。

    到了林家,林之平,禾禾,文雄,彩雲,小李子,小樂天,長歌都在,過了陣兒,雲雄,雲靖,玉潔,柔溫坐車也來了。林之平見人差不多了,便和淒芳在家裡取了不少吃喝,大家分著拿了,下得樓來。知人多,林之平特意弄個麵包車來,剩下幾個人坐不下,便去打車。玉潔不好用報社的車,讓那司機回去了。

    玉潔,柔溫,雲雄,雲靖仍坐在一輛車裡,路上玉潔開口問雲雄道:「你的女朋友也見過幾次了,你怎麼總不介紹?」雲雄道:「你問她吧,我不知該怎麼說。」雲靖紅了臉,拉著雲雄的手道:「你別聽他瞎說,他一肚子壞點子,讓人弄不懂他,記者是機靈,可他太鬼了。」玉潔笑道:「你這可冤枉他了。雲雄工作認真,不該說的至多不說,謊話從沒一句的,這我可瞭解他。」柔溫前面坐著,聽了道:「雲靖,你得了個好主了,雲雄能沉得住氣,比我強多了。你說他,他還說你難捉摸呢。我看,你們倆都難捉摸,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比彩芳還古怪。」玉潔道:「你說你們硬拉了我幹什麼?我一坐,礙你們的眼,大家玩的都不盡興。」柔溫道:「你不來,我一個人就沒趣了。」說著車到了山下,那司機不再往上開,付了錢下了車。遠遠看見彩芳和冰清在野地裡瘋跑,文雄在後面追,小李子,小樂天拍著手笑,柔溫見了笑道:「肯定彩芳和冰清又折磨他們了,我快去看看他們怎麼挨折磨的,可真好,這麼玩才有意思呢。」說了當先跑上山去。

    麵包車上的人也都下了車,一夥一夥地往野森的籬笆院走。淒芳笑問泛光華道:「野森還有什麼毛病,你說了我聽。」泛光華聽了笑道:「野森的不足是他以自己理想中的道德標準去要求自己,也去要求別人,他總是不切實際地傷別人的自尊,有時就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孤家寡人。友誼是建立在互相敬慕之上的,而不是建立在互相攻擊和指責之上的。」韶醒聽了接道:「野森他太急切了,我們也就是和他處久了,知他的秉性,不在意就是了,旁的人,真難接受他呢。」

    野森開了門,大家蜂擁而入。彩芳和冰清抱了柴薪去燒大鍋,連著燒熱炕。一會兒炕便熱了,女子們拉了被上了大炕,男兒們各找椅子空地裡坐了。彩芳和冰清興盡了,便到野森裡屋去鬼弄。野森,文雄,小李子,小樂天在外面忙。一會兒冰清出來幫忙,見門邊站著一個人,清清靜靜的,也不認識,知是野森的朋友,便道:「哎,你也進去坐吧,還有地兒呢。」東方夜寒衝她微微一笑,道:「坐著怪累的,站著滿好的。」冰清看了幾眼,也弄不懂,咕噥了一句道:「淨是些怪人。」自去搗亂。小李子見她又向灶坑裡使勁塞柴火,氣道:「你怎麼不把自己的胳膊也放裡燒了?不是你家的東西就不心疼了?」冰清道:「不要逼我生氣啊。」小樂天聽了笑道:「冰清,還是幫我吧。」冰清跳過去問道:「你鬼古什麼呢?」小樂天道:「我烀肘子,還管燜飯。」冰清見了道:「你不都弄上了嗎?」小樂天道:「陪我說話解悶也是革命工作嗎。」冰清呸了一口,轉身又進屋。

    雲靖正給長歌重新做頭髮,將整束頭髮梳好,分成多縷,一縷縷做好,盤旋重疊,自然高過頭頂,花紋曲折蜿蜒中像是一朵蘑菇。彩雲見了道:「長歌做這頭型怪異了些,盤給淒芳才別有一番韻味呢。」韶醒見了忙跟道:「這髮型配晚禮服最佳,清清秀秀的女子用了好,那才典雅穩重呢。」柔溫聽了攻擊道:「你懂什麼?看雲靖弄吧,這她才在行呢。」雲靖聽了道:「他們說的對,只是長歌做了也不難看。」長歌要了鏡子看,氣道:「怎麼不好看?」文雄進來看見,出去跟小李子,小樂天道:「我們那個妖精又變了身法了。」兩個人急搶進去看,見了都笑,道:「拿刀割了,下鍋裡燉了吧,文雄准愛吃。」長歌下地追了去打,打不過,忙喊彩芳,冰清幫忙,禾禾聽了也下地幫著打。淒芳見了氣道:「玉潔阿姨最煩這個,你們還鬧。」柔溫聽了拍手笑道:「快叫我叔叔吧,這回不用說乖寶兒,哥哥我也不當了。」玉潔紅了臉,離著遠,也夠不著擰他,便拿眼瞪。有幾個聽出來的便笑。雲靖聽了笑道:「也真得給柔溫一個說法,他喜歡當長輩,沖玉潔媽媽的面,叫他柔溫爸爸好了。」玉潔知掩飾也沒用,也不再臉紅,自和淒芳,彩雲說話,不理他們這些愛胡鬧的。

    野森見大家都有人陪著說話,便自進了裡屋,接著看他的那段書,見房裡被人翻亂了些,便小事收拾了一下。

    彩芳和林之平道:「之平哥,你教我開汽車吧,教會了,呆會兒回去我開車,對,我開車,太美了。」說著拍手笑。林之平道:「騎自行車還得學幾天呢,開汽車?你那性先就得改改,手舞足蹈的,還不淨往溝裡開。」彩芳纏了一會兒,見人家不教,沒什麼可玩的,便找野森,四周瞧了瞧,知他一定又看書去了。

    彩芳剛要進裡屋,雲龍看到一把抓住了,道:「乳乳,野森看書不喜歡人打擾,你打亂了他的思路,沒的找苦吃。」「哼。」彩芳曼妙地就地一轉,斜了雲龍一眼道:「今天還沒折磨他呢,他一個人在那,正好得機會了。」雲龍道:「你肯定會吃苦頭的,野森最不願他在沉思默想時受干擾,你惹了麻煩,觸了霉頭,待會兒可不要哭鼻子,我可忘了帶手絹兒。」彩芳白了一眼,道:「你帶了舌頭就行。」泛光華聽了笑道:「彩芳,和我們玩不也好好的?」韶醒聽了也道:「你要什麼我們都有,肯定會滿足你的。」彩芳聽了白了一眼,斥道:「一個白癡生活在一群聰明人裡,永遠不會成為一個聰明人,可一個聰明人生活在一群白癡中間,卻早晚要成為白癡。」說完推門進了野森的房裡。

    彩芳進來見野森正坐在桌前看書,上去扯了耳朵道:「野三木,大家都在那邊說話,你裝模作樣地在這幹嗎?」野森回頭道:「彩芳,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彩芳聽人家求她,得了意,道:「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麼?」野森皺了皺眉道:「我在想什麼時候能不客氣地把你趕走。」彩芳道:「這不算數。」野森又道:「那我就是在體會雲龍吻你的時候感受到的滋味兒。」彩芳一下子紅了臉,氣憤不過,手裡抓了東西滿屋子亂扔,嚷道:「我就是要打擾你,看你能怎麼樣?」說著她又唱起歌來。野森見了氣道:「不要隨便侵犯我的領地,不要在我的房裡亂放東西,這樣會打亂我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秩序。」彩芳仍唱,野森怒道:「在智者和哲人面前,一個美麗但卻無知的小女孩,需要的是閉住嘴巴,而不是嘰嘰喳喳。」彩芳高興地拍手道:「傻乎乎地野三木,我就不,我就不,氣死你,氣死你。」

    野森眼中慢慢噴出火來,他雙拳攥緊,走到彩芳跟前,雙眼直視著彩芳。彩芳哪怕這個,挑戰般地仰臉道:「你想怎麼著?」野森猛地抓住彩芳的肩膀,用力把她轉了個身,一腳踢開房門,就把彩芳整個慣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早已等在門口的雲龍懷裡,道:「雲龍,你快娶了她吧,讓她生下一打小乳乳,弄得她精疲力竭,那樣大家都安靜些。」彩芳掙著還要過去報復,雲龍早死死抱住了,文雄,柔溫得了機會,趁亂上去死擰了幾把。韶醒笑道:「嘿,你們也別說,誰家要是有了十二個小孩子,那也怪有趣的。吃飯的時候,我們的彩芳一吹哨子,小傢伙們就一齊忙忙碌碌地搶吃的,還不作死這個小媽媽。」彩芳沒打到旁人,雲龍反挨了幾下,心下又氣又疼,哭道:「我今個兒和你們拼了。」雲龍勸道:「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你越這樣,他們才越高興呢。」彩芳不服不忿地哭著亂蹦,雲龍也貼附不下。

    雲靖,彩雲過來,連拉帶勸地弄到炕上,人堆裡給安排個位兒坐了。雲靖罵柔溫幾個道:「好了,你們這些無風也起浪的搗蛋種,欺負一個小女孩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和我比試比試。」淒芳坐到彩芳身旁,拍了拍她顫抖的肩,道:「這可愛的乳乳,碰了釘子就哭,這算什麼呢?人要是碰上一點小事就氣個半死,還怎麼平平靜靜地生活。」

    雲雄炕邊上坐了,笑道:「文雄越來越不成氣了,糾集了這麼多人來壓迫彩芳一個,還淨干趁火打劫的事。」長歌,禾禾,彩雲,冰清,連玉潔都笑著幫說了兩句。文雄見人家勢大了,就跑了,小李子也跑了,小樂天沒跑了,被柔溫抓住了,他氣道:「你們惹了禍,剩我一個留著領罪呀。」大家聽了笑,淒芳道:「好,耗子動刀,他們先窩裡反了。」小樂天見跑不掉,只好道:「好好,我們錯了,你們現在人多了,我們服了。」

    泛光華一旁道:「你們這也是不公平,本是野森的事,怪旁人幹什麼?」雲龍爬上炕,到了彩芳身旁,勸道:「乳乳,你不要怪野森,他沒有錯,你今天的事本來做得就不對,你還要生氣就衝我來吧,我不能讓我的朋友隨便受你的氣。」「就不,就不。」彩芳噘著小嘴嚷,可心裡的怒氣已因愛人而平息了大半。淒芳見了笑道:「這就對了,生活中有些波折沒什麼壞處,只是不能太過分,也不能太誇張,如果這樣,反倒不美了。」野森也走出來了,冷冷地道:「適可而止的確是一種難得的美德和習慣。」彩芳聽了道:「你少教訓我,沒有雲龍在這,你想我能饒你。」玉潔聽了笑道:「這才好些,又要起事,真是天生個好戰分子。彩芳,聽阿姨的話,不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們仙女一樣的人,理他們做什麼。」彩芳見玉潔也誇她,高興地沖雲龍道:「雲龍,我好不好?」雲龍道:「好。」彩芳又道:「就是,玉潔阿姨也說我好呢。」

    淒芳問野森道:「你看的什麼書?津津有味的,客人扔下了都不管。」野森道:「一本小說,沒什麼稀奇。」彩芳聽了揚聲道:「反抗世俗,但不能遠離世俗,因為文學必須為社會的發展服務,而文學啟迪的正是尚沒成為文明的,有教養的世俗之徒。」大家聽了便笑,玉潔道:「到底是個不讓人的。」彩芳聽了更來了精神,沖野森道:「我知你是不願和大家在一起,今天請大家也是淒芳姐姐逼著的,那天還和我說什麼飯桌氛圍利於交流感情,但不利於理性思維,其實還不是說你們男人自己,我們女孩多咱喝醉過?你們這幫大壞蛋,上了酒席宴,三杯酒下肚便和樂融融起來,空話,大話,假話,廢話,獻媚話,馬屁話傾巢而出,理智無蹤,原則盡失,做起人來既不冷靜,也不誠實。現今著,我最喜歡的七種可愛的動物,讓你們鬧的,都在中國處於滅絕的邊緣了。」韶醒聽了奇道:「怎麼又說到這來了,那是哪七種動物?說了我們聽聽。」彩芳哼了一聲,道:「大熊貓,大象,大老虎,——家,大政治家,大思想家,還有大丈夫。」韶醒聽了愣了下歎道:「生我者,女人也!死我者,亦女人也!」數雙美目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移到韶醒身上。禾禾最是不耐,嗔道:「大耳賊,你瞎哼央什麼?見了幾次都鬼頭鬼腦,說話也不正經,半吐半露,又酸又臭,別煩我們啊,惱了姐幾個,烤你的全羊。」彩芳更橫,啈道:「你怎麼事?你說明白啊,你媽生你養你咱們管不著,可你說誰死你活你了?」文雄不忿,幫道:「小女孩懂什麼?瞎起哄。」泛光華聽了道:「欸,人人都有發言權,誰大誰小,誰行誰能,事理上見,對不對,彩芳。」彩芳才要跳起來大叫大嚷,被泛光華這麼一摩挲毛,舒服多了,拋個媚眼道:「還是淚如雨下明白事理,不像有幾個吊死鬼似的,成天價長吁短歎,一身的穢氣。」韶醒又歎了一聲,道:「我永遠也不會懂女人的心的,我***!知道嗎,我愛你們,愛你們的美慧,你們溫潤,你們的聰穎,你們的嫵媚,也愛你們的無知,你們的驕橫,你們的無情,還有你們的不定性。我全身心都貼服了,可怎麼還滿足不了你們的虛榮心呢?對不對,雲龍?」冰清聽了來擰雲龍的耳朵,道:「你原來和他們是一夥的,裝的像個人似的,還混到我們堆裡來了。」彩芳聽了忙分解,道:「你上當了,他故意埋汰雲龍呢,我的雲龍才不像他那樣呢。」冰清道:「你又護著他了。」彩芳道:「你別欺負我的雲龍,反正他今天沒有錯。」

    淒芳看眾女子們沒搭腔,便道:「韶醒,我們是有不足的地方,可我們若十全十美了,要你們男人幹什麼?你也別得意,只是你閱歷短,還不知我們的好處,你這伶牙俐齒的,倒也說不過你,但我知有個人能治得下你,今個兒程慧不在,她若在時,你只怕就要收斂起自己的驕傲了。」冰清聽了對韶醒道:「花心太歲大耳賊,你既懂得這麼多,就給我談談愛情吧,這事我最想知道呢。」韶醒聽了歎道:「愛情我肯定是不敢談的,她太偉大,太聖潔,太崇高了!我於愛情而言,我的資歷和才智都是不足的。婚姻是美好而現實,自由和平等的,這我還有些心得。」冰清聽了道:「差不多是一碼事,你說給我聽,就說你自己的就行。」

    韶醒見大家都安靜地望著他,只好道:「天道蒼蒼,人海茫茫,人之品性操守,總是不同,但我想,世之婚姻者,莫不有幾款幾項之規章法則。其一曰品德,其二曰才智,其三曰經遇,其四曰特質,其五曰品好,其六曰相貌,其七曰年齡,其八曰門戶,其九曰職就,其十曰前程。品德者,人之品性操守,道德倫理,本質之善惡也,其為婚姻之根本,志不同,道不合,愛情終將背棄,婚姻亦將瓦解,有德無德,如同水火,其勢必不相容。我想,我是忠貞愛情的,如果存在的話。對感情認真負責,有時因過於執著而流於放縱,現今尚沒有跡象表明在不遠或很遠的將來有墮落的可能。男女平等主義者,雖有時看好男兒,但絕不歧視女性。」冰清聽了笑道:「這還推銷起自己來了。」彩芳聽了道:「悄悄地,讓他說吧。」

    韶醒已進入了半沉迷的狀態,接道:「才智者,才學智力,文化水平也。其為婚姻之基礎。才學相稱,智力相當,文化水平相近,乃兩個人融洽相處,長久不相厭棄之必然。我嗎,基礎知識大學三年,某些專科領域達到了大學講師和副教授水平,均衡來看,相當於碩士生。其它方面不敢說,但文學方面足夠任何人享受三年,且不用夜晚引經據典,白天高語寒暄。」冰清聽了又插嘴道:「說著說著還吹起牛來了。」淒芳笑著抱住她道:「讓人家說吧,說完了再評論。」韶醒也不理她們,道:「經遇者,經歷遭遇,所見所識也。婚姻之歷史緣由。人製造著不同的生活,同時,生活也塑造了不同的人。婚姻不要求當事雙方有著共同的經歷——現實中也是罕見的——但要求雙方至少明瞭理解對方的遭遇,尤其是非常規的。我的經歷純是一介書生型的,社會經驗太少了些,可怨不得我自己。」冰清聽了沖野森道:「野森,這一條你說說你吧。」野森看了眼淒芳,道:「我嗎,同齡人中,社會經驗不貧乏,處於上中等,但未經實踐檢驗,屬理論型選手。政治見識和立場已由我的身份地位表明了,有自己獨立的,不依附於他人的見解,但尚不成熟,不深刻,好的是不人云亦云,流於世俗。」冰清還要說,被人捂了嘴了。

    韶醒道:「特質者,人之獨特性格本性也。婚姻之生物因由。婚姻希望的是修身養性,揚長避短,互重互敬,相容相讓。美滿的婚姻,性格上常常是互補的。」彩芳聽了拍手道:「這個不用旁人說了,野森這款我知道,他本性激烈急躁,有時軟弱,懶惰,常常感情用事,不客觀,不冷靜,酷愛幻想,人格雙重,是個天生的大怪物。」雲龍忙捂了她的嘴。韶醒續道:「品好者,人之品味修養,興趣愛好也。婚姻之黏合劑。人生於世,與社會的消費欲是有差異的。相同的興致會使婚姻興趣盎然,豐富多彩,甚至迷人神魂,蕩人心魄,人沒有好的愛好,只怕如野地枯骨,沒有丁點趣味,誰會愛呢。」柔溫聽了插嘴道:「這款我最棒了,你們誰也比不過我。我嗎,吃、喝、嫖、賭、抽,五樣皆不愛,坑、繃、拐、騙、搶,一項都不敢。愛好者,不過音樂,下棋,電影,散步,調皮搗蛋,讀書看報,反正有趣者都有興致,好玩者都愛不釋手。嘿,要是我不好,品味不高,玉潔會喜歡我?」玉潔最不喜張揚,氣得沒法,只好垂頭不理他。眾人怕玉潔難堪,誰也不敢笑,都咬著嘴唇。

    韶醒又道:「相貌者,人之氣質外貌也。其為婚姻之獨特保留節目,婚姻要求其是喜歡不相厭的。哥兒愛美,姐兒愛俏,尚美之心,人人皆有,不僅以此為憑方為聰明之舉,亦是婚姻之一大幸事。健康自然便足矣,無此二者便無所謂美。我挺喜歡我自己的,豐滿是豐滿了些,奈何父母所賜,天憾我無怨,飢餓療法,拔苗助長,只怕結局悲慘,因此放任自流二十餘載而未加人工修繕。精神方面,如果每一個人都有一點病的話,吾亦難免,否則我情緒穩定,人格正常。年齡,自然要求其相近,婚姻常使之失常。門戶者,家庭出身也。婚姻之社會基礎,常常要求的是門戶相當。家庭是重要的,親人也是重要的,未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幸福之中難免夾雜著一絲苦澀,一道莫名的隔閡。」旁人聽到此,尚未有太大的波瀾充溢心底,惟玉潔心中長歎了一聲,望著柔溫不知愁苦的樣,不禁傷感。韶醒仍道:「職就者,職業也,其為婚姻之經濟基礎,物質保障,其傷害不了愛情,卻常常左右著人的婚姻。前程者,前途發展也,其為婚姻之希望。我想,思考婚姻都離不開這十**則,然仍有法上之法,愛情!心靈的感應和默契,無此,婚姻雖存若亡,沒有任何現實意義,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深信之。」

    韶醒言語及此,誰的心不動呢?雲靖,禾禾,淒芳,野森,林之平,雲雄幾個,心裡都是大動,連柔溫都覺出玉潔的憂鬱了,他當著眾人也不好意思和家裡一樣太親熱,便拿眼瞧,玉潔也正看到他的眼睛,又歎了一聲,扭頭不再看他。

    林之平手中的電話響了,他起身到外面接電話,禾禾起身跟出去,聽林之平正說:「我們之間沒什麼不可原諒的,做生意就是了,你不可信任,但可以合作。」電話裡的人不知說什麼,林之平見禾禾來了,攬了她的腰又道:「不,我們是在談生意,不論交情,因為是你為了私慾首先背棄了她。騙人是允許的,而誰都欺騙卻是愚蠢的。」說完關上手機,對禾禾道:「不屋裡暖著,跟出來幹嗎?我還會跑了?」禾禾道:「你還告訴人家遇事不動怒呢,自己怎麼又忍不住了?」林之平道:「這個人太可氣,他窮光蛋的時候,午飯都常不吃的,我們幾個幫他,現在成了氣候,馬上就變了臉,早知如此,真是何必當初,我和他若以前不好,他也騙不了我,就是騙了我,我也不會生氣。」禾禾道:「過去就算了吧,」林之平冷冷地道:「我最恨我愛的人騙我,你不會吧,禾禾?」禾禾笑道:「只要你別太壞了,讓我不敢親近你,我是不會負你的。」林之平點點頭,拉著禾禾進了屋。

    禾禾靠著林之平坐下,身體微微發顫,向林之平靠了靠,神色淒迷。林之平側頭看了看禾禾,輕聲道:「要吻嗎?」禾禾無力地點點頭,差一點就要哭出來。林之平又道:「不行,這種場合不適合我們的,等晚上家去,我自給你。」彩雲旁眼吃驚地看到這一切,她那不解而奇異,還有一種或許是嫉妒和怨恨的眼神和林之平正望著她的眼光相遇了,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林之平的頭轉開了

    彩雲感到自己被人重重打了一棒,她忽然感到什麼都明白了,她也知道他們了,可他們這樣,自己難受什麼呢?或許便是愛了,可這愛是多麼地混亂啊!自打林之平和自己鬧了一回後,不知怎麼,心裡總對他戀戀不捨的,雖也知他醜事不少,可仍脫不去一股愛意。禾禾她也知道,也不嫉妒她,甚至同情她,她善良的天性就是如此,可今兒親眼看見這景,仍然忍不住心裡作痛。神魂悠悠蕩蕩中,彩雲便對其它的再不注意了,蹙眉低頭去想她的心事。

    雲靖獨自進了野森的裡屋,柔溫見了告訴了雲雄,道:「你那個寶貝兒又變了臉色了,快進去看看。」雲雄忙跟進去,見雲靖坐在野森的椅子裡,正呆呆出神,一股子媚艷落魄的景。雲靖見雲雄到了近前,身子便靠到他身上,仰臉拉雲雄接了個吻,然後輕輕推開雲雄,道:「雲雄,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們的出身,我們的過去不一樣。我自己的錯誤,我會一個人承擔的,我不會強加給別人,硬讓你接受,可是,你不要說我卑鄙無恥,我就是愛你,我一想到要離開你,我就說不出來地難過,我只想這最後幾天,我能和你好好地過。」雲雄道:「雲靖。」雲靖讓開身,讓雲雄坐下,自己坐到他懷裡,摀住雲雄的嘴道:「雲雄,不要說了,讓我們靜靜地坐一會兒好了,就坐一會兒。」雲雄不敢再言聲,他心裡突如其來地升起了一股敬重之情,現在才知道雲靖的本性有極沉靜的一面。雲靖撫著雲雄攬著自己腰的手,輕聲道:「雲雄,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雲雄道:「什麼事?」雲靖道:「你先答應我。」雲雄微笑道:「答應。」雲靖無力地道:「下一輩子我一出生你就要和我在一起,永不分開!」雲雄道:「為什麼不?」雲靖閉上眼,紅暈浮面,輕輕地說了聲謝謝,纏著雲雄,再不吭聲了。

    外屋裡,野森仍捧了書在一邊看,冰清見了道:「才剛就因為這打了一架,那個才住聲不久,你又來了。」野森道:「不努力學習不行啊,否則幾年後,我在後起青年的眼裡還不成了老古董,從他們成長的階梯變成了絆腳石。」冰清氣道:「這不,又說大話了,怪不得大家都說你狂傲得沒了邊際,果真是不屈你的。」野森道:「天才和瘋子就是一線之隔,可一般的瘋子只是與常人不同,沒有超越常人之處,他的瘋狂於世無補,與人無益。天才不僅僅是瘋狂,瘋狂的僅是他的一種狀態,一種非常高超的,純粹理智和穎悟的高級狀態。要創造,必須有不同常人之處。一般瘋子的大腦像個房子,你不斷地填充實物,無論它多大,終歸會滿的,當他承受不了時,精神便會崩潰。可天才不一樣,雖然他的精神也不能超脫物質而獨存,也空虛,也寂寞,也痛苦,但他卻能超越於物質之上,去達到一種神奇的境界。物極必反,物慾享受到了盡頭便是痛苦,而精神思慮到了盡頭卻是創造,一個是低而下,一個是崇而高。」冰清聽了不懂,只是道:「物慾有什麼錯,花錢怎麼了?享受怎麼了?孩小錢大,懂嗎?這是潮流。」野森只是苦笑。一邊的彩芳又要來瞧稀奇,韶醒見了忙討好道:「彩芳,不用理他,他就是那麼個玩意兒,碰到狗屎也要聞一聞,捻上一根稻草也能引申出一番哲理。」彩芳道:「我才不那麼小心眼呢,我才不記仇呢。」柔溫聽了也道:「可不,人家彩芳最公平了,要不雲龍能愛她。」這句話捧到點子上了,彩芳自是得了意,美的不行。

    上飯上菜時,小李子,小樂天裡外端的最多,玉潔看了不公,對冰清,彩芳道:「人家剛才幹的最多,現在還讓人家干?你們也幫著幹些。」彩芳道:「他們就是幹活的命,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誰讓他們不唸書,沒見識了。」彩雲,淒芳,泛光華,韶醒忙幫著去幹,文雄見了笑道:「你們還當了真了,這麼多人,更亂了,都悄悄坐著吧,等再有了機會再幹你們的。」幾個人見事已至此,也就回去坐了。

    原來小李子,小樂天今天來了不為旁的,帶了兩支氣槍,到野外來過癮,這有站腳的地方,又有飯吃,何樂而不為呢,廚房幹活,便已吃了個半飽,不怕飯桌上讓人說他們能吃而丟臉了。

    吃罷了飯,小李子,文雄,小樂天,彩芳,冰清,禾禾,長歌,柔溫都去爭著打槍,林之平,雲雄,雲靖,玉潔,淒芳,彩雲等也都陪了去。韶醒,東方夜寒,泛光華,野森幾個便收拾碗筷。不一會兒,淒芳和彩雲走回來,對野森道:「快生火吧,這幾個壞蛋還真打下鳥來了,怎麼說也不聽。」果然不一會兒,彩芳,冰清,禾禾,長歌,柔溫便吵吵鬧鬧進了屋,彩芳半哭著罵道:「他們淨欺負小鳥,小李子最壞,一槍一個,打得倒死准。」柔溫一手一個拳頭大的鳥,進了廚房便要熱水,說禿了毛用,長歌,禾禾也一人拿了一個。這邊正鬧著,玉潔,雲雄,雲靖,林之平,雲龍幾個也回來了,都說該往回去了,彩雲便說過兩天我們家裡去玩吧,大家說好。

    小李子,小樂天,文雄,一人都拿了好幾隻鳥兒,小李子歎道:「要有真槍就好了,打個兔子什麼的,晚飯都有著落了。」烤好了大家拿了來吃,也別有一番風味,只彩芳不吃,雲龍也不敢吃,眼見著別人在那解饞。

    淒芳,林之平,禾禾到了家,謝東也在,卻低頭想著什麼,一問才知是團裡出了些事。他們團的副團長酒後開車,出了車禍,當場便撞死了,老婆,孩子都是重傷,還有幾個團裡的人也受了傷。這一下,廢了台車不算,又要不少醫療費,團裡帳戶上本就緊巴,這一下,預定春天買一些樂器和其它用品的款子也搭上了,年底分紅便只好往後推了。

    謝東組織的那個鬆散的演出團也出了危機,有幾個說謝東太黑了,自己每次都拿個一兩千的,別人平均卻不到二百。謝東問林之平怎麼辦,林之平道:「你組織的這麼個新東西,兩邊的價都由你掌握,掙錢你就干,不掙錢你就不幹嗎。他們也一樣,這也是買賣,價值規律在起作用,跟什麼道德的無關。你得的多,說明你值,你的勞動值這個價,不過和他們解釋清。」

    轉天謝東到了團裡,把有關的人都請了來,二十幾個人,佔滿了半個屋子,他道:「我也不知會鬧到這個份上,本來我還想請些我們團唱歌,跳舞的去,規模再大些,現今既這樣,我也不能說散,只是大家再選一個頭出來,我還拉我的小提琴。」眾人裡面有和謝東好的便幫他,有和他不好的便提意見。團裡有些人也來旁聽,常出去唱歌,伴舞的人知道牽線的辛苦,大多幫謝東。吵鬧了一通,這班子仍是不能散的。最後講好,誰給聯繫到活,給五百,謝東仍算是頭,組織什麼的仍由他負責,也得五百,演出費另算。謝東自是同意。

    冬天間結婚的人少,過生日,做壽的人卻不減。謝東因已出了名,人們卻只信他,大多仍是找他,便是旁人介紹來的,也非見了謝東的面才行。林之平看著妹妹的面子,沒有事也硬給安排了幾個活,大多是公款消費,不用自掏腰包的那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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