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小試牛刀()
和音曼來到龍台中央時，祭祀大典已經結束，秦天及那九名老人吟唱的古老歌謠又自龍台中央升起，四周瀰漫著一股古老神秘的氣息。
葉楓只覺那歌謠極為奇特，聲調抑揚之間與天地之聲完美契合，似乎蘊藏著什麼秘密，又似乎在召喚，聽在耳中竟有一股壓抑之感。
兩人行至火堆旁的人群之中，在眾人看來男子俊朗飄逸，女子嫻靜溫婉，實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就有熱情的青年為音曼遞過烤肉，音曼輕輕接過後遞給葉楓，也不言語。
葉楓在人群中看見三年前已嫁於王小石為妻的小彤，見她此時已改梳髮髻，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成熟少婦的迷人風情，眉宇之間卻是淒苦之色甚重，顯然婚後生活並不幸福。
一旁的劉黑牛卻是呆呆的望著她，一派癡迷心碎之色。小彤看了一眼劉黑牛隨即低下頭，再不理會。葉楓心底暗歎造化弄人，深深感慨有些事一旦錯過便再無迴旋的餘地。
此時場外款款行來一青衣少女，模樣甚是乖巧，顧盼之間別有一股動人姿態。很多人的注意力馬上轉向她。葉楓識得此女正是牛叔之女碧幽，未曾想少時牙牙學語的孩子已經出落的這般光彩照人。
眾青年馬上圍向碧幽，七嘴八舌的與她交談，碧幽一一應答，全無半分羞澀之意，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顯然在這群人中很受歡迎。
而女子的目光大部分被一名全身黑衣的俊秀青年所吸引，見他身材挺拔，氣宇不凡，正是秦柔同父異母的弟弟秦儀。眾女子雖然對他大有好感，卻也只是時不時偷眼看他，並未如男子般圍上去。
葉楓見那秦儀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嘴角微微有得意的笑容，顯然很享受眾女的注目禮，而一雙眼睛偶爾閃爍，看場中女子的眼神直如觀看獵物一般，心知此人心術不正。
此時碧幽笑吟吟的向他瞧來，注視片刻，邁著細碎的步履走過來方道，「葉楓，是你嗎？」
此時的葉楓與三年前的氣質已大不相同，三年前的他看起來還是個孩子，而此時長身玉立，雙眼深邃，面容間有別有一番堅毅，毫無稚嫩之感。他自小一個人生活，少有朋友，三年來突然失蹤旁人也以為誤入村外天險早已身死，不會對他加以關注。所以碧幽行到場中也沒人認出來，此時細加辨認才發現確然是他。葉楓淡然一笑道，「是我，你好嗎？」
碧幽只覺眼前的男子全身散發著說不出的味道。葉楓失蹤的三年來除了她父親念叨過幾回後，對這個少時無惡不作的孩童早已忘懷。此時只覺葉楓一雙好看深邃的眼睛直入心底，「這幾年你去哪裡了？」
葉楓洒然一笑，「去了森林裡，裡面好玩就多玩了些，前幾日才出來。」
眾人登時瞭然，心道果不負頑童本色，同時又想森林裡野獸出沒，他定是在最外圍安全之處玩耍，也不深究。接著就有人捧出一張雪白的皮毛，只是對著碧幽木訥的道，「碧幽……」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眾人一看那是雪狐之皮，雪狐速度奇快，來去無蹤，要想捕捉大為艱難，如此完整的皮毛更是難得，不由發出陣陣驚歎聲。碧幽看了一眼就再不多看，站在原地不動，那人面上通紅，本來憋著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悄然離開。
一旁的秦儀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碧幽，碧幽也不躲避秦儀的目光，大膽的逢迎上去，葉楓心底瞭然。秦儀卻移開目光，走到音曼跟前，從懷裡拿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圓形黃色物事，「音曼，這是妖獸雪狼的妖丹，今日轉贈於你，請你接受。」
眾人齊聲驚呼，妖獸雪狼不比尋常猛獸，不僅來去如風，極為兇惡，而且口會噴火，向來都是群體出動，一般人碰到定是有死無生。妖獸的妖丹更是極為珍貴，不僅可以入藥，放在身上還有辟邪之功。這秦儀隨手拿出妖丹作為饋贈之物，果然是族長之家，端的好大的手筆。
音曼一時大宭，雙頰通紅，不知如何應對。一旁的秦儀也不著急，淡淡道，「音曼，入得我家，包你和你全家衣食無憂。」
音曼望了望旁邊的葉楓，卻見後者堅毅的臉上古井不波。貝齒輕咬紅唇，隨後抬起頭來面對秦儀，堅定的搖了搖頭。
眾人誰也未料到以秦儀的家世和條件，音曼居然拒絕，心下均大惑不解，更有人在心裡暗罵，不乏剛才偷看秦儀的女子。
秦儀也未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只覺極沒面子，雙面微紅，眉宇間頓時冷峻起來。狠聲道，「是我秦家配不起你？」
音曼也不知如何作答，溫婉的神色間有點慌張，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秦儀冷聲道，「既然不是，卻是為何？」
音曼看著秦儀的目光，極是害怕，隨即輕輕的往葉楓跟前走近了些，再不回答。
就有人心下明瞭起來，音曼的舉動自然瞞不過秦儀的雙眼，只聽他冷哼一聲道，「原是這個到處害人的小鬼。今日只須有人打敗我，我自認技不如人，否則，妖丹已出，斷無收回的道理，你必須答應。」
音曼心下大急，溫柔的眉宇之間滿是惱怒之色，煞是動人，看在秦儀眼中更是心癢無比。
眾人均覺他太過盛氣凌人，哪有這般逼婚的道理，葉楓心底更是鄙夷其為人。卻見一旁的劉黑牛大聲道，「秦公子，既然人家不同意，何必強人所難。」
秦儀雙目中滿是不屑，冷聲道，「劉兄要來指教，在下自然奉陪。」此時他存心立威，一個飛身至劉黑牛面前，一拳照劉黑牛面部攻去。
劉黑牛哪料到他說打便打，眼見那一拳虎虎生風，力大無比，想要躲避已然不及，慌亂間轉過頭去，緊接著便覺身體一輕，卻見一個白衣人影，已把他拉到場邊。
劉黑牛正待道謝，見那白衣人影飛身又至場中，輕飄飄的身影便如輕煙一般，姿勢美妙無比，正是葉楓。
葉楓美妙的身法贏得場中三兩聲喝彩，秦儀大怒，「原來是習得了本事，怪不得敢強自出頭，放馬過來，在下接著！」
葉楓雙目中充滿戲謔之意，也不理他的話頭，「你們秦家就是教你這般欺男霸女嗎？」
秦儀心底更怒，揮拳便攻，任他攻的多麼凌厲，葉楓只是輕身閃過，自始至終未沾到一片衣角。
眾人只覺葉楓身形時上時下，忽左忽右，看的眼花無比，場中的葉楓也不像是在惡鬥，更像是舞蹈一般，有人心底暗暗喝彩。就聽到葉楓淡然的聲音傳來，「玩夠了吧，我便給你這狂徒一點小小教訓。」
說畢再不躲閃，右手抬起，眾人只聽到一聲脆響，卻見葉楓結結實實的一個耳光劈在秦儀臉上，秦儀應聲滾落一丈來遠，倒地不起，左臉高高的腫了起來，隨即吐出一口鮮血，伴著幾個白色東西，卻是被打落了數顆牙齒。
眾人也不敢喝彩，只是心底暗暗叫好。碧幽看著場中葉楓俊朗的身影，雙眸中一片火熱。而音曼如癡如醉的望著葉楓，秀眸燦若月華。
葉楓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拉起音曼騰空而去，在眾人眼中只見二人衣衫飄飄，仿若神仙中人。
兩人到葉楓破屋前停下，音曼靜靜站著，溫婉的臉上滿是激動之色，玉頰一片通紅，顯然還未從方纔的事件中醒過神來。
葉楓想起音曼這兩日舉動，心下一突，如此兩人獨處只覺尷尬無比，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時的他已知男女之情，對於自身卻是從未想過，雖然以前秦柔也有說要嫁給他，也覺只是戲謔之言未曾多想。今番見音曼神色，顯然是對自己大有情義，沒來由的有些膽怯，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音曼才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輕柔的道，「剛才謝謝你。」
葉楓打個哈哈道，「沒事，就怕他以後還要來騷擾你，你自己要當心些。」
音曼秀眸緊盯著葉楓，見他並未有別的話語，泫然欲泣。葉楓心中大急，音曼卻再不言語，含情的目光楚楚可憐，看了他半響，默默離去。
葉楓不由大是頭痛，不知此事如何了卻。當下回屋，看著那枚黑色戒指，意念一動，從裡面拿出一本古樸的書籍，名為《啟天錄》。
只見扉頁寫道：「啟天錄，參生命奧義，開天地之門。世存修仙之法多矣，法本無高低，覺此法高而彼法下者，實修習者不自知耳。求修仙之術高者下矣，欲速成者又下矣。參研天道達者，大道可成矣。」
修仙之途，分修身、子齊、平觀、碎丹、還虛、達玄、靜安、無涯、青冥、大成、歸一等十一境，每境分前、中、後三期。達到平觀境界就可以飛行，很多修仙者能達到平觀之境，而進入碎丹期的卻是少之又少，至於還虛以上的，絕對是修仙者中的異類。至歸一期，修仙者便能白如飛昇，去往更高層次的空間世界。
書中還言，功法只是開啟眾人身上潛力的鑰匙，區別不大。修仙重在感悟天地，參研天道。《啟天錄》只是授予修仙者基本的修煉方法，方法無高下，高下在各人參悟程度。修至歸一之境，還有更高的層次，卻是需要各人自己參研，再無確切的方法可循。
葉楓珍而重之的翻開書，按照書上的修煉方法，內心一片平靜後，坐下修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