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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問征夫前路 第8章 急急流年 文 / 七來

    第8章急急流年()

    葉楓此時只覺老哥也要離開他,從此他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急道,「老哥,你這便就要走了嗎?」

    老哥望著葉楓表露出來真摯的感情,內心深處也是一陣觸動,低歎一聲道,「如今你已長大,老哥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教你,多教反而限制你的成長。千年間你我緣分已盡。千年後,便是你我再見之期。」

    葉楓心知攔不住老哥,雙目通紅,老哥朗聲道,「男子漢大丈夫當自立於天地之間,流血不流淚,何如一個婦人般哭哭啼啼婆婆媽媽。記住,永遠不要把你的脆弱展露在任何人面前!」

    葉楓聞言長嘯一聲,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老哥,這是最後一次!」

    老哥頜首道,「便要如此才對,這方是頂天立地的男兒!」隨後從懷裡掏出一枚暗淡無光的黑色戒指,遞給葉楓道,「滴血認主,我走後,你便照裡面秘籍的方法,開始真正的修仙之路。」

    葉楓奇道,「老哥,難道三年來您教我的不是修仙之術?」

    老哥洒然一笑道,「修仙之術,博大精深,重在各人感悟天地,老哥何敢妄自尊大,授你成仙之法?老哥三年來所做的,只是刺激你內在的潛力,以便你參悟天地。修仙之途艱難無比,老哥只是讓你具備修仙的基本素質,勇氣、信心、堅韌、毅力和決心。」

    葉楓想起三年來自己的改變,頓時明白過來。緣何老哥讓自己站立,長跑,卻是為了改變長久以來自己的懶惰和散漫,如今便是艱險無比的事情,他也有足有的信心和毅力去完成,深感老哥用心良苦。

    同時感慨修仙之術委實神妙無比,以自己當前如此成就,卻尚未得入修仙之門,對那修仙之術更是嚮往了幾分。屈膝便拜,「老哥,感謝三年來您對我的說教,一字一句葉楓絕不敢忘。今後我定當刻苦努力,決不負老哥厚望。」

    老哥扶起葉楓,老懷寬慰,「三年後,等你學有所成,便能出得此處。龍台四周的石碑便是出去之地,到時,你任選一塊石碑,手指注入全身靈力,手指順著石碑字跡滑動,自會有傳送陣出現,送你出去。」

    葉楓點頭稱是,老哥良久方道,「戒指裡有我留給你的東西和秘籍,你謹記按照秘籍所示之法修習,不能有誤,這三年間,你便踏入這極北之森,裡面有各種異獸,正是你修行的最好試煉,未至青冥期前,不得踏入其三萬里深處,切記,切記。」

    葉楓心中暗自咂舌,原來這森林竟然如此之深,而裡面竟然生長著各種異獸,點頭稱是後,老哥道,「你自小就在這裡,不瞭解你所處的世界,更不懂涉世之道。天下文化博大精深,各種奇技數不勝數,你志存高遠,一切都需有所瞭解。老哥為你準備書籍萬卷,我走後你當認真研習。」

    葉楓尋思萬卷書籍何時方能閱盡,以後自然有一番苦果吃,卻也不多言,點頭稱是。

    老哥拿出一張黃絹,上面畫滿奇怪的符文,「這是我多年心血所注,你且滴血認主,我走後只需意念一轉,便能進入裡面的世界,時間一到,自然能出來。」隨後哈哈一笑,「切記老哥所言,我去也。」說畢一個閃身,人已消失不見。

    眼看老哥突兀的消失在眼前,內心一陣失落,老哥於他如師如父,今日離去不知何日方能相見。只是現在的他已不比以前,輕輕歎了口氣後,慢慢往那破屋走去。

    迎面碰到鄰家音曼,三年不見她出落的越發動人,一身黃衫更是襯托的風姿綽約,只是眉宇之間有一股難言的憂鬱。她盯著葉楓看了片刻後,突然眼前一亮,溫柔的聲音中難掩激動的情緒,「葉楓,真的是你,這三年來你都跑哪去了?」

    葉楓心下大奇,「我就在這裡啊,哪都沒去過的。」

    音曼輕嗔道,「我都以為你死掉了,不想說就不說,你卻總是這般來哄我。」

    葉楓這才想起三年來他從未見過任何人,再見音曼說的奇怪,心下登時瞭然,定是那神通廣大的老哥的手法。因嘿嘿笑道,「你小孩子嘛,大人的事情知道那麼多幹什麼呢,說了你也不懂對吧,還是少聽為妙,少聽為妙。」

    音曼也不著惱,靈動的雙眼之間難掩歡喜,「你就愛取笑人家,不理你了。」

    說是不理,雙腿卻如生根般一動不動,葉楓心下好奇,也不追究,此時的他已與三年前大不一樣。看在音曼眼中,只覺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溫暖的氣息,深邃的雙目中帶著點玩世不恭,總是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凌亂的頭髮隨意披在身後,長身玉立,破舊的衣衫難掩他出塵的氣息。

    葉楓嘴角露出一絲戲謔的微笑道,「美女,三年不見你卻是出落的這般動人,看的在下心動無比,不知可曾許配人家,不如就委身於我,你看如何?」

    音曼先是一怔,隨後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話,模樣甚是動人。兩人一時之間尷尬無比,葉楓暗怪自己說話無禮,又覺看美女的輕嗔薄怒也是一種享受。卻聽音曼溫柔的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稍有些急促,「明天是你的生日,也是篝火盛典,你我一同前去,你看如何?」

    葉楓此時巴不得她講話,忙不迭的答應下來,隨後找個借口離開。

    回到破屋中,想起老哥說的話,拿出手絹,心意一動,就覺身不由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卻是一個寬闊的房間,四面堆滿書籍。葉楓想起老哥的話,知道是老哥安排給他看的書,心底尋思怎麼多書便是老死也看不完,轉念一想老哥不會害他,他的安排自然不會有錯,遂走到書架跟前,拿出一本翻閱起來。

    那書名為《天下》,是一本講述地理的書,葉楓想及外面的世界,只覺大感有趣,遂認真讀了起來。

    書中寫的極是詳細,葉楓一口氣讀完,只覺瞭解甚多。天下分四國,依次是東巖、西蒙、南越、北辰。四國分散在一片廣闊的海洋中,各成一個大陸,因為交通緣故,往來極少。

    書中還言,宇宙中存在無數的星球,葉楓所在的星球稱為清泗星。宇宙中有各種不同的空間層次,清泗星處於較低的層次之中。更高層次有仙界、佛界等等。至於這些高層次的空間到底如何,書中語焉不詳,估計是著書者一知半解。

    書中對四國每個地區、城市、風俗等都有詳盡的說明,但是葉楓翻遍每一頁都沒有發現青嵐山水月洞天,同時也沒有清池村,心道可能地方太小,書中才沒有羅列出來。

    這裡只有這孤零零的一間房屋,出不去也進不來,葉楓心知這是老哥以**力所製成的一個獨立空間。這裡雖然沒有日出日落,但按他如今對時間的敏感程度,清楚的知道自己到這個房間已經整整一萬年。

    一萬年來葉楓每日每夜讀著房間的書,包括醫學、星象、兵法、權謀、陣道、煉兵,尤其是在醫學和陣道兩術,更是耗費了一萬年中的絕大部分時間。他耗費了整整一萬年的時間去研習這些以前不知道的知識和技巧,瞭解之深,不可度量。

    合上最後一卷《針灸》,所有的書籍他終於全部閱完,長長的歎了口氣,只覺全身輕鬆無比。突然房中光芒大作,葉楓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身不由己的離開此地。

    葉楓一看,仍然是自己的那間破屋,而老哥給他的那張黃絹,在他手中四散開來,消失不見。

    此時就聽到敲門聲,葉楓開門,卻見音曼翠羽黃衫,姣好的面容上掛著溫婉的笑意,葉楓大奇,正要開口說話,就聽音曼溫柔的聲音道,「葉楓,你沒睡懶覺呢,我還想早些來叫你,昨天跟你說好的今天一起去篝火盛典呢。」

    葉楓大驚道,「你是說昨天我們說好的,是昨天嗎,你確定?」

    音曼一聽此言,以為葉楓想要反悔,漂亮的雙眸蒙上一層水霧,「不去就不去吧,犯不著這麼說。」

    葉楓忙道,「去,去,怎麼不去呢,我只是做夢做傻了。」心底卻是大驚失色,在那奇怪的地方萬年,出來卻只過一天,這該是多大的神通。心底愈發佩服老哥起來,只覺這世界,端的奇妙無比。整整萬年,卻僅僅只是一日的彈指一揮間。

    音曼遞給他一件白色長袍,一雙灰色的麻鞋,低不可聞的聲音道,「看你衣服實在破舊,匆忙間胡亂做的,也不知道你合不合身。」

    葉楓不疑有他,微微笑道,「合身,小曼妹妹做的豈有不合身之理,你且等我洗漱一下,才配的起你這件新衣。」

    音曼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一時心中歡喜無限,再不敢看葉楓,隨即跑向自己家中。

    在溪邊洗漱沐浴完畢,穿著白色長袍,回到破屋卻見音曼拿著一碟小菜,兩個兀自冒著熱氣的饅頭,正含笑等著他。

    葉楓也不客氣,拿起便吃,算過來自己有一萬年沒有吃東西了。三年來老哥給他的那些果子甚是奇妙,不吃不喝也不會感到飢渴。只覺很久沒有享用如此美味,一陣狼吞之後,卻見音曼雙目含情,面頰微紅,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音曼望著葉楓,只覺那醉人的笑容是那般溫暖,那一雙深邃清澈的眼睛,更是直入她心底。再見葉楓狼吞虎嚥的樣子,恍惚間回到十多年前,那個小男孩騙了自己吃喝後同樣的狼吞虎嚥,內心傳來一陣深深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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