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何以報之()
葉楓盤膝靜坐在床上,心下不起一絲漣漪。一手朝天,一手向地,按照啟天錄上的方法,呼吸吐納起來。
少頃,便覺小腹升起一股暖流,隨即散發至四肢百骸,又自四肢百骸聚合到小腹,全身上下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如此循環九九八十一遍後,那股暖流在全身上下不停移動,意念間便可控制其軌跡。葉楓心知自己已習至修身前期,遂睜開眼來。
只覺視力聽覺均較之前大幅提升,數十丈外的小鳥上下翻飛,傳來陣陣悅耳的鳥鳴,而自己均可以清晰的看清聽見。只不過修至最初級的層次,就已然有此改變,心下暗自稱奇。心道,「這修仙之術委實神妙,甫一修習便有如此奇效,真不知以後會到什麼境地,今後定要好生修習才是。」
出得屋來,已是第二日黃昏,卻見碧幽正朝自家款款行來。
碧幽纖腰輕扭,蓮步姍姍間胸前微微顫動。看的出來她經過了刻意的打扮,青眉紅唇,雙頰粉嫩,嘴角含春。她直行至葉楓身前不足一尺才停了下來,含情雙目似挑逗般直勾勾的盯著他,葉楓只覺香風撲鼻,甚至能感受到她暖暖的呼吸。
葉楓正待答話,卻覺左臉一片溫熱。碧幽雙唇已然印在他臉上,雙目露出狡黠的笑意。如此美色在前,葉楓大覺吃不消,匆忙退了一步。
碧幽嗔怪的瞪了葉楓一眼道,「怕什麼,人家會吃了你嗎?」
葉楓心下微怒,「有事你說,不要再有下一次。」
碧幽微微一愣,秀眸中似乎無限委屈,「人家想你了便來看你,這都不行嗎,真是沒良心呢。」
葉楓心知此女之言斷然不可輕信,當下也不好反駁,欲要答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如此香艷的場景,這些年來他尚是首次遇上,毫無半點應對經驗。一時只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付。
碧幽又自向前一步,嬌軀緊貼在葉楓懷中,雙唇輕輕的咬住葉楓耳朵,調皮的小舌不停的逗弄著他耳垂。葉楓大感刺激,只覺雙耳麻癢難當,卻又極為舒服。心道如此下去定要出事,匆忙退後,避讓開來。
碧幽似嗔似怪的瞪了他一眼,雙眸含春,面容帶著一股失望之色,「呆子,真是個大木頭。」
葉楓心下大叫要命,見那碧幽紅唇微微顫抖,俏臉含春,水汪汪的眼睛滿是春意,委實勾人心魄。正不知如何作答,卻見音曼正自這邊行來,只如遇到救星一般,匆忙朝音曼揮手。
碧幽嬌媚的瞪了他一眼,彷彿在怪他不解風情,隨後低低的道,「今晚在家裡等著我,哪都不許去。」
此時音曼走到兩人身前,葉楓打個哈哈道,「音曼,找我嗎?」
音曼秀眸閃爍,疑慮的望著兩人,先跟碧幽問好,方輕柔的道,「我來看你吃過晚飯沒有。」
碧幽向兩人告辭離去,音曼神色溫婉,雙目含情,微風吹過她烏黑的髮絲,略微顯得有些凌亂,她輕柔的理順,葉楓只覺甚為動人。又見她如此關心自己,心下暗暗感動。隨即又覺頭大無比,熱情似火的碧幽剛去,這個溫婉的美女更是讓自己難以拒絕,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音曼輕輕的道,「先前來找你,見你閉目坐在床上,我便再沒打擾。」
葉楓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暖流,音曼便如柔姐姐般對自己關懷備至。當下幫音曼理順髮絲,輕輕道,「先前是在練功,累你一次一次的跑來找我,真是過意不去。」
音曼頓時粉臉通紅,她自小便被葉楓騙吃騙喝,葉楓總能用各種理由讓她乖乖的送出手中的美食,她也不著惱,只是覺得理所當然。內心深處一直對葉楓有一種別樣的情感。
及至三年來葉楓突然失蹤,焦急無比的她多次到葉楓破屋尋找,以為他已然死去。只覺內心深處一個珍貴的東西硬生生被抽離,生活之中也少了很多色彩。三年後葉楓突然出現,讓她疑在夢中。
她雖對葉楓有情,而葉楓彷彿躲避不及。和葉楓一起不管他怎樣只覺無比開心,而獨處時想起他若即若離又是傷心無比。此時見葉楓如此溫柔的對待於己,頓覺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心中無限委屈也自升起,靠在葉楓懷中,輕輕啜泣起來。
葉楓頓時楞在當場,美人如玉溫香在懷,只覺一陣心跳,再見音曼珠淚輕垂,頓感手足無措,良久方結結巴巴的道,「別哭啊,你別哭啊,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
音曼也不答應,靠在他肩頭感覺如同一個溫暖的港灣,良久才道,「你欺負我,是你欺負人家。」隨即想起自己方纔的舉動,大感害羞,粉臉再度通紅。
葉楓大感奇怪,不過見她雙眼兀自通紅,煞是可人,再不敢招惹,忙岔開話題道,「你做了飯嗎,我肚子也餓了,我們這下便去你家好不好?」
音曼輕笑一聲點頭稱是,言下甚是開心。葉楓只覺如同陰霾的天空射出一絲暖陽,心道,「這女人一旦哭起來還真是恐怖,以後千萬要少招惹才是。」
兩人來到音曼家中,葉楓跟劉嬸問好後劉嬸便藉故離開,音曼家中又只剩下兩人,葉楓只覺兩人獨處委實尷尬無比。吃完晚飯,葉楓道,「過不久我就要去森林裡修習了,這是師父交給我的功課,要三年才能回來。」
音曼乍一聽下,珠淚頓時不停滾落,葉楓又是大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幹坐一旁。音曼啜泣良久方道,「這才回來,便又要走了嗎?」
葉楓不知如何作答,只覺有言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果然不假。音曼抬起頭來,美麗的臉上兀自掛著淚珠,眉宇之間一副淒苦之色,「可以帶我去嗎?」
葉楓一驚,忙道,「林裡野獸遍佈,我只一人才能自保,若帶上你,實在照顧不開,很是危險。」
音曼聽罷,再次垂淚,許久後抽噎著道,「什麼時候去?」
葉楓答道,「七日後早晨出發,你也不要告訴旁人。」
音曼再不答話,雙目通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葉楓無奈,只得告辭出來。
想起方才碧幽的話,不知此女晚間還會有什麼驚人舉動,也不敢回家,遂往溪旁行去。
此時明月當空,四周靜寂,只覺神清氣爽,心下大是暢快。隨即盤膝坐下,修煉起來。
那股暖流仍然在全身遊走不休,隨他的意念控制不斷改變軌跡,葉楓心無旁物,讓自己的意念無限融入天地之間。那暖流仿似也便消散開來,從他週身散發出去,又自回轉,葉楓週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輝。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只覺那股暖流比原先變得壯大了許多,心下暗喜。意念再次消散在天地之間,隨後,那股壯大了許多的暖流從週身飛速向丹田集結成一點,又由一點不斷的放大進而輻射至全身,最後,在丹田凝結成一塊拇指般大小的光團。
葉楓長嘯一聲,從入定中醒轉,只覺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雄厚的力道,身體比之前強壯了很多,而視力和聽覺變得更加清晰起來,直有衝破天地之感,心知這為時五日的修習已經讓他由修身前期一躍到達子齊之境,心下大喜。
此時葉楓只覺天地之間景色無比生動鮮活,他能感受到老樹散發出的勃勃生機,小溪蜿蜒流淌散發著的一股悠然恬靜之氣。心知境界的提升對他帶來了極大的好處。就在這時,見族長秦天一步一步的向他行來。
葉楓大吃一驚,秦天他曾見過數次,而直到這一次,才清晰的感到這個人的可怕。
他每走一步,腳步聲仿似在自己心底響起,帶著一股奇特的韻律,給自己強烈的壓迫之感。以他如今的修為,卻是丁點都無法看清秦天的深淺。甚至秦天走至自己身前,葉楓也覺他的全身籠罩著一層奇異的光芒,包裹著他的面容讓自己無法看清。心知這族長定是一名修為高深的異士,若是動起手來,絕對能在眨眼之間要了自己的性命。
葉楓躬身行禮,「族長。」
秦天枯瘦的面容上不帶一絲表情,「葉楓,下手挺重嘛,小儀七顆牙齒都被你打落,面部紅腫至今仍未完全消散。你如此欺我秦家子孫,可是看我秦家無人?」
葉楓尋思卻是為秦儀之事討債而來,玄功暗運,心道即便不是對手也要爭個魚死網破,「族長,秦儀欺男霸女,大傷秦家門風,在下委實看不下去才出手懲戒,如若族長要出面包庇,在下自然無話可說。」
秦天耐人尋味的看了他一眼,好像能看穿他心底,冷哼一聲道,「莫要運功,我要真是出手,你早已橫死當場。小儀雖然有辱禮節,卻也輪不到你出手教訓。你那一掌劈的我秦某人面上好生無光。還有,你的修仙之術從何而來?」
葉楓見秦天將秦儀之事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有辱禮節,心知今日定難善了,遂道,「在下不懂什麼修仙之術,族長不嫌過問的太多了嗎?」
秦天大怒,「黃口小兒,在老夫跟前謊話連篇,毫無禮節。你欺我秦家在先,糊弄老夫在後,今日定要好生懲戒你這狂徒。」隨即小指隨意一點,葉楓只覺胸口劇痛,接著雙腿一麻,不由自主的跪地。
秦天得理不饒人,枯瘦的手掌劈向葉楓臉頰,隱約間竟有風雷之聲。葉楓急忙轉頭躲避,那一掌已經結結實實的劈在他左耳。頓覺耳鳴大作,頭痛如裂,隨即眼前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