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3
旁人只道帝王家兩位皇子是龍種,故一直優容,但青峰門下弟子卻曉得楊劍不過是個乞兒出身的小人物,不是青峰一手安排,如何輪得他坐這位置,故從不將楊家二人太當回事,這兩個小子兒時不通世故,心高氣傲,事後知了實情又覺憋屈,故性子便歪了,嫣嫣如今也是後悔當初太過放縱,如今性子已成,再也教不回來了,只得叮囑二人,免得同門相見太難看。
眾人齊聚,自是為了應付天理盟之事,倒也不在此多說閒話,便各自降了遁光,去了迎仙閣。此時十派早就齊聚此間,來的人數還不少,整個迎仙閣都坐滿了人,沒有位置的,也都各自尋了恰當的位置侍立一旁。
待得黃天逸入門,面色皆是不好,金刀烈焰門門主金卯刀直接叱喝道:「我是來見你家師祖的,你們幾個一邊去。」
不及黃天逸說話,道鏡手上劍光一抖,竟徑直往那金卯刀刺去,金卯刀也是嚇了一跳,一拍手,腰間金刀一立,但聽得一聲脆響,那法寶竟生生被打穿了個洞|眼,那一劍便指著金卯刀眉心停了下來,道鏡緩聲道:「我也就罷了,我三位師伯也是你金卯刀這種貨色可以呵斥的,哼,你金刀烈焰門也配在此間喧嘩?」
道鏡這一劍便壓了全場的氣息,一切噪亂戛然而止,眾人本是一鼓作氣來尋事的,經得太虛劍派一耽擱,便去了一半,再經得這一劍,一肚子怒氣都涼了大半。
「道鏡,且不可無禮。」黃天逸一聲輕叱,道鏡便收了劍去,黃天逸又道:「諸位來意我已知曉,只是生意之事雖是我派轄下,但究其根本,卻是各家各行其是,我派終究只是個收租的角色,許多事也管不得,諸位若是被本派下轄世家欺騙,尋我家主持公道倒也合理,但若是此外,便也沒什麼公道不公道的事了,畢竟生意這事,各有各的手腕緣法。」
金卯刀歷了生死一瞬,氣息衰退不少,聽得黃天逸這般說話,鼓著膽子道:「我家祭煉火金晶來賣,你們太虛劍派便也來賣,還比我等便宜,這豈不是不給人活路?」
齊垣聽得這話不由笑道:「金門主家的火金晶乃是以金刀烈焰門本派的化金真火祭煉,但本派下轄的袁家得了本派南明離火真傳,自然比化金真火煉的又好又快,如何能說是不給活路?倒是貴派何不也用南明離火?」
金卯刀聽得這話,氣得一口老血都險些吐出來,不由順著話罵道:「我家沒有南明離火的法訣,難道你給?」
「這話卻是沒道理了,真傳道法如何能輕易外傳,莫非金門主要拜入本派門下?」黃天逸眉目一挑,面色一沉,露出幾分殺氣道:「雖說天理盟同氣連枝,但也不是什麼事都能互相方便的,你們若是誰能從天理仙尊那處討得他本命道法,要本派想讓一些法訣也是不難。」
金卯刀頓覺氣悶,他口舌太笨,卻是順錯了話,給了黃天逸尋事的把柄,但見的周圍齊刷刷的目光刺來,他都覺想要就地挖個洞躲起來。
「然近日本派有人在城外被殺,還被奪了法器,敢問太虛劍派可否負責。」此時一人出頭,引去了諸人注意,叫金卯刀緩過一口氣來,回頭一看,卻是環水閣的一位道人,這環水閣和金刀烈焰門一般都是小門派。
蕭海林聞言道:「曲真人,此事在下已交門下處置,本來正欲通知貴派,正巧你來,今日便與貴派一個說法。」說一道傳音符出去,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兩名弟子押解一人上殿來。
「馮剛!」一名道人見得此人,驚訝得站了起來。
蕭海林點頭道:「無錯,此人便是紅水血門的馮剛,此前殺子凌劍派凌乾,假代凌乾,盜取了凌劍派鎮派劍譜,後來他又欲上太虛劍派作案,想要故技重施,但因本派弟子劉玉林與環水閣方正源乃是異母兄弟,那日二人正巧會面,被這人認錯了身份,這才將環水閣捲了進來,如今正好交予環水閣處置,至於凌劍派的劍譜,前日已派弟子送還,如今應該是到了。」
但見太虛劍派將事情處置的滴水不漏,環水閣的曲真人也不由覺得佩服,將那馮剛接受過來後,他一拱手便退立一旁去了。這事本是該論證一番,但馮剛乃是天理盟通緝的人物,太虛劍派將他交出來,無論真假,那都是須得承認的,曲真人也不認為以太虛劍派的實力會落下什麼把柄能叫他看出來。
一時間被拆了兩招,這氣勢洶洶前來尋事生非的大軍氣勢不在,一個個都低下頭去,妄圖再尋些不是出來。太虛劍派這廂見得眾人低頭,也是不由鬆了口氣,誠然都應付過去了,但馮剛若非正好落入太虛劍派手中,第二樁事絕不好處置,也虧的蕭海林不曾鬆懈,否則今日收場絕不好看。
就在兩方都覺這一齣戲已沒了腳本時,忽有一人道:「貴派師祖閉觀這許多年,連著長老都不出面,莫非是死了?」
這話如何犯沖,如何陰毒,眾人齊齊回望過去,卻是個誰都不認識的年輕人坐在一張楠木椅上品茗,太虛劍派三位一代弟子一時也覺反應不過來,這人面生得很,但卻又很不客氣,這做派定是有來歷,但天理盟之內即便有未見過的,也都是見過傳神像的,能有資格用這口氣的他們三人也當是認得的。
「何方奸細!」道鏡反應極快,一抬手便是一道劍光刺去,那人一皺眉,使了把折扇一展一扇,便將這一道劍氣拍落下去,但旋即又有兩道追至,一道雷音滾滾,一道刺眼奪目,卻是楊家雙子不肯再叫道鏡出風頭。
那人不急不躁,只是將手中折扇一旋,便捻出一圈青光來,兩道劍氣一至,便泥牛入海,陷了進去。
「玄木吞金法!」黃天逸伸手一抬便是一道太陽真火射去,那人倒是吃驚黃天逸會出手,卻是不再留力,急忙掏出一段柴木來,半空裡一圈,那一團太陽真火便被攝了去。
「青木引火法?」另兩人反應不比黃天逸差,也看出了第二手變化,但各自卻露出幾分震驚之色,蕭海林先反應過來道:「不知是哪位師伯門下。」
那人將手中枯柴一抖,霎時間化作飛灰湮滅去,連得那一團太陽真火也消失無蹤,笑道:「在下景瀾,各位師弟既然看出由來,現在也不需多說,還請天理盟諸位先回去再做商議。」
天理盟之人正欲分說,忽聽得一聲道:「那位師侄請來神虛宮,眾人自便。」
五十年裡第一次聽的青峰說話,眾弟子各驚喜,此時再無心思應付天理盟諸人,黃天逸直道:「本派今日有要事,各位若無事,還請早回。」
聽得太虛真人開口,眾人倒是知道事情有幾分嚴重,畢竟他閉關許多年不曾出面了,自便的意思自然是送客,他們也不願忤逆這位祖師,便各自走人,而景瀾則隨了六人往神虛宮去了。此時早有數道遁光從內七峰飛起,青峰出聲後,眾弟子便是無事也想著要來拜見這位祖師,以免被他老人家給忘記了。
景瀾入得神虛宮,心頭卻暗暗好笑,可待見得台上一少年人身影,卻頓覺笑不起來了。
此時雖然陸續有弟子進門,但青峰見得景瀾來便直道:「你是天一門青字輩哪個的門下,我記的景字輩是真傳嫡系,我與天一門中青字輩眾人可沒什麼好交情。」
景瀾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疑惑更重,他本想進門就施展手段,但如今卻不得不換了主意,拱手道:「家師青天,景瀾入道最晚,乃是末徒。」
「青天!」這人來頭可不小,青峰心頭不由一驚,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你來何事?」
「家師請弟子問師叔一聲,鎮妖錄之事可否妥當?若是無甚進展,便要弟子取回。」景瀾暗暗捻起法訣,準備隨時出手。
青峰卻是瞧得明白,大笑道:「那是玉清師叔與我的東西,幾時輪得他管?」
景瀾道:「掌門師公五十年前出遊,家師如今已是代掌門,自有資格過問。」
「什麼?」青天聽得這消息自是訝異,待得景瀾將五十年前殿上之事略提了一邊,青峰才知是真的天變了,他凝重道:「你進門稱我為師叔,可是門中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景瀾笑道:「說句不敬的話,以在下堂堂四聖境的底蘊,若非宗門的意思,如何肯屈尊叫你一個不過明神境未滿的人作師叔,自然宗門的意思,似是昊天老祖宗的話語,不過我這等弟子是不曉得。」
青峰略鬆一口氣,心頭寬了許多,又道:「既然如此,我倒沒必要擔心了,景瀾,你回去,便與那人說,我已另立太虛劍派,除非玉清師太來討要,否則鎮妖錄我斷不會隨意與人,誰曉得你是否是叛出師門的叛徒,來我這裡誑騙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