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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百年結果又復花開 文 / 天然

    更新時間:2012-09-22

    但見得山前雨歇,齊垣伸手一掐算,自定山門後,日子一晃又是五十年,他又算了一遍,五十年零個月又三天,他心頭不由得又有些焦急起來,這五十年裡師傅的化身逐一閉關不再現身,本尊更是五十年都不曾再現,但見得師兄弟們個個結嬰,他自是有些不淡定了。

    青峰門下正牌的一代弟子依舊七人,黃天逸與石須磨二人五十年前先眾人一步結嬰,第三位卻是眾人意料之外的羅師弟,本被看好的青帝楊劍成了第四位,其後則是蕭海林,胡岳資質分明是最差的也都在半個月前成就元嬰,唯獨齊垣依舊。

    不過青峰門下實算卻是有人弟子,少不得再加那頭妖犬,那喚作赤煉的犬妖自認是青峰的門犬,但他們都曉得,青峰是將他當門徒看的,此獠天資亦是不差,散功重修後便已重至金丹之境,但以齊垣幾分自尊,卻不削去和這妖犬去比。

    青峰門下一代弟子皆以丹道入門,故成就太虛正經第五重時依舊以元嬰先一步,法相和道體依舊差了一些火候,二代以後倒是一茬比一茬齊,雖然修行有些緩慢,但同階之中多是罕逢敵手。

    「不行,這般下去,徒弟們和我都要成了門中最弱的一脈,每次都是他們六個挑秀才,我只能尋些渣滓,有出息的都沒幾個,也就大徒弟有些要強,如今與我也差不多,可若叫他超了我過去,我哪還有臉坐峰主之位?」齊垣心頭一定,便一道遁光往神虛宮去了。

    待他在宮門前落下,便有一老道閃出身形道:「齊垣何往?」

    「賈真人!」齊垣一抬頭,便發現竟是劍派鬼修統領的賈真人攔了他去路,這位來頭不小,乃是門中長老一般的人物,只是當年青峰一口說死了三位長老,故賈榛這等近隨便成了客卿,不過他們師兄弟一直都以禮相待,但見得賈榛攔路,齊垣大致也曉得了意思,便對賈榛禮道:「敢問真人,師尊可出關否?」

    「不曾。」賈榛搖頭道:「你來此作何?」

    「道行難進,欲聽訓爾。」齊垣一臉苦悶道:「五師弟與我資質相仿,但他徒弟比我少,能先我一步我也認了,三師兄入道不及我,資質不及我,也都成了,何以我不成。」

    賈榛閉目歎息道:「其實以你師父才華,有太虛正經這等奇書門中道途已是平坦至極,何況有太虛神菉相助,許多細枝末節的修行都可省了,我亦是靠了外篇之一的《太虛陰經》成就陽神,你,或許只是時辰還未到,我記得你壽元不過半,怎就心急此事?」

    齊垣聽的此話,苦笑道:「真人這話是說我果是資質不夠,修不成元嬰麼?」

    賈榛大搖其頭道:「你怎這般想?我豈是那個意思?」

    「齊某人謝過真人關心,不過恐怕也只有師傅能開導我。」賈榛來歷起源是曉得的,雖知他是大前輩,但既然淪落到給自家師傅做師爺的地步,他絕不信賈榛能比自家師傅厲害。

    賈榛見他依舊向前,正要再勸,神虛宮中忽然出聲道:「回去閉關十年再來見我。」

    齊垣聽得青峰呵斥,心中惶恐,跪叩道:「弟子唐突,望師尊恕罪。」

    「你心不平,便是以泫清露洗淨神魂,恐破丹時難以把持,莫要妄自菲薄,亦莫要好高騖遠,去。」青峰言畢,只見齊垣週身光華一亮,人便被挪轉出去。

    賈榛遠望齊垣所佔的那座天元峰,不由鬆了一口氣,雖說在神虛宮修行是最好,但這看門的差事得罪人可不少。

    「師傅,這般,主人不會責罰麼?」神虛宮柱下露出個幼小的身子來,雙丫簪,一如百年前的模樣,正是那絳珠仙草所化的紅玉。

    賈榛搖頭道:「哪兒能啊,莫說他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不見得會因為這事處置你,安心。」

    紅玉低著頭小聲道:「這也不止一次了,他們再來幾次,人家都裝不下去了。」

    賈榛歎道:「誰叫這做師傅的閉關去屁事都不管呢,不過也是這麼回事,他向年將門下裹得太牢,叫他們都起了幾分惰心,如今已是好了許多了,最早那時候還不是早請安晚問候,若非那時他化身還在,我們此時早被識破了。」

    卻說齊垣落回天元峰,左右總覺是有些不妥,屁股都未坐熱,便又一道遁光轉去了天岳峰。

    如今這太虛山門口耳相傳,被呼作太虛二十五天景,內七峰乃是七脈真傳所在,分別以天逸、天劍、天岳、天元、天海、天石、天羅冠名,中六峰則以上天、下天、東天、南天、北天、西天稱之,又合稱**,乃是門中弟子聚集最多之處,外十二峰則以十二神將方位為名,有騰蛇、朱雀、**、勾陳、青龍、貴人、天後、太陰、玄武、太常、白虎、天空十二座,此乃是山河社稷神禁根基,亦是太虛劍派諸世家在外居所。本來內七峰是比不得那外頭十座大山的,但偏偏這七座山峰都是青峰連著神虛宮從須彌環裡翻出來的,須彌環口子開在半空裡,故是比外頭十峰都要高出許多。

    這七座內峰已是七脈各自的宅邸,便是齊垣也不好亂闖,只是到了天岳峰下與自家三師兄的門童說了一聲,那門童自是認得齊垣,急忙上去通報,不一會兒功夫,便有一少婦領了許多人前來相迎。

    齊垣豈不認得自家嫂嫂,卻是禮道:「怎須得三嫂出門相迎?」

    金香笑道:「四叔才是,怎就不直進來?哪家兄弟上門還有這般繁瑣的,五叔來我家時都是直上金山閣的。」

    「哪敢哪敢。」老三老五親上親的關係那是自家能比的,齊垣自有幾分自知之明。

    金香又道:「四叔今日來有何事?」

    「卻是想見見三師兄。」齊垣左右一看,便覺有些不對,當門問話可不是好兆頭。

    金香歎息道:「唉,我家那木頭新晉的元嬰,正穩固境界,卻是不方便見四叔,四叔可是有要事?」

    齊垣聽得這話,對於金香做派倒是一下子明悟過來,做娘子的擔心丈夫天經地義,算來自家與老三交情還是淺薄了些,被金香提防也不奇怪,此時若有歹人化成自家模樣上山,若是叫金香放了去,怕是老三得遭難了。

    「無事無事,今日打攪了,告辭。」齊垣雖曉得金香意思,但被人當外人心裡卻不是滋味,便一拱手,回轉了去。

    不想半路上一道遁光橫來,攔住了齊垣去路,那廝笑罵道:「齊和尚,就你一個人沒結嬰了,怎還有空瞎晃悠?」

    齊垣定睛一看,卻是那沒心沒肺的大師兄,不由怒道:「我這去老三處取經,怎就是瞎晃悠,倒是你,不去你自家山頭待著,攔我作甚?」黃天逸這人不講禮數,齊垣也不和他講那套,更何況自家論年紀比他還大些,故也就這般隨意了。

    黃天逸笑道:「齊和尚,我正要找人呢,老三那廂隨他去了,但你得跟我走。」

    「作什麼?」齊垣好奇道。

    黃天逸道:「天理盟派人來了,這次來了十家,陣仗夠大,我一個人可鎮不住場面。」

    「他們這陣仗來作甚?」齊垣頓時眉頭大皺,誠然加入天理盟給太虛劍派不少方便,但太虛劍派也不是白收好處不出力的,太虛劍派的弟子去救人也不少,然而天理盟中卻有那麼幾家總是看太虛劍派不順眼,今次十家齊聚,可不是什麼好事。

    黃天逸低聲道:「北天的傢伙不及我派人會做生意,今次似是被哪家坑了,他們在咱仙城裡都是抱團營生,故是齊齊來討說法。」

    「這……真叫人不省心。」齊垣聽得這話可是哭笑不得,太虛劍派的弟子多是南天或者東天出身,那廂都是商事成風,不似北天人口凋零,一片混亂,其實青峰來之前,北天還多以物易物之人,少有用靈石的,當然也是北天物產不及東南二地豐富之故。入得此間仙城,自然要走東天和南天的規矩,北天人水土不服,吃虧也不知多少次了,鬧上山門的也不是沒有,但這十家的陣仗卻是頭一遭,叫齊垣也覺頭疼。

    兩人這廂正商量對策,天劍、天海、天石三峰也起了遁光,天海峰來的自是蕭海林,但天劍峰來的卻是一雙青年,那兩個一來本想一拱手便不說話,可待得看見天石峰一道黑光飛來,各自都露出幾分緊張之色。

    那一道黑光落下,卻非是石須磨,乃是個長髮翩翩的俊少年,那少年對著一代弟子三人一禮道:「道鏡見過三位師伯。」

    「免禮。」黃天逸哈哈笑了兩聲,瞥了一眼楊家兄弟道:「品性不及也罷了,修為也不及,真是羞殺人也。」

    楊家兄弟聽得黃天逸損他們,卻是敢怒不敢言,縱使有皇帝老爹壓陣,但奈何當家作主的是師祖,天劍峰一脈與旁六脈相比可是半分優勢也無,那被稱作道鏡的傢伙分明資質比自家兄弟差得多,奈何得了門中最凶的六師叔垂愛,竟成後起之秀,蓋過雙子風頭去,兩人挑釁不成,卻又在十里坡神劍會上被此人鬥敗,此後一直抬不起頭來,雖想過暗中報復,但想起六師叔那油鹽不進的性子,二人又是怯了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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