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這一怒,青峰是徹底被嚇到了,自是不敢去尋她解釋,想來舒月也只會在那小築中,便打發了絳珠仙草去給人作伴了,順便讓這丫頭給自己說說好話,反正藥園就在邊上。至於紫宸天劍和天妖血爐他則帶在了身邊。
紫宸天劍的劍訣雖是也是這一方絕頂的劍訣,但青峰觀之,比起自家所學的兩儀劍訣,還是差了不少,他早年研煉兩儀劍,看過不少劍法劍訣,論見識,比起尋常羽士更高明一些,他自家修行的又是頂好的劍訣,是故才有這般想法,他將這紫承天劍稍稍祭煉,記住了運轉法門便不再細研,只當是個保命的手段,而天妖血爐他也是煉化了以後便擱置一旁了。
這一路往東岐並無甚關礙,到了東岐,人船一收,青峰變化了個模樣便大模大樣的進去了,雖然很意外地發現一名元嬰羽士在把守穿梭挪移陣,但這人也沒發現幻神蟬衣的蹊蹺,便讓青峰輕而易舉地過去了。
當然,少不了破財消災一道,好在青峰連收大片靈地,經過手下土地公改造風水,地脈已經連作一片,再養個十萬八萬人口也不難,眼下他倒不太心疼靈石了。
穿梭挪移陣華光一起,便到了正仙道之地,他略行幾步,卻看見一份告示,上書「茲有太虛觀執寶長老趙青峰謀奪本宗經書傳承,又擄走祝山方家一脈女子方婉儀,此賊……」這後頭洋洋灑灑上千字皆是訴說青峰如何如何喪盡天良,最後一句「……凡有發現此人者報與本宗,傷八品靈石一千,凡活捉者賞本宗正仙劍一柄。」
「我了去,老子我就值一柄正仙飛劍麼?」青峰心頭把正仙道罵得半死,這正仙飛劍雖說是法寶,但法寶也分三六九等,這般飛劍大概就和他煉給迷蹤門的那兩把差不多,這般的法寶誰家宗門沒個幾十把。
以青峰看來,其實這般的飛劍根本算不得法寶,威力較之法器雖然大了許多,但卻是因為有道訣相匹配,本身的祭煉方法太粗糙了,這等劍訣必然是能煉出更好的飛劍來的,若硬要分的話,其實算來還在胎體較好的半法寶之下,算作次法寶還差不多。
這告示前兩句倒還算是真事,可後面卻是純粹的潑髒水,居然說青峰強擄凡女,夜御三千,青峰不由在心中吶喊,天地良心,這身子別說三千就是三個有心無力啊。
東堯宗是因為掌門族親被他殺,才會徹底和青峰對上,那位周掌門於情於理尋他晦氣那都是有幾分道理的,當然這道理正不正另說。但正仙道卻不同,青峰可沒殺正仙道之人,倒是他曾於鳥潮救下不少正仙道弟子,算來還是一番大恩,至於方婉儀是自願跟著他們走的,本就是他家中逼婚不好,怎麼能算到他的頭上,正仙道般恩將仇報,比之東堯宗更讓青峰厭惡。
青峰本就有些不爽這正仙道,如今居然被扣了這麼大個屎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一路走,他便一路盤算著要怎麼對付正仙道,可走到正仙城外,卻想通了一些,只得把這怨念強忍了下來。
正仙道安定已久,根基雄厚,比起東堯宗這般新擴張的勢力底蘊更深厚,力量也更完善,若非東堯宗疲於應付轄內各種禍亂,在蕭家搬遷時就該派出大批人馬,到時候便未必有原來那般風順,再者,他在正仙道轄地也沒個似蕭家一般的叛徒可合作,孤掌難鳴不說,對正仙道的底知道的也不詳。
最重要的事還是他要盡快趕回太虛觀準備登仙大會,眼下時日無多,再和正仙道一鬥,怕是壞了大事,反正正仙道之事怎麼說也是他有理,若在登仙大會上碰頭,大不了把它家老底抖個清爽,將這食人剩飯的宗門好好當眾羞辱一番便是,那些子虛烏有的話到時候自然會破解。
心中算定,青峰便出了正仙城,為免引來疑惑,他未用雙龍對劍,而是用了丹龍劍起遁光,至於紫宸天劍,他信奉財不外露,故不會輕易取出來使用。
前次來大原,青峰先至鹿西,後去了北方邊境,而後再南下到正仙道,這一番繞路,花了兩個月功夫,但這次直接從正仙道走,卻不過十餘日便到了鹿西。
一靠牧山府,青峰便覺有願力加身,不過比起他想的那十餘萬之數卻是差了許多,充其量不過數千人罷了,此事他便覺得有些不妙,便加速趕至白鹿山。
只見白鹿山原本的道觀已是擴大了數倍,上上下下禮拜的香客絡繹不絕,更有那虔誠者從山下一階一拜,緩緩拜上山來的,光這般景色,青峰便覺不該只有這麼一點才是,悄悄按落遁光,變化了身形,步上山去。
他所化乃是一介老道模樣,身負飛劍,手執拂塵,那飛劍是真的,拂塵卻是假的。他這一走動,便有香客圍上來,七嘴八舌問道:「道長可是青峰觀的?」
「無量天尊,貧道乃是遊方的。」青峰一甩拂塵作揖一禮,倒是頗有些氣質,不過那幾位香客聽得青峰不過是遊方道士,便一哄而散,不過青峰正有話要問,伸手一拉,便將其中一人拉住道:「敢問這位施主,此地香火鼎盛,不知奉的是哪家香火?」
那香客一甩手,一臉驚訝道:「你不知道這裡奉的是普照真君麼?」
「真君!」青峰聞言大驚,怎麼回頭就給我改名兒了呢?急忙快步上山去,待及山門,便見青峰觀三個等人身高的金漆大字,居然還是牧山府知府提的字,看樣子想必這位知府也來拜過他。
知客道童見這麼一個老道上來,便上前稽首道:「敢問道長可是來掛單的?」
青峰還禮道:「貧道昔年與白峰真人同拜三陽真人門下,故來一會。」
那道童聞言,卻有幾分猶豫之色,心道,觀主從未言有過師兄弟,這人莫不是來蹭飯吃的?便道:「道長請在此地稍後,晚輩這就去知會觀主。」待他去了,青峰卻發現這小子走了不遠便停了下來,蹲了一會兒後便返回道:「道長,我家真人受知州大人相邀出遊去了,恐怕得要十天半個月回來。」
「那貧道過幾日再來叨擾。」青峰心知這道童有意為難,也懶得理會,轉身便走,往山下走了幾步,便轉入一棵樹後佯裝解手,避開香客,施了隱身法又轉往觀裡去了。
這道觀雖擴建整修了一番,與當年有些不同,但青峰神念一掃,便大致知道了概貌,他也不去尋那秦峰,直往主殿去了。
本來這主殿中央供的應是青峰的神像,但青峰一看,卻是個騎虎執劍的道人模樣,這主殿四邊還有八尊武將模樣的神像,他找了半天也沒找見自家神像,最後神念四下掃蕩,才在最裡頭的一間偏殿裡尋見了自家神像,雖是供著香燭,卻無人參拜。
他這神念一掃,也發現了主殿神像裡的蹊蹺,每尊都有一道神押,還各自不同,顯然有九位神祇來假代化身,挖他牆角來了。
青峰豈是這般好相與的主,當下捻出玲瓏寶塔,就地布下九宮八景兩道陣法罩定這青峰觀,運轉變化,將凡人統統從大殿趕了出去,這一番施展,他自現了身形,大聲喝道:「哪家的毛神,來此地佔我香火,還不速速現身。」
這般動靜之下,果有九個人形顯化,那坐定中央的神祇喝道:「我等乃是這涼州的神祇,均是數百年前乃至千年前便證就神位,倒是你個外來的毛神佔了我等香火,還反咬一口,我等不過是要回應得的罷了。」
「收斂香火各憑本事,我能收斂這許多香火,便是我的本事,你們無能罷了,佔我香火算個什麼道理?」青峰這香火乃是靠信徒念誦真言收集的,但信徒也能用真言施法,這也不是憑空施展的,所耗便是他的神力,當然所需並不多,但集腋成裘,信徒一多,青峰的香火神力便在這上面有不小的消耗,也需靠信徒早晚參拜補足,似青峰須彌環圈養的信徒多是無災無病,用真言法力的極少,但這外頭的卻不同,七情六慾魔魘病災無數,是故外頭消耗不少。
這伙地祇收了青峰大部分香火後,這地方雖有唸咒的信徒,但青峰得到的願力卻少的可憐。畢竟凡人愚昧,平時不唸經,事到臨頭抱佛腳的不少,更不要臉的是事後卻也不記得好,反倒是真言若因信徒不誠而不顯化法力,這般人物便要說你是邪教,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大抵便是如此。由此香火入少出多,青峰也是有虧的,再加上這伙米蟲,那更是虧上加虧。
「哼,我等修行百千年才有這翻基業,你用這莫名的法門強奪香火還不認錯,倒是我等錯了?」那地祇大喝道:「你布下大陣轟人,卻不知是作繭自縛,我等九人神域一起,你一人如何擋得!還不速速帶著你自家的神像離去。」
這話嚇得了旁人,卻嚇不到青峰,他大笑道:「你這話去糊弄哪家村姑愚夫還差不多,此間香火不過十來萬,涼州有兩百萬人口,那一百八十來萬何不來拜你們?」此話一出,那九神祇果然各自變了顏色,青峰又繼續道:「什麼修行百千年,分明就是九個香火細弱的毛神,見得我這方香火鼎盛,想我本尊長久不在,便以這化身法門竊據香火,如今我給你們退去的機會,居然還敢反咬我一口?」
那九個神祇被拆穿了底,各自暴跳如雷,那中央的喝道:「兄弟們,快起神域,他香火已為我等佔據,根本沒有辦法對付我們九個,九神域一起鎮壓他!」他話音一落,便有一道綠光神域展開,將青峰整個籠下,一旁的八個見了,各自便都起了神域,一時間殿堂內華光四起,五顏六色,炫彩繽紛。
青峰冷冷一笑,張開雙臂,他身邊登時化出一片混金黑域緩緩頂上,這神域威力青峰早就試過,霜兒的凶神本源加上火符神押、水神本源、陰神神押,雖沒有些神妙的異能,但威力確是無與倫比,撞上那九個毛神神域,登時便將這九片神域扯個粉碎。
「不可能!不可能!」那中央的神祇一邊驚叫一邊想往外逃,他萬萬想不到自家九兄弟聯手,佔據這人大部分香火的情況下,施展九道神域,居然會敗得這麼慘。
「凶神,是凶神!上報天庭!上報天庭!」其中有一人認出青峰來歷,驚呼大叫不已。
青峰哪會讓他們這般輕易逃去,五陰生煞葫蘆口子一開,登時將那九個毛神都收了去。
ps:昨天的文章有一個小錯誤,關於帝俊祭煉法門的表述有一段已經去掉了,因為中間一段改了很多次,結果多了一句廢話,後來沒注意就傳上來了,整個人都凌亂了……